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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刺血术

  也许是为了让我家人放心,廖叔在灵泉市租了一处两百平米的门面,他隔了三十平米的地做为包间,其余用做发廊。
  发廊生意也不重要,只是装个门面而已,而我跟着廖叔一门心思的学理发手艺。
  日子一天天过的有条不紊,但很快平静的生活便被一件意外之事打破了。
  这个事情就是有人上门收保护费。
  那天一共来了七个人分为两拨,四个人堵在门口,三个人走进店里,这些人个个长相凶横,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可从来没对付过流氓,心里不免忐忑,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起身走到三人面前道:“请问三位是理发还是洗头。”
  站在中间身材偏瘦,长着一对八字眉的男人阴沉沉的坐在椅子上道:“理发。”
  发型师走到他身后道:“请问老板需要修理怎样的发型?”
  “把我左边脑袋头发剃光就成。”
  我听着都新鲜,也只能陪着笑脸道:“实在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个发型我们这儿没人会弄。”
  “不会剃头你们开理发店干吗?我看关门算了。”他态度蛮横道。
  “不就是剃个阴阳头吗?我亲自为您修理。”廖叔满脸堆笑的从内而出道。
  痞子一对狼眼瞪在廖叔身上道:“这话是你说的。”
  廖叔道:“是,既然您有需求,我们当然就要满足。”廖叔这话的弦外之音便是:你敢说我就敢剃。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我意外之余也有些担心。
  痞子勃然大怒,但怒极反笑道:“好,我就看你怎么剃这个头。”说罢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带来的七八个小弟一起涌了上来将廖叔围在当中。
  他一点都不慌张,道:“请问您贵姓。”
  “龙鹏。”他梗着头道。
  廖叔先给龙鹏洗了头,接着在他肩膀、后脑勺,头顶心三处揉捏片刻,只见原本满脸怒火的龙鹏表情逐渐变的平静,渐渐地他眼皮变的沉重,虽然强撑着顶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闭上眼,传出一阵响亮的鼾声。
  收保护费这哥们居然睡着了,他手下的人不由面面相觑,表情有疑惑的,有尴尬的,也有不知所措的,就在这时,廖叔一把掐着他脖子,将龙鹏脑袋叉的仰起,反手掏出刮胡刀抵在他的喉咙上。
  虽然喝骂之声顿起,但痞子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和廖叔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龙鹏大惊失色道:“哥们,哪条道上走的。”
  廖叔很平静道:“都是走江湖的飘萍,无名无号。”
  “千万别乱来,咱们有事好商量。”龙鹏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这一刀我敢不敢划下去?”廖叔笑眯眯的问道。
  我也是吃惊不已道:“廖叔,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何必如此呢?”
  “我认输了,钱我不要了。”龙鹏喊道。
  廖叔恍若不闻道:“这一刀我当然敢划。”说罢真的在龙鹏脖子上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顿时就顺着伤口满溢而出。
  廖叔居然将对方“割了喉”,我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而龙鹏带来的手下也是充分证明了楞的怕不要命的道理,发一声喊,做鸟兽散,把重伤的老大丢在了“敌人的营地里”。
  虽然喉咙被割开,但龙鹏却浑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顺喉咙滴落,我呆呆的看着凶案现场,廖淑对我道:“别愣着,拿桶把血盛着。”
  难道廖叔还准备用这个做“血豆腐”,想到这儿我更是骇异,将脸盆放在龙鹏身下,只见大量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盆里,很快我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像是腐肉的味道,又像皮蛋的气味,总之非常难闻。
  廖叔用手巾堵住他的伤口,在他背上用力一拍道:“起来吧。”不可思议的是“被割喉”的人居然站了起来,龙鹏都晕了,搞不懂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痴呆呆的望着廖叔。
  廖叔指着盛满鲜血的盆道:“小伙子,你烟酒过量,生活没有规律,肝脏已经到承受的极限,而肝生血,所以你体内存在大量不健康的血液,基本都在这里了。”只见盆里的鲜血发暗发黑、飘着一层厚厚的白沫,廖叔说这就是血液无法消化的油脂,气味之难闻自不必说。
  龙鹏这才明白廖叔放他的血是为了给他治病。
  廖叔道:“你平时定有胸闷、头晕、浑身乏力的症状对吗?”龙鹏痴呆呆的点点头。
  廖叔道:“这都是血液异常的症状,放出毒血后,你精神会更好,但千万不要再有伤害身体的行为,否则我能帮你一次,可帮不了你第二次。”原来廖叔是以这种方式给他治病祛毒,我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龙鹏哪还有刚来时的气势汹汹,低声细语道:“是,我、你到底是医生还是理发师。”憋了半天,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廖叔道:“对你来说都一样,说罢他从兜里取了一千块放在桌子上道:“你只是伤了表皮,但应该去医院做个伤口处理,这点钱就算是门诊费用,我可没有十万块给人。”龙鹏哪还敢收钱,老老实实的走了。
  廖叔擦了擦手道:“没事了,大家各就各位吧。”说罢往包间走去。
  我赶紧跟过去道:“廖叔,这又是什么本领?”
  “这个看着骇人,其实属于祝由科的巫医术,也叫刺血术,是巫医老祖张角传给剃头匠人的本事,也算是咱们这行里的本功,本来今天我想用另外的法子治他,但是看面色我就知道龙鹏血液异常,通过穴位按摩将脏血积于一点,在通过刺血术放出体外,这样既帮了忙又震了他,一举两得。”
  我忍不住羡慕道:“廖叔,咱们这行的学问真是太大了。”
  他笑道:“你是耐不住性子想学本事了对吗?”
  “没错,我在您身边就像个购物狂守着一座巨大的金矿,每天走来走去却不能动里面的一分一毫,您说这样的日子还叫人怎么活?”
  这是我这一生用过的最精彩的比喻句之一,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彻底“感动”了廖叔,他点点头道:“好吧,刺血术不算复杂的本事,主要两点,一是下刀准。二是懂的按穴之道。”说罢取出剃刀道:“想要下刀准,双手就得稳。”
  说罢摆上一个大冬瓜,随后闭眼默念咒语,随后手如飞将一颗大冬瓜的皮削的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廖叔道:“传你一个太平咒,也就是稳你身段的法门,需要用时就在心里默念:收回封闭令,搬去五行山,掘出江河水,捆龙出海滩。四句口诀就可,不过第一次呼法必须斩生公鸡首,生饮其血方可为止,否则再念也就是一段排句。你先把这个练成了,我再教你按穴和分辨血管脉络的法门。”
  “是廖叔,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我这还忍得住,出了隔间就跑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只生公鸡,生饮鸡血这件事也没法在家做,于是翻墙进了早已关门的市内公园,在水塘边的柳林中一把拧断了鸡脖子,将流出的血喝的干干净净,血腥气刺激的我胃部一个劲的翻腾,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廖叔交给我的口诀。
  说也奇怪,念完之后肚子里顿时腾起一股热气,接着热气迅速传遍全身,我脑子顿时变的十分清楚,抬起双手稳如泰岳,身形端凝,果然是有奇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