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由

    我和巴圖沒急著接話反倒各自沉默起來,拿我個人觀點,眼前這怪人既然跟石鼠一樣是個盜墓賊,那他說他們這些人出事了一定跟盜墓有關,盜墓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他們捅了一個天大簍子,憑我和巴圖就算想施加援手恐怕也沒那能耐。
  
      巴圖捲著旱煙抽了兩口,開始拿話探起了怪人,「你說出事是指什麼?賣東西時還是墓裡遇到了危險?」
  
      「墓裡。」怪人回答道。
  
      我注意到巴圖明顯鬆了一口氣,甚至他還輕聲嘀咕一句,「這就好,事情還嚴重不了哪去。」
  
      怪人沒接話,拿眼睛瞟著巴圖。
  
      巴圖對石鼠甚至對這怪人真很仗義,他立刻大步站起去了一個小屋裡拿出一個小電話薄來,「說吧,你們哪被抓?我試著聯繫一下朋友,幫個忙。」
  
      我也配合般點點頭,其實我跟巴圖想到一塊去了,心說怪人嘴裡說出事一定是石鼠他們盜墓時被公安給抓了,怎麼說我也是公安口出來,雖然退養了,但托關係替石鼠求個情差不多也能使上力氣,哪怕能讓石鼠他們少受點罪呢。
  
      可怪人表情顯得很古怪,甚至他又把頭低下去,老半天憋出一句話,「我們亞馬遜落難了。」
  
      「什麼?」巴圖失態般站了起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其實這也怪我平時地理知識太少,我還丟人般多問一句,「我說哥們,你別光說什麼亞馬遜啊,哪個省哪個市,這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幫你?」
  
      巴圖被我這問給氣樂了,擺擺手,「建軍,亞馬遜國外,挨著巴西。」
  
      我反應過勁來,接下來舉動也跟巴圖剛才差不多,甚至我都差點跳起來,「哥們,你們盜墓還帶出國?」
  
      或許是我沒注意剛才這話裡帶著一絲諷刺意味,這怪人臉上現出不,但他還是緩了一下神接著說道,「這幾年國內抓盜墓抓嚴,而且國內好點子也越來越少,我們哥幾個就琢磨去國外撈筆大,然後洗手歸隱,可沒想到卻那裡翻了船。」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其實現我心裡有氣,但這氣有一大部分是憋出來,我對石鼠那小子印象不錯,人仗義是個漢子,這次我還真想幫他們一把,哪怕把我這老臉給丟了也所不惜,可問題是我國外壓根就不認識人,這讓我有種使不出勁感覺。
  
      巴圖倒是很調整了心態,他理清思路接著問,「說說當時情況,我看事情還有沒有轉機。」
  
      可怪人回答卻讓我倆出乎意料,「當時我沒場,剛開始我們一起進墓,但那裡機關太多,尤其為了撬開一個石門,我鐵鎬都壞了,只好獨立折回去拿工具,可等我取了工具後就發現白羽烏鳳飛了回來,我知道出事了悄悄往回趕,可剛到中途我就看到石鼠他們被土著人帶走了。」
  
      「咳咳。」我正吸煙,聽怪人這話嗆得不輕,心說這事可算大發了,被土著人帶走?說白了那墓竟是個原始部落墓,別看亞馬遜哪我不知道,但原始部落我可聽得真所謂「如雷貫耳」,那裡沒有法律沒有制度,只有自然法則,尤其那些人還吃人。
  
      而巴圖也是眉頭都皺到一塊去了,但他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所,「你去哪取工具,離那墓有多遠?」
  
      「二里地之外,我們為了安全把工具都埋土裡。」
  
      巴圖閉眼思考起來,好一會他才接著問,「二里地距離不算遠,你去取工具充其量十五分鐘也就夠了,這段期間石鼠他們肯定等你不往墓裡走,尤其你們這些人挖盜洞很有一套,就算有人特意去尋找也不會這麼找到盜洞,你想過石鼠他們為何這麼被抓麼?」
  
      怪人露出一絲迷茫神色,其實不僅是他,就算是我沒被巴圖點出這句前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巴圖又湊著身體特意向怪人身邊靠了靠,「你說實話,你們奔著這墓什麼東西去?」
  
      怪人盯著巴圖看著,猶豫一陣,「前段時間北派一個老前輩收到消息,亞馬遜有個大巫師墓裡藏著一箱子黃金,據說是他死前跟一個外國富豪換來,我們就是奔著這東西去。」
  
      「一箱子黃金?」巴圖提高嗓門幾乎是吼出來,「你們倒是好大胃口,竟然想打這筆巨款主意。」
  
      隨後巴圖還失態般原地踱起步來,「我說哥們,你們難道不知道巫師是幹什麼麼?原始部落裡,酋長都得聽巫師話,他們天天不干別,就對旁門左道邪術感興趣,尤其這還是個大巫師,依我看石鼠他們肯定是遇到墓妖了。」
  
      「墓妖?」我對這個詞非常陌生,索性插話問了一嘴。
  
      巴圖點點頭但他沒回答我,反倒指著怪人,「你見過墓妖麼?」
  
      怪人拿出一副怪眼神看著巴圖,「我以前聽過殭屍粽子,還有所謂棺主還魂屍王傷人話,但那都是傳聞,被大家誇大罷了,你說墓妖是什麼?」
  
      巴圖瞪了怪人一眼,又看著我解釋起來,「文明世界墓裡頂多有些機關埋伏,但原始部落,尤其是大巫師墓,都會有墓妖存,那都是大巫師生前得到或馴化某些動物變異體,死後就把這東西帶到墓裡給他守墓。」
  
      看我和怪人還不怎麼理解,巴圖舉起例子來,「我十幾年就碰到過一次,那是偶然機會下我跟朋友一起去雲南翁丁佤族村做客,當時那村長就給我們展示過一個老太墓妖,那是一種劇毒蟲蠱,別看挖出來後放都成肉乾了,但當時我好奇偷摸打開蓋子聞了一口,就迷迷糊糊躺了七天,而你們還趕去擾大巫師墓,我看你們真是嫌命長了。」
  
      怪人被說很不自,甚至臉色都微微紅了起來,後他索性直言道,「巴圖,這次我們栽了,你到底救還是不救,救話跟我一起走,要是不救我就告辭了。」
  
      也說這怪人脾氣不好,但他這話說反倒很合巴圖胃口,甚至巴圖還嘿嘿笑起來,「兄弟,沒想到你脾氣跟我一樣挺倔,行了,既然事都這樣了咱們也別說這裡面是非了,你這裡等下,我先去市裡一趟,弄份亞馬遜地圖回來。」
  
      我知道巴圖把這次救援事應了下來,其實打心裡我還很糾結,心說這次原始部落之行人生地不熟,危險性實太大,尤其還不能跟那些土著人起衝突,不然弄不好我們就成了他們口中餐。
  
      而沒等巴圖出去怪人就起身把他攔住,「我這有地圖和資料,你看看吧。」
  
      巴圖讚了一句好,他又一指炕頭,我們三就盤腿坐炕頭上研究起來。
  
      其實怪人拿出來資料乍看之下跟廢稿紙沒什麼區別,除了一個被翻爛地圖外剩下都是手繪。
  
      怪人解釋說他們走前也下了一番苦工,只是原始部落資料很多文獻甚至是地圖上都沒有記載,他們只好提前派人去踩點,並手繪了一份草稿出來。
  
      這資料給我第一印象是危險,這墓就一個原始叢林中,我琢磨石鼠他們肯定是遇到了墓妖之後逃出來,正巧又被哪個經過土著人給抓了,這樣一來救石鼠他們難度又增加了許多。
  
      巴圖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甚至當即他就做了啟程決定,畢竟多耽誤一刻石鼠他們生還希望就少了一分,只是巴圖這決定內容卻讓我和怪人聽得都不由一愣。
  
      「建軍,你跟我去,兄弟,你這次就好好我家裡養著吧,等我們消息就行。」
  
      我不理解巴圖為何不帶著怪人,畢竟怪人去過一次,輕車熟路嘛,而怪人也顯得不甘心。
  
      但巴圖接著一句話卻讓我們乖乖接受了這個現實,「我只能弄到兩人出國名額,兄弟你身手尤其是槍法不如建軍,我倆去妥當。」
  
      怪人不再說什麼,反而又拿出一件東西遞給了巴圖,「白羽烏鴉飛來找我時它身上還插著一根弩箭,我看這弩箭弄不好是抓石鼠土著人射,你拿著吧,或許是個線索。」
  
      巴圖伸手接過弩箭,仔細瞧了一遍後他皺起了眉頭,尤其他還小心翼翼湊過去聞聞。
  
      我和怪人都被巴圖這舉動弄得好奇,尤其是我還特意問了一句。
  
      可巴圖沒回答我什麼,反倒默默又把弩箭收了起來。
  
      之後巴圖就給我分配了一系列任務,不過這些任務讓我聽得直怪,去商店買鏡子,木梳還有火柴這類日用品,甚至他還特意強調讓我買上一大包鹹鹽來。
  
      我知道時間緊也沒多問,就如實照辦了,而等我拎著幾大包子東西回來後我卻發現巴圖雙手空空什麼也沒拿,他只是告訴我他跟考古研究中心聯繫上了,我們這次將會以考古調研員身份去出國學習。
  
      我這下心裡是迷糊大發了,心說難不成我們就這麼去原始部落麼?一不帶槍二不帶刀,遇到危險怎麼辦,拿木梳梳頭?還是用鏡子照妖玩?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