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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我说多困难也过来了 鄂凌英口述

时 间:1998年3月9日

地 点:北京市第一福利院

访谈者:定宜庄

在场者:李宝臣、江桥

[访谈者按]只要对清朝历史略有了解的人就都知道,八旗制度是由八旗满洲、八旗蒙古和八旗汉军三大部分构成的。在八旗建立初期,凡归附于清的蒙古人、汉人都与满洲人一起,合编于八旗之内,以后蒙、汉人口急剧增长,各种成分的对比发生了重大变化,原有的八旗(即后来的满洲八旗)既不能容纳众多人口,也难以协调各人群之间的关系,于是到皇太极统治时期便有增旗之举。天聪八年(1634年),皇太极将蒙古左、右营析为两旗,这是蒙古独立编旗之始。翌年以察哈尔、内外喀喇沁部相继归附,又将原隶八旗满洲的部分蒙古人丁析出,与旧蒙古两旗和新附人丁重新编组,成立八旗蒙古,从此与八旗满洲、八旗汉军一道,构成了八旗制度的整体。

八旗蒙古虽然也称蒙古,但与清政府以盟旗制度和军府制度加以统治的漠南、漠北、漠西诸部蒙古已不属同一概念。有清一代200余年,他们与八旗满洲共同生活在八旗制度之中,享有同样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待遇,无论在生活方式还是思想意识甚至语言上,都已与八旗满洲无甚差异,而与仍然生活在草原与大漠上的外藩蒙古迥然不同了。

但是尽管如此,如今在选择民族成分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八旗蒙古后裔,仍然像鄂女士一样,虽然自谓已经既听不懂蒙语也看不懂蒙文,“只是白应个名儿”,还是报了蒙古族而不是满族或汉族,正如京旗内大多数的八旗汉军旗人如今都已经“回归”到汉族一样。

八旗蒙古这种非满非蒙,或谓既满既蒙的性质,造成满族史、蒙古史研究“两不收”的现象,使这个八旗制度中特殊的而又极为重要的群体,成为迄今为止满族史、蒙古史和八旗制度史研究中难度最大也最为薄弱的内容之一,而清朝史料中有关材料的缺乏,更使这一问题变得令人望而生畏。

从拟定访谈计划之初,我就决定寻找八旗蒙古的后裔,因为他们是八旗制度中不可分割的却又常被人忽视的部分。今天的北京城人口已过千万,但想从茫茫人海中选择一个有着蒙古旗人背景并且适合作为访谈对象的老年妇女,却好像大海捞针。感谢北京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的李宝臣先生为我推荐了鄂女士,并且热心地陪伴我进行了这次访谈。李先生与鄂女士为世交,其本人是汉军旗人后裔,又是精通北京掌故的学者,能够得到他的指点,至为幸事。

鄂女士终生未婚。从天津退休后,住在北京第一福利院。

又及,鄂女士所姓之“鄂”,凡作为姓,读音都为“ào”,就像那桐的“那”读“nā”、双××的“双”读“shuàn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