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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後的事,我不知道。資料說,姬娜回國那年,是十歲。到十二歲,她突然失蹤。那是十年之前的事。
  姬娜在十二歲那年失蹤,今年二十二歲。
  奇就奇在,姬娜自那一年失蹤之後,她的母親曾盡了一切努力尋找,墨西哥警方也盡了一切努力,可是姬娜卻像是消失在空氣之中一樣,一直未曾再出現過。
  當她再出現的時候,就是在荷蘭的極峰珠寶公司中!所以,當莫勒向墨西哥警方去查姬娜的資料之際,墨西哥方面,反倒十分奇怪,因為一個人失蹤了十年,在法律上而言,是已經「死亡」了!
  這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我以為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和姬娜聯絡,再也料不到,姬娜竟然失蹤了整整十年之久!
  這十年,她在甚麼地方?而十年之後,她又為甚麼忽然冒了出來?
  這其中,實在有太多疑問!
  我再翻閱著,其中有一部分是有關當年姬娜失蹤之後,警方詳細搜尋的經過。姬娜的那一次失蹤,全無來由的,中午離開了住所,從此就音訊全無。最後一個看到她的人,是看到她下了一輛公路車,那輛車是駛向墨西哥南部的。
  看到這裡,我心中不禁迷惑之至。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為甚麼會忽然失蹤?而且一失蹤就是十年之久?而且,這其中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我又抬起頭來:「如果這些資料是可靠的——」
  莫勒立時道:「我們絕無理由懷疑這些資料的可靠性,它由墨西哥警方供給。」
  我道:「好,那麼,基度小姐來荷蘭,用甚麼證件?」
  莫勒道:「墨西哥護照,而且,護照上的照片,是最近的!」
  我瞪著眼,莫勒笑著,解釋道:「她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美女,所以機場的檢查人員,對她的印象,十分深刻,一位檢查她護照的人員說,護照上的照片,和真人一樣美麗!」
  我吸了一口氣:「在那樣的情形下,使用的如果是假護照,一定很容易瞞過檢查人員了?」
  莫勒道:「可以這樣說,因為墨西哥方面說,並沒有發護照給姬娜.基度的紀錄。護照的真實性,肯定有問題。」
  我苦笑了一下:「那麼,她從何而來?」
  莫勒揮了一下手:「問得好,航空公司的記錄,一直追查上去,她自巴黎登上荷蘭航空公司的飛機飛來此地。之前,是在里約熱內盧上機的。」
  我揚了揚眉:「巴西!」
  莫勒道:「是,在巴西之前,她來自法屬圭亞那,在這之前,就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的了。」
  我皺著眉,法屬圭亞那,似乎和姬娜的童年,不發生任何聯繫。我道:「會不會她一直在墨西哥?法屬圭亞那離墨西哥並不遠!」
  莫勒道:「沒有人知道,也無法猜測。」
  我放下了文件夾:「事情越來越怪,姬娜的再出現,彷彿就是為了到這裡來,將一枚戒指賣給極峰珠寶公司!」
  莫勒盯著我:「你已經到過珠寶公司了?關於那枚戒指,據說價值極高?」
  祖斯基曾對我說過,戒指忽然之間,變得一文不值,珠寶公司方面,嚴守秘密,警方不知道。而且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後,也不想外界知道,所以這時,我只是含糊地道:「可以說是!但是戒指本身,絕不是引起她失蹤的原因!」
  莫勒來回艘了幾步:「不被他人所知,偷偷離開荷蘭,有一千條路可以走,我只相信她已不在荷蘭了!」
  我心中充滿了疑惑,看來,事情遠遠比我想像更複雜和神秘!
  莫勒攤著雙手,表示他已無能為力,我除了請他繼續查訪之外,也無法可施,只好告辭。
  離開了警局,回到了祖斯基的住所,祖斯基還沒有回來,我坐在沙發上思索,但是對整件事,一點頭緒也沒有。
  我等了約莫一小時,祖斯基回來了,神情沮喪,我忙道:「化驗的結果怎樣?」
  祖斯基將放戒指的盒子,用力拋在沙發上:「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我忙道:「普通到甚麼程度?」
  祖斯基瞪著眼:「是普通的花崗石!」
  我苦笑了一下:「紅寶石會變成花崗石?或者說,是甚麼東西會變成花崗石?」
  祖斯基並沒有理會我,我走向他:「你已經知道了這枚戒指的來歷,這就是說,你已經牽涉在這件事中,不能脫身了!」
  祖斯基苦笑道:「我要負甚麼責任?」
  我道:「暫時我還不能說,至少,你應該繼續調查姬娜的下落!」
  祖斯基喃喃地道:「我一直在進行調查,可是莫勒難道沒告訴你,姬娜已經離開荷蘭了?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她失蹤前寄出的那疊寫滿了字的紙!要是能知道她寄給甚麼人,那就好了!」
  如果姬娜已離開荷蘭,那麼,我再在這裡耽下去,也毫無意義。
  我要和白素聯絡一下,因為我來的時候,不知道姬娜根本已經失蹤十年之久。看來,姬娜的失蹤,和她的再出現,到再失蹤,其間充滿了神秘,正等待我去探索。關於這一切,我都有必要和白素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當電話接通之後,我還沒有說甚麼,白素已經急急道:「你早該和我聯絡了!」
  我呆了一呆:「甚麼事?」
《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