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鬼附體 二

    賈魚這舉動可夠瘆人,我和巴圖看一愣,簫老三也不由得咧大嘴。
  
      但簫老三反應,回過神來後咒罵一句,又把懷裡符菉全都掏出來,嘴裡速念叨起來,看樣想和食鬼拚命。
  
      可賈魚不給他機會,吃完燃著符菉後抿抿嘴,拿出一副意猶未架勢接著搶過簫老三手中符菉,大口吞食起來。
  
      我發現被食鬼附體人就是不一樣,賈魚也不管符菉好不好吃,反正只要能塞到他嘴裡東西,都被他強行嚥了下去。
  
      簫老三再次愣神,望著自己空空雙手,又一臉不可置信瞧著賈魚,而賈魚像是駁他面子似,不僅一點異常都沒有,還對他打了個嗝。
  
      「哇呀呀。」簫老三氣得直叫喚,退後幾步一把將棗木劍抽了出來,隨意揮舞幾下後又一咬指頭,對著木劍噗一聲噴了一口血水上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反正他這口血水噴到棗木劍上後,這劍竟突然閃了一下光。
  
      簫老三一手指著賈魚一手舞動棗木劍喝道,「惡鬼,你敢把道爺家底全給吃了,咱倆梁子算結下來了,今天有我沒你,看劍。」
  
      他喊得士氣挺足,但這劍還沒來得及刺出去賈魚就一下撲到了他身上,還張著大嘴一口咬了劍把手上。
  
      我和巴圖實看不下去了,我心說照這樣發展簫老三能不能打敗食鬼不論,他這把木劍肯定是廢了,尤其他一個道士,以後總不能握著一把被人咬了一堆牙印木劍去捉鬼吧?
  
      我對巴圖使個眼色,我倆急忙跑過去拉架。
  
      我抱著簫老三,巴圖拽著賈魚,我這還算輕巧,畢竟簫老三神智還算清醒,勸了兩句借這機會就把他拉出戰圈。
  
      可巴圖就不輕巧了,他拽賈魚跟瘋子沒什麼區別。
  
      賈魚張個大嘴轉身試圖咬巴圖。巴圖不得以下只好對賈魚脖頸狠狠打了一拳。
  
      也說這邪門勁,巴圖拳頭是出了名狠,而且認穴極準,正常情況下,他一拳打上去保準能弄暈一個大漢,可賈魚挨了一拳後搖搖晃晃一番卻沒大礙。
  
      巴圖驚訝一聲,接著左右開弓,對著賈魚又狠狠餵了幾拳,這幾拳威力疊加之下,賈魚腿一軟倒了地上。
  
      簫老三火氣降下來不少,但還是看著賈魚氣得直哼哼,嘴裡連連罵著惡鬼。
  
      巴圖探了下賈魚鼻息,確定他只是暈迷後放下心,大步走到我倆身邊說道,「三爺們,怎麼看待這食鬼?」
  
      簫老三稍許沉默後接話道,「這食鬼很邪門,竟然不怕我道法,兩位別見笑,我可不是神棍,憑自己這水平,就算百年冤魂我都能用陣法給降住。」
  
      巴圖點頭先讚了一句,又一轉話題問,「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或許咱們從剛開始就把出發點弄錯了。」
  
      簫老三一皺眉,又盯著巴圖反問,「把話說完。」
  
      巴圖指著賈魚說出結論,「他是中邪了,但這邪不是鬼上身,而是妖作祟。」
  
      簫老三也是個聰明人,稍一點撥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接話說,「怪不得,咱們過草地時我就覺得不對勁,那種地方怎麼能有鬼王呢,但如果是妖讓我腳脖發涼,那就全解釋通了。」
  
      我覺得捉食鬼這事還真有點造化弄人味道,本來我和巴圖是看客,過來陪著簫老三捉鬼,但現一看,這事還反過來了,成了簫老三陪我倆捉妖。
  
      而且簫老三這人也敞亮,一看食鬼事本質變了,索性把木劍歸鞘對我倆說,「二位兄弟,怎麼處理賈魚你們定,老三打下手啦。」
  
      可我們剛說到這,賈魚噌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且叫都不叫一聲,站起來就跑。
  
      別看他跑直歪斜,但速度不慢,幾個眨眼功夫就逃出去挺遠。
  
      巴圖擺手下命令道,「追。」
  
      我們三急忙緊隨賈魚之後,只是巴圖說是追,但等我們倆跑了後他還打手勢讓我們減速,大有只許追但不要追上意思。
  
      如果讓我們三追出賈魚並把他綁了,這事很輕鬆,可跟著賈魚跑就不輕鬆了,一番折騰下來,我們足足跑了半個小時。
  
      我是累壞了,這一年來也沒咋做體能訓練,弄到後悶直捶胸口,簫老三也沒比我好過到哪去,尤其他穿道士袍壓根就不是為跑路準備,也呼哧呼哧直喘氣。
  
      終於賈魚也跑不動了,一個踉蹌撲倒地人事不省。
  
      巴圖倒是挺精神,還一個箭步率先奔到賈魚身邊,給他把起脈來。
  
      我和簫老三隨後趕到,而且我看著賈魚嘴邊掛著一堆白沫心裡直無奈,心說這爺們真是不要命了,跑還能跑出這種境界來。
  
      畢竟簫老三頭次跟巴圖捉妖,對老巴套路不瞭解,乾巴巴蹲一旁不知道做什麼。
  
      一涉及到捉妖,巴圖可不像剛才那種看客模樣,一臉精明之色,而且還對我倆說,「都別閒著,賈魚身上找異常。」
  
      我明白巴圖話外之意,既然賈魚被妖附體了,那他身上肯定會有不尋常之處,我們只要找到這異常點,再順籐摸瓜就能挖出很多重要消息來。
  
      我對簫老三使個眼色,接著帶頭示範起來。
  
      我先把賈魚鞋脫了襪子扒了,用手摸著他腳。
  
      給我感覺,這妖愛給人腳底板灌涼氣,索性我就從賈魚腳底入手。
  
      而簫老三也很有意思,看我做啥他就做啥,我用手摸賈魚腳,他就效仿扒了賈魚另一支鞋摸起另外腳來。
  
      只是簫老三運氣不好,他摸了賈魚腳後立刻罵道,「這爺們怎麼有腳氣?」
  
      隨後他又特意湊過腦袋看了看我摸腳,是氣得哇哇叫了一通,「憑什麼你摸得腳沒有?」
  
      我都不知道該回答好了,心說老三也太逗了,摸個腳還跟我比個什麼勁呢,而且往深裡說,我也對賈魚沒辦法,他這人面上看沒什麼,但真是個奇葩,竟然一隻腳長腳氣。
  
      巴圖比我倆都滑頭,他從賈魚頭頂摸了起來。
  
      沒一會我就把賈魚腳排查完了,接著又摸起賈魚腿,而且這時候我也沒講究那麼多,全可自己方便來,尤其為了摸腿摸得順利,我又特意把賈魚褲子脫了下來。
  
      現是深秋時分,考慮到夜間寒冷,我也只脫了賈魚外褲,可簫老三比我狠,他我這基礎上又把賈魚秋褲給扒了下來。
  
      本來我倆都大老爺們,給賈魚脫褲子也沒覺得有什麼,但當看到賈魚穿內褲上繡著一個大大維尼小熊時,我們三全愣了。
  
      雖說我自認自己是個很開放人,但也接受不了一個三十多歲大老爺們還穿著小熊內褲。
  
      簫老三忍不住先開口,指著小熊懷疑道,「賈魚心理年齡到底有多大?」
  
      巴圖嘿嘿笑了,一擺手打斷了簫老三問話,解釋道,「你倆幹活,別談論人家穿什麼,這小熊沒什麼不對,很明顯賈魚有個愛胡鬧老婆。」
  
      我一琢磨也是,我們是找異常來,不該這時候對人家穿什麼品頭論足。
  
      我們接著開工,一點點排查。
  
      這樣一番查找後,巴圖先發現了問題,他指著賈魚胃部招呼我們。
  
      我倆湊過去細看,可我盯著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我問巴圖,「他胃怎麼了?」
  
      巴圖也不解釋,直接拉著我手向賈魚胃部摸去。
  
      我剛碰到賈魚胃部時就被一股涼氣刺激一激靈,而且還忍不住強行掙脫巴圖把手縮了回來。
  
      簫老三接著也拿手去試探,當然得到效果跟我一樣。
  
      「怎麼這麼冷?」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巴圖悶頭想了想,回答道,「我沒猜錯話,有蟲子這類東西鑽到賈魚胃裡,而且這蟲子很怪,身上寒氣重,這才導致賈魚胃部也變涼,而且正是這個原因才讓賈魚變得貪吃起來。」
  
      我認可點點頭,又問巴圖有什麼辦法把這蟲子給弄出來。
  
      其實我想很樂觀,不用說,這蟲子就該是禍害枯巖鎮食鬼,要是我們把它抓住話,這次捉妖不就結束了麼。
  
      但巴圖卻苦笑搖起頭來,還跟我說,「咱們捉不住這蟲子。」
  
      我一愣神,看著巴圖表示不理解他意思,而簫老三則拉著賈魚胳膊把起脈來,少許,他明白點點頭,又接話跟我解釋,「建軍,賈魚現脈相平和,不像中邪,那蟲子應該早就跑了。」
  
      我也懂了,甚至還遺憾歎口氣。
  
      雖說今晚沒能捉住真兇,但就事論事說,我們也得到了不少線索,而且為了救治賈魚,我們三又輪番扛著賈魚往工地裡趕。
  
      本來我還挺鬱悶,畢竟我們所地離工地可不近,過來時我和簫老三就累夠嗆,這次回去還要時不時接班扛人,這罪可遭大發了。
  
      但我們剛走完一半路程時,賈魚就醒了,而且還能別人攙扶下緩緩走路。
  
      這下我們倒是省了力氣,不過行走速度也大大打了折扣,尤其回去後都到了後半夜。
  
      工地裡沒個醫生,我們三隻好去飯堂弄點熱水給賈魚喝,而賈魚喝些水緩過神來後對我們說,「明天我找人把小菊給叫過來,她是我那口子,還是個女醫生,有她照顧我就不勞三位大師操心啦。」
  
      我心裡念叨一句小菊,心說巴圖還真猜對了,這爺們確實有老婆,尤其沒想到還是個愛給自家爺們內褲上繡熊女醫生呢。
《78年我的捉妖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