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宿心跳忽的慢了半拍，他面無表情的和林薇對視了幾秒，移開了視線：「想我什麼？」
還沉浸在少年帶來震撼中的林薇，直白說：「想你剛剛打球的樣子。」
江宿沒說話，將搭在礦泉水上的指尖微微張開，握住了瓶身，稍稍使了一些力氣，從她手中抽走。
林薇想了下，又補了兩字：「好帥。」
江宿指尖頓在瓶蓋上，過了片刻，他瞥了眼鐵網外的小前桌。
少女望著他的眼睛亮亮的，藏著明顯的興奮和激動。
江宿多看了幾秒，才垂下眼皮，一邊慢吞吞的擰瓶蓋，一邊很淡定的問：「有多帥？」
「就很帥啊……」林薇遲疑了會兒，想了個描述：「帥到整個籃球場，除了你，其他人都是背景板。」
江宿：「……」
林薇見江宿喝完水，沒說話的意思，以為他對自己的誇讚不滿意。
看在他站出來維護了王瑋陳陽他們的份上，林薇決定再多誇兩句。
「而且你不知道，剛剛你打球的時候，很多妹子都在尖叫，還拿著手機一直拍你。」
江宿往看台上掃了一眼，直到現在還有不少女生舉著手機悄悄對準他。
他很快就收回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他望著她看了兩秒：「你呢？」
「啊？」林薇有點沒懂，誇著誇著他，怎麼就到自己身上來了。
「叫了嗎？」
問完這三個字，江宿愣住了。
林薇反應了兩秒，也愣住了。
江宿清了下嗓音，挪開了視線：「尖叫。」
「我知道。」林薇強調說。
明明是他這位縮寫帝鬧出來的尷尬，她幹嘛這麼慌。
林薇看了眼江宿，又說：「我沒。」
江宿偏了下頭：「那拍照了嗎？」
林薇覺得江宿有點奇怪，為什麼一直關心她有沒有為他喝彩給他拍照，她搖了搖頭，「也沒。」
江宿「哦」了聲，沒再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薇從眼前這位少年身上看到了落寞。
很快，林薇就反應過來了，校霸這是沒面子了。
那麼多女生，校霸就隨口問了她一個，結果就恰好撞上了她沒拍他。
好像是挺沒面子的。
林薇想了想，「主要我手機快沒內存了。」
「而且，我記憶力很好的，你剛剛打球的樣子，已經被我深深記在腦海裡了。」
江宿視線微微下垂，停在了林薇的心口：「沒記在心裡？」
林薇沒聽太清：「什麼？」
沒等江宿說話，身後傳來了許述幾個人鬧哄的聲音。
「你們不能走！」
「對，不能走！」
「……」
林薇江宿尋著聲音看去，那幾個輸了比賽的體育生正準備偷偷開溜。
江宿轉了個身，懶洋洋的倚在鐵網上，望著不遠處又對上的兩撥人，神情散漫的開口說：「許述，你們幾個人讓開。」
「宿哥！」許述一臉的不服氣。
「讓開。」江宿語氣加重了一些。
許述頓了兩秒，讓開了。
幾個體育生抬腳往籃球場外走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江宿語氣挺輕的又開了口：「我這人不喜歡追債。」
「……」
「出了這籃球場，我就要翻臉了。」
不是四中的每個人都見過江宿動手打人，但四中的每個人都聽過江宿的傳聞，那幾個體育生雖然橫行霸道慣了，但和江宿的情況並不一樣，他們怕學校怕家長怕老師，幾個人聽得出來江宿話裡的威脅，猶豫了一下，停了下來。
大概過了十幾秒鐘的樣子，羅琪咬了下牙，轉身看向了江宿：「願賭服輸，說吧，兩個條件分別是什麼？」
江宿也不廢話，直接抬手點了下陳陽：「道歉。」
陳陽跟中了彩票似的，慢慢地抬起手指了下自己，「我？」
江宿沒接他話，靜靜地回視著羅琪。
大概過了幾秒鐘，也或許是十幾秒鐘，羅琪點點頭，走到陳陽跟前，挺敷衍挺快速的說了句：「對不起。」
沒等陳陽說沒關係，許述搶在前頭出了聲：「道歉要有道歉的樣子，鞠躬，大聲，還有姓名，要不然誰知道你在跟誰道歉。」
羅琪抿著唇看了眼江宿，他見江宿沒鬆口的意思，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比自己矮了一截還瘦弱很多的陳陽，深深地鞠了個躬，大聲道：「對不起，陳陽陳同學。」
站直了身子的羅琪，見大家沒再挑毛病，看向了江宿：「第二個條件呢？」
江宿默了會兒：「……沒想。」
羅琪：？？？
江宿看了眼許述那邊：「你們想吧。」
許述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來。
站在鐵網外的林薇，見他們幾個男生商量了半天都沒商量出個結果，小聲道：「拍皮球。」
站江宿將頭往鐵網上貼了貼，離林薇近了一些：「嗯？」
「拍皮球，」林薇又重複了一遍：「他們那會兒說王瑋他們球技爛，應該去操場上拍皮球。」
恰在此時，王瑋他們幾個人停止了說話。
夜風吹過，整個籃球場上只有林薇輕軟的聲調。
拍皮球。
幾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跟幼兒園小朋友們一樣在操場上拍皮球。
想想這畫面……就滑稽。
羅琪他們臉都黑了。
江宿像是沒看到一樣，衝著他們微抬了下下巴：「行吧，我們班女生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