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別惹我

許雲崇自然不會告訴季塵埃, 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他站在季塵埃身旁,狀似不經意的同季塵埃聊著天,卻是在細細的觀察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和幾個月前相比,柱了枴杖的季塵埃在王之秀的照顧下,氣色好了許多。季塵埃長的不差,眉目清秀卻不女氣,模樣比起現在當紅的人生小生也不遜色。若不是拄著枴杖, 恐怕也是有著大好的人生。

許雲崇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可惜,然後臉上的笑容更甚:「我弟弟也在這所學校讀書。」

季塵埃如果只是個無知少年,看了許雲崇的容貌氣度, 恐怕也對這個人生不起什麼厭惡之心,可季塵埃卻什麼都知道,所以看著許雲崇的眼神, 也是溫柔的,只不過這種溫柔, 卻好像看著一大堆即將到手的正能量值。

許雲崇並不知道在季塵埃的眼裡, 他到底是什麼,他只是覺的季塵埃對他態度溫和, 並不像資料裡顯示的那樣不好對付。當然,這或許是季塵埃的偽裝,不過他並不在乎。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 直到公交車來了, 許雲崇目送季塵埃緩步上了車。

直到季塵埃走遠了, 許雲崇才掏出手機, 淡淡道:「我到了,見了他一面。」

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許雲崇又道:「放心,我不會太過分的。」然後他隨手掛了電話,朝著與季塵埃相反的方向走去。

許雲崇本該遠在天邊,季塵埃也沒想通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座城市,最重要的是,他顯然是已經對起了懷疑,不然也不會打著問學校的借口,來找自己搭訕。

小七道:「他也是膽子大,居然敢就這樣找上門來。」

季塵埃從公交車上下來,慢慢往家走,聽見小七這麼說,便嗯了一聲。

小七道:「他又想整你?還是想把你綁架了……」

季塵埃不知道許雲崇到底想幹嘛,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解決的事情,總會解決掉。況且現在的許雲崇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移動的經驗條。

季塵埃到家之後,吃過晚飯再做了會兒作業就開始繼續發帖子,他最近的生活都比較規律,幾乎每天都沒有什麼變化。但許雲崇的到來,先讓是在隱隱約約的告訴季塵埃,又有事情要發生了。

小七是非常不屑季塵埃認真學習這件事的,作為一個粗壯的金手指,小七有理由相信季塵埃完全沒有必要花時間在看書這件事上,畢竟目前他們的考試的內容只限於課本,而課本上大多數東西,季塵埃以後都用不上。

在小七看來,季塵埃只要上完初中,就算徹底的畢業了。至於高中什麼的,上不上完全無所謂。

在這一點上,季塵埃和小七出現了分歧,其實也不是季塵埃想要故意虐待自己,但是作為一個沒能上到大學的人,在這方面總是有遺憾,甚至於學校對於季塵埃而言,也變成了有些神聖的存在。

魯俞俞在這一點上,倒是和季塵埃達成了共識,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魯俞俞的成績有了明顯的進步,她現在對季塵埃已經從敬佩變成盲目崇拜了。季塵埃說什麼她都覺的對,季塵埃講什麼她都覺的好。

張曉是眼睜睜看著魯俞俞進步的,她成績比魯俞俞好了很多,所以未免在平時有些優越感,現在眼見著魯俞俞的成績一點點的變好,心裡面自然有些不愉快。

班上的座位,都是根據成績調的,考的好的人,可以先選自己喜歡的作為,考的差的就只能坐剩下的。

張曉在班上的排名從來都前十,不過在這次月考結束的時候,她卻和班主任提了個意見——她想和季塵埃坐同桌。

班主任問了她為什麼,她道:「我感覺我可以在學習上和周堯勤互補,他數學好,我語文好。」

班主任聽了張曉的提議,又去問了季塵埃的意見。

季塵埃沒想到這姑娘事情這麼多,開口道:「老師,我覺的我還是想和魯俞俞坐在一起,她平時幫我幫的很多。」

班主任也不是個不講理的,聽了季塵埃這話,便還是遵從了季塵埃個人的想法。

張曉私下裡也找過季塵埃,問他為什麼不想和自己做同桌。季塵埃說他和魯俞俞比較熟了,而且魯俞俞也經常幫他。

張曉聽了季塵埃的解釋,再也沒和季塵埃說過話,下次換座位的時候,換到了個離季塵埃特別遠的位置。

班主任接收季塵埃,本來是和教務處那邊說好了,這個學生的分數不計入班級的平均分,結果月考成績一出來,班主任就傻眼了,季塵埃的數學考了一百四十七,雖然其他科目才剛剛及格,但是數學作為文科生的一大門檻,季塵埃卻是朝了平均分太多了。

數學老師倒是高興的不得了,其他科目的老師卻是苦了一張臉。

為此,班主任還找季塵埃談了談心,她問了季塵埃想考什麼學校,在得到了一個令她詫異的答案後,班主任拍了拍季塵埃的肩膀:「老師覺的你的目標很好,雖然現在離目標還有些遠,但是不努力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季塵埃聞言,很驚訝老師沒有潑他的冷水,因為他說的那所大學,在全國排名第二,他們學校每年也就十幾個人能上。

若說之前,季塵埃或許還會為這個目標拚搏一下,但有了小七,他卻幾乎可以說是穩上了,所以日子也過的格外的悠閒。每天下午給魯俞俞補補課,賺點能量值,然後視、奸一下周堯韞,小日子過的是越發的滋潤。

時間一晃就是兩個月,他們也迎來了高二下期的期末考試,考試時間一共三天,和高考的時間安排的一致。季塵埃慢慢吞吞的考完了最後一科,回到教室裡開始收拾書包準備回家,他道:「魯俞俞,你假期怎麼過啊?」

魯俞俞正低著頭不知道在幹嘛,聽到季塵埃這話,猶豫了一會兒:「我媽給我報了習題班……」

季塵埃手裡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發現這才是一個正常高二學生的生活……像他這種已經開始計劃去哪裡玩的人,如果沒有小七……大概是永遠也上不了大學了……

或許是因為考試的緣故,魯俞俞這幾天的情緒都很低落,也不怎麼和季塵埃說話,放學跑的飛快。

季塵埃問她怎麼了,她敷衍說累了。見狀,季塵埃就沒有多問。

每天六點多鐘的時候,季塵埃差不多就該離校了,但今天因為收拾書的緣故,在學校拖拉了一會兒,就耽擱了一些時間。

所以當他背著書包,慢吞吞的走出的學校的時候,正好看到魯俞俞和一幫人正在學校外面不知道準備去哪。

魯俞俞和那群人正好路過季塵埃身邊,她也看見了季塵埃,可卻若無其事的轉過了頭,彷彿不認識季塵埃一般。

季塵埃本來還想同她打招呼,看見魯俞俞這副模樣,便將口中的話嚥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些人即將從季塵埃身邊走過的時候,站在魯俞俞右邊的一個男生,忽的叫道:「魯俞俞,這不是你的同桌麼?」

魯俞俞身體一僵,臉色帶上了一種慌亂的神色,她道:「不、不,我和他不熟。」

那男生嗤笑一聲:「不熟?不是聽張曉說,你和你同桌關係可好了麼?」他說完,便扭頭衝著季塵埃道:「瘸子,認不認識魯俞俞啊?」

季塵埃聽著這男生的問話,心中默默的想,又是一個青春期的熊孩子,但他並沒有直接撕破臉皮,而是道:「有事?」

那男生旁邊一個戴著三四個耳釘的女生忽的起哄:「魯俞俞,你不是說你沒錢了麼?把你同桌也叫上唄,成績不好也來讀這個學校,那肯定是個有錢人。」

魯俞俞臉蛋漲紅了,她道:「你們別這樣,我和他真的不熟。」

那男生也不管魯俞俞說了些什麼,直接走到季塵埃身邊,道:「喂,你和我們一起去玩唄?去嗎?」

季塵埃開始還以為魯俞俞不理他,是怕丟面子,現在看這個樣子,原來是魯俞俞怕他受到牽連,季塵埃看著這個男生的臉,忽的就笑了起來:「好啊。」

魯俞俞急的直衝季塵埃使眼色,但季塵埃就好像沒看到一樣,懶懶道:「你們打算去哪玩?我知道個好地方哦。」

那男生見季塵埃如此識趣,伸手摟住了季塵埃的肩膀,大咧咧道:「你知道哪裡?我們可是準備去喝酒的。」

季塵埃瞇起眼睛:「包你們滿意。」

決定了地點,一群人在路邊打了個出租車,就直奔目的地,好像為了防止季塵埃中途逃跑,那個男生還特意和季塵埃坐了同一輛出租車。

「宜色」是這個城市非常有名的非會員制KTV,季塵埃並沒有去過,但他在還是季塵埃的時候,對於這些娛樂場所模式,可以說是完全瞭如指掌了。

到了宜色後,季塵埃一群人定了一個大包,又叫了幾箱啤酒和零食,然後七八個人開始嗨。

小七一直在圍觀,這會兒終於冒出來了一句:「好多經驗……」

季塵埃:「……」你是把這些人當做怪來刷了麼。

魯俞俞在進到這裡後一直很沉默,直到這些人開始玩的時候,才湊到季塵埃的身邊,小聲道:「周堯勤,對不起啊,拖累你了……」

季塵埃搖了搖頭。

魯俞俞道:「這裡可貴了,我爸給我的零用錢肯定不夠,你等會兒,我去打個電話再要點。」

季塵埃進來之後,一直坐在沙發上,他低聲道:「魯俞俞,你知道我為什麼選這裡麼?」

魯俞俞道:「為什麼?」

季塵埃笑了起來:「因為這裡,是先消費,後買單的。」

魯俞俞也不傻,一聽季塵埃這話就瞪大了眼,她道:「你是想逃單?可是這些人會跑到學校去找你的呀。」

季塵埃道:「你別管,到時候你先走就行了。」

魯俞俞拒絕道:「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兒。」

季塵埃道:「沒事的,你放心,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會和這群人混在一起?」

魯俞俞正想答話,就被那個強迫季塵埃來的男生叫住了,這男生的名字叫焦作原,名字倒是儒雅,就是人長歪了。

焦作原道:「魯俞俞,你在那裡和小同學唧唧歪歪什麼呢?快來和我玩骰子啊。」

魯俞俞道:「我玩的不好啊。」

焦作原哈哈一笑:「沒事啊,我教你。」一邊說著,他便一邊拿了一瓶酒和一個裝著骰子的杯子走了過來。

魯俞俞果然不怎麼會玩,連玩三把都輸了,她被迫喝了三杯酒,臉蛋更是漲的像顆熟了的水蜜桃。

還未等季塵埃說什麼,小七先看不下去了,它道:「埃埃!上!干死他!」

季塵埃:「我也很想上啊,可是我骰子玩的不好。」而且酒量也挺差的。

小七道:「怕個鳥,有我在!」

季塵埃發現小七自從上了網之後,越來越流氓了,不過,他喜歡。

有了小七的保證,季塵埃就果斷的上了,然後焦作原就跪了,連輸了五把之後,焦作原道:「你小子怎麼玩的,你是不是在作弊啊!」

季塵埃無辜的看著他:「怎麼作弊,不是你再擲麼?」

焦作原懷疑的看著季塵埃,覺的哪裡不對,又找不出來,他們是猜大小,而且擲骰子的又是他自己,按理說眼前這個人怎麼也不可能做手腳啊。

焦作原不信邪,又和季塵埃來了幾把,五局裡面輸了四局,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他將這個歸功於了季塵埃狗屎運來了。

季塵埃見氣氛差不多了,便道:「魯俞俞,你陪我去趟廁所吧?」

魯俞俞正想答應,卻聽焦作原道:「你要人家一個女孩子陪你上什麼廁所,要上廁所我陪你咯。」看他也不傻,知道這裡還是得留下一個,不然以廁所的理由尿遁,誰來買單啊。

魯俞俞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見焦作原十分堅持,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季塵埃拄著枴杖,面不改色的在焦作原的陪同下進了廁所。

季塵埃單手拄著枴杖,另一隻手拉下褲子拉鏈開始防水,焦作原在旁邊抽煙,吐了口煙霧後道:」你腿怎麼瘸的啊?」

季塵埃沒說話。

焦作原也是個脾氣爆的,見季塵埃不理他,便伸出朝著季塵埃一推:「聾子啊?老子問你話呢,聽不見麼?」

廁所的地上本來就滑,季塵埃又單手拄著枴杖,他剛拉上褲子拉鏈,被焦作原這麼一推,就直接重重的滑到在了地上。

若只是倒在地上,季塵埃也就忍了,可偏偏這時候,焦作原卻哈哈大笑起來,一點來扶起季塵埃的意思都沒有,還一邊笑一邊道:「哈哈哈,你怎麼沒臉栽進便池裡?」

季塵埃跌落在地上一直很沉默,他看著焦作原燦爛的笑容,忽的也笑了,他道:「焦作原,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拄枴杖麼?」

焦作原道:「不是因為你是個瘸子?」

然後,季塵埃就在焦作原驚愕的眼神下,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沒有撿起枴杖,而是直接朝著焦作原走了過去。

焦作原的身高比季塵埃還高了五六厘米,按理說也不該害怕看起來這麼瘦弱的季塵埃,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季塵埃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時候,焦作原下意識的往後退,直到自己靠到了牆壁。

季塵埃慢慢將頭靠近了焦作原,柔聲道:「因為我怕,我不拄枴杖,會不小心殺人。」說完,他便一腳重重的踢到了焦作原的兩腿之間。

焦作原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兩腿之間有涼風掃過,隨後是牆壁上瓷磚碎裂的聲音,他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低下頭瞪視著季塵埃踢出來的那個大坑。

季塵埃伸出手,輕輕的幫焦作原捋了捋有些亂了的頭髮:「注意點啊,下次我踢的位置,就會比較靠上了。」

焦作下、面一涼,腿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季塵埃道彎起眉眼,再次衝著焦作原笑了起來。

季塵埃這笑容讓焦作原看的越發心涼,只覺的眼前的人無比的陌生和恐怖——什麼人能一腳踢碎瓷磚,這只能在功夫電影裡出現吧!

小七突然出聲道:「你怎麼沒爆蛋蛋呢,那個爆蛋狂魔已經不能再重現昔日的輝煌了麼!」

季塵埃:「閉嘴!」

當然,這個事情只是個下馬威,季塵埃接下來要做的,才是他今天之所以來這裡的目的,他叫焦作原給魯俞俞打個電話,讓她從屋子裡出來。

焦作原看向季塵埃的眼神就像在看個魔鬼,季塵埃說的話他哪裡敢不做,於是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解鎖解了好幾次,才撥通了魯俞俞的電話號碼。

接到焦作原電話的魯俞俞也很驚訝,她還以為是季塵埃出了什麼事,解了電話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趕了出來,結果看到了一副嚇尿了表情的焦作原,和依舊拄著枴杖的季塵埃。

魯俞俞道:「周堯勤,你們怎麼啦?」

焦作原不敢說話,只是朝著季塵埃投去瑟縮的眼神,季塵埃道:「沒事,就是通知你一聲,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魯俞俞道:「你說什麼呢?」她沒想到季塵埃會當著焦作原的面說這個。

季塵埃道:「我是認真的,你說對吧,焦作原?」

焦作原立馬點頭如搗蒜,看那模樣就算季塵埃叫他去吃屎他也會奮不顧身的衝進廁所裡。

魯俞俞道:「周堯勤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季塵埃也不知道怎麼和魯俞俞解釋,只好道:「你先走吧,我以後,再和你慢慢的說。」

魯俞俞面色遲疑,但看季塵埃十分堅持,最終還是弱弱的應了下來,進屋拿了包之後便猶猶豫豫的先走了。

見魯俞俞走了,季塵埃衝著焦作原道:「走吧,裡面的人,不是還在等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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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就起來碼字……

《正能量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