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很抱歉,這種忙我幫不上!」金日毫不猶豫的回絕了。

  「為什麼?」玉弘明的嗓門提高了,看得出他很不高興。

  「首先,除非打贏弘昱,否則沒有人能夠逼他做任何事。而我……」金日滑稽的咧咧嘴。「我早說過了,他的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贏他。」

  「但他跟著你來了!」

  「那是阿瑪打贏他,又不是我。」金日歎道,「告訴你,阿瑪可是打得他吐了好幾口血,他才肯聽話乖乖的『保護』我們出京呢!』

  玉弘明驚訝的呆了一會兒。

  「那……」

  「第二,」不給他機會問話,金日搶著又說。「打從出生開始,弘昱就沒吭過半個字,連阿瑪、額娘都沒叫過,就算阿瑪把他打個半死,他就是不肯叫,我又如何要他對汪姑娘開口說話?」

  「他是啞巴?」玉弘明更驚詫。

  「誰知道。」金日聳聳肩。「我只記得他嬰兒時的哭聲十分特別,好像剛出生的小貓。」

  「會哭出聲來?那應該不是啞巴呀!」

  「別跟我說那種事,我又不是大夫。」金日不耐煩地揮揮手。「總之,汪姑娘的要求我辦不到,不是不想,而是無能為力。」

  「但汪姑娘說,只要聽到他一句話就行了呀!」玉弘明喃喃道。

  「一個字都不可能!」金日斷然道。「話說回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個兒在幹什麼?這麼做又有何意義?你一心希望汪姑娘對弘昱死心,接下來呢?她就會傾心於你了嗎?」

  玉弘明臉色悄然陰沉下來,沒吱聲,然後,金日又說出他最不想聽的一句話。

  「要我說啊,真正該死心的是你吧!」

  砰一聲,花架被一掌劈碎,玉弘明的人也飛出書房外。

  「不用你管我的事!」

  默默地,金日再捧起茶盅來靜靜品嚐,大眼睛微微瞇起,眉頭若有所思的打了一個小小的結。

  他應該去找汪映藍談談嗎?

  六、七月,正是享用荔枝的最佳時節,這時候下去吃荔枝吃到撐,簡直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因此,當金日攜妻帶兒準備搭船回京時,也順便攜上兩大簍荔枝。

  會不會拉肚子不管,先吃到爆再說。

  天字碼頭上,金日一手抱著親親兒子,一手摟著親親老婆,狀極無聊地看著船夫忙碌地裝卸貨物。

  「娘子。」

  「……夫君。」

  「你又臉紅!」

  一說她臉紅,好像在證實他的話似的,翠袖雙頰上的虹彩頓時又加重好幾分。

  「你突然叫人家,人家當然會臉紅嘛!」

  「要習慣!」金日一本正經的命令。

  「好嘛、好嘛!」翠袖委屈的嘟囔。

  「娘子。」

  「夫君?」

  「你還想買什麼帶上船的麼?現在還來得及去買。」

  「沒有,該帶的都帶上了。」

  「嗯。」金日點頭,轉首再問一旁靜立的何倫泰,「都打理好了?」他沒問兒子,反正問了兒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爺,都打理好了。」何倫泰躬身回道。

  「還要多久開船?」

  一半個時辰左右。」

  「那麼久?」金日咕噥抱怨,忽地雙目一凝。「咦?他怎麼也來了?」

  但見胡大夫遠遠自永清街那頭轉進碼頭來,肘彎上竟然掛著包袱,顯見也是要搭船出遠門。

  「金公子,幸好,趕上您了!」

  「怎地,胡大夫,你也要搭船上哪兒麼?」金日好奇的問。「那也不該到這兒,天字碼頭只有官船,沒有民船喔!」

  
《只疼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