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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小神童先说行,然后才接过叶兰香手中的两粒丸药,扭身走向天心阁。解药是小神童亲自拿来,铁狮道人卜硕化自然是接过药来,立即吞服咽下。倒是那铁骑红裳白小风,是被小神童曹玉突然出手点了穴道,硬塞进她嘴中去的。

    正在小神童曹玉转身欲践消魂观音之约、回转文昌阁时,卜硕化对他说:“依你所说,只消一个时辰,我身上所中之毒就可完全解除。到时候,我自会找她算帐。你只管走你的,千万不能再去文昌阁!”

    小神童正色说:“古人云,临难勿苟免。我答应了她,怎好自食前言。请老道长多照顾白小风一点,让她好能平安回到她父母身边。”说完,毅然转身回到了文昌阁内。

    当小神童举步跨入文昌阁,第一眼瞧见的,不是那个貌艳如花的消魂观音叶兰香本人,而是迎面供桌上放的一张字柬。

    曹玉心中一动,急忙拿起柬帖看时,只见上面写道:先给你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如你妄图一走了之,不仅害死了铁狮道人卜硕化和铁骑红裳白小风,也是自速其死。如能守约返回,可来白沙井西的一座大园子里找我,我自会给你真正的解药。下面没有署名,写的是“知名不具”四字。

    所好白沙井就在天心阁下,别看此井广仅尺余,却极甘冽,而且汲久不竭,被誉为古城长沙第一井。甘露从井底涌出,终年不断。民间有两句最好的谚语:常德德山山有德,长沙沙水水无沙。长沙沙水,即指白沙井水,历史有名的“白沙夜”酒便是用此井水酿成。

    小神童按址很快找到了叶兰香所写的那座荒废大园子。

    说它荒废,确实不能算过甚其辞。这座荒废多年的大园子,不光破败不堪,并且占地极广,庭院荒芜,屋倒亭倾,再加上时近深秋黄昏,园中树木萧条,黄叶满地,狐鸣鼠叫,啾啾入耳,胆小的人准会裹足不前。

    小神童正愁无处去找叶兰香,忽听假山顶上有一个极为阴冷的口音说:“老娘为报杀子之仇,几乎踏遍了整个江湖。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是你痛痛快地交出五毒桃花瘴,然后自裁,还是让老娘我自己来?”

    又听消魂观音叶兰香恨声说:“是你那儿子三番五次纠缠于我,最后又乘我伤重倒地对我强行奸污,使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杀了他,为了逃避你们的追捕,我不得不以自己的美色和肉体,寻找强有力的靠山,最终还是逃不脱你这瞎眼毒婆之手。现在我有一事相求,只要你能让我再回一次文昌阁,我情愿自刎杀身,偿还你儿子的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叶兰香死后化为厉鬼,也饶不了你这黑心的瞎眼毒婆!”

    别看小神童曹玉年纪不大,要论起江湖经验,比任何一位老江湖都丰富很多。因为他不光从小就听爷爷铁笛仙曹鹏给他讲说武林旧事、江湖掌故,后来拜在先天无派门下,先是领受了五岳三岛和天山三公、六指追魂、六阳毒煞、醉和尚等人的教导,后来又蒙神剑、神偷、抬手不空等三老人的悉心指点。开始对消魂观音的任人宰割还有些糊涂,等到瞎眼毒婆四个字一入耳,就知道叶兰香必难幸免了。

    因为瞎眼毒婆史大翠是江湖上最为难惹难缠的女魔头,生平嗜血如命,又特别护短。更为值得一提的是,老瞎婆的丈夫吴仁焉,江湖送号从不伤人。

    偏偏这一对杀人魔头只生了一个儿子,名叫采花峰吴谷斗。倚仗爹娘的赫赫气焰,三番五次企图强娶叶兰香为妻不成,又多次进行跟踪纠缠。叶兰香每次都慑于史大翠和吴仁焉的凶残,一味躲避,不敢反抗。后来有一次消魂观音遭到仇人环攻,受伤多处,勉强突围出来,力尽倒卧在一处荒山洞穴中,终被采花峰乘机强行奸污了。

    一阵疯狂过后,消魂观音反而乘采花蜂疲乏无力之际,突然拼死暗下毒手杀了他,并还抢夺了吴谷斗身上所有的五毒桃花瘴和解药。

    独生儿子被杀,阴险狡诈的吴仁焉和心黑手狠的史大翠,自然不会放过叶兰香。由于消魂观音为人聪明,警觉性高,前后三年之外,都没让他们夫妇找到,也是叶兰香该着杀星临头,今天却让瞎眼毒婆史大翠一个人碰上了。

    小神童曹玉心感消魂观音能在杀星照命的凶险时刻,还念念不忘给自己送去解药,决心报答她一次,当即凌空将身子一拨,轻如飘絮地落在消魂观音叶兰香的身后。

    按理说,身经百战的小神童,见过的江湖煞星和武林怪客自不能算少,还真没见过瞎眼毒婆这样让人望而惊心的奇丑女人。

    只见她年过半百,身如瘦竹,两只陷进老深、形如黑洞的三角怪眼,上覆一对半截眉,脸黑如墨,塌鼻豁口,露出满嘴的黄板牙,一只细如鸟爪的瘦手中紧握着一根精钢铸成的降龙拐,正死死地盯着叶兰香。

    小神童的突然出现,更吓得消魂观音叶兰香脸色惨白。百忙中摸出两粒其红如火的药丸,递给曹玉说:“这才是真正的解药。你快快离开此地,离开得越快越远越好。小神童伸手接过解药,并不转身走去,反向消魂观音问道:“大概还要多长时间,他们二人身上的毒才会爆发?”

    消魂观音叶兰香真怕心黑手辣的瞎眼毒婆再迁怒到曹玉身上,不等小神童的问话落音,就恨声埋怨说:“放心吧,刚才给你的并不是毒药,也绝对要不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只要他们二人在两个时辰内服下红色解药,准保平安无事。”

    小神童先“晤”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将丸药装好。看样子,并不打算马上离开。

    叶兰香失魂落魄地催他道:“瞎眼毒婆心黑如墨,嗜血好杀。我一怒杀了她的独生儿子吴谷斗。她绝不会饶我性命。如今解药已给你,你还不赶快脱身逃走,迟则来不及了。”

    小神童真诚地说:“冲着你刚才向瞎眼老毒婆的要求,我绝不会独保自身而一走了之。”

    叶兰香极为不解地问:“真解药我已给你,你还想呆在这里等死不成?”小神童噗哧一笑说:“我再傻,也傻不到呆在这里等死。”

    叶兰香迟疑地问:“那你……”

    不等叶兰香把这句话问完,小神童就打断了她的话说:“事情明摆着,我所以呆在这里不走,是想帮你对付这个瞎眼的老太婆。”

    这句话吓得消魂观音娇躯一颤,也气得瞎眼毒婆史大翠乱发飘拂,厉喝一声:“小儿找死!”手中的精钢降龙拐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陡地压向了小神童曹玉的当顶。

    小神童当然知道厉害,身躯一晃,用上了六阳毒煞战天雷的“烈焰趋阴”步,闪避开史大翠的这招“六丁开山”。

    只听瞎眼毒婆“噫”了一声问:“你小子使用的身法,好像当年六阳毒煞的‘烈焰趋阴’步!”

    最会品咂滋味的小神童,哪能听不出史大翠的话音中充满对六阳毒煞的凛然敬意!当下就正儿巴经地说:“算你老瞎婆心瞎眼不瞎,我使用的正是战爷爷的‘烈焰趋阴’步。”

    小神童曹玉多鬼,最后一个字还未落音,抽在手中的冷焰断魂刀早幻化成一片厉芒,罩向了瞎眼毒婆的全身。

    要说瞎眼毒婆也真算有眼力,不容小神童的冷焰断魂刀近身,手中的精钢降龙拐一指,“当”的一声暴响,正好点在小神童的冷焰断魂刀身上,毫不费力地把刀荡开,紧接着又“噫”了一声说:“算你小子造化大,竟能得到南刀桂守时的这把冷焰断魂刀。快快报出师门来历,以免误人误己!”

    小神童曹玉也不想结怨于瞎眼毒婆和她的丈夫吴仁焉,只不过想保全消魂观音叶兰香的一命而已。如今听史大翠一问,当即朗声答道:“小可曹玉,师父武凤楼,三位师祖合称五岳三鸟。六阳毒煞战天雷是我曹玉的干爷爷!”

    瞎眼毒婆显然是被曹玉报出的这一串人名所震,收回自己的精钢降龙拐说道:“幸亏老身我有此一问,倘若冒冒失失地拿走了你的一条小命,岂不得罪了一大片!现在我要你只身走开,千万不要妨碍我为独生儿子报仇的大事。”

    瞎眼毒婆也是老江湖了,不光卖给小神童一个面子,还表白了自己是在替儿子报仇,并还点明被杀的是自己的独生儿子,你小神童总该独善其身而后退了吧。

    尽管瞎眼毒婆史大翠想得周到,不到河边不脱鞋的小神童也不肯抛下叶兰香不管,脸色一正,向瞎眼毒婆史大翠说:“听老前辈的话音,说不定和我战爷爷有些渊源。曹玉本当甩手一走,但消魂观音曾在不久之前援救过我一次,势不允许我小神童跺脚就走。再说人死了又何必结怨?令郎名称采花蜂,其行为不端自可想而知。最为令人齿冷的是乘叶兰香受伤倒地之机,强行奸污了她,又怎能怪她一怒杀死了你的儿子!请前辈看在曹玉的身份上,暂时饶恕了她的性命,以后哪里碰上哪里算可好?”

    瞎眼毒婆狞然一晒斥道:“若不是瞧在六阳毒煞的份上,岂肯容你这等放肆!现在我喊三声滚,只要你小子敢在我那第三声滚字落音时不走,老娘我准会把你撕烂。”

    对史大翠早就畏之如虎的消魂观音叶兰香,伸手推了小神童一把,央求道:“小兄弟对我的一片好心,我叶兰香心领了。求你赶快离开此地,这老瞎婆的心可比锅底还黑。”

    随着消魂观音的央求声,瞎眼毒婆早喊出了两声滚字。

    叶兰香语带凄凉地说:“小兄弟快走!”

    史大翠的第三个滚字和她的钢拐一齐压向了挺立不动的小神童。

    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真不谬。别看史大翠已年逾半百,其功力之雄厚、拐招之诡辣,确实令人不能忽视。前后不过十招左右,小神童早像一叶孤舟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惊涛骇浪之中了。

    消魂观音叶兰香一来天良尚未全泯,二来又从心底喜爱小神童,霍地取出自己的那柄消魂钩,莲足一顿,就想扑上前去,拼着就是死也要先死在小神童曹玉的前头。

    殊不料她还未纵起,左边的香肩被一个身着素服、丽质天生的瘦弱女子按住了。

    最让叶兰香惊疑不止的是,在那瘦弱女子身后还站有一老一少。

    老的年过古稀,弯腰驼背,满头银发,身穿麻衣,脸庞虽然削瘦,却一点龙钟老迈的样子也没有。此时,正木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年少的不会超过二十四岁,身材修伟,貌相英俊,举止沉稳,隐隐地透出一股子震摄人心的势派来。

    眼光锐利、耳音极佳的老毒婆,自然也察觉到来了两男一女。她先向那一对年轻男女瞟了一眼,认为是新近闯出点字号的年轻人,想伸手管点闲事。

    等到她再把眼神投射在那弯腰驼背的白头麻衣老人脸上时,竟像突然之间看到了凶神恶煞,吓得史大翠“嗷”的怪叫一声,后退了数步。

    压在小神童身上的层层拐影一去,曹玉就一眼看出来的三个人,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和师娘。那个弯腰驼背的白头麻衣老人,自然是晚年决心改恶向善的杀人如麻千里空了。

    喜得小神童口称师父、师母,马上扑跪到师父、师母的身前。

    杀人如麻千里空,早寒下脸来喝道:“史大翠,你是真的瞎了眼睛!竟敢对神剑醉仙翁的孙女婿骤下毒手,真不想要命了是不?”

    一听小神童还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剑马慕起的孙女婿,不光史大翠心头一惊,也打消了叶兰香企图勾引小神童的念头。

    看出瞎眼毒婆史大翠还有不想放弃报仇的心意,杀人如麻千里空改用了另一种语气说:“叶兰香刚才所说的话,老夫已经听见了。你那儿子也确实该杀,我很赞成小神童曹玉的说法,只要你暂时愿意放开叶兰香,我不光勒令她永远不准再用五毒桃花瘴害人,并准你以后哪里碰上哪里算,你还愁今后没有报仇的日子?否则,我千里空可要大发雷霆了。”

    史大翠当然明白,今天的事情要是放在十年前,让杀人如麻千里空给碰上,不仅不会说出这种缓和的话来,说不得会一怒挥刀杀了自己。她不得不顺着台阶往下退地说:“千里前辈的吩咐,我哪敢稍有违抗!只是太便宜了叶兰香这个贱人。”

    杀人如麻千里空早就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道:“我说的话你既愿听,就赶快离开此地,替我转告一下吴仁焉,叫他也学学我千里空的样子,不到不得已时,绝对不要再杀人。”

    史大翠心中再不情愿,对千里空的吩咐也不敢不听,只好恨恨而去。叶兰香忙不迭地跪倒叩谢千里空的活命之恩,然后一一拜见了武凤楼和魏银屏二人。

    一向宽厚谦逊的武凤楼,虽然身为先天无极派的现任掌门人,至今还是挂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终因叶兰香的年纪和自己相似,连忙将身躯一闪,并示意魏银屏把她扶起来。

    魏银屏一面躬身搀扶叶兰香,一面拉着她的手儿走到一边悄声问:“听说令师花二姑精通一种龟息大法神功,自断气息可长达一昼夜之久。叶姑娘想必也精于此道?”

    叶兰香连忙答道:“本门确练有此种功力,其中以我师父的成就最高。似此雕虫一技,不过可作逃生避祸之用耳,夫人间它则甚?”

    魏银屏左瞻右顾之后,确信自己和消魂观音的对话不至于被武凤楼、曹玉、千里空等三人听去,就更为压低了声音说:“此功对我有极大的用处,不知叶姑娘可肯传我?并请替我保密,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武凤楼师徒。”

    叶兰香也是在江湖上闯出字号的人物了,自然知道魏银屏不光是现任先天无极派掌门人的结发妻子,还是杀人如麻千里空的义女。如想逃脱瞎眼毒婆和从不伤人夫妻的缉杀,只有倚仗这两座大靠山。龟息大法虽是本门密传绝技,但对魏银屏这样的正派人物,却没有秘而不宣的必要。所以等魏银屏的话一落音,就欣然答道:“实话告诉武夫人,兰香自幼偏爱此功,又素得恩师爱怜,所以在龟息大法的成就上,仅仅次于家师。夫人倘若愿学,兰香绝对不敢自秘。”

    魏银屏一听,不仅激动得流下泪来,并还紧紧地握住叶兰香的手腕感谢道:“多谢叶姑娘成全银屏,使我终于获得了解脱的办法。待我请准了义父之后,一定把他老人家传给我的五招子午分头斩教给你。”

    叶兰香做梦也想不到,用本门的龟息大法,竟能换学杀人如麻千里空独创的子午分头斩,她并且早从屠四如处得知,这五招刀法,乃杀人如麻千里空积四十年用刀之经验,独出心裁所创,神奇异常,威力极大。屠三如几次跪求都得不到传授,如今自己却意外地获得,难道说这就是我的一念之善、上天的赐予!经过这一次鸟伴良禽身价高的际遇,我消魂观音叶兰香决心改邪归正了。

    心细如发的魏银屏,早从消魂观音的神态上看出她有悔改之心。如今再看她脸上的颜色变幻不定,知她正愧恨交加。为了促使她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温和地向她说:“银屏受父叔牵连,被当今列为附逆首要,逃亡天涯,无地存身,倘蒙叶姑娘不弃,你我选地共同侍奉我义父他老人家的暮年如何?”

    听说还有追随杀人如麻左右的可能,叶兰香扑地而跪,两腮挂满了泪水说:“我和小兄弟曹玉,姊弟之名份早定。兰香虽不配对夫人以师娘相称,夫人总该是我的长辈。叶兰香甘愿为奴作仆,永远侍奉夫人,望乞应允。”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大头。直到魏银屏轻点臻首,叶兰香才高高兴兴地站了起来,她真算是因祸得福了。

    等魏银屏带着消魂观音叶兰香来到义父千里空和丈夫武凤楼的身边时,只听杀人如麻千里空恨声骂道:“当初怪我一时失聪,错收下屠四如这个劣徒。可惜等到发现他生性残忍、为人凶暴时,为时已晚。老夫的武功已被他得去八九,幸喜我晚年独创的一套子午分头斩没有传他。在我决定只身深入苗疆前,曾不止一次地想要除去他,以免养虎为患。终念多年的师徒情分,下不了手。如今果然纵容他凶性大发了,此子不除,天南半壁当永无宁日。玉儿速速前去天心阁,请铁狮道人卜硕化和铁骑红裳白小凤一齐回转岳麓书院,凤楼、银屏咱们走!”

    别看千里空已年过古稀,人几乎和一缕轻烟相仿,头一个奔岳麓书院去了。

    在落后的三个人当中,也只有武凤楼的一气凌凌浑元步,能和千里空的慑空踏虚步并驾齐驱。又真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连九爪金龙白振飞、铁血红颜索紫凤也一锅烩了。只向爱妻魏银屏打了一个招呼,让她带着叶兰香随后赶来岳麓书院相会,他自己就轻点巧纵地追踪千里空去了。

    消魂观音对魏银屏执意要学她的龟息大法,始终是个谜团,就在离开荒废园子奔往岳麓书院的路上,她实在忍不住这份好奇心,就向魏银屏试探道:“夫人出身权贵之门,自幼生长在青阳宫,不光武功早有基础,又得拜武林怪杰千里空为义父,现放着还有执掌先天无极派的武掌门,什么样的武功不好练,偏要练这种老牛大憋气的玩意儿?”

    魏银屏一面放缓了脚步,一面垂泪说:“我叔父祸国殃民,我父母助纣为虐,不光毒死了凤楼的严父,还逼死了凤楼的慈母。皇上登基后,原把我列为附逆首要第一名,按罪当绞。感谢凤楼一为遵守亡母遗训,二为报答我救他之恩,甘愿孤身一人,单刀下辽东,前去盗取册封诏书,才赎回了我的死罪。可怜他为了我先拒婚于江南袁家堡,被东方绮珠击成重伤;再次拒婚于金殿之上和慈宁宫内,不惜激怒当今万岁和刘太后,更不怕杀身大祸临头。为了我,他还忍心抛弃了对他有恩的辽东公主多玉娇……”

    倾听魏银屏幽幽怨怨地说到这里,叶兰香流泪庆贺道:“武公子矢忠不变,和夫人誓结同心,确实难能可贵,这和夫人练习龟息大法并无关系呀!”魏银屏猛可地停下脚步,玉容惨淡地说:“就因为凤楼对我矢忠不变,誓结同心,我才决心学习龟息大法。”

    消魂观音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