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2章 乾屍流淚,萬古長悲!

「啊?狐祖?狐祖不是死了嗎?先前那是昔年的意志而已。」柔娘不理解道。

而蘇媚娘卻是忽然看向了遠處的狐祖乾屍,好似一瞬間明悟了。

「狐祖是死了,先前那是狐祖昔年的意志,但是現在,他的體內還是有著狐祖的意志!」鍾山沉聲道。

「什麼意思?」柔娘不懂道。

「只要屍體在,就有本能在,特別是這種顯化了的屍體。先前只是他當年用法力保護的意志,一個有意識的意志,剛才這有意識的意志散去了,可他的屍體,還有一個無意識的意志!」鍾山沉聲道。

「不懂!」柔娘搖搖頭。

「在中洲的時候,我在葬家,葬家一個小世界中,葬家先祖融入那個小世界,死後,意識消散,但還有一股游離的無意識意志,葬家家主一大悲痛,感化那股意志,最終讓那股意志凝聚,短時間形成一股有意識的本能意志。本能庇佑後人!」鍾山解釋道。

「就是如凡人祈求祖先保佑一樣,其實就是以血脈傳承,凝聚先祖游離意志,做出些許回應!」鍾山補充道。

「啊?這樣也行?」柔娘古怪道。

「葬家?」媚娘雙眼一瞇。

媚娘自然知道狐族殞落是怎麼回事。葬家可是罪魁禍首。

「葬家之事,以後再談,先解決眼前,行嗎?」鍾山輕聲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鍾山,媚娘深吸口氣,最終點點頭。

見媚娘點頭,鍾山眉頭也舒展開來。

「我們怎麼祈求狐祖保佑?」柔娘不解道。

「狐祖雖化乾屍,但肉軀還在,同時,狐祖乾屍與青山保持著一種合一的狀態,我們只要聚齊狐祖游離的意志即可,不用擔心狐祖力量,有青山作為後盾,狐祖調動之下,必驚天動地!」鍾山無比肯定道。

「那,我們會不會褻瀆先祖遺體?」媚娘有些為難道。

「假若換做你是狐祖,你願意遺體被鴻鈞所奪甚至毀去,還是寧願族人使用對抗外敵,爭狐族氣運呢?」鍾山勸解道。

鍾山一分析,蘇媚娘頓時臉色一變,最終眼中閃過一股堅定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結果不言而喻,蘇媚娘被說動了。

大事,蘇媚娘決斷,蘇柔娘也沒有反對。

「可要怎麼做?」蘇媚娘問道。

「你有招妖幡做憑證,帶狐族所有長老,前往狐祖面前,跪乞狐祖禦敵!」鍾山肯定道。

「啊?」柔娘驚訝道。顯然有著一股小彆扭。

「那是我們祖先,我們的祖宗,跪拜祖宗,不丟人。不跪拜祖宗而丟去祖宗的東西,才丟人!」蘇媚娘馬上打斷柔娘心中的小彆扭。

「噢!」柔娘點點頭。

「放心,我會陪你們去的!確保你們安全!」鍾山無比肯定的說道。

「嗯!」蘇媚娘點點頭。

蘇媚娘轉頭,看向遠處一起從狐界出來的狐族。

狐族很凋零,長老十六名,原本有四個準備跟隨褒姒去大周的,現在帶著頹勢,誰也沒有了那個念頭。

十六長老,大仙只有千名,大仙以下的狐仙有十萬名,還有近五百萬還未成仙!

蘇媚娘此刻直接掌控的狐族,五百萬!

五百萬,很多?可是比起當年來說,這些狐族已經少的可憐了。

大崝朝都,凌霄天庭這一個城池的百姓,都有五億,而狐族至尊所掌的狐族卻只有五百萬?

蘇媚娘鼻頭微酸。狐族居然凋零到了這種程度,這是一種何樣的衰落啊。

「所有狐族,跟我走,我們去跪拜先祖!」蘇媚娘說道。

「是!」所有狐族應聲道。

大袖一甩,帶著所有狐族飛向青山半山腰。

五百萬人,雖然龐大,可對於祖仙來說,太容易挪移了。

很快,所有人都來到了青山半山腰之處。

狐祖面前,是一塊坡度不大的平地,也許青山太大,所以坡度很難覺察出來。

飛到狐祖乾屍面前。

所有狐狸都變的鄭重了起來。

同時,蘇媚娘臉色微變,站在狐祖乾屍面前,好似有著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溫暖、歸宗的感覺,好似來自血脈深處。

不止蘇媚娘,幾乎所有狐族都是忽然有了這種感受。

這種『溫暖』『歸宗』的感覺,好似在影響著所有人的情緒一樣,不自覺的感染著所有人。

看著狐祖,一個個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了。這根本不需蘇媚娘進行情緒引導。

萬丈身軀,狐族神話,昔年,狐祖時代,天下第一,執掌陽間天下,狐族最鼎盛的存在。可現在的狐族,還能用鼎盛來形容嗎?

狐族祖庭,所有狐族站在一起,體積都沒有狐祖的軀體龐大,多麼鮮明的對比。

沒有蘇媚娘的要求,在這種情緒的感染下,心中大淒涼、大委屈不自覺的湧現,一些狐族甚至不自覺的哭泣了起來,一個個不自覺的跪了下來。

「狐祖!」

「先祖!」

「未能撐起狐族!我等愧對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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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哭聲不斷,狐族眾強,一種發自肺腑的傷心。

狐妖們紛紛跪拜,哭聲不斷,而蘇柔娘眼睛紅紅的一片,好似也被感染了一樣,先前的一絲彆扭,瞬間消失了。

天下第一妖獸種族,此刻淪落至此?人盡可欺?

蘇媚娘咬了咬唇,沒有看後面狐妖哭的慘樣,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探手取出招妖幡。

「柔娘!」蘇媚娘叫道。

「嗯!」柔娘哭泣著點點頭。

「呼!」

二女身後陡然各自出現狐尾,繼而一觸之間,合二為一。

十尾!

十尾眼中濕潤,看著同樣十尾的狐祖,忽然跪了下來。

「後世子孫,狐族至尊,蘇柔娘,領狐族全體成員,叩見狐祖!」蘇柔娘聲音悲泣道。

「嗡!」

果然,一句狐族全體成員,讓狐祖乾屍微微一顫。

全體成員?全盛時期,狐祖的一個行宮守衛也不止這個數,狐族全體成員,只剩下這麼多了?

鍾山站在不遠處,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深吸口氣,微微一歎。狐族,真的衰落的太嚴重了。嚴重到此刻鐘山看了都是一陣寒心!

狐祖已死,乾屍保留肉體本能,還有散亂的意志。這股意志沒有意識,但這股意志中,無一不是悲天憫狐的。

狐族的淒慘,讓這股意志微微一顫。

蘇媚娘、鍾山都明白,先祖不容打擾,可我若為先祖,更寧願此刻被打擾。

狐族大興,統領天下!狐族大衰,全族體積不足一狐之大。多麼悲涼。多麼淒慘!狐祖當年肯定想不到會如此蒼涼。

「天下狐族,受詛咒不消!狐族覆滅在即,先祖啊!狐族要滅種了,你知道嗎?」蘇柔娘哭泣道。

狐族要滅種了?五百萬狐族頓時哭聲更大了。滅種?在『溫暖』『歸宗』的情緒下,尤為敏感。

「昔年,狐祖您執招妖幡統領天下,今日,天下強者盡殺狐族,狐族一直在努力,可天棄不顧,不斷衰落。」

「狐族昔日五僕,更是起出上古青山,毀狐族最後根基,狐祖,你能看到嗎?」

「狐祖,你的子孫,整個狐族,祖仙只有我一名,隨時殞落,長老盡皆古仙,弱不堪風,狐祖,您在天之靈,能看見嗎?」

「狐祖,您的遺物,上古青山,我狐族無能繼承,無力繼承,外來強盜,盡數剝奪,鴻鈞搶奪,五帝搶奪,狐族逼上滅族路,您能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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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著說著,蘇柔娘已經忘記了此刻的目的,忘情的哭泣著,訴說著狐族萬代悲苦,天棄、人棄,任憑多大努力,狐族徐徐直下,浩大底蘊,耗得乾乾淨淨,狐族氣運消失不見,只剩下些許狐族苟延殘喘。

當年五僕,甚至對狐族趕盡殺絕。狐族即將滅亡。

說著說著,蘇柔娘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只是將一腔委屈述說狐族,好似小孩受到天大委屈,見到父母時的痛哭流涕一樣。

不止蘇媚娘,整個狐族,五百萬的狐族,盡數傷心的哭喊起來。

悲從心來,悲從魂魄深處來。萬代悲苦!狐族大衰!

「嗡~~~~~~~~~~~~~~~~~~~!」

狐祖屍體猛烈顫抖。

每個狐族的痛哭,形成一股悲傷之氣,悲傷之氣聚攏,居然好似形成一團浩大的黑氣,慢慢衝入狐族屍體中一般。

招妖幡微微顫動。

狐祖屍體猛烈顫動。不過,哭嚎一片的狐族,此刻並沒有發現先祖屍體的變化,只是不斷哭著委屈。

情緒與狐祖乾屍形成共鳴,狐祖意志,快速聚集,感受著狐族衰落至此,即便身死多年,意志也被這股大淒涼感染。

不遠處鍾山,忽然感受狐祖之處發出一股濃郁至極的氣息,與之融合的青山更是青光大放。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狐祖乾屍的眼中,那乾枯的眼中,詭異的流出了淚水。

死了不知幾百萬年的狐祖,一具乾屍,居然溢出了淚水。要知道,這可是乾屍啊,哪來的水?

乾屍流淚,萬古長悲!

狐祖游散的意志,終於被五百萬狐族的哭泣,哭的凝為一體。一具死屍,情感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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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