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審

    我和巴圖也算夠折騰,這一夜裡,竟然好幾個地方來回跑。
  
      等我們趕回區警局時,我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四點。
  
      不得不說呂隊長他們很敬業,都這時候了還休息室裡坐著,我先客氣跟呂隊長握了握手,隨後就直入正題,「假凶招了麼?」
  
      呂隊長搖搖頭,「還蹲小號,看樣這小子骨頭挺硬,估計還得個一兩天才能鬆口。」
  
      我聽得直皺眉,倒不是說呂隊長審訊手段讓我不滿意,其實蹲小號是折磨人。
  
      一個半扎寬小木頭凳子,把犯人扣上面坐著,或許剛開始還沒什麼,但越到後來人就越坐不住,畢竟就那麼點受力點,誰屁股也都是肉長。
  
      可話說回來,這種審訊方法絕對屬於慢工出細活那種,按我以前經驗,犯人一般都一兩天之內開口。
  
      我心說現我們就跟時間賽跑,早一天瞭解妖猩訊息就能早一天將它抓捕,早一天抓捕它就能少讓幾個人變成亡魂。尤其按照巴圖說魂蠱假設,弄不好這妖猩幾天內不殺人就會犯「毒癮」。
  
      我也不含蓄,直接跟呂隊長說道,「能不能把犯人交給我,我審審。」
  
      呂隊長意思樂一樂,他一直不知道我警察身份,明顯對我不放心,「建軍同志,你們都累了一晚上了,這樣吧,我給你們找個房間先休息一下,審訊事還是我做吧,保證明天出結果。」
  
      我沒急著回話,心裡猶豫起來,呂隊長這話說沒毛病,他畢竟是刑警隊長,對急審甚至是用刑肯定有兩手,既然他能放話,明天肯定能有收穫,可問題是我現心裡挺癢癢,尤其時隔多年警察生活感覺就像又回來一般。
  
      巴圖看我一副欲言又止樣,猜出了我想法,他嘿嘿樂著對呂隊長一招手,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呂隊長一邊聽一邊看著我,後一咬牙一點頭,「好吧,建軍同志,我把犯人帶到審訊間,你們準備一下就進去吧。」
  
      呂隊長人語,說完就起身辦事去了。
  
      我趁空問巴圖跟呂隊長說些什麼。
  
      巴圖回我,「建軍,我給他保證了,咱倆審訊時不會對假凶進行『人身攻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回應巴圖,我也有所耳聞,這幾年公安口對審訊犯人規定是一改再改,尤其是犯人關押後人身安全這方面,是重點關注地方。
  
      我也理解呂隊長難處,但我心說你們是太小瞧我手段了。
  
      我倆來到審訊室門前,我對看門警察強調道,「去給假凶弄幾支煙或沏杯茶水緩緩神。」
  
      這警察一臉懷疑看了我幾眼,但看樣呂隊長肯定對他強調過什麼,他也沒出言反對,只是拿出一副不可思議架勢走開準備去了。
  
      巴圖倒是大有深意看了幾眼,我打心裡對巴圖讚了一聲,心說知我者巴圖也,我要他們準備煙茶這類東西,說白了就是打棒子前甜棗,不讓假凶舒服一陣怎麼能知道一會疼呢。
  
      我看還有些時間,又去著手準備一會用到審訊工具。
  
      其實這次審訊沒開始前就已經定了調調,我給自己目標是天亮前必須出結果,而如此短時間內能用到手段無非是辣椒水和「隔山打牛」。
  
      我先去警局後勤轉了一圈,這時間別看警局沒上班,但後勤食堂師傅正忙活熱火朝天,畢竟他們要給大家準備早餐。
  
      我也沒客氣,進去就要辣椒,管事老師傅警局待得久了,當然知道我要辣椒目是什麼,很配合給我拿了一塑料袋子。
  
      我又找個蒜臼子,把辣椒當蒜一般搗起來,反正我咚咚倒了半天,把這袋子辣椒全敗壞了。
  
      之後我要來紗布把碎辣椒包好了放一個木桶裡泡著。
  
      巴圖一直給我打下手,其實我心裡很明白,他小子審訊招數多了去了,就是這次不顯擺而已,想讓我這老警察過回當年癮,那我也真不客氣了,索性真拿自己當盤菜一般使喚起巴圖來。
  
      「去,老巴,給我拿點胡椒來。」「去老巴,這辣椒水太稠了,接點水回來兌兌。」
  
      忙活一同之後,我望著這一桶傑作,忍不住用手指頭蘸出點來聞聞,只是稍微聞上一口我就直想打噴嚏。
  
      隨後我又找到值班警察要來幾本厚書和一個鐵錐,這是「隔山打牛」工具,接著我倆進了審訊室。
  
      假凶現露出了他真面目,也說呂隊長這些人真不客氣,把他扒只剩一條短褲。
  
      這爺們年歲不大,看著三十多歲樣子,長得凶巴巴還挺猥褻,看到我倆後哼了一聲也沒說話。
  
      巴圖對我做個請動作後縮一個角落裡,瞧得出來他是想看場我演戲了。
  
      能巴圖面前露臉,這讓我感到很榮幸,我也不客氣,拿出闊別已久匪樣。
  
      其實開始認識巴圖時,他就說過警察跟大兵大不同就是身上有匪氣,我當時覺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是對。
  
      尤其是刑警,面對都是罪犯這類人,如果真想中規中矩去審他們去管他們,一口一個先生一口一個請,弄不好審到退休都沒結果。
  
      我一屁股盤腿坐到桌子上,跟假凶面對面。
  
      我問他,「爺們,說說吧,你作案那身行頭怎麼來?」
  
      假凶沒吭聲。
  
      我緩了緩又問,「木盒怎麼回事?跟誰學,作案前放個木盒子出來。」
  
      假凶一哆嗦,看出來他心裡有事,不過隨後他卻閉上眼睛對我來個不理不睬。
  
      我心說行哇,呂隊長真沒白說,這小子脾氣確實挺倔。
  
      我一下桌,把辣椒水桶拎了過來。
  
      可還沒等我潑他,假凶開口道,「別費心思了,蹲小號爺都不怕,你們還有什麼招麼?告訴你,我身上少根汗毛話小心我出了局子投訴你。」
  
      這假凶還真有些蹬鼻子上臉,說著他還伸手往桌上煙盒摸去,現他被銬椅子上,別看行動不便,但小範圍內還是能活動。
  
      我嗖一下把煙盒扒拉到遠處,又盯他看了看,其實我還真想回他一句,你小子身上汗毛有多少你以前數過麼?可這些扯皮話說了等於沒說,我直接舀了一瓢辣椒水對他臉上潑去。
  
      辣椒水很起了反應,刺激他五官都擰一起。
  
      我每隔一兩分鐘就不斷對他用刑,說白了這叫審訊軟刀子,屬於刺激性折磨,可我這弄了老半天,假凶除了臉色被我弄得極差,他硬是一個字都沒說。
  
      尤其到後巴圖都忍不住嘿嘿笑起來,我心說自己是想露臉,怎麼到頭來卻丟人來著。
  
      我棄了辣椒水,又用起「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就是隔著書本砸鐵錘,當然這也不是說用鐵錐往死砸,我找了個膠布背面沖裡把犯人脖子緊緊纏了一圈,又把他雙手綁結結實實,之後就用鐵錘不狠不輕敲著他胸口給他放氣。
  
      假凶憋一臉通紅,我時不時問他說不說,可他回答我是一臉倔強。
  
      我這通忙活時間可不短,足足一個多時辰,後給我累得直虛脫,甚至不得不把準備給假凶煙拿去吸了幾根。
  
      巴圖這時走到我身邊,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想,現看到他都有了稍許難為情。
  
      「老巴。」我說道,「一看我就老了,現審個犯人都不中用了。」
  
      巴圖嘿嘿笑了,他指了指假凶回我,「建軍,你這套方法其實也不錯,但遇到嘴硬犯人一個多時辰時間還是有點緊。」
  
      我理解般點點頭。
  
      而巴圖話題一轉,建議般說了一個辦法出來,「建軍,你可以參考國外審訊辦法,把濕毛巾蓋他臉上再給他澆冷水。」
  
      我不理解看著巴圖,實話實說,這種審訊辦法我壓根沒聽過,甚至對方法原理我都不懂。
  
      巴圖又像征般給我解釋兩個字,「溺水。」
  
      我又琢磨起來,可假凶明顯比我反應,別看他一臉頹廢樣但突然間現出一絲狠色,罵了巴圖一句混蛋。
  
      我只看到假凶張大嘴,但我還沒明白過勁來時候巴圖疾走幾步伸手一下掰住他嘴。
  
      我嚇得腦袋嗡一聲,心說假凶這句混蛋可別是把巴圖惹惱了,就巴圖那碎顎本領真要一激動給他卡嚓了,我這一頓辛苦白費不說,這條線索一定也斷了。
  
      「老巴,別激動。」我跑過去急忙勸話。
  
      巴圖瞅瞅我,「建軍,激動不是我,是假凶,他剛才想咬舌自。」
  
      我不可置信吼了句什麼?隨後就拿看怪物眼光看起假凶來。
  
      我心說這假凶充其量是個盜竊未遂,而且他也不是碎人頭骨真兇,真要定罪了也不會判死,何苦這麼想不開呢。
  
      而巴圖一句話提醒了我,他盯著假凶強調道,「你一直知道很多妖猩事兒,甚至還有很多不可告人秘密,是不是?」
  
      假凶氣得哼哼,甚至也就是巴圖撬著他嘴,不然他保準再次咬舌。
  
      我本想出去把呂隊長叫進來,畢竟從現情況來看,我們等不得了,這假凶有點瘋前症狀,如果再不用重刑逼他說出消息,弄不好都沒這機會了。
  
      但巴圖卻喝住我,「建軍,借你襪子堵一下他嘴巴,看我用奇招讓他乖乖招供。」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