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祿5

  他……吃?!吃掉了……鬼?!

  岑祖航看向了我,我當時就呆住了,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那個時候的心情,腦子裡一片的空白,只有「岑祖航吃掉鬼了」這句話。

  我沒有辦法輕鬆地笑起來,我知道那個女鬼已經死了,而且剛才它是想殺人,岑祖航才會出手的。可是……我在心理上還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說服自己。

  岑祖航朝著我走了過來,唇邊帶著那種冷冷的笑意。他叫道:「王可人。」

  「啊!」我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你就這麼在乎曲天的身體啊?你一次次想著的都是曲天的身體。」他蹲下來,和我平視著,突然的靠近讓我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冷意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重。隔著一米呢,我還是能感覺到那冷意鑽進了我的皮膚裡,衝進我的骨頭裡。

  他繼續說道,「你根本就不記得我那個時候就在你的身體裡吧。哼!反正你只是我在陽間好辦事的一件工具罷了。」說完,他就站起身,一邊朝外走去,一邊說道:「你喜歡抱著曲天的屍體就抱著吧。」

  我沒有跟出去,他讓我感到了害怕。這份害怕的程度比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要強。那滴著血的指尖,就是金子說的,煉化過的小鬼嗎?還有他那時候說過,他吃過別人的心臟。他……

  我的心裡全亂了。這個時候,我巴不得自己昏倒算了,讓這些都不用再考慮。可是我沒有昏倒,我的心中還是被慢慢的恐懼佔領了。

  身旁那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有說一句話,連滾帶爬地下樓了。不一會我就聽到了他的尖叫,他喊著「鬼啊,鬼,鬼啊。」跑得沒有聲音了。

  鬼?!那個女鬼不是被吃掉了嗎?那麼他說的鬼是誰?

  我心裡疑惑著,抬起頭就看到了岑祖航站在我面前。他不是生氣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他蹲下身子,手放在了曲天的胸前,看著我,我本能地往後縮了縮。他苦苦一笑,進入了曲天的身體中。

  曲天靠在我身上的力道一下就消失了,我看著他睜開眼睛,死死盯著我,我幾乎是用爬地退了好幾步,才穩下神說道:「我……你……」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確定了定屍珠在口袋之後,才淡淡說道:「走吧。」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會牽著我的手,而是一直走在前面。我跟著他,也沒有像以往一樣,緊跟在身後,而是隔開了幾步。看著前面那人的背影,我的心中一次次出現了他用那滴著血的指尖擦過唇邊的模樣。他對我說,我只是他在陽間的一件工具。

  我爸還說,要和他好好溝通,誰會和工具溝通的呢?

  回到租住的小房子。他是直接回房間關門了。而我,連洗澡都不敢。心中被莫名的恐懼佔領了,就這麼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腦海中浮現出岑祖航剛才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就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迷糊的睡著的都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酸痛的,可是身旁卻沒有人。這幾天早上已經習慣了睡醒就看到他在身邊的,我恍惚了一下,才想起發生的事情。

  強打著精神,洗澡出門。我沒有去學校,而是給金子姐打了電話,約她出來逛街的。說的逛街其實也就是想跟她說說話。昨晚經歷的那些事情,能跟人說出來的,也只有金子姐了,要不別人一定會覺得我是一個瘋子的。

  金子姐帶我去了一家知味亭,點了些菜,我們就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我是真的餓了,但是帶著這樣的心事,卻也只是簡單地吃幾口,就沒什麼胃口了。金子姐坐在我的對面,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一個孩子的媽媽,更不像是一個懂風水的人。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問道:「有什麼就問吧。」

  我猶豫了一下,長長吐了口氣,才鼓起勇氣說道:「岑祖航,到底是什麼……什麼……」

  「什麼樣的鬼?」

  我點點頭。

  「他啊,我沒見過他原來的樣子。你應該見過了吧。帥不帥啊。哎呀,我怎麼就是純陽命看不到他呢。好可惜啊。」

  「金子姐,我不是想問這個的。」

  她這才笑道:「開玩笑的,不搶你老公。他是被煉化過的小鬼。幾十年前,岑國興不知道為什麼煉化小鬼,而他的小鬼就是魏華。魏華反噬了岑國興,吸收了他的能力。你要知道岑家不像我們家,他們都是學系統的道法的,是要修真的。修真這個東西啊,就像電視裡的內功一樣,是能傳遞過去的。魏華反噬了岑國興,佔有了他的道法能力,就開始報復岑家。在夜裡對岑家進行了抽魂。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確實是做到了,幾十個人一夜之間全死了。只有兩個還是三個比較小的孩子,靈魂還比較純,沒有被影響到。之後,魏華選了岑祖航做他的小鬼,進行煉化。喂,你家岑祖航很厲害的,魏華都控制不住他,才達成了協議兩人互不干涉。魏華把岑祖航放在盒子裡,本來應該是想用來對付我的吧,人算不如天算啊,讓他得了你這麼個好老婆。」

  我心裡很沉,老婆嗎?「那他有什麼……恩……特別的。我是說,他……吃什麼東西?」

  金子姐皺著眉頭想了想,才說道:「吃鬼,吃跟他愛的人,或者最親的人的血肉,這樣可以增進他的能力。喂,他是不是說要吃你啊?那你就放點血給他好了。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那是補品啊。」

  「你…你就不會害怕嗎?他吃那些東西。」

  金子姐就笑了起來:「我三天連頭被零子放血的,我還不好好的。這有什麼啊,又不是讓你真的給他咬塊肉下來的。只有剛煉化的時候,才會去吃最愛的人的心臟啊,手指啊什麼的。」

  我的心緊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她看到我這樣,本來說得挺好的,也一下就閉嘴了,呵呵笑著道:「吃飯吧。」

  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大媽就說道:「我說妹子啊,你跟人家說這些,人家怎麼吃得下飯啊?」

  「大媽,我就是個寫小說的,我說我小說裡的男主呢。」

  不過我確實吃不下,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心裡堵得慌。我那天是回我爸那邊的。本來還想著,在我爸那邊能撒撒嬌什麼的。結果回去看到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在家裡跑上跑下,把我的流氓兔布娃娃,放在地上當馬騎。

  我爸在廚房裡做飯,那阿姨就在店面裡對著賬。看到我回來,她臉上訕訕地叫我進去坐,感覺她是主人,我是客人。而那個拿著我的布娃娃在地上當馬騎的,就是她兒子。

  晚飯吃得特別早,我依舊沒什麼胃口。因為我爸的注意力都在那孩子的身上,給那孩子夾菜,舀湯什麼的。我完全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了。

  放下碗,說慢吃的時候,我爸終於看到我了,說道:「可人啊。我和你阿姨決定這個星期五去領結婚證。以後樂樂就住在我們家了。你看你的房間我們也不動,就讓他住你旁邊那間小房間吧。」

  我苦苦一笑,那麼鬧騰的一個孩子,加上我一直不在家,他不進我房間亂翻亂玩才怪呢?不過現在我也知道我不能反對,爸爸只是通知我一聲,並不是咨詢我的意見。我點點頭,就說:「爸,那我先回去了。」

  阿姨連忙說道:「就在家裡住一晚吧。」

  在這樣的氣氛下,我住這也不舒服啊。所以我還是說道:「不了,晚上還要去學校趕出畢業作品的。」起身,看看外面那小店舖,原來爸爸還說等我畢業了,就把這個店給我的。估計這個以後也不屬於我了吧。
《我的老公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