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神現

    我聽著巴圖話,嘴裡念叨著烏鴉,可身上卻突然間起了層雞皮嘎達。
  
      沒去湘西之前,我聽到烏鴉無非能聯想起白羽烏鳳來,可現我滿腦子想都是鬼鳳以及那個鬼凰後。
  
      我對鬼鳳評價是這東西絕對世間恐怖妖之一,要說它是我們幫手,那我絕對深深慰藉,可它要是我們敵人話,我想像不出我倆能用什麼手段解決它。
  
      尤其我倆剛來邊谷市時我就看到塔上空烏鴉群,我哪還不明白這其中聯繫。
  
      我拚命搖著頭說大麻煩,甚至大有撒手走人架勢。
  
      巴圖嘿嘿笑了,擺手安慰我,「建軍,別這麼敏感,這絮狀物就算真是烏鴉分泌那也大可不必擔心,我敢打賭塔上烏鴉沒一個是鬼鳳。」
  
      我心裡稍微落底,拿出一副懷疑眼神問巴圖,「你怎麼這麼肯定?」
  
      巴圖解釋道,「鬼鳳可是極難培養,魔君也不是說誰想當就能當成,就拿我自己來說,我為了養出一隻鬼鳳來,花了不少時間來琢磨,可後有只勉強向鬼鳳靠攏烏鴉還中途夭折了,一目大師雖說是個深悟佛法和尚,但他也絕沒有魔君天賦。」
  
      雖說巴圖解釋有些牽強,但我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心說這世上要有那麼多跟魔君水平一樣人,那魔君就不叫魔君了,改叫通俗君才對。
  
      而話說到這我也有了疑問,我指著杯子接著問,「老巴,依你看這塔上烏鴉厲不厲害?」
  
      巴圖被我問住了,他對我倒也實,搖頭說他也不清楚,這需要做實驗才能知道。
  
      我明白他又要開始對這絮狀物進行分析了,急忙退到一旁給他騰地方。
  
      巴圖先把杯子放床頭櫃上,又抽出褲帶取了好些不同種類藥粉。
  
      說實話,這次我信心挺大,畢竟藥丸是真,老巴這化學專家弄一番實驗下來,肯定能得出個結論。
  
      每種藥粉灑到杯子裡後都會讓杯中「水」發生變化,時而顏色偏藍時而顏色變紅,把我這個門外漢看直津津有味。
  
      可巴圖卻跟我截然相反,他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如果把他臉比作天氣話,那絕對是暴風驟雨前寧靜。
  
      我心裡細細數了一下,他一共從褲帶十三個區域拿出十三種不同粉末來,雖說我不知道這些粉末各自用途是什麼,但給我感覺,這次實驗一定是全方位檢測。
  
      後巴圖長歎一口氣,把這杯水也氣惱潑到了地上。
  
      我是真不想這時候搭話,但心裡好奇勁也讓我實忍不住問他,「老巴,什麼情況?」
  
      巴圖緩和一下心情,回答道,「我只知道這杯水中生物鹼成分很高。」
  
      「生物鹼。」我念叨一句,其實這詞對我不陌生,記得以前巴圖說過,但我記性差,想了半天也沒回憶起來。
  
      巴圖一擺手,「建軍,別瞎琢磨了,生物鹼種類很多,屬於生物體次級代謝物,各種生物鹼用途也不一樣,簡單地說,藥丸絮狀物肯定有毒,但這毒很給人體帶來哪些危害我卻無從得知。」
  
      我沉悶下來,不得不承認,巴圖回答讓我聽得很洩氣,甚至不客氣說,這次實驗又失敗了,別看得出一個有毒結論,但事先我們也知道這藥丸不是啥好東西。
  
      巴圖心理調節很,不一會他又重振奮起來,跟我說咱倆先睡覺,有事明天說。
  
      我一看表,現都接近凌晨了,也不耽誤,各自回自己床上一拉燈「挺屍」。
  
      可也不知道怎麼搞得,這間旅店竟然被野貓給相中了。
  
      我剛迷糊糊要睡著,一陣陣貓號聲從窗外響了起來。
  
      半夜貓叫,不用說,肯定是貓叫春,母貓發情召喚公貓呢,只是這次母貓叫聲顯得太淒些,跟鬼號有一拼。
  
      我被吵醒後心裡暗暗叫苦,心說這什麼世道,我和巴圖倆老單身漢,半夜躲旅店睡個覺還能被春貓給折磨。
  
      但我躲被窩躲正舒服,也真懶得起來追究,索性把枕頭埋耳朵上,不管不顧接著睡。
  
      可令我鬱悶是,巴圖卻一下從床上做起來,甚至嘿嘿笑著跟我說,「建軍,好現象。」
  
      我一掀枕頭盯著巴圖問,「老巴,貓叫春有啥好?你別說它叫春把你給勾搭上了。」
  
      巴圖沒理會我,反倒興匆匆披著衣服出了門。
  
      我挺納悶,但一琢磨又明白了他意圖,心說這貓也真沒個眼力見,非得躲這叫,這下好,被巴圖看上一會保準抓回來做實驗。
  
      巴圖動作真挺,尤其我豎著耳朵品著,這母貓正叫喚來勁時戛然而止,一分鐘後,他拎著一個大肥貓走了回來。
  
      這肥貓很凶悍,別看被死死扣住脖子,但還懂得反抗,一雙爪子不要命似對著巴圖手背抓撓著。
  
      巴圖一點都沒乎這種小傷,招呼我倒水放藥丸。
  
      我也不耽誤,杯子一放水一倒,再拿鑷子對著藥丸狠狠一戳,一杯通天水就做成了。
  
      巴圖把肥貓壓床上,又找到一小團棉花吸了些通天水,並對準母貓眼睛遞了過去。
  
      母貓就好像預測到什麼似,拚命扭著脖子,而且貓這東西身子韌性真好。
  
      巴圖滴了幾次都沒滴正到位置上,結果弄到後,這貓就跟洗把臉一樣。
  
      我看不下去了,建議道,「老巴,要不我把貓摁住,你負責滴水。」
  
      巴圖一搖頭說句不用,之後抓起肥貓放雙手之間,又是揉又是抻拉弄了一通。
  
      我看直愣,一來我深深佩服這肥貓,能巴圖如此蹂躪下還一點事都沒有,二來我突然覺得巴圖這麼做是太虐畜嫌疑。
  
      可話說回來,巴圖下手掌握著分寸,母貓並沒因此受到什麼傷害,反倒是他手腕及手背上,又被肥貓撓了不少口子出來。
  
      後這肥貓終於老實了,一副昏昏欲睡架勢趴床上,巴圖也趁機把通天水滴它眼睛中。
  
      我倆沒了睡意,都坐遠處吸煙等著。
  
      期間我擔憂問巴圖,「老巴,你說通天水生效會不會很久呢?」
  
      巴圖搖頭說不能,又強調道,「建軍,別忘了,這通天水生物鹼很強,毒性很大,不出意外話,咱們吸完煙這肥貓就能有變化。」
  
      過了五分鐘,肥貓緩過神來,懶洋洋爬起來。
  
      我一直盯著貓眼睛看,可我細心觀察後發現這貓並沒什麼異常之處,甚至還不時舔著舌頭清理自身貓毛。
  
      我還不死心,故意起身肥貓前來回走了好幾圈,肥貓除了警惕盯著我看了看,再沒其他不良反應了。
  
      我扭頭看著巴圖,那意思這次實驗是不是又失敗了,或者說這次我們拿藥丸會不會也是假。
  
      巴圖大有深意看著肥貓老半天,之後跟我說,「建軍,貓這種東西很神奇,甚至某些地區以及某些人眼裡,這種動物是通靈同鬼神。」
  
      我琢磨著他話接嘴道,「老巴,你意思是說通天水藥性對貓這類動物會大打折扣麼?」
  
      巴圖回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而且咱們本來就拿白水把從藥丸擠出來那股黑水稀釋了,可以說種種原因加一起,讓這貓中毒不深。」
  
      我又問,「咱們有什麼辦法能知道這貓見沒見鬼神呢?」
  
      巴圖四下打量起來,接著他對著一處掛牆上鏡子走過去,一伸手將鏡子取下。
  
      「建軍,神一般出現天上,鬼一般都出現人身後,我猜這話對貓也一樣管用。」
  
      說著他就把鏡子放肥貓面前。
  
      這下異常舉動出現了,我不知道肥貓看到了什麼,但它盯著鏡子厲叫起來,甚至給我感覺它被嚇得一身貓毛都豎著。
  
      突然間肥貓向鏡子撲了過去,但巴圖可沒給它撞鏡機會,及時一提鏡子撤了上去。
  
      這事真挺怪,沒了鏡子後肥貓叫喚幾聲後又恢復了平靜架勢。
  
      我算看明白了,合著肥貓眼裡,它身後真有鬼。
  
      巴圖同樣一句話不說,很明顯也被剛才一幕震撼住了。
  
      隨後他出了房門,弄個大紙殼箱子回來,先找清水強制沖洗下肥貓眼睛,又一把抓著它扔到箱子裡去。
  
      其實這紙殼箱子對肥貓來說根本造不成多大障礙,我明白巴圖意思不是想靠紙殼箱困住野貓,反倒是給它提供了一個臨時小窩。
  
      巴圖又躺倒床上跟我說,「建軍,咱們先睡上一覺,等明天早起再看看肥貓變成什麼樣子吧。」
  
      我點點頭又鑽到被窩裡,巴圖這話裡話外意思很明顯,剛才他給肥貓清洗下眼睛,等於把它眼中餘毒給弄乾淨了,如果經過這麼一個晚上調節,肥貓能緩過來話,那就說明通天水還不是無藥可救,可如果明早肥貓對著鏡子還是疑神疑鬼話,那這次案件可就嚴重了,甚至那些已經瘋了受害者今後人生注定要悲劇了。
  
      我睡了很久,等我再次被貓叫春弄醒時,窗外都亮天了。
  
      我心裡納悶起來,心說貓叫春不都晚上而且還戶外麼?這不省心貓怎麼這時候屋裡叫起春來了呢。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