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拔毒

    對於白衣女子突然出現,我顯得比巴圖還緊張。
  
      巴圖好歹還能見到這女子人,而我無論怎麼睜大眼睛,也看不到什麼,而且讓我鬱悶是,這女子走路還沒聲。
  
      後我放棄了看人想法,索性盯著巴圖表情,試圖通過這個來捕捉些有用信息。
  
      巴圖眼光慢慢回收,終落我倆身前不遠處,不用說,白衣女子就我倆身邊。
  
      巴圖先問話,「找我們有事麼?」
  
      沉默稍許後,一個低啞聲音傳來,「通天眼,惡念生,塔上煞鳥滔天禍,宮中舍利禍本源,兩位施主,好自為之。」
  
      我細細品著這話,給我感覺,這白衣女子對我倆沒有惡意,甚至還故意要透漏些什麼,只是這看似口訣話讓我聽得一頭霧水。
  
      巴圖倒是默默點點頭,還很客氣對白衣女子半鞠個躬,「前輩,多謝指點。」
  
      我望著巴圖漸漸遠去目光,知道這女子離開了。
  
      我本想追問巴圖,聽聽他對這話見解,可突然我腦袋隱隱作痛起來,就好像有個蟲子鑽進去搗亂似。
  
      我一把拉住巴圖,「老巴,咱們走,我好像要撐不住了。」
  
      巴圖先翻了翻我眼皮,又給我把把脈,我不知道他看出來什麼了,他臉上顯出一絲焦慮,甚至主動拉著我大步走起來。
  
      他也不管我能不能跟上他步伐,反正手跟個鉗子似使勁扣我胳膊不放,就這麼一直帶我回到市裡找家旅店住了進去。
  
      這一路對我來說真挺受折磨,尤其進入市區時,我覺得自己眼前不時飄過一團團棉花似絮狀物,既像鬼又像幽靈,後我一咬牙閉上眼睛,索性不去看它,裝瞎子般任由巴圖帶路。
  
      我躺倒旅店床上後,巴圖接了一盆熱水好好給我洗個頭,之後出去了一小會,買了幾根注射器回來。
  
      洗過頭我覺得自己症狀稍微減輕了些,但眼前還是飄著一片亂七八糟怪東西。
  
      我有些擔憂問巴圖,「老巴,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巴圖搖頭否定我,「建軍,去醫院沒用,邊谷市醫療水平不發達,你就老老實實躺著,看我想法子給你拔毒。」
  
      「拔毒?」我聽得一機靈,其實也不能怪我這舉動,我看來,我身上毒都集中頭頂,頭頂什麼概念,那可是腦部所,我心說通天之眼毒明顯是劇毒,老巴給我拔毒,別毒沒拔出來倒把我腦袋拔壞了,雖說自己現忍受著「見鬼神」痛苦,但這也總比變成地地道道白癡要強。
  
      我問巴圖除了拔毒還有沒有其他治療辦法。
  
      巴圖沒回我話,反倒命令般讓我板正躺著。
  
      他把褲帶攤開,又從幾塊區域中弄出兩種藥粉來。趁空他也跟我說道,「建軍,現我手上有兩種藥要給你用,第一種藥我叫它驅魂散。」
  
      巴圖剛說到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嚇做起來,心說先不論這藥怎麼用,但光聽藥名就不是啥好東西,什麼叫驅魂,說白了這不真要把我往白癡裡打造麼?
  
      巴圖又把我摁到床上,他也看出來我一臉害怕,多解釋道,「你別被它名誤解,這藥大部分組成都來自於一種妖蟲蟲卵,這藥人吃下去後不出一時三刻就會血氣上湧、大汗淋淋,對一般人來說,大汗淋淋肯定容易造成體內平衡失調,過後大病一場,但對建軍你來說,現痛大汗淋淋反倒有好處,也只有藉著血氣翻湧勁才能把通天之眼劇毒給拔出來,而且驅魂散中我還加入了幾種珍貴解毒藥,一同作用下保準去了你毒根。」
  
      我緩了緩神,接受了巴圖建議,之後我又瞧著另外粉末問巴圖,「這又是什麼?」
  
      巴圖接著說,「這藥不一定能用上,是一種我調配出來強心劑,一會你心臟要是能扛得住血氣上湧勁,我就不用這藥,要是你扛不住,我會酌情處理。」
  
      他這一番解釋讓我想起了寧固村他中屍霉毒場景,那時我用冰毒給他注射提神,沒想到現我倆卻調了過來,換成巴圖給我注射了。
  
      巴圖看我一副心事重重樣,他歎口氣,走到旁邊空床上,扯下床單撕成四條,分別把我四肢綁床把手上。
  
      我明白他是怕我一會出現反抗,索性趁我情緒穩定時先控制住我,對於這點,我並未反對。
  
      之後巴圖把驅魂散倒入水杯中,就著溫水給我服下。
  
      自打跟著巴圖捉妖以後,我碰到都是給妖喂毒,自己並未嘗過毒藥,這次我算是體驗到了毒藥是什麼味道,苦苦澀澀,甚至細品之下還有種酸感。
  
      巴圖又把強心劑調製好,分批分濃度吸到注射器中。
  
      我看好奇,問巴圖,「老巴,你不是說這藥不一定用上麼,既然如此你何必先調試呢?很容易浪費。」
  
      巴圖突然歉意嘿嘿笑了笑,「建軍,我撒謊了,驅魂散藥性很猛烈,我做過很多實驗,人類根本扛不住,甚至不樂觀說,我調製強心劑弄不好還不夠用呢。」
  
      我愣了下神,隨後盯著桌上並排擺五個注射器腦門留下汗來,但都這時候了我後悔也沒用,尋思半天後只好無奈又安靜躺著。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時間,我覺得體內燥熱起來,就好像自己身下躺不是床,而是一塊正逐步升溫烙鐵。
  
      巴圖也看出我變化,從暖壺裡接杯開水,替我灌下。
  
      而且他還很「摳門」,用原來裝驅魂散杯子裝水,合著連那點藥渣子他都不放過餵我喝。
  
      漸漸,我身子開始大範圍出汗,心跳也慢慢增強起來,給我感覺,自己胸口就好像有個小鼓咚咚敲著。
  
      我不時舔著乾燥嘴唇要水喝,巴圖一邊給我餵水一邊把我衣服脫光並用毛巾一遍遍擦拭。
  
      我知道正常人流出來汗水幾乎沒顏色,或者稍微有點發黃,可我現流出汗水卻是偏黑色。
  
      尤其看著一臉盆「黑水」,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內心震撼。
  
      但我這震撼感並沒持續多久,也就又過了十分鐘,我開始抽搐起來,感覺自己胸口就要炸裂開似,心都要破胸而出。
  
      我斜咧著嘴,結巴說道,「巴巴巴圖,你那藥呢。」
  
      巴圖沒猶豫,先拿一支劑量小注射器,對著我胳膊來了一針。
  
      我沒法形容自己現感受,反正覺得自己胳膊上有股暖流直入心口,就好像是一股冷水突然把我胸口燥火全部澆滅。
  
      我緩過進來,也說我這人容易知足,看著巴圖我還強調一嘴,「老巴,能不能再來一針。」
  
      巴圖很肯定搖搖頭,「不行,現一針足夠了,這還是驅魂散藥效發作第一階段,一共還有五個階段,你要做好準備。」
  
      我苦笑起來,雖說知道巴圖話裡權威,但我望著自己被汗蒸微微變白皮膚,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我覺得一個階段出汗就讓自己好差不多了,沒必要還得連個五連環吧。」
  
      巴圖否定我,甚至還特意指著臉盆,「這都是小毒,等你到第五階段看看,那時候拔出來毒才恐怖呢。」
  
      我聽得心裡發緊,還幻想著那所謂終拔出來毒會是什麼樣子。
  
      可突然間我心臟又狂跳起來,這次來猛烈,甚至它帶動下,我整個人都有規律抖起來。
  
      倒不是我廢物,這罪真不是人受,我吐著白沫含含糊糊跟巴圖說,「再來一針。」
  
      巴圖沒理會我,提著第二支注射器走到我身邊,緊緊盯著我眼睛看起來。
  
      我知道巴圖看我,但我看他時眼中卻明顯出現了重影。
  
      我催促道,「你,你看什麼,怎麼還不打針?」
  
      巴圖說「建軍,你別急,這驅魂散第二階段很關鍵,拔毒也到了關鍵期,能不能徹底把人毒拔出來就看這階段人能不能無恙度過瀕死期。」
  
      我沒想到用驅魂散會這麼嚴重,連瀕死都要體驗一把,甚至往深了說,巴圖這個老騙子剛才說話沒一句是真,不僅強心劑被他講輕了,這驅魂散也被他說小了。
  
      不能怪巴圖冷血,他目光下,我慢慢進入了瀕死階段,身體中生機也一點點消退著。
  
      終我眼一翻昏死過去。
  
      巴圖說讓我看第五階段毒我算沒機會看到了,我醒來時,窗外天色都已經暗了,很明顯拔毒已經完成了。
  
      巴圖倒另外一張床上呼呼睡著,我沒忍心把他叫醒,心說別看自己一覺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但拔毒時他肯定沒少受累。
  
      我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確實好了,眼中清明再無那些髒東西。
  
      我尋思自己睡了一天總床上躺著也不好,索性悄悄下地走走。
  
      正巧這間客房牆上有一面鏡子,我無意間走過去瞧瞧。
  
      可望著鏡中自己時,我先是徹底愣住了,接著再也忍不住大吼起來。
  
      我心說這還是我麼?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