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巴圖的面子

    這黑影我認識,甚至拿老熟人來說也不過分,他就是郝老頭。
  
      只是郝老頭裝扮跟當初大不一樣,我先見到他時,他穿可是一身八卦袍子,可現他卻跟女屍王一樣穿一身古裝服,尤其眼中還閃出絲絲冷光,一點沒有當初慈眉善目樣子來。
  
      我們四人都沒動,隔遠冷冷打量著他,巴圖開口問道,「『郝爺』好有興致,竟有空躲枯葉裡偷窺我們,如果我沒猜錯,剛才機關是你老啟動吧。」
  
      郝老頭哼了一聲,沒回巴圖話反倒一轉話題說道,「我不姓郝,別一口一個郝爺叫著,我真姓叫赫。」
  
      我倒沒什麼反應,心說這老屍王真有意思,姓郝姓赫你自己定唄,為何非得說出來強調呢。
  
      可卡家兄弟卻聽之變色,伊蛋卡還忍不住問了一嘴,「你姓赫?那你跟湘西趕屍赫家什麼關係?」
  
      赫老頭冷冷看著伊蛋卡,「我就是赫家子嗣,和我妹妹是目前赫家唯一血脈。」
  
      卡家兄弟眼中閃出一絲尊敬,甚至特意給赫老頭鞠了個躬。
  
      別看我不知道赫家,但從他們對話中也悟出點東西來,心說這赫家弄不好以前是個名門,他家趕屍術肯定是湘西一絕,不然卡家兄弟這兩個來自於西苗人也不會這態度。
  
      巴圖想出來東西明顯比我要多,他趁空接話,「赫爺,你跟你妹妹諂害小鎮裡女子,難道這跟你身世有關麼?那候家子弟惹到你了。」
  
      赫老頭一聽候家眼中恨意大增,甚至還呸了一口,就好像候家是多麼噁心反胃詞似。
  
      我不知道赫老頭是怎麼想,或許他覺得我們馬上就要有個了斷,我們死前跟我們說些秘密也無妨,他沒遮蓋,把一個大秘密說給我們聽。
  
      「我們赫家趕屍術是上策法門,以前那是受人何等尊敬,可候家這清末政府狗腿子卻非說我們家不務正業,是旁門左道。還請了一名毒師偷偷給我們家下了劇毒。後就我母親逃了出來,躲到山裡,可她後還是受毒藥影響生下我們後暴斃,我和妹妹也都毒藥刺激下產生了變異,我好一些,腦子沒壞身子也沒什麼,但我妹妹,就是你口中女屍王,你看看她都成什麼樣子了。」
  
      我自認自己想像力不豐富,但被赫老頭一番話說得心裡卻不時心驚肉跳一陣,我能感覺到,赫家那一晚是多麼悲烈,場面有多麼血腥,甚至再往後想想,我能感覺出赫老頭跟他妹妹剛出生時長著多麼恐怖外表。
  
      而赫老頭話裡言外之意我也聽明白了,他想告訴我們,他妹妹殺了那幾名女子也沒錯,因為她們是候家後人,是冤家後代。
  
      但話說回來,我又覺得他這人想太極端,我忍不住插嘴道,「赫老頭,你們赫家與候家仇恨那也都是你們父輩之間事,跟那些女子有什麼關係,那要照你這麼說,老爹犯了法殺了人,那他兒子也得跟著挨槍子麼?」
  
      沒等我說完,赫老頭又呸了我一口,「後生,你少假仁假義大放厥詞,你那什麼破理論,告訴你,你赫爺我知道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候家祖上欠我血債,他們後人就得給我償還,難不成說我和妹妹這一身怪胎身體就要白忍受這罪麼?」
  
      我覺得跟他溝通挺有難度,尤其他還遷怒般吐我,我也上來倔脾氣,嗯嗯清了清嗓子,對他吐出一口濃痰回敬他,「赫老頭,把你身體搞成這樣也不是那些受害女子,你別沒事貼邊賴。」
  
      反正我和赫老頭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鬥氣嘴架來,要平時遇到這事,我還真沒那興趣說這麼多,但跟這赫老頭卻不知道怎麼了,總想掰掰他歪理。
  
      倒不會說我天生是鬥嘴料,後赫老頭氣得一擺手,指著我們說,「既然你們緊追我們不放,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今天讓你們死這裡。」
  
      我知道自己戲份演完了,接下來該換卡家兄弟出場了,我故意退後一步,站他倆身後。
  
      可赫老頭跟那女屍王還真挺像,竟然也指著我說道,「你,給我出來,跟我試試身手。」
  
      我心裡氣短,心說自己怎麼這麼點背,倒霉事都找到自己身上來了呢。
  
      但這次我不傻,腦袋也沒熱,踮腳探個腦袋向赫老頭看了看,做出個抱歉笑容說了句沒空後,就急忙又縮了回去。
  
      巴圖對我投來一個讚許目光,卡家兄弟也齊聲我說英明,之後伊皮卡邁出一步看樣想要出戰。
  
      可巴圖卻一閃身攔住了伊皮卡,邊嘿嘿笑著搓手邊說道,「卡家兄弟,你們太不地道。」
  
      伊皮卡一詫異,反問巴圖,「巴圖大人,我們做錯什麼了麼?」
  
      巴圖一臉嚴肅嗯了一聲,指著伊皮卡木槌和籐盾說道,「上次打女屍王,你把這兩件寶貝都借給建軍用了一次,我當時看就眼紅,這次我出戰,你把寶貝借我用用過過癮如何?」
  
      伊皮卡沒接話,反倒看著伊蛋卡,也說他倆真是兄弟,竟心心相通一同搖頭,尤其伊皮卡還特意強調,「巴圖大人,這赫老頭很厲害,你打不過他。」
  
      我不知道巴圖是真生氣了還是故意裝出來,反正他氣得一哆嗦還跳了起來,指著自己反問道,「我打不過一個老頭?」
  
      要換做別人,肯定能聽出巴圖這話裡話外意思來,很明顯老巴較真了,這時只要有人找個台階把話往下一引,這事就算過去了。
  
      可卡家兄弟根本沒考慮這個,又都一齊很肯定點著頭,甚至伊皮卡這實漢子又多強調一句,「巴圖大人,你真打不過他。」
  
      巴圖哼哼兩聲,憑我對他瞭解,平時老巴肯定會急,可對著卡家兄弟這兩個木頭疙瘩,尤其他倆還是請來幫手,老巴一時間還真沒轍。
  
      後他瞥了我一眼,我明白他意思,他是想讓我說兩句。
  
      但我天生也不是說客,沒那副口才,憋了幾口氣只好繃著臉嚴肅指著巴圖強調道,「信他,沒錯。」
  
      赫老頭看我不出戰,我們四人又聚一起嘀嘀咕咕,他倒是不耐煩了,又反指巴圖說道,「你,這個討厭後生,出來跟我打也行。」
  
      他這話明顯不把巴圖放眼裡,可巴圖卻一點生氣架勢都沒有,反倒對赫老頭投入一絲笑意。
  
      甚至巴圖還藉著赫老頭話往下跟卡家兄弟強調道,「看到沒?有人約我,男子面子很重要,你們也別再跟我爭什麼了,就這樣,把你們寶貝借我用用吧。」
  
      趁卡家兄弟一愣神功夫,巴圖就主動把籐盾和木槌搶了過去,又拿出一副計謀得逞屁顛屁顛向赫老頭走去。
  
      這時也別說卡家兄弟了,我都被巴圖話弄得直懵,心說古林中我跟女屍王打鬥時候他對我可不是這觀點,大有男人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言論,可輪到他自己時,怎麼卻非要講起面子來。
  
      後想來想去我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巴圖話有時候真沒譜。
  
      畢竟即將要交戰,巴圖也沒了剛才嬉笑神色,反倒一臉警惕打量著赫老頭,冷冷說道,「赫老頭,我站這等著,你過來吧。」
  
      赫老頭瞇眼瞧了瞧巴圖,卻沒急著出手,反倒站原地悶起聲來。
  
      我不知道這老頭肚裡打著什麼壞水,但剛才跟他一番對話,我心裡對他唯一一點好感都沒了,這時我也不客氣對巴圖說,「老巴,別給他悠閒機會,擒住再說。」
  
      看樣巴圖等也有些不耐煩了,藉著我話,他大踏步往前走起來。
  
      赫老頭這架勢其實都是裝出來,或許他壓根就是等巴圖自己走上門主動上鉤。
  
      突然地他喝了一聲,一低身從枯葉裡拽出一縷烏金絲來。
  
      他用力一扯烏金絲後,巴圖周圍四處區域都異變起來。
  
      四個木頭樁子從枯葉中鑽了出來,每個樁子上還綁著一個木人,這木人跟真人比例差不多,手中拿著一支很粗棍子。
  
      赫老頭有規律抖動著烏金絲,木人收到指令後,舞動棍子對著眼前一頓胡打。
  
      巴圖站這群木人之中,木人棍子毫無意外都落他身上。
  
      我看嗓子眼一緊,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照直說,要是換成我處他處境,也不用多了,木人隨便拍幾下子保準就能把我打成肉醬,畢竟我只有一個腦袋一雙手,哪能顧得上四面八方圍攻。
  
      可巴圖卻很聰明,他把籐盾舉頭頂身子卻矮矮蹲了下來,憑著籐盾保護,硬是扛住了這通亂棒。
  
      赫老頭嘴角不住上咧,似乎對巴圖頑抗感到不滿,他不住加重手中抖烏金絲力道,讓木人進攻越演越烈。
  
      巴圖仍是龜縮忍受著,我有點看不下去了,拉著卡家兄弟一使眼色,那意思你們誰過去幫忙。
  
      我本是好意,可卡家兄弟全都一起搖頭,尤其伊蛋卡還跟我說,「建軍大人,別擔心這個,你沒發現巴圖大人處優勢麼,既然如此我們還去幫什麼忙?」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