第68章

  在神殿遺跡的入口處,卓木強巴一行人後面是緊追不捨的迅猛龍,頭上還有巨型食肉鳥盤旋,他們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攀爬上千餘級台階,西米一夥人留下的血跡出現了——

  卓木強巴看了低了頭的巴桑一眼說:「可是我依然感覺危險還沒有解除啊。既不是來自那遺跡的入口,也不是來自下面。似乎又是那種感覺,太奇怪了。」

  岳陽喘著氣說:「你一分鐘能爬多少層樓啊?」張立說:「二十幾層啊,怎麼了?」岳陽說:「通常一層是九級台階,就算九級,那一分鐘最多爬二百層台階。而且越高越累人,這起碼有一千級台階,估計得花十分鐘才能爬上去。」

  張立說:「是啊,等我們爬上去,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可是要是敵人剛好守在那,那咱們可就中招了。」

  岳陽搖了搖頭:「不是這個問題,我們得趕快爬,否則比在下面讓迅猛龍吃掉還要死的更慘呢!你看天上。」

  張立扭頭望天空一看,閃著光芒的天空之中,有幾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在盤旋飛舞著。看上去不比一隻普通的蚊子大多少。可是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那那就是巨鳥啊!香巴拉人說的貢命鳥!卓木強巴和巴桑也看到了危險的來源,急速的說:「快點,快點,趁著這些鳥還沒有發現我們。」

  可是沒爬兩步就發現不行。背著重約40公斤的背包,哪能爬上這近乎千餘節的台階呢。好幾次岳陽和唐敏要和那些迅猛龍一樣,重心不穩跌下去。幸虧身後的人們扶住他們。

  卓木強巴一看不行,命令道:「把背包放到台階上。帶著輕武器上去。快。」岳陽緊張的看著天空,這些巨鳥還在盤旋。不過似乎仍然沒有發現他們。

  唐敏說:「可是背包裡還有……」

  「來不及了!先上去再說」卓木強巴說著,幫唐敏放下了背包,推著唐敏往上爬。所有的隊員都是手足並用的,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在爬。

  岳陽時時的扭頭觀察著,爬到距離頂峰還剩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時候。岳陽敏銳的發現:至少有兩隻蚊子大小的身影在開始慢慢變大。現在目測起來至少有蒼蠅大小了。它們發現了,發現我們了,它們正在往這飛。

  快……

  岳陽也在不住的提醒大家,大家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往洞穴上爬。都知道上去了才有希望,懸在這半坡上根本無法與那些巨鳥相抗衡。

  呂競男帶著傷,爬這樣的階梯,格外的費力。卓木強巴只能走在她的身後。一路爬來至少把她接住了五六次。不過她一直在囑咐敏敏小心和盡可能的快。

  轉眼之間,那天空中的黑影,已然有麻雀那麼大了。而岳陽抬頭向前看這筆直的階梯仍然是望不到頭。在自己的身邊聽到的全是猛烈的呼吸聲,他們第一次知道急速爬梯原來也是這樣累的。岳陽大大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的往上爬。手一滑手上握著的自動步槍一下就滑下去了。只聽後面的強巴說:「別管了!快爬!」

  岳陽回頭再一望,那身影已經像老鷹那麼大了。胡楊隊長在旁邊喊起來:「別看了!你看什麼啊!爬!」在身後已經感到呼呼的風聲了。可怕的巨鳥就在頭頂,那黑色的投影又一次籠罩在眾人的頭頂。岳陽似乎感到有些氣餒了,因為以他的精確的判斷力,已然斷定在他們到達遺跡大門以前,那是肯定會被這些巨鳥趕上。

  可是爬了一段,怎麼還是沒有受到攻擊呢?而且那猛烈的風,依然從頭頂上略過了。難道……難道這些巨鳥的目標原本就不是我們,而是下面的迅猛龍。岳陽忍不住又回頭看,奇怪呀……奇怪呀……這兩支巨鳥既沒有襲擊人,也沒有對迅猛龍下手。而是在階梯的半腰,在山腰之間爭奪著什麼?是武器裝備嗎?不不。背包也在更下面的地方啊。

  這個時候,巴桑冷靜的說:「不用看了,是吸引彈!快走吧」原來是巴桑扔出了吸引彈,在這種時刻冷靜才是最關鍵的。這顆吸引彈蹦著跳著向台階下滾,或許對那些巨鳥而言,這種會發光但是嗡嗡叫的東西,就是它們眼中的寶物吧。兩頭巨鳥,為了爭奪這個發光的東西,它們竟然打起來了。

  趁著巨鳥在上空正爭持不下的時候,岳陽又往上衝了百來米。亞拉法師呢?亞拉法師呢?只見亞拉法師在那個天然巖穴探出了頭,對下面說:「上面沒有埋伏。都上來!」

  岳陽心中一驚:啊……他……他。怎麼這麼快啊!他什麼時候爬上去的。當所有的人都有驚無險的爬上那個天然洞穴的時候,那兩隻鳥依然為了這個寶珠打的頭破血流了。其中一隻狼狽逃竄,另一隻銜著發光的寶珠,昂首顧盼,自命不凡。

  洞穴坍塌的門口,被一隻巨鳥的屍體堵住了。它顯然是被另一夥人打死的。亞拉法師說:「裡邊沒有人,那些人似乎往更深的地方撤退了。」

  岳陽站在洞穴的入口。側著身子向外探。順著巖壁望過去,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就像是蜂巢,直到張立叫他:「你看什麼呢你?你還不快進來呀!」岳陽這才最後一個進入洞穴,在心中還在疑慮:這不是天然的洞穴!不是!這是被人為破壞的,以前洞穴的上方是做成宮殿和樓台的樣式嗎?

  從巨鳥的屍身上踏過,就進入了洞穴的裡邊.岳陽望洞穴的左手方向看往前延伸,那些天窗落下的光柱,照在殘台和破損的石像上形成了一道光柱長廊.舉目凝望,看不到長廊的盡頭.只能看到參差交錯的光柱,和那些在光柱當中游弋的塵埃.石像背後的牆上,似乎還有很多壁畫的。不過如今都剝落了。唯有牆根處還有一些銀色的碎塊。張立問:「這些是什麼呀?他驚異的看著,從這些殘破的碎石塊上也可以想見這些石像當年的巨大。張立正站在一個較為完好的鳥頭的旁邊,他的高度僅到鳥喙的下緣。

  亞拉法師解釋說:「這些呀應該是古苯人最原始的神靈。別說是你們,就連我也從來沒看過這些雕塑。不過傳統苯教把世間分為天、人、地三界,居住在天界上的是贊和龍;地下世界則有各種魔來統治。這些雕像應該是贊吧!可惜電腦在下面沒法查資料。」

  唐敏一進洞穴,就忙著給呂競男檢查傷口。呂競男靠一座殘像上讓唐敏處理,兩個人小聲說著,面帶微笑。卓木強巴看在眼裡心中歡喜。

  地下有厚厚的塵埃,在那上面留下了無數的足印。岳陽偵查著,他說:「應該有5個人,3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從腳印看,他們是我們來這裡以前,就前往遺跡的深處去了,只有一個人留守。那個人看到我們來了,或者是聽到了槍聲,就趕去和他的同伴回合了。所以他的腳步顯的慌亂。這個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在一米七五之間。和另一個人差不多。從地上的血跡看,他們中有人受了傷。不過人數、傷勢不明。」

  巴桑也注意到地上的血跡,有幾處血已經流淌成一團,尚未乾涸。他走過去伸出了食指沾了一點血液,橫著在舌頭上抹一抹。跟著好像是在品嚐毒品似的細細的品嚐著。最後,在一口將血和吐沫吐出來。連續嘗了幾個地方,巴桑得出結論了:「四個人的血,其中兩個傷的很重。」

  岳陽從來沒有見過巴桑露這手,他暗驚不已。詢問說:「這。這個這麼弄的?巴桑大哥,能教教我嗎?」

  「嘿嘿……嘗死人的血嘗的多了,自然就能分辨」

  岳陽打了個寒戰,他再問呂競男,呂競男也說:「巴桑應該是嘗出靜脈和動脈的不同,腳印告訴我們,其中一個人是跛的,而另一個人的手受過重傷或者斷了。他走過的路還有血在滴落,而且是動靜脈混合血液。」

  亞拉法師也補充說:「他身體的重心稍稍偏右,因此受傷的是左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進去還是守在這?」

  巴桑惡狠狠的說:「當然是進去,他們有2個人重傷。武器彈藥也幾乎消耗光了,這個時候不殺了他們。難道等他們的傷養好了咬我們一口嗎?」

  他盯著卓木強巴,卓木強巴皺了皺眉。胡楊隊長也表態說:「對呀!就是要痛打落水狗嘛。」唐敏說:「可是他們已經受了重傷了呀!如果換做我們,他們也……應該會放了我們吧」

  巴桑的臉上出現了殘酷的笑,他湊近唐敏的臉說,近到不足一尺的距離。他一字一句的告訴唐敏說:你不要忘了他們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更何況是我們?你認為他們抓住了你會怎樣的?」

  看著巴桑那好像是狼外婆的笑容,唐敏的臉色變的慘白。卓木強巴出聲制止說:「夠了」他習慣似的看著呂競男。可是呂競男在低頭沉思,好像在想什麼。岳陽盯著洞穴的深處說:「這裡面不知道有多深啊很容易埋伏呀。」

  岳陽就站在一根足有2人高需3個人才能合抱的石頭上邊,看上去似乎是某個雕像的一節手臂。巴桑沙啞的說:「我目前擔心的也就是這一點,他們知道咱們來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做怎樣的埋伏……」

  看著巴桑和胡楊隊長躍躍欲試的樣子,又聽到下面不斷傳來的嚎叫。卓木強吧說:「好,如果休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往裡走,分2個小組,間距百米。大家要小心。」

  第一隊由亞拉法師、胡楊隊長、岳陽、張立等4個人組成,亞拉法師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沒有沿著長廊的地表在移動,而是在眾多倒塌的石像殘端跳躍著,卓木強巴很擔心,這樣非常容易成為別人的靶子,不過呂競男毫不在意,岳陽很快就注意到亞拉法師這樣奇怪運動的軌跡。看上去法師好像是從一處跳到另一處略作停頓,然後繼續前進,但是其實呢,亞拉法師的身體一刻都沒有停止移動,真正當你想舉槍瞄準他的時候,你會發現根本就無法瞄準他的。

  順著光柱長廊繞了一個弧形,亞拉法師輕輕的咦了一聲,他加快了步伐。岳陽和張立趕緊跟上。剛轉過彎,前面有一道石門,現在只剩下方方正正的門框了,光線從門外照進來。岳陽看了看,腳印出門而去,隨後又踩回來了接著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怎麼回事,難道此門不通嗎?他跟著亞拉法師走出了石門,眼前一亮。頭上是朗朗的浩空,腳下綠蔭如毯,這裡竟然又是一個好像天然洞穴的半球巖洞,不過比剛才那座還要大數倍。

  岳陽來到了巖台的邊緣,腳下還是有陡峭的階梯,不過只有數級,數級階梯之下,好像被厲斧劈開了形成了數百米高的斷崖,岳陽吐了吐舌頭。難怪這群胡狼又折回去了。張立跟出來說:「他們跑了嗎?」

  胡楊隊長說:「你看這裡應該下不去吧。」岳陽點了點頭。亞拉法師已經開始往回走了。岳陽還站在洞穴的邊緣,看著那些向左延伸的大小不一的天窗。

  張立說:「哎……怎麼了,怎麼還不走啊?」

  岳陽緩步跟上說:「我在想啊,這些或許不是天然洞穴,他們是被人為破壞的,這上面本來應該是屋簷,有斗角,它們或許就是我們從密光寶鑒上看到的那些宮殿瓊樓上面。」

  「是嗎?」張立只是停了停,他發現法師已經走了很遠,趕緊跟上去。

  岳陽接著說:「它們修建在半壁上有這樣的高度,如果規模夠大,應該能從海面看到呀,被破壞的可真乾淨。岳陽說著,想起門外那洞窟沒有留下半點人工的痕跡,不由的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亞拉法師停下了,岳陽張立還有胡楊隊長趕緊隱蔽。半天也沒聽見動靜,只見亞拉法師站在一個好像是張了蝙蝠翅膀的石頭上。他說:「足跡亂了。」

  最後這個通報消息的人,似乎也發現了地上明顯的足跡,他有意把他原來留下的腳印多加了一些足跡,或者是用腳把印跡掃開,看起來像是有很多很多的人在這裡來來往往似的。

  在這些亂七八糟的腳印前方原本是五個人的腳印,突然變成只有一個人的腳印,張立說:「你們看,他們弄亂了腳印想迷惑我們,奇怪這些人的腳印怎麼消失了呢?」

  亞拉法師指著不遠處一個石像的殘腿說:「看看……那上面有2個腳印而且跨度很大,很明顯。」

  岳陽說:「他們沒走多遠,那個留守的人在這裡和其餘四個人會和,其中的四個人採取和亞拉法師一樣在殘像上跳躍前進的方法,只有這個跛足的沒法跳,所以才走地面。要小心了,敵人可能就在前面。」

  不過這樣一來沿著足跡追擊的難度就更大了,不知道敵人會躲到哪裡。再往前四五十米亞拉法師又一次停下來他盯著前面的牆壁,一道黑色的線,從牆壁一直拉到了地面又由地面延伸到了另一側的牆壁,黑線的兩側畫著好像錢幣一樣的羊的符號

  岳陽輕輕的說:「哎,這是什麼啊?」

  「這個,」亞拉法師說:「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金剛線。黑色是「定」,周圍的符號指身、法、意。算了!還是簡單的說。如果在古苯教裡這條帶符號的線,那就像是警戒線。它代表著危險,不可逾越。」可是張立看著延伸之線的另一端說:「這才走多遠呢,強巴少爺他們還沒出發呢。」岳陽說:「這條線留在這已經很久了吧!碳化的線是保存時間最久的,可是你們看,邊緣已經斑駁了。前面也沒有傳來慘叫什麼的呀。」「哎——,咱們更得加倍小心呀。」亞拉法師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即看了看破損嚴重的石台和石台上的石像。他點了點頭說:「跟在我的後面。」

  四個人一前三後跨過警戒線。後面的卓木強巴見到他們轉過彎不見了,也開始跟上了。過了警戒線,空氣之中就瀰漫著一股氣味。這不是好味道。終於,岳陽忍不住說:「什麼味?好臭!」

  張立說:「哎呦,好像農村裡的雞窩那個味。哎呦,是雞糞的臭味!臭味越來越重呢。」但是地上的腳印清晰的往前走,如果是敵人故弄玄虛,在這唯一的通道內,他是沒法脫身的。前方開始亮起來了。原來是靠外的巖壁,已經徹底崩塌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光亮直接從外面照射進來。

  張力對岳陽說:「你說——他們會不會——直接從這個地方跳下去啊?」岳陽說:「你敢啊?」他緊張的搖了搖頭,又接著說:「哼,我看他們也不敢!」走了十來分鐘,途中經過大大小小十一個整面牆都坍塌的落地天窗。亞拉法師說:「注意!注意!有岔道了。」正前方依舊是開著大小天窗的明亮的長廊。在右手邊,一條約一人高深不見底的小巷,地下的足跡順著長廊在向前。在洞口一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從痕跡看,似乎沒有人進去過,不過也不能肯定。

  張立說:「哎!要有煙爆彈就好了。」胡楊隊長說:「我看那,咱們得繼續往前走。」

  法師繞了了岔道,順著光亮的地方繼續向前走。突然,他凝視說:「不對!不對!前面有東西!有東西。」

  巖壁微微一震,似乎有很巨大的東西過來了。岳陽正站在外壁坍塌的地方,天上又有黑影在盤旋。「雞糞的味道;黑色的線」在一瞬間這些就被聯繫起來了。此時,巖壁的震顫越來越明顯了。岳陽大聲的喊起來:「不好!是鳥巢啊!」

  張立跟胡楊隊長一愣,亞拉法師轉身。就在四人中間隨著巖壁的震顫落下了一個東西——有黑色的兩條帶子,像——手錶。

  這個東西他們不陌生,「黑色的颶風!」在倒懸空寺就讓他們吃夠苦頭了。「快走!」「來不及了!」發出喊聲的分別是胡楊隊長和亞拉法師。腕表的定時裝置顯示還剩2秒。只見亞拉法師雙手一翻,分別印在了岳陽和張立的身上,同時飛出了一腳把自己對面的三個人同時打飛了,他自己也向著巨鳥奔來的方向彈射而出。

  「轟——」炸彈炸開了,而且不止一枚。跟著天崩地裂的巨響一聲接一聲,碎石飛濺,煙霧瀰漫。當岳陽能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被驚呆了:他們走過的長廊已然被炸塌了,他和張立所在的地方,長寬不足2米,儼然成了突在巖壁上的一個巖樁,打個滾就會掉下去。張立正懸在斷崖處,艱難的網上爬。岳陽趕緊把他拉起來。

  胡楊隊長被法師一腳踹到了另一個斷崖處,和岳陽他們隔了五米的斷裂帶,似乎是被爆炸的衝擊力推過去的,好像腿還被壓在了石像的下面。

  而另一端的亞拉法師呢?法師呢?看不見了,他似乎消失在另一個彎道。

  岳陽大聲喊:「胡楊隊長!你怎麼樣啊?沒事吧?」

  胡楊隊長咬了咬牙,從石像抽出了腿,對岳陽說:「哎呦——,沒事,哎呦——。你們可得小心啊,這下面可要垮了。」

  岳陽一看他和張立立足的地方,碎石崩落,像是隨時都會掉下去。可是前面相隔有六七米,後面更是垮塌有一二十米,那邊都跳不過去呀。巖壁已經被炸成了碎石渣,這樣的巖壁是根本沒法攀爬的。

  「被困住了嗎?」岳陽望著張立:「怎麼辦?怎麼辦?」張立一個勁的翻腕子,而飛索就卡在絞盤裡出不來。他氣急敗壞的說:「這個飛索——它怎麼不能用了?

  根本就過不去!我真討厭靠近這些巖壁。」岳陽轉過了身:「這裡——會垮的,咱們得——趕快想個辦法。看那——看那——那個洞!對!那個洞——,我們可以跳過去。」

  張立在斷崖邊猶豫著,他拉住了岳陽:「我——我——我可有恐高症啊,我怎麼跳啊!」岳陽說:「你看你,這個時候就別再開玩笑的啦,啊?在倒懸空寺的時候你怎麼跳的啊?你現在還那麼跳!」說完,岳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個沖跳,穩穩的落在了那個黝黑的洞穴之中。

  但是他轉過了身,卻沒有看到張立。他走到了洞口,繼續大聲喊:「張立,快跳啊!你還等什麼呢?」張立他老是看著斷崖的下面。在倒懸空寺,這下面可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瞧不見啊。可是這兒呢?這兒就不一樣了,這兒可是看的是清清楚楚的。筆直的、陡峭的懸崖峭壁就好像是刀劈斧削的呀。下面,根根都是堅樁的綠樹。這怎麼那麼高啊?

  那處巖樁的根部有一道裂縫開口,已經延伸到下端了,整塊突出的巖樁隨時都會垮。岳陽急了:「傻瓜!你快跳啊!快!」

  張立還是遲疑。他後退了一步,也像模像樣的跑起來。臨近邊緣跳躍,這一蹬,可沒蹬上勁,向半空當中就撲過去了。

  岳陽急了:「白癡!」把槍柄遞上去,張立抓住了。岳陽吃力的把他拉進了洞裡。

  那邊,胡楊隊長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對兩個人說:「好!呆著那別動。我去叫強巴。」

  岳陽回應說:「小心點!胡隊長」

  回到了洞裡,看著萎靡在地的張立,岳陽詢問說:「我說,你這個傢伙,你怎麼會怕高啊?」

  張立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我當兵的時候,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形啊?不過我當兵好像也沒有做過高空作業。要不,就是我們家鄉那邊都是矮房子?對了,別說這個了。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就在這等著?」岳陽看了看洞穴的深處,又看了看張立。微笑的說:「進去看看嘛。」

  爆炸聲剛一響起,就有四個人從一處垮塌的巖壁上爬上來。那正是西米、馬索、伊萬和鬍子。「跟著我們,呵呵——很好,很好啊,如果沒給殺死,就讓他們去和巨鳥玩玩吧!」西米在冷笑著。

  鬍子含糊不清的說!@@#4《聽不清》多了張嘴,他說話漏風。西米說:「你知道那傢伙的弱點,它見不得閃閃發光的東西。讓它和那些東西守一輩子也好。哎,注意隱蔽!有人來了。」

  卓木強巴他們跑得很急,聽到爆炸聲就往前衝。雖然他們已經預防敵人從岔道逃脫,那想到敵人竟然——敵人竟然會——炸斷巖壁呀!實在是太狡猾了!

  卓木強巴跑在了最前面,在奔跑途中,他突然心生警覺,就地一滾。巴桑說:「有埋伏!」兩顆子彈擦著肩頭飛過,一陣火辣辣的痛,然後才聽到了槍聲。再慢一步,那子彈可能就是穿胸而過了!

  槍聲已經開始響起了。強巴、呂競男、唐敏、還有巴桑各自在石像後面隱蔽著,敵人也躲在了石像的後邊。前方的四個人生死未卜,卓木強巴心中很急。可偏偏攔路的敵人非常的頑強,槍法又準又狠,稍有動響馬上就灑過來一排子彈。

  卓木強巴扭頭尋找著幫助,只見唐敏和呂競男都靠在左邊的石像後面。「巴桑呢?」「在後面看不見。」呂競男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得想一個作戰的方案,必須快速的解決前面攔路的敵人。」卓木強巴的腦子在飛速的轉動。

  「叮鈴鈴——」一個吸引彈子扔過去開始嗡嗡叫了。

  「啪啪啪——」數槍把吸引彈打成了碎片。西米把usp彈夾退出來,又重新裝進去,對前面的鬍子說:「嘿。玩這套?拿我們當猴耍呢!」

  卓木強巴正瞧著呂競男那質疑的目光,似乎在詢問他:「想做什麼?」

  他也沒有多想,子彈從三個方向打出來,左前方50米有一個人;正前方四十米有一個人;更遠的地方,巖壁垮塌的地方有2個人。影子露出來了,敵人藏的很好,可以從殘像的縫隙裡看到中間唯一的通道。身體全都隱藏在石像的後面,只要自己一旦踏出這個藏身的地方,就會被襲擊的。槍打不到他們,除非把手雷直接扔進他們藏身的地方,否則也炸不住。可是,卓木強巴最大的投擲空隙也不足十厘米,相隔有五十米的距離,要想把手雷扔進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恐怕沒有人能做到吧!

  「難道對方真的無懈可擊了嗎?冷靜!冷靜下來!」卓木強巴在告誡著自己,重新分析形勢。如果直接衝過去呢?左前方有3個人,前後呼應。就算衝到面前,那也是無法全身而退的。正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距離最近,可是他躲得非常好。那個人藏在3個接近2米高的石墩中間,而且頭上有根石柱搭下來,形成了一個門字形,這個人就好像躲在碉堡裡,與他們的同伴相互照應著。唯一的破綻,是門框了,由於石柱和石墩之間沒有完全吻合,門形碉堡的正上方是有空隙的。

  卓木強巴可以看到碉堡內的光影在變化。他估計了一下,手雷可以塞進去。如果從門的正上方把手雷扔進去,就算爆炸了,衝擊波也不會影響到自己。反而是在左前方的敵人會受到干擾。

  可是——,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衝到這個碉堡的面前?怎麼才能爬上那碉堡的頂部呢?而且在這個過程之中,如何讓自己不被敵人的子彈打中呢?

  這個時候,卓木強巴忽然想起了亞拉法師。「對了!像法師那樣移動身體!不行,我做不到啊!那麼——,對對對,就用敵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對了,用這種方式吧!石墩離地方的高度約一米八,和自己的身高相仿。能跳到那麼高嗎?看來,真的搏一把了!」

  計劃妥當了,卓木強巴把自動步槍平放在地上,把一把微沖配置在最容易握住的位置,又摸出了2枚吸引彈,右手握著了一顆手雷。

  在呂競男和唐敏驚訝的表情中,卓木強巴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他扔出了第一枚吸引彈,那吸引彈從半空劃過,劃過一條亮麗的弧線。

  在幾乎是同一時間,卓木強巴從藏身的地方跑出來了,但是他並沒有走中央的通道,而是沿著內側的巖壁,身體一側,沿牆而起。這正是他們練習過無數遍的蹬牆步,能夠憑藉著身體的衝勢,拔高二三米,沿著牆走七八步。

  西米他果然沒有想到,卓木強巴會沿著牆衝過來。等他發現卓木強巴的時候,他已經順著牆繞過了障礙,已經衝過了二十多米。同時第二顆吸引彈又扔出去了。

  西米還沒有猜出卓木強巴的意圖,他還在用眼角的餘光在看,扔出來的是吸引彈呢?還是別的什麼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卓木強巴又衝出了十米,距離伊萬藏身的地方,僅有數米的距離了。西米這才明白,這才明白他要幹什麼。而這個時候,伊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顆吸引球上,正在用槍射擊著這顆吸引球。

  西米這才調整槍口,同時他提醒伊萬說:「敵人在你的頭頂!」而這個時候,卓木強巴已然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蹬,身體猛地團起,平地而跳,讓足底的高度與身體等高,一躍跳上了接近2米的石墩,手臂一張把手雷送進了碉堡,這是卓木強巴的唯一的停頓。

  可惜西米的槍口還沒有移到卓木強巴的立足點,而在這一瞬間,伊萬剛剛打碎了吸引球。他的耳朵聽到了西米的呼喚,大腦開始在分析那吶喊聲的意義是什麼。西米的槍口正在由後往前移,正在努力的追趕著卓木強巴的身影。

  卓木強巴已然把手雷送入了伊萬的藏身之處。然後,他身體後仰,雙足奮力一蹬,猶如離弦之箭倒彈而去。

  轟……火光乍現,煙塵四濺,子彈擦著卓木強巴的髮際飛過。卓木強巴一個倒空翻落在了地上,在半空的時候雙手抽出了斯凱爾微沖,朝煙霧中的敵人反擊著,同時趁著煙霧的掩護,朝著左前方撲。

  呂競男跟巴桑也紛紛的從藏身的地方策應著、掩護著,沒有任何的阻滯。又是一個飛身上牆,卓木強巴手持著雙槍,從牆壁上跑過去,在半空身體跟地面是平行的時候,突然踏著牆壁做了個360度旋轉,就像輪滑運動員在半空做的那種動作。

  在翻身的同時雙槍噴火,把藏在另一隱蔽的地方,還在圍著石像發愣的鬍子給擊斃了。從牆面落地雙手一前一後同時開火,即讓前面的敵人無法還擊,同時又保證身後的敵人完全斃命。緊接著,雙槍朝前一個側空翻滾,旋轉著的槍口噴火不斷,子彈全方位的封鎖住了敵人。

  西米發現卓木強巴從煙霧中衝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卓木強巴在牆面上做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而且一面旋轉一面開槍射擊。鬍子中彈倒地了。

  「這。這是在玩槍呢?開槍也能像舞蹈一樣行雲流水嗎?飄忽不定嗎?」西米突然覺得自己以前那幾十年的槍都白玩了。原來開槍射擊也可以成為一種藝術,也能讓人產生一種近乎完美的感覺。那種在空中翻騰的射擊的方式能避開嗎?

  他見到了卓木強巴迫近了,他再也沒有猶豫直接從牆面的破口處跳下去了。

  不僅敵人震驚,巴桑他們同樣的震驚。精準的計算;時間的掐算;連爆炸後的煙霧掩護都一一考慮到了。然而更令人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套動作——這套突然發揮的堪稱無暇的動作。

  黑髮在空中飄蕩,眸子映著火光,子彈在空中飛旋,帶走了空氣的溫度。那一氣呵成的動作,讓呂競男為之動了容。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呂競男幾乎以為自己看到得是一為藝術體操的表演。每一個步驟都像實現編排好的,彷彿已經經過了上萬次的排練。每一個動作都是力與美的體現,而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體操表演者手持著雙槍在半空旋轉的時候還在開槍,還在向敵人射擊著。

  呂競男喃喃的說:「我們……可沒教過他這個東西呀!」巴桑一看到卓木強巴的動作,就已經明白了。「啊……哎呀!真棒啊!」強巴少爺是把俄羅斯那些跑酷少年的動作,跟射擊完美的融合了。這是做的如此的嫻熟。是在令人難以相信呀!是突然的超常發揮呢?有時候強巴少爺怎麼就會變得讓人看不透啊!

  小巷並不長,但是轉了一個彎之後,就與光線隔絕了,完全陷入了黑暗。岳陽一步一停的在望前面走著,他用腳小心的勘察這地面,惟恐一腳踏空或者踩著什麼機關就不好了。張立一隻手抵在了岳陽的後背上,以確保兩個人的距離。

  「哎。我說,快點!能不能快點?」「黑布隆冬的什麼都看不見,怎麼快?」「哎呦!怎麼不把燈打開呀?他們這個自動步槍可是帶電筒的.」「你傻呀!前面要是有敵人不是就暴露了嗎?哎。嗨。有光亮。是……」似乎已經走出小巷了。

  前面是一個大廳,或許更像是一個倉庫。總之一大堆黃澄澄的東西把裡面堆得滿滿的。更為細小的光芒朝著四面八方漫射,好像陽光透過篩子照下來似的。「啊……咱們發財了!」

  兩個人被眼前那耀眼的黃色深深的吸引了,那可是一大堆呀。壘的像是個小山坡,足有十米高。那些細小的光柱照在上面,頓時發出了令人無法抗拒的光。金色的光。除了中間那一堆大的,旁邊還有無數的金像。雖然殘破,但是光芒可人。那怕再難看,也沒人不喜歡。

  張立和岳陽幾乎是向這個金山衝過去了。在途中才感到在金光之中,怎麼還透著一股寒氣呢?等他們察覺的時候。一把特種匕首飛過來了,慌亂之中,岳陽舉槍迎接。

  當!的一聲響,震得岳陽的手臂一陣發麻。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在金山的頂端有一個人盤踞在上面。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在光柱之中那身影就像是從荒野之中爬出的惡魔。是莫金的人。一看這個身影岳陽就認出來了,在倒懸空寺打過交道,這個人就是雷波。

  一看到這大堆的金子,他兩眼發亮摸摸這塊舔舔這塊,這個雷波他說什麼也不走了。正好西米需要有人來吸引追捕者,索性就把雷波留在了這金堆上。雷波還不明白呢,西米他們已經把外面的進口炸毀了,他被永久的困在了這堆金屬上。

  說時遲那時快,雷波一刀沒有擊中岳陽,在金山的另一頭他心中發著狠說:「全是我的!全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不要搶別想……「岳陽也回過了神,順手久朝雷波消失的方向扔了一枚手雷。轟……炸開了,隨後久響起了雷波納狂暴的吼聲:「ma的!別用炸彈,會炸壞這些金子!」

  岳陽和張立對望了一眼,沒想到有人愛財愛到這樣。正想著,雷波依然從金山的後面閃出來了。岳陽和張力同時開槍,這個傢伙一個翻地滾,躲在了一金像的後面。雷波怪笑著說:「嘿。槍法太差了,想跟我搶金子,下輩子吧!」

  岳陽一眼看到了雷波露在了外面的鞋背,開了一槍,只看到冒煙的鞋面。也沒有聽到雷波的喊叫。他頓時明白了:那只是一隻鞋。雷波的身影,從另一具金像後面露出來了。岳陽又把槍打過去,子彈和金像碰撞著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雷波閉著眼睛他似乎在品味著金子的聲音。這種聲音讓他渾身通泰,似乎連腳都不疼了。

  槍聲停下了,雷波又是一個躥跳從一尊金像的身後,翻滾到另一尊金像的身後。又引來了一連串的槍聲,雷波的動作很快,他總是在金光中躥過來躥過去,而且和卓木強巴使用的戰術相同。他總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現,等你看到他,他已經轉移了其他地方。

  接連幾次之後,岳陽和張立都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槍法。張立說:「我說,小心點!他這是在消耗咱們子彈呢!」岳陽點了點頭:「知道!這個傢伙,到底還想幹什麼?」雷波在陰暗的地方說:「嗯。怎麼子彈打完了?那可該我了。」什麼?就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岳陽身旁的金像突然倒塌下來。

  雷波原來早就在這裡了,.他自然不會沒有準備。不過這個機關,似乎做的差了一點。金像倒塌的速度很慢的,正因為如此,岳陽才得以逃脫。否則,被三四米高的金像砸著,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岳陽非常的窩火,他對著暗處大聲罵著:「就這個水平啊!嘿。也不怎麼樣啊?你差勁的很啊!嘿……你有沒有學過什麼叫機關啊?我看你啊,就會躲躲藏藏的跟個老鼠似的。就你這種貨色,還想守金子?你呀!我看你就趕緊撿2個金豆子趁早滾吧!」

  雷波在暗處也對罵著:「小兔崽子!讓你嘗嘗爺爺厲害!」岳陽對張立一點頭:「對,好極了!這個傢伙愛激動,這就好辦。

  於是,戰場的形式對調了。岳陽和張立開始跑,雷波不知道躲在那裡。總之,不時有金像被他推倒,或者是金像的頭上傾斜下許多許多的金塊。兩個人邊跑邊罵,諸如「你的動作太慢了,跟個娘們似的!。你身體長的真是肌肉嗎?是充氣的嗎?」張立和岳陽挑釁的惡毒的辱罵,像炮轟一樣的發出去了。

  雷波氣的哇哇亂叫,他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的嘴罵起人來,比他們的槍還要厲害。趁到岳陽和張立逃到另一處機關下面,把那些金塊傾倒下來。他自己終於躥出來了,岳陽還沒有回頭。就已經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往自己撲過來了。

  他把槍口望身後一支,雷波側頭避開了,只響了一槍就被雷波抓住了槍管。雷波用力一拉把槍拉過來了馬上調轉了槍口,扣動扳機,可是槍沒有響。原來岳陽在開槍的同時,依然推出了彈夾。同時這顆子彈也打出去了。雷波搶到的是一隻空槍,張立在一旁策應,但是雷波的位置正好在岳陽的身後,雖然高出了一些,但是很難瞄準。

  岳陽趁雷波開槍的間隙,飛起一腳。雷波手臂一封,順勢對著岳陽的鼻子就是一拳。岳陽伸出手來架,可是雷波的拳頭真大啊,不是岳陽隨手就能擋得住的,這一拳正正的砸住了。雖沒有打住他的鼻樑,也打出了鼻血。疼啊!

  開始往後退,雷波把空槍猛然的砸向了岳陽。岳陽身體一側,張立的槍就響了,岳陽避開了,那空槍正好掛在了張立的usp的槍口上。槍口向下一擊,子彈向下飛濺,打在了雷波那條不太方便的腿上。

  雷波暗暗地罵了一聲,岳陽又抽出一把usp手槍,同時對張立說:「他沒有槍!」雷波的槍在打迅猛龍的時候就毀了,不過他的其餘的武器還有。他拖著傷腿拐到了一尊金像的後面,他手一揮出了個什麼東西。

  張立趕緊臥倒,隨之,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接著,耳間一陣空鳴「閃爆彈」「閃爆彈」在這個幾乎封閉的空間發揮了絕對的威力。那刺耳的尖叫聲,幾乎令人昏過去。好容易才停下來,岳陽就覺得一陣頭暈眼花。走路也走不穩了,手中的槍掉進了金堆。越是扒拉,這個槍就掉的越深。怎麼也拿不出來。雷波呢他也不怎麼好過,雖然盡量的阻止聲音的傳入,還是被這聲音震的嗡嗡響,一時間什麼都聽不見。張立的眼睛被閃了一下,一時間也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大叫那一聲,卻使他的聽力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岳陽與雷波是聽不見。雷波手扶著金像站起來,岳陽趴在金山上,張立不知道自己是否藏好了。摸索著藏在了另一尊金像的後面。這時候雷波睜開了眼睛,他搜索著,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張立的槍露在了金像的外面。他的臉上露出了獰笑,他從另一個方向挪移過去,同時警惕的尋找著岳陽的行蹤。眼看著接近了,接近了,接近了張立藏身的地方了。而岳陽還沒有現身,雷波心中已經認定:張立你死定了!

  突然他的腳下一陣刺痛,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他自己並沒有聽見,但是張立感覺到了。拿起了槍就朝聲音的地方射擊著。雷波一看張立舉起了槍,嚇得趕緊躲回去。心裡還在納悶啊: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原來在張立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他並不是傻瓜啊。在藏好之後摸到地面到處都是碎金渣,頓時朝自己身旁拋灑出去。他知道雷波的一隻腳是沒穿鞋了,而且還沒子彈打中了。踩到碎渣,那隻腳不可能沒有反應的。

  雷波正在金像的下面思考著,怎麼對付這兩個來搶金子的傢伙呢?突然他感覺到頭頂有風,朝左一偏,頓時感覺到左肩一沉。被重物砸了。卻是岳陽趁其不備,無法聽到聲音爬上了金像的上方。搬起了籃球大小的金塊往下砸。

  可惜呀,只砸中了他的手臂。雷波狂了,他隨手從地面上撿起了一塊金子反砸。岳陽岳陽望後一避,自己是站在殘像的上端,從金像上跌下來。幸好有手攀住了金像的邊緣。

  張立的視力還沒有恢復,聽到遠處有聲音,沒法辨認是誰。而岳陽不知道,張立看不見啊。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開槍呢?岳陽心裡想:張立已經哪裡有什麼不對勁了。

  岳陽大聲的喊著:「開槍啊啊!開槍!還等什麼呢?」張立一聽到岳陽的聲音,知道剛才慘叫的是雷波。把槍舉起來,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雷波尋聲一望,正看到張立拿起了槍。二話沒說又是一塊金子飛過來了,竟然把張立手中的槍砸掉了。

  張立一縮身,跟著手在地上摸索著。岳陽一看就清楚了,原來這個傢伙是被閃了。他的眼睛是看不見的,雷波也發現了,他手拎著磚塊大小的金子兇惡的撲過去。看不見張立他過來了,張立停止了摸槍,側耳聽著風聲。

  岳陽飛速的趕到了,從後面勒住了雷波的脖子。他叫喊著:「快走!」雷波猛的肘擊岳陽的小腹,張立聽到聲音了。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他對準影子就是一拳,

  砸在了雷波傷肩的地方。

  雷波大叫一聲,將岳陽甩過了肩。又把金磚砸向了張立、岳陽又順勢吊住了雷波的膀子。張立又一拳砸在了雷波的面門,三個人都沒有武器了,兩個聾子、一個瞎子展開了肉搏混戰成一團。

  張立、岳陽和雷波這三個人都沒了武器了,他們展開了肉搏,混戰一團。雷波的身體的優勢,原本遠遠的好於張立跟岳陽,只是腿上有傷,肩上也有傷,被岳陽像膏藥一樣的貼在他的身上。又被張立打了幾拳,眼圈都青了。

  而這個時候,張立的視力依然是恢復了,出拳越來越準,越來越狠。雷波不時的把岳陽甩在前面,把岳陽當做了盾牌。岳陽也吃了張立不少的拳頭,這一擊張立下鉤上擺拳擊打雷波的下頜,雷波暴怒,用頭直接砸向了張立的拳頭。同時掰開了岳陽箍著脖子的手腕子,跟著把岳陽扔出去。

  但是岳陽的兩條腿,又夾住了雷波的傷腿。岳陽被甩出去的時候,雷波身體失衡,他伸手抓住了張立的手腕子,三個人跌翻在地。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岳陽的腿鎖住了雷波的傷腿,一隻手勒住了雷波的脖子,雷波的一隻手掐住了張立的脖子,另一支腳夾過來,用膝蓋抵住了岳陽的下巴。張立的兩隻手抱住了雷波的傷臂,腦袋抵住了雷波的胸口。三個人就這樣扭打著、滾動著,在地上打作了一團。

  卓木強巴看著西米跳下去的地方,心裡在暗暗吃驚:這麼高也敢跳嗎?他停下來小心注視西米藏身的地方,那裡還有一個人。

  呂競男、唐敏和巴桑也靠過來了,把最後一個人也包圍起來了。唐敏一句話也沒說,她只是呆呆的看著卓木強巴。在卓木強巴衝出去的那一霎那,她幾乎要喊出來了。可是,

  她接下來看到的事情,使她感到如在夢中。

  有人把槍從石像後面扔出來了,接著是兩隻高高舉起的手,而且在不停的發著抖。一個半生不熟的聲音,用中文說:「別開槍!投降!投降!」那聲音在哭調中,還發著顫音,卓木強巴放下了槍「滾出來」只見馬索踉踉蹌蹌的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

  兩條腿像個麵條似的發著軟,一條腿依然已經中斷了,血水不住的往下流。沒走兩步就仆倒在地,然後又爬兩步,來到了卓木強巴的腳下。兩隻手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後腦,屁股個高高的撅起來。

  他的全身都在發抖,「不要殺我!哎!不要殺我。」那聲音讓人聽了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他大聲的哭喊著:「不要殺我。我上有嗷嗷待哺的老母,下有八十歲的孩子。」馬索似乎自己也意識到,他這麼說出來這話不是很通順的。本來他的聲音就怪腔怪調的,如今還帶著哭音發著顫,聲音更是說不出的怪異。聽的唐敏「哧」的笑了。

  卓木強巴一看這個人金髮碧眼,他詢問呂競男說:「這個人不是狐狼的吧?」呂競男認識他:「他叫馬索,應該是莫金的管家。」馬索勉強的聽懂了,呂競男認識自己。看到了求生的希望,趕緊對呂競男笑著說:「是!我是被逼的。」原本他是一副痛哭的表情,如今強行的把嘴角望上提,那,模樣變成了鼻子上面在哭,鼻子下面在笑,一張臉依然分作了兩半。

  說著又好像是搗蒜似的朝著卓木強巴磕頭不已,看這個樣子,如果卓木強巴肯鬆口的話,說不定他可以去舔他的鞋面的。

  卓木強巴露出了厭煩的表情,對身後的人說:「你們看著他,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我去看看岳陽他們。」說著他根本不給馬索討好的機會,從他的身邊跨出去,馬索淚眼朦朧的看著,這剩下的三個人。

  馬上就鎖定了目標,對這呂競男又是討好又是表現他的可憐。在半道碰到了胡楊隊長,胡楊隊長把他們的遭遇一一說明。卓木強巴看到胡楊隊長腿上的傷,對胡楊隊長說:「你呀,先回去讓敏敏幫你處理一下傷口,額,要不要我扶你啊!」胡楊隊長表示不用,要帶卓木強巴去找張立他們。

  卓木強巴堅持要胡楊隊長回去接受治療之後,再望前走,自己呢又望前衝了。岳陽、張立、雷波這三個人扭打在一起,都使出了吃奶的勁想制服對方。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岳陽看到自己的手都酸了,而雷波好像一點鬆手的痕跡都沒有。

  張立覺得自己氣盡難耐,但是雷波的手好像是鐵鉗,怎麼掰也掰不開。雷波也不好受,他負傷的胳膊和傷腿,給他帶來了鑽心的痛。張立的頭上頂在他的胸口,讓他無法呼吸,岳陽呢又勒住了他的脖子。雖然沒有卡住氣道,不過,還是十分的難受。

  三個人的力量都無法制服對方的時候,雷波憤而發力。先是抓住了張立脖子的手,忽然鬆開,化掌為刀,往張立的咽喉這麼一斬。張立頓時覺得額。氣都被斬停了。接著雷波傷臂的手鬆了,雷波忍痛把傷臂抽出來接下來,右手又去揪岳陽的頭髮。用後腦勺猛的撞擊,又把岳陽撞得鼻血長流,岳陽負了傷,他不退反而進,他一口就咬住了雷波的耳朵。張立也朝著雷波要害的地方,猛蹬了一腳。

  雷波劇痛啊,他腰疼的彎起來像個蝦米。他手往地下一這麼撥,握著一塊金磚揪朝張立砸。張立往前一挺,磚塊呢,就砸在了張立的背部了。

  這一擊,讓他覺得脊樑柱都要斷了,他滾到了一旁,還被雷波一腳踢在了臉上。岳陽一見張立被砸,也急了一口就把雷波的耳朵給撕下來了。朝著雷波的太陽穴又連撞了幾次,他自己都撞著自己冒金星,不知道雷波這回怎麼樣。雷波凶神惡煞的扭過了頭,對這岳陽的腦袋,就是一下,哎。這一下頭碰頭,把岳陽撞得跌出去了。

  接著,雷波要舉起金磚砸岳陽,「啪」的一聲,岳陽驚訝的看著自己舉金磚的手。啊。額……。怎麼?怎麼自己的手,盡然被子彈穿了一個洞。只見張立舉著戰術usp,一邊疼的呲著牙,一邊瞄著雷波,。看樣子他的視力亦然恢復了,卡卡……沒想到那槍只剩下一發子彈了,雷波咬牙切齒,舉起了一塊更大的金磚,準備打下張立。

  但是……但是他只感覺眼前一陣金光在晃,自己怎麼就倒下呢?岳陽勉強支撐著身體,他雙手抱著一根人腿那麼粗的好像是金鑭那樣的武器,這一次可是砸中了雷波的頭部了。那怕他是金剛鐵鑄的,這一擊也會讓他筆直的倒下去的,他身後的金像一陣晃動,隨時有倒下的可能。岳陽又趕緊退了兩步,擊倒了雷波。

  岳陽再也沒有力氣抱著這麼粗的一根金棍子了。他無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和張立面對面的看著。兩個人一個臉上開了花,一個鼻血長流,形象可真狼狽。「啊……哈……哈哈」不知道是誰先笑的,不一會他們望著對方都在哈哈大笑。笑夠了,岳陽揚起了頭,大聲的說:「啊……啊……這些金子……都是我們的了。哈」誰知道一聽到了金子這兩個字,原本依然昏過去的雷波站起來了。他全身都冒著血,頭上更是紅的黑的塗了他的滿臉。只見他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猙獰的說:「金子……金子。金子都是我的。」

  岳陽和張立再也笑不出來了,現在他們兩個人,依然都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只能看著雷波像魔鬼一樣站在金像的下面,面對這金山在咆哮著。「全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一扭頭,雷波兩道凶光射向了岳陽和張立。這個渾身浴血的惡魔,邁開了一條腿。然後又拖過了另一條腿,就這樣向倒在地上的兩個人走過來了。岳陽和張立亦然沒什麼信心了,「啊……都這樣了……還。還。打不死啊這……這傢伙什麼做的呀?啊?」

  看著雷波越來越近了,岳陽絞盡腦汁的在想著辦法,但是卻冷靜不下來。這個時候,聽到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岳陽和張力兩個人都變了臉色。在雷波的身後,那個高約七米的巨大的殘像,已經慢慢的傾斜過來了。那殘像的根基原來就不穩了,使一些碎金塊胡亂的堆積在一起的,剛才被雷波這麼一撞,這重心就偏了這個時候再也支撐不住了。它由慢到快慢慢的倒下來了,雷波猛然回頭只見那巨大的金像,亦然把自己籠罩在內了。啊……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呼,他被砸個正著。轟……

  金像倒塌之後裂成了幾節。地面都在震動,揚起了灰塵。塵埃落定之後,只見雷波的身體完全被壓在了金像的下面,只有一雙腿露在了金像外面。那腿時不時的在抖動一下,血水很快就淌了一地,看來這回是活不成了。

  啊……額……岳陽撫摸著自己的胸口,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可是還沒有緩過氣來。依然聽到入口處又有聲音了。他和張立頓時大驚,不知道來的是敵?還是友?嚇得不敢再出聲,直到來人開口問:『什麼人呢?

  「什麼人?什麼人在那啊?」兩個人這才聽出來,是亞拉法師的聲音法師呀。亞拉法師呀。!兩個人拚命地想大聲喊,亞拉法師幾個跳躍就來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只見遍地狼藉,兩個人躺在地上。岳陽沒法理解的說:「法師啊!你是怎麼過來的呀?」他們離這個洞口只有不到2米遠,可是亞拉法師,可是在斷崖的另一端。離這個洞口起碼有十餘米。就算法師能夠沿牆飛走,他也走不了這麼遠呢?他們蹬牆步的極限,通常是七米左右呢。

  法師看起來也是衣衫凌亂的,亞拉法師對岳陽說:「哎。你的推斷沒錯,那邊果然是鳥巢。那些巨鳥在這飼養後代,對!我殺了3只,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什麼?什麼?」岳陽和張立聽到這都呆了,就好像卓木強巴第一次聽呂競男說殺了森蚺一樣。這些巨鳥,那可不是一般大呀?什麼?亞拉法師說什麼?他殺了三隻?現在看起來,亞拉法師能到這裡,那已經不時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樣的巨鳥都能說殺就殺,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張立苦笑著點了點頭哦。哎。反正他知道法師很強就是了啊,自己是絕打不過這個老人家的。

  張立指了指金山,對法師說:「法師啊!你看我們發現了一座金庫啊金子啊,這麼多的金子這全是金子呀」法師奇怪的看了兩個人一眼,他接著說的這句話。差點沒讓這兩個人昏過去。法師說:「這是銅.」

  「嗯??什麼?什麼?銅?不不?這怎麼可能是銅呢?銅哪有這麼好看的顏色?法師!法師!你看這些光?光。法師你的看清楚點啊!」張立還帶著一絲期望

  「法師,這裡……這裡少說也有幾百年了吧?是銅?銅?怎麼可能保持的這麼完美呢?這可是光亮如新呢!」岳陽也急了

  亞拉法師淡淡一笑::「嘿。這個嘛!這就可以說是古代的秘法了,你們可以管他叫做銅合金。這麼說呢,就好像戰國時期那種鍍落的箭一樣。是一種用來保證銅不會生銹的氧化的方法。在我們密教的卷集裡是有記載的,只不過煉製的方法已失傳了。」

  張立和岳陽大受打擊呀,早知道是銅,何必跟那個傢伙那麼拼。還差點把命丟在這。亞拉法師沒有給兩個人任何幻想的機會,只見他抱起了岳陽使用過的像是金鑭的棍子。對岳陽說:「你看如果是真金打造,你認為我還能抱起來嗎?」冷靜下來的岳陽細細的想了想:對呀!如果是真金的,這根棍子起碼的好幾百公斤呢!那根本不是常人的力氣所能拿得起來的呀!啊……

  他徹底的焉了。
《藏地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