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的事

知道自己身上趴著個妖怪, 龐子琪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妙,不過現在的重點並不是他這裡,而是在雨師妾這裡。得知了情況的陸清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總不能跑到山東去把雨師妾的墳給刨了吧, 況且等他過去,龐子琪說不定都已經涼了。

龐子琪提到的上面的人倒是來的很快,下午六點鐘左右到了醫院, 正好和準備離開的陸清酒和尹尋撞上了。

那人穿著道士的衣服,手裡還拿著拂塵,留著個山羊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只是龐子琪看見他之後顯然心情更不好了, 他說:「怎麼是你啊?」

「哎呀, 小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道士說話文縐縐的,「在下千里迢迢過來看望你, 你怎麼就這種態度?」

「媽的, 萬玉泉,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龐子琪聽著同事說話的方式瞬間暴躁了。

萬玉泉搖頭不語, 一副龐子琪不可救藥的樣子,站在旁邊的陸清酒強烈懷疑要不是龐子琪的腿受了傷, 恐怕站起來就要對這個叫萬玉泉的道士動手了。

「那你們慢慢聊, 我先走了。」見勢不妙, 陸清酒抓著尹尋轉身就溜。

他們果然溜的很及時, 因為幾乎前腳跨出病房門,後腳屋子裡就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並且伴隨著丟東西的聲音。

陸清酒和尹尋坐上了小貨車慢慢悠悠的晃蕩回了家。

他們到家之後,把醫院這邊的情況和白月狐描述了一遍,白月狐聽後不置可否,只是幽幽的來了句:「湯谷那邊的東西還挺好吃的。」

陸清酒:「……你是說山東特產嗎?」

白月狐眨眨眼睛:「是吧?」

陸清酒:「……」好吧,他們說的肯定不是同一種東西。

「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處理掉雨師妾的屍體。」尹尋對龐子琪那邊的情況表現出了十分的擔憂,「要是處理不掉,那龐子琪人估計就沒了。」

陸清酒聞言沒說話,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他可不想被那女人跟著,要是看不見還好,問題是他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跟的這麼近,他洗澡的時候豈不是要和女人大眼瞪小眼特別尷尬。

白月狐看了看天空,開口:「明天那邊可能要下雨,我後天過去一趟吧。」

陸清酒沒想到白月狐居然願意出手,他驚喜之餘又有些擔憂:「你不是說很麻煩嗎?」

白月狐:「……是挺麻煩的。」他思考了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好了。」

陸清酒道:「去哪兒?」

白月狐:「墓裡。」

陸清酒還沒說話,旁邊的尹尋就激動的拍起了大腿,說他以為陸清酒的生活是本種田文,結果沒想到其中暗藏玄機,經過此役,陸清酒定然會在道上闖出名頭,走上盜墓為生那驚險又刺激的生活。

陸清酒看了尹尋一眼,科普道:「盜掘具有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古文化遺址、古墓葬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尹尋:「……」

陸清酒:「朋友你清醒一點,現在是法制社會。」

尹尋終於哭了出來,說他不聽他不聽,這和他寫的劇本不一樣。聽的陸清酒簡直想給他腦袋上來幾下——無理取鬧的尹尋真是越來越像熊孩子了。

鬧完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陸清酒上床睡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雖然昨天白月狐說今天山東那邊會下雨,不過他們這裡倒是個大晴天。陸清酒把前幾天買回來的種子用鹽水泡了一下,給白月狐讓他準備去地裡面下種了。

九月初的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轉涼,院子裡種著的桂花樹也生出了細小的花苞,站的遠遠的,便能聞到一股子桂花清雅的香氣。

陸清酒準備等到桂花成熟的時候,摘一些桂花下來做桂花糕,他姥姥做的桂花糕就特別的好吃,香糯甜軟,既不甜膩又帶著桂花獨有的香氣,是陸清酒記憶中最喜歡的零食之一。

好巧不巧,許久沒有聯繫的朱淼淼給陸清酒打了個電話,說再過幾天就開湖了,她弄到了一批很好的陽澄湖大閘蟹,問陸清酒要不要。

陸清酒正在院子裡除雜草,用肩膀夾著電話道:「行啊,我給你個地址,你寄到那邊來吧。」

朱淼淼說那找個時間給他寄過來,讓他早點吃了,別把螃蟹弄死了太浪費。

陸清酒點頭稱好。

掛斷電話,陸清酒問尹尋和白月狐喜不喜歡吃螃蟹,喜歡清蒸的還是香辣的。

「螃蟹?」尹尋撓撓頭,「我沒吃過啊。」這水府村沒什麼水,離湖又遠,水產什麼的幾乎沒有,當然,這不是吃不到螃蟹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沒錢——貧窮,讓尹尋無慾無求。

白月狐則回答道:「見過,沒吃過,看起來不好吃。」

陸清酒聞言瞬間對兩人生出了無比憐愛之心,螃蟹可是個好東西,清蒸就不用說了,如果嫌棄清蒸的味道太淡,用來做香辣蟹也是非常好的,陸清酒每年都要買上幾十隻給自己打牙祭,今年的事情倒是有點多,給忘記了。

陸清酒正在盤算著螃蟹要怎麼吃,旁邊的尹尋有點不樂意,說:「酒兒啊,你明天就要下墓了,今天不做點什麼嗎?」

陸清酒:「……這一般下墓之前要做點什麼?」

尹尋:「準備什麼裝備,洛陽鏟什麼的?」

陸清酒狐疑的看著尹尋:「你從哪裡知道的,不會是看小說看的吧?」

尹尋訕訕的笑了。

「我覺得應該不用準備什麼吧。」陸清酒說,「反正我就是個湊熱鬧的。」最主要的還是得看白月狐。

尹尋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不過他也沒敢當著白月狐的面說。白月狐倒是沒有反對陸清酒的說法,基本上等於默認了陸清酒就是去打個醬油。

雖說是決定明天去把這事給解決了,但龐子琪那邊的情況卻不太樂觀,胡恕打電話來說昨天晚上他又出事了,輸液的管子裡莫名其妙的進了空氣,要不是護士及時發現,恐怕他人已經沒了。

而且最慘的是上面雖然知道了這個情況,也派了人過去,可要真得處理好,恐怕還得花個十幾天,以龐子琪隨時可能掛掉的狀態肯定熬不到那時候。

陸清酒想了想,還是沒把白月狐也要去一趟的事告訴胡恕,畢竟這是他的私下行為,仔細算起來也是犯法的,胡恕還是個警察……

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早晨。

白月狐提前和陸清酒約定了時間,說吃完早飯後他們就出發。陸清酒問他們怎麼過去,要不要他提前訂好機票。白月狐搖搖頭,告訴陸清酒不用擔心這個,跟著他走就行了

於是吃完早飯,陸清酒就在尹尋期待和羨慕的眼神中和白月狐出了門。

「早去早回啊。」尹尋在院子裡衝著他們戀戀不捨的招手,「注意安全。」

「嗯。」陸清酒說,「看著點鍋裡煮飯,別糊了,我們很快就回來。」

尹尋說:「放心吧,我會乖乖看家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他說完這話後,總覺得氣氛怪怪的,反應了一會兒總算是發現了哪裡不對勁,「陸清酒,你口氣怎麼那麼像我爺爺。」

陸清酒:「傻尹尋,我不是你爺爺。」

尹尋:「……」

陸清酒:「我是你爸。」

尹尋操起院子旁邊的掃帚就企圖對陸清酒進行攻擊,陸清酒見勢不妙趕緊開溜。

關於到底要怎麼去山東,陸清酒還是挺好奇的。不過白月狐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一直領著陸清酒往山上走,等到走到荒無人煙的山頂,白月狐忽的對陸清酒伸出手臂,示意他牽住自己的手。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牽手了,陸清酒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

白月狐的手的溫度比常人的更低一些,略微有些冰,陸清酒握著他的手,看見他的周圍騰起了一陣黑色的濃霧,這濃霧將他們的身體包裹了起來,接著陸清酒眼前一黑,大概失去了知覺兩三秒鐘,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的黑霧漸漸散去……他們到達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地方是個荒郊野外,到處都是叢生雜草,看不見人煙。

「墓在哪裡?」陸清酒緊張的問了句。

白月狐指了指他們的腳下。

他們腳下是一片結實的泥土,陸清酒看了眼,隨後轉頭眼巴巴的看著白月狐:「那我們要怎麼去呢。」

白月狐想了想:「我們還是禮貌一點吧。」

陸清酒:「嗯?」

白月狐:「敲門進去吧。」

陸清酒;「……」

雖然說著像是在開玩笑,但白月狐顯然是認真的,只見他抬了抬腳,對著地上一震。轟隆一聲巨響後,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坑洞之後那扇黑色的石門。

陸清酒看的眼睛都瞪大了,但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頭,只見白月狐抬步走到了那扇石門面前,抬手敲了敲。

氣氛凝固住了,陸清酒屏住呼吸注視著白月狐的舉動。

大約過了兩三秒,閉的緊緊的石門竟是發出一聲沉重的響動,像是被什麼人從裡面推開了,露出一條寬闊的,可以供一人通過的縫隙。

墓中陳舊的空氣順著打開的石門湧出,讓陸清酒不由的咳嗽了幾聲。

白月狐道了聲走吧,直接進入了石門裡。陸清酒緊隨其後,也走了進去。

石門後面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地面上鋪著堅硬的青石板,時間並沒有將墓葬摧毀,相反,裡面除了有些灰塵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保存的非常好,陸清酒甚至藉著微弱的光源,看到了畫在牆壁上的彩色壁畫,這些壁畫全都栩栩如生,似乎是在描述古代祭祀的長眠。白月狐在黑暗中可以視物,陸清酒卻不行,好在尹尋之前的提醒起了點作用,陸清酒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打開之後終於能看清楚腳下走的路了。

白月狐本該是第一次來,卻好像對這墓室很熟悉似的,一路朝前走著,繞過了無數岔路。

陸清酒雖然沒有吃過豬肉,可也見過豬跑的,緊緊的跟在白月狐身後不敢亂走,他小聲的問這旁邊的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啊。

「有的是陪葬品,有的是機關。」白月狐說,「跟著我,不然容易迷路。」

陸清酒哦了聲,跟的更緊了。

墓室裡的所有門似乎都被打開了,白月狐根本不費什麼力氣,便到達了墓地的中心地帶。陸清酒跟在他身後,四處張望,感覺自己似乎到達了一個和其他房間不太相同的地方。

這個房間特別的大,也非常空曠,中間擺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水池,角落裡立著幾尊模樣奇怪的人形雕像,而最與眾不同的,卻是這個房間裡地板上凌亂的腳印——顯然是有人來過這裡,將地板上原本堆積的十分均勻的灰塵,踩了個亂七八糟。

陸清酒馬上想到了龐子琪說過,他們也曾經下到了墓室,見到了棺材,只是觸碰屍體之後,那屍體就沉入了水中,他們沒能把屍體撈出來。

而眼前這個房間再加上地板上那些奇怪的腳印,完全的符合了龐子琪的描述。顯然,這裡就是雨師妾屍體所在之處。

白月狐的腳步也停住了,將目光放到了房間最中心的水池裡。他走到水池旁邊,微微俯身,似乎在觀察水中的東西。

陸清酒也跟了過去,看到了水池裡面的情形。按理說陵墓埋在地下這麼多年,就算是有水也該乾涸了,但眼前的水池之中,卻有一汪清澈的池水。陸清酒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池水深不見底,翻出的波光微微顫動,彷彿水中有什麼活物。

「這裡通向的是地下水?」陸清酒問。

白月狐搖搖頭:「池水是封閉的。」

陸清酒:「可這麼多年了,這水沒幹?」

白月狐說:「雨師妾的屍體只要在,這水就不會幹。」

陸清酒哦了聲:「那她的屍體,應該就在裡面了,我們要撈出來嗎?」

白月狐蹙了蹙眉:「試試吧,不行我再下水。」他顯然也嫌棄這水的很。

陸清酒又從背包裡掏出了帶著鐵鉤的繩索——在這裡不得不再次誇獎尹尋一句,要不是他一直在陸清酒的耳邊碎碎念,陸清酒還不會帶上這些東西,沒想到現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陸清酒掏出繩子,把鐵鉤扔到了水池裡,果然如白月狐說的,這個水池是封閉的,大約有兩米左右深,繩子下去很快到了底,陸清酒開始努力的搖動繩子,想要勾住沉在最底下的屍體。

繩子在水中搖晃,很快,陸清酒便感到繩索一緊,似乎是勾到了什麼重的東西,他開始試圖用力將那東西拉起來,使勁之後卻發現那東西一動不動。

「我好像勾到了什麼東西。」陸清酒蹙著眉頭說,「太重了,我拉不起來——別是勾到牆壁了吧?」

白月狐伸手抓住了繩子,開始和陸清酒一起用力。兩人的差別在此時凸顯了出來,陸清酒怎麼也拉不動的繩索,在白月狐的手裡卻變得非常好拉動,甚至白月狐連用力的動作都沒有,便輕輕鬆鬆的將繩索勾住的東西給拉起來了。

陸清酒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便乾脆鬆開了手站在旁邊看著。隨著白月狐的動作,一個黑色的東西被繩索勾了上來,陸清酒打著手電筒朝水裡看著,確定自己看見的東西,便是沉在水池深處的屍體。

那屍體穿著一身青色的裙子,她雖然閉著眼,但陸清酒還是認出了她和跟著龐子琪的那個女鬼一模一樣。

經過這麼多年,屍體保存完好,肌膚白皙柔軟,根本不像個死人,倒像是只是睡著了。

陸清酒盯著屍體出了神,這女人不是特別的漂亮,可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盯著她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在陸清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目光的時候,白月狐忽的叫了他的名字:「陸清酒。」

陸清酒恍然:「啊?」

白月狐說:「她那麼好看?」

陸清酒這才發現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他收回目光看了眼白月狐:「什麼?」

白月狐倒是很有耐心的把話重複了一遍:「我說,她那麼好看?比我——還好看?」

陸清酒失笑,他道:「當然沒有你好看了。」他怕自己這麼說了白月狐不信,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狐狸精。」

白月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屍體被白月狐用繩索從池子裡硬生生的撈了出來,他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像扔垃圾似得把屍體扔到了池子邊上。那屍體看起來柔軟,實際上硬邦邦的,砰地一聲落在地上,發出金石相接的聲音。

按照白月狐的說法,只要把這具屍體給毀掉龐子琪就能活下來,自己也不用擔心會被她跟上,只是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毀掉,卻讓陸清酒有些頭疼起來,他看了眼白月狐,白月狐也明白了他眼神的含義,沉默片刻後道:「用刀試試?」

陸清酒:「……」你這也說的太不肯定了吧。不過試試也沒什麼關係,陸清酒深吸一口氣,從包裡又掏出了一把匕首。

「就這麼砍下去?」陸清酒問。

白月狐點點頭。

雖然眼前的這女人是具屍體,可是她也長得太像活人了,陸清酒要動手的時候還真有點心理障礙,但是總歸活人比死人重要,想到醫院裡躺著的半死不活的龐子琪,陸清酒牢牢的握住了刀柄。

「得罪了。」對著屍體道了句歉,陸清酒便狠下心,一刀砍向了屍體,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匕首和屍體接觸的瞬間,陸清酒感到自己好像砍到了什麼極為堅硬的東西,手臂一震匕首便彈飛了出去。

「啊!」陸清酒手被震的發麻,不由的叫出了聲。

「砍不動?」白月狐問道。

「嗯。」陸清酒沉了臉色,「太硬了,砍不動……」

「麻煩了。」白月狐吐出三個字。

聽到白月狐居然都說麻煩了,陸清酒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他道:「怎麼麻煩了?月狐,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白月狐眼神略微有些陰沉:「闖禍倒不至於。」

「那這屍體怎麼辦。」陸清酒揉著自己麻掉的手臂,蹙著眉頭說,「難道龐子琪只有等死了?」

白月狐長歎:「還是我來吧。」

他的歎息聲太過悲傷,讓陸清酒心中的擔憂更甚,他正欲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看見白月狐的身下騰起了一陣黑霧,這黑霧很快便籠罩了整個房間,掩蓋住了本來就昏暗的光線。陸清酒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清楚白月狐不會害自己,於是乾脆退到了一旁。

黑霧騰起不久,陸清酒便聽到水池附近的位置傳來了女人尖銳的嚎哭,這哭聲裡帶著怨恨和憎惡,讓人頭皮發麻,就在哭聲越來越大的時候,又響起了一聲野獸低沉的咆哮,這咆哮聲讓陸清酒直接僵住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嘎吱嘎吱嘎吱。」肉類的被咀嚼的聲音最終代替了女人的嚎哭,那哭聲逐漸微弱,最後徹底停住,整個屋子裡,都被野獸啃食肉類的聲音充滿了。

陸清酒不難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月狐化作原型,把那具不好處理的屍體給吃掉了。

隔著濃郁的黑霧,陸清酒影影綽綽的看見了一雙巨大的紅色眼睛,那眼睛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著他投來注視。

兩人目光相接,陸清酒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好吃嗎?」

咀嚼聲頓住,白月狐的聲音傳來:「難吃的要命。」

陸清酒道:「你這樣吃下去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那東西那麼硬,而且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保質期肯定過了。

白月狐沒吭聲,又啃了起來,等啃完之後,黑霧逐漸散去,陸清酒就看見他坐在水池邊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陸清酒走過去小聲的叫了聲:「月狐?」

白月狐道「嗯?」

陸清酒說:「你吃完啦?」

白月狐:「嗯。」

陸清酒道:「什麼……味道的啊?」

白月狐想了想,說:「你吃過泥巴嗎?」

陸清酒:「……沒有。」

白月狐道:「那你想像一下,一塊放了一千多年的泥巴的味道。」

陸清酒:「……」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想像了,那個雨師妾的味道顯然超出了他的想像,不然白月狐也不會吃完之後一臉委屈,像是真的被迫啃了一嘴的泥巴。

※※※※※※※※※※※※※※※※※※※※

白月狐:嘔

陸清酒憐惜:我沒來之前你過的都是怎樣的苦日子啊……

感謝以下寶寶的地雷手榴彈和火箭炮,特別感謝叫我親愛的就好的淺水炸彈x1 感謝西子女朋友鹿聽寒的淺水炸彈x1 感謝櫻夕的淺水炸彈x1 謝謝大家的厚愛了QAQ

感謝張大□□的智腦的手榴彈x1,地雷x5,火箭炮x2感謝回望燈如花的地雷x1,手榴彈x3感謝沒有暱稱的火箭炮x1感謝錯的選擇的火箭炮x1

感謝雨落塵埃的地雷x2,手榴彈x1感謝糖球球球球球球的地雷x6感謝 28634019 的手榴彈x1感謝青青子衿的手榴彈x1感謝咕咕day 的地雷x5

感謝 29292385 的手榴彈x1感謝不周之風的手榴彈x1感謝橋 的手榴彈x1感謝吃光小龍蝦的地雷x3感謝一條野生的小白龍 的地雷x2感謝安斯的地雷x2感謝 # 的地雷x2

感謝 OTAKU 的地雷x2感謝凌筱的地雷x2感謝淵水映白月的地雷x2

感謝孫翔的小嬌妻的地雷x2感謝 demeter 的地雷x2

感謝困了的地雷x2感謝 melantha 的地雷x2

感謝鄒被逼 的地雷x1感謝人造鯨的地雷x1感謝桃花妖的地雷x1

感謝 。的地雷x1感謝心有猛虎嗅山茶的地雷x1感謝蘇晉野的地雷x1

感謝 —行屍走肉— 的地雷x1感謝南山山的地雷x1

感謝 Evelyn 的地雷x1感謝冰管日租250 的地雷x1感謝 Lacie 的地雷x1

感謝蒼梧的地雷x1感謝海島南峋 的地雷x1

感謝鶴的地雷x1感謝長點心的地雷x1

感謝格氏哈士奇的地雷x1感謝佳污喵的喵喵的地雷x1

感謝空絲 的地雷x1感謝阿連丹迪la 的地雷x1感謝我是小福蝶的地雷x1

感謝與君醉的地雷x1

感謝阿瑤的地雷x1感謝大白鵝的地雷x1

感謝大夢一場的地雷x1感謝的地雷x1

感謝川槿的地雷x1感謝碎影寞憂的地雷x1

感謝棉棉綿綿棉不慫的地雷x1感謝 cherryontop 的地雷x1

感謝無多皆我的地雷x1

感謝三無小豬的地雷x1感謝只想做小弟的地雷x1感謝飄然的地雷x1

感謝七妄的地雷x1感謝凡爾登公主的地雷x1

感謝貓吃魚 的地雷x1感謝夏雨燕的地雷x1

感謝紅塵煮我的地雷x1感謝小珍珠的地雷x1感謝 for 的地雷x1

感謝鹹魚胖次的地雷x1感謝廢面面面面面的地雷x1

感謝柳世的地雷x1感謝 false 的地雷x1感謝 YYan 的地雷x1

感謝廢物點心的地雷x1感謝曲姽姽的地雷x1

感謝小久的地雷x1感謝從安然的地雷x1

感謝休櫻賦 的地雷x1感謝 521dzy 的地雷x1感謝兔吃土吃吐的地雷x1

感謝 kekekekek 的地雷x1感謝阿萌的地雷x1

《幻想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