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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遠天嚇得摸索著,躲到了山洞的一角,等了好久,大巫師的咒語聲還沒有停止。
  盛遠天握緊了手鎗,大著膽子,從那狹窄的山縫中,慢慢擠身出去。當他可以看到外面那山洞中的情形之後,他更嚇得連氣都不敢透!
  在那山洞中,至少有三、四十個土人,都伏在地上,大巫師正在一具木雕的神像前,高聲念著咒語。那木雕的神像,看來正是守護神像。
  盛遠天心中感到駭然,同時,也有點埋怨啞子瑪麗,給了他那個小雕像,害得他幾乎死在這裡,到現在,也不過暫時安全而已!
  大巫師念著咒,手陡然舉起來,他的手中,就拿著那小雕像。他把小雕像放進了大雕像的口中,再用一塊木頭,塞住了大雕像的口,然後,手舞足蹈起來。當他手舞足蹈之際,滿洞的土人也都起來,跟著舞蹈。
  盛遠天不敢再看下去,又回到了裡面的那的山洞之中,縮在角落,希望即使有土人進來,也會因為黑暗而看不到他。
  一直等到外面完全靜了下來,也沒有人進來。盛遠天鬆了一口氣,他感到那黑女郎把他帶到這裡來,一定是十分安全的地方,看來土人不會進這個山洞來。但是他也不敢出去,只是不時到山縫口,去張望天色。
  等到外面天色黑了下來之後不久,那少女又翩然而來,帶來了食物和酒。接著,又是瘋狂的原始享樂。盛遠天感到自己如同是在一個夢境之中一樣,那麼凶險,可是又有那樣無與倫比的放縱的享樂。他從來也不知道,一男一女在一起的歡樂,可以達到這樣的巔峰!
  日子一天天過去,盛遠天不知道在這黑暗的山洞中待了多久,至少有好幾個月了。那黑少女每天晚上都來陪他,給他至高無上的歡愉,盛遠天甚至不想再離開這個山洞了。
  直到有一天,他留意到,大巫師和土人,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面那個山洞出現。他大著膽子,來到了外面的那個山洞,又從山縫中走出去。當他又接觸到陽光之際,不但睜不開眼來,而且全身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那種感覺,令得他感到自己像是習慣在黑暗中生活的地鼠一樣。他縮回山縫中,等眼睛又習慣了陽光的照射,才慢慢走了出去。
  外面靜得出奇,他打量四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是在一座山崖之上,不遠處,有一條相當湍急的蜿蜓山澗。
  盛遠天心想,自己只要到了山澗邊上,順著流水走,一定可以走出山去的。然而這時,盛遠天卻並不急於逃走,他想到晚上,那女郎能給他的快樂,不由自主,又吞了一口口水,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山洞中。他在回洞之時,折了一些樹枝,紮了起來。外面的那個山洞,一直燃著火把,他把樹枝燃著了,舉著,走進了裡面的那山洞。
  那兩個山洞,盛遠天由於住得久了,已可以體會出,兩個山洞的形狀,恰像是一隻葫蘆。最外面的山縫是葫蘆的口部,然後是一個山洞,第二道山縫是葫蘆的腰,然後,又是一個山洞,那便是這些日子來他的歡樂洞天了。
  盛遠天舉著火把進洞來,那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山洞中看到光亮,他找了一個可以插起火把的地方,仔細打量著那個山洞。
  在山洞的一角,鋪著獸皮,那是他和黑女郎瘋狂的所在。山洞並不大,令得他驚訝莫名的是,他看到,在左邊的洞壁上,十分明顯地有著一道石門。那石門看來相當原始粗糙,是一片扁平的、比人還高的大石塊,但顯然不屬於原來的山洞,連石頭的質地和顏色都不一樣。說它是一扇「門」,或者不是十分恰當,但毫無疑問,那是要來遮住一個信道入口處之用的!
  盛遠天不禁大是好奇,他來到了那石塊之前,企圖把那石塊移開來。可是那塊緊貼著洞壁的石塊,沉重得不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所能移動分毫。
  盛遠天累得混身是汗,直到火把燃盡,仍然未曾達到目的。他只好放棄,躺了下來喘氣,心中想:等晚上,那女郎來了,合兩人之力,或者可以把那石塊弄開來,看看石塊後面有些什麼秘密。
  到了晚上,黑女郎又來到,盛遠天也可以肯定她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來,所以他也不和她講話,只是拉著她的手,走向那石塊。開始的時候,黑女郎順從地任由他拉著,可是走出了幾步之後,她像是知道盛遠天要把她拉向何處去,陡然掙扎了起來。
  一對幾乎是全裸的男女,在掙扎之中,肌膚相觸,結果是兩人又開始瘋狂。
  等到盛遠天喘息稍定,他再拉那黑女郎前去,怎知那黑女郎的氣力卻比他大,反而把他拉了回來。這使盛遠天陡然想到:那黑女郎是早知道山洞中有「石門」的,她可能也知道那石門是掩藏著什麼秘密!
  那更令得他想知道究竟。可是兩人在爭持了片刻之後,黑女郎突然把盛遠天的手,放在她的臉上,盛遠天摸到了她滿臉的眼淚!
  盛遠天更是大惑不解,如果雙方可以用語言交談,那自然可以問個究竟,可是偏偏他又不懂土語,黑女郎又完全不能出聲。盛遠天只好歎了一聲,拉著她在獸皮上躺下來。
  和往常不一樣,黑女郎躺了下來之後,沒有對盛遠天進行任何挑逗,甚至連盛遠天熱烈的撫摸,也沒有反應,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過了不多久,她倏然起身,盛遠天一翻身,伸手去抓,只抓到她柔滑細膩的小腿,被她掙脫了。
  盛遠天叫道:「別走!」
  可是當他躍起身來時,黑女郎已經離開了小洞。盛遠天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這裡的一切,本來已經充滿了神秘,再加上一個完全不會發出聲音的啞女郎,所有的謎團,都全然無法解得開!
  他忐忑不安地等著,過了好久,才看到有亮光,閃動了一下,那是從來也未曾發生過的事。盛遠天嚇了一大跳,忙從獸皮下取出手鎗來,握在手中。亮光漸漸移近,他才鬆了一口氣,他看到黑女郎持著一個火把,火頭相當小,但也已足夠照亮小洞,走了進來。
  黑女郎進來之後,眼光幽怨地向他看了一眼,像是將會有什麼悲慘的事發生一樣。她一直來到了他的身前,呆立了一會,把他的手拉起來,按向她的心口。
  這樣的動作,當她第一次和盛遠天見面的時候,曾做過一次。這時,他們雖然經過了幾個月的相處,兩人的肉體結合和糾纏,也不知有多少次了,可是盛遠天的手,一按上了她飽滿而結實的胸脯之際,他的手指,還是自然而然收緊。黑女郎蹙著眉,盛遠天像上次一樣,也把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心口。
《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