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後生活(二)

張京墨向來喜歡喝酒。

好的壞的,烈的柔的,他都不挑。可以說是只要是酒,放到他的面前,他一個人就能慢慢的小酌完。

陸鬼臼對酒沒什麼執念,屬於那種不是特別喜歡,但若是要陪張京墨一起喝,他也不介意的類型。

但既然張京墨喜歡喝酒,那陸鬼臼自然是要投其所好,於是二人穿梭在各個世界的時候,陸鬼臼便會留意當地的美酒。然後找個時間為張京墨特意尋來。

每個世界的酒,自然都有其不同的特點,張京墨全都照單全收。好在其他世界的酒,大多沒有含靈氣,所以對張京墨這種修者而言,也並不醉人。

這日陸鬼臼又飛張京墨尋了酒來,這酒十分特別,顏色是清淡的血紅色,嗅上去甚至有一抹甜甜的腥氣。

若是一般人,看到這酒這般模樣,或許會遲疑片刻。但張京墨閱酒無數,只是聞了聞酒香,便已斷定這定然是好酒。

他沒有客氣,接過陸鬼臼遞來酒壺就飲了一大口。這酒果真與眾不同,初入口竟是同鮮血一個味道,但稍微品嚐,便會發現這濃郁的鮮血味道逐漸變淡,然後透出酒味的甘冽,在喉舌之間頗有些回味悠長。

陸鬼臼道:「師父,如何?」

張京墨點頭微笑:「不錯。」這酒很合他胃口。

陸鬼臼說:「這酒名叫桃花源,是用一種十少有的靈獸骨頭,再加以秘法泡製而出。」

張京墨好奇道:「桃花源?為何叫這個名字?」

陸鬼臼道:「這酒之所以叫桃花源,只因喝醉之後,在夢中會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場景。」

張京墨聞言,眼神在陸鬼臼身上轉了轉,他道:「哦?那你可要喝些?」

陸鬼臼說:「好啊。」他也沒有猶豫,接住張京墨又遞回來的酒,連喝幾口。

張京墨笑道:「不如我們一起醉一場?」他倒也想看看,自己的桃花源到底是什麼。

一人一口,二人將這桃花源分了個乾淨。喝完後,兩人的頭都有些暈,於是便回了住所,一齊躺在了床上。

自從確定關係後,張京墨和陸鬼臼就一直住在一起,也未分床睡,這倒方便了陸鬼臼……

陸鬼臼腦袋昏昏沉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然而待他再次睜開眼睛,陸鬼臼卻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只見張京墨坐在他的面前,懷中正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不過幾個月大,正在咿呀做語,看起來可愛極了。

陸鬼臼從床上坐起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叫了聲:「師父。」

「醒了?」張京墨頭也不抬,語氣平常,他說:「你醒了就快去熱奶,你兒子餓了。」

陸鬼臼瞪著眼睛看著張京墨懷中的小娃娃,覺的自己喉嚨裡好像哽了個東西似得,他緩緩的問了句:「我兒子?」

張京墨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你睡傻了?」

陸鬼臼道:「我兒子?」

張京墨見陸鬼臼不但不動,還做出這麼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似乎有些生氣,他道:「陸鬼臼,我早就同你說過,我不喜歡帶孩子,你非要搞出來這麼一個!」

陸鬼臼道:「我搞出來的?這孩子是師父生的?」

張京墨怒道:「怎麼可能是我生的,當日你非要抽出我們的元神送入著子花,我沒說什麼,現在叫你熱個奶你就這模樣?」

陸鬼臼見張京墨真的生氣了,趕緊起身去了廚房,他一到廚房就看到案板上擺放的嬰兒實物,不但有奶,還有各種小碗小勺子。

陸鬼臼心中惴惴,只是覺的自己在做夢,但這夢實在是太真實,真實的讓他懷疑之前那些記憶才是自己的夢境。

熱奶這種事情,陸鬼臼本來是沒有經驗的,但他的身體卻好像對這種事情十分的熟練,不到片刻就熱好了奶,他還嘗了嘗奶的溫度,覺的差不多了,才端回了屋子裡。

張京墨還是穿著那一襲白衣,只是懷裡抱著的孩子,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世俗的味道,終於不再是那高不可攀的仙人。

張京墨皺眉:「怎麼那麼慢。」說著接過了碗,開始慢慢的喂孩子奶喝。

趁著張京墨餵奶的功夫,陸鬼臼這才有時間看看張京墨懷裡的孩子。這孩子眉眼和陸鬼臼有幾分相似,但嘴巴卻更像張京墨,他認認真真的喝著奶,時不時的吧唧一下小嘴,肉嘟嘟的臉和蓮藕似得手,看起來都可愛極了。

陸鬼臼慢慢的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沒抬頭:「嗯?」

陸鬼臼從張京墨身後抱住了他,然後彎下腰蹭著張京墨的臉頰,他說:「我覺的我好像在做夢。」

其實第一世的時候,陸鬼臼就想要個孩子。

只是張京墨對孩子這個詞十分的敏感,只要陸鬼臼一提,他情緒就幾乎是瞬間崩潰。陸鬼臼也知道他不能把張京墨逼得太緊,所以這事情便就耽擱了下來。

後來,在他在想要個孩子的時候,張京墨卻已經死了。

於是這個念想,便被他掩埋在了內心深處。卻不想此時此刻,他的夢想,竟是如此突然的實現了。

孩子喝了奶,被張京墨哄著睡著了。

待張京墨把孩子放到了床上,陸鬼臼主動靠過去,親了親張京墨的下巴——這暗示很明顯,他想做了。

沒想到張京墨直接把陸鬼臼一推,不鹹不淡道:「孩子要起夜。」

陸鬼臼:「……」

張京墨道:「我晚上要陪他。」

陸鬼臼眼睛瞪大了,他看了看床上那個小小的糰子,之前覺的他可愛的情緒瞬間灰飛煙滅。

事實上張京墨比陸鬼臼傳統多了,如果沒有遇到陸鬼臼,在飛昇徹底無望後,他絕對會娶一個女人,生幾個孩子,就這麼平靜的度過餘生。

可惜,他遇到了陸鬼臼,生命的軌跡就這樣神奇的轉了個彎。

陸鬼臼說:「師父……他比我重要麼?」

張京墨似乎認真的想了想,他說:「目前是的。」

陸鬼臼眼睛瞪的更大,他萬萬沒想到,張京墨居然如此坦誠的說出了答案。

張京墨見陸鬼臼一臉崩潰,思忖片刻後,笑道:「等他長大些了,你就比他重要了。」

張京墨喜歡孩子,應該是好事啊,陸鬼臼在心裡嘟囔,但為什麼總覺的他好像心裡又不高興了呢。

張京墨才懶得管陸鬼臼,他直接翻身躺在了孩子身邊,看向孩子的表情中,全是滿滿的寵溺……

陸鬼臼見到此景,心裡莫名的打了個顫,他心道,張京墨果然能做個好父親,只要他想。

張京墨說:「還不快去睡覺。」

陸鬼臼道:「師父,我不想睡。」修真者本就可以不睡覺,現在張京墨躺到孩子身邊,也大約是因為要陪著孩子的緣故。

張京墨微微皺眉:「那你想幹什麼。」

陸鬼臼硬著頭皮,堅持道:「師父,我想做。」

張京墨微微瞇了瞇眼,他道:「真的那麼想?」

陸鬼臼點頭如搗蒜。

張京墨猶豫了一會兒,居然同意了,他說:「走吧,去隔壁。」

陸鬼臼開心的笑了。

隔壁床上,陸鬼臼迫不及待的撲到了張京墨的身上,因為抱著孩子,張京墨穿著的白衣還帶著淡淡的奶味,陸鬼臼把臉埋在裡面,重重的吸了幾口,感歎道:「好想啊……」

張京墨輕輕的嗯了一聲。

陸鬼臼正欲做下一個動作,卻見張京墨板著他的肩膀突然將兩人翻轉了過來。

陸鬼臼並不明白張京墨想要做什麼,所以臉上還帶著懵懂之色,卻不料張京墨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笑道:「怎麼又傻了。」

陸鬼臼愣了片刻,道:「師父,你要做什麼?」

張京墨道:「你不是想做麼?」他說著,便開始動手褪去陸鬼臼的衣物,

陸鬼臼開始還以為張京墨是想主動,結果在張京墨觸碰到某個關鍵部位時,陸鬼臼才真的領悟……他師父是想做什麼。

陸鬼臼渾身一僵,弱弱的叫了聲師父。

張京墨動作一頓,語氣溫柔,道:「怎麼?弄痛你了?」

陸鬼臼嚥了口口水,他虛弱道:「沒有……」罷了罷了,若他的師父想做,那便由他師父去吧。

張京墨瞇起眼睛笑了,他說:「乖孩子。」

陸鬼臼本以為今日是逃不掉了,然而在張京墨即將進入他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卻開始變得扭曲起來,陸鬼臼渾身一抖,才發現自己從床上直接掉下,他茫然了環顧四周,醒悟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

和他一起喝了酒的張京墨還在繼續酣睡,陸鬼臼從地上爬起,看著張京墨安詳的睡顏,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張京墨的嘴角。

也不知張京墨夢到什麼了,他神態之中透出淡淡的笑意,看得出做了個好夢。

陸鬼臼在床邊坐下,心裡卻開始嘀咕,為什麼喝了那桃花源,他竟是會夢到那些事,若說有個孩子也就罷了,那最後,最後算個什麼事呢?!

陸鬼臼看了張京墨一眼,又歎了口氣,伸出手重重的抓了抓頭髮。

《在那遙遠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