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交易

雖然心中有些不安, 但陳謀還是赴了約。

A街的那家咖啡館,陳謀曾經和原飛槐去過幾次,但自從搬家了之後,就很少到那裡去了。

本來陳謀想叫原飛槐一起去,但不巧的是那天原飛槐的媽媽突然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她生病了,讓原飛槐去醫院看看她。

於是陳謀只好一個人去了。

他開了幾十分鐘的車, 在約定時間之前到達了目的地,聽好了車後,便進了咖啡館, 找到了那人說的位置。

陳謀坐下,隨便點了點飲料,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時間——離三點還差十分鐘。

陳謀有點期待, 又有點心煩,他知道來的這個人或許可以給他帶來希望, 但他又害怕在這希望之中, 隱藏著他付不起的代價。

事實證明,陳謀是對的, 因為他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便已經猜出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

朝著陳謀走過來的那人,陳謀見過一次, 那一次他把一大束玫瑰花捧到了原飛槐的面前, 微笑著詢問著原飛槐的聯繫方式。

陳謀是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 他可不相信天下會有什麼免費的午餐。

那人在陳謀面前坐下, 微笑著做了自我介紹,他道:「你好,我叫王梓詔。」

陳謀道:「我叫陳謀。」

王梓詔道:「之前那個電話就是我給你打的,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今天是為什麼而來的了吧。」

陳謀自然清楚,他是為了他最疼愛的妹妹,陳綿綿的命而來的。

王梓詔笑道:「你要找的人,我已經找到了,那麼我可以說我的條件了?」

陳謀眼神裡的火焰在燃燒,他很想直接給面前這個人臉上來上一拳,但所剩不多的理智阻止了他,他道:「說吧。」

王梓詔道:「離開原飛槐。」

「碰!」陳謀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怒吼道:「你他媽的放什麼狗屁!」

陳謀的動作把所有咖啡店裡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還好此時咖啡店裡沒幾個人,有一對情侶見到陳謀和王梓詔兩人對峙的情形,趕緊買單走人了。

王梓詔料到了陳謀的怒火,他道:「據我瞭解,你和原飛槐的感情也沒那麼好吧。」

陳謀道:「你他媽說什麼屁話!」

王梓詔手指交叉,看著陳謀的眼神裡帶著輕蔑的味道,他道:「陳謀,我去調查了你和原飛槐,什麼十幾年的戀情,也就騙騙外人吧。」

陳謀完全不知道王梓詔在說什麼,他其實也不關心王梓詔在說什麼,他只知道,他和眼前這個人在挑戰他無法容忍的底線。

陳綿綿是他不能觸碰的禁忌,原飛槐更是他一觸即死的逆鱗。

王梓詔眼中的輕蔑更甚,和陳謀對他的憤怒比起來,他對陳謀更多的是一種不屑,因為根據他的調查結果,陳謀和原飛槐最多談了三四年,而且在這期間,兩人間的摩擦不斷,完全不像他們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那麼伉儷情深。

王梓詔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卡,擺到了桌子上,他道:「這裡是一百萬,我不但可以幫你找到和陳綿綿配型成功的人,還能為你支付手術的錢,不過……如果你拿下這筆錢,就還得幫我點其他的幫。」

陳謀在王梓詔說話的時候,咕隆咕隆的把面前的咖啡一口氣全喝光了。若是放在還沒被原飛槐調教的時候,他能在王梓詔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把他揍的個滿臉開花。

但是現在很好,陳謀一想出手,腦海裡浮現的就是原飛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寒戰,十分不情願的冷靜了下來。

一杯咖啡下肚,陳謀算是理清了現狀,他冷冷道:「如果今天原飛槐也跟來了,你也會在他的面前這麼說?」

王梓詔道:「當然,不過若是他來了,此時做選擇的那個人,就會是原飛槐了……你也該慶幸他沒跟來,不然你就拿不到這筆錢了。」

陳謀道:「還有什麼想說的,一起說了吧。」

王梓詔似乎篤定了陳謀會同他交易,所以態度也越發的輕慢,他道:「你配不上原飛槐,拿上這筆錢,早點離開他,對你和他都好。」

陳謀道:「我不配不上他?」

王梓詔笑著點了點頭。

陳謀把桌上的卡拿到了手上,然後他站了起來,就在王梓詔以為他會拿著卡應下自己的要求,然後轉身走人的時候,陳謀卻一個用力把卡直接掰斷了——掰成了幾個小塊,然後紛紛揚揚的灑在了王梓詔面前的咖啡裡。

王梓詔臉色一變,還未說什麼,便被陳謀提著衣領直接扯到了面前。

王梓詔雖然經常去健身房,但和每天都和原飛槐較勁的陳謀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於是他便只能像只無力的雞一樣,在陳謀的手裡無比狼狽的掙扎。

陳謀重重的捏住了王梓詔的肩膀,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王梓詔,要是我妹妹死了,我他媽的要你給她陪葬,至於原飛槐——你想得到他?拿命來換吧。」

王梓詔覺的自己肩膀的骨頭似乎碎了,他發出淒慘的叫聲,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

周圍有服務員在報警,陳謀鬆了手,看見王梓詔像一灘泥巴一樣倒在地上。

陳謀在桌子上撤了張紙,擦了擦手後,便扔在了王梓詔的臉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梓詔疼的臉色慘白,捂著肩膀一動不能動,不過即便如此,他在偶爾瞟向陳謀背影的時候,那眼神裡充滿了惡毒的憎惡。

陳謀上車,點火,離開了咖啡館,他嘴裡叼著一根煙,還含糊的哼著歌。看見王梓詔的模樣,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練的肌肉多了,能有什麼用?——你可以用肌肉給傻逼講道理。」這句話放在他和王梓詔身上,倒是挺合適的。

陳謀開車到了醫院,把煙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去二樓看了陳綿綿。

陳綿綿最近的狀態很好,醫生說如果要做手術,最好要趁早。陳謀自然也想越快越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辦得到的。

陳綿綿見陳謀來了,開心的和陳謀打招呼,小姑娘這會兒已經剃了個光頭,不過在陳謀的眼裡,他妹妹怎麼樣都好看。

然而就在陳綿綿以為陳謀會想往常一樣對她露出笑容的時候,她會看見陳謀哭了,眼淚順著陳謀的臉頰一個勁的往下流,他自己卻像是沒有注意到,就這麼默然的看著陳綿綿。

陳綿綿小心的問了句:「哥哥,怎麼了?」

陳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綿綿,哥哥不會讓你死的。」

陳綿綿道:「哥?」

陳綿綿伸手抹了一把臉,轉身走了,他現在有了個想法,讓他既能夠救出陳綿綿,又能夠不失去原飛槐。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方法,非常的糟糕……

陳謀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等他到家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原飛槐坐在家裡看電視。

陳謀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看你的媽媽去了麼?」

原飛槐道:「剛從醫院回來,怎麼樣?那個匿名的是怎麼回事?」

陳謀無所謂道:「是個騙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在幫陳綿綿找配型的事,還想敲詐我的錢。」陳謀一邊說一邊準備去二樓。

原飛槐道:「你還要出去?」

陳謀道:「嗯,陳致翔說公司出了點事,叫我過去一趟。」

然而陳謀並沒有注意到,原飛槐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看向陳謀的目光裡多了幾分陰鬱和冷漠。

陳謀現在心亂如麻,他上二樓後在樓上坐了許久,他再次撥通了王梓詔的電話號碼。

王梓詔隔了許久才接了起來,語氣變得非常不好,直接道:「陳謀,你準備進警察局。」

陳謀道:「王先生,你別那麼著急嘛。」

王梓詔道:「怎麼?你改變注意了?」

陳謀道:「我想了想,還是覺的自己太衝動了,特意給您打個電話道歉……」

王梓詔冷笑一聲:「道歉?道歉有用的話拿警察來做什麼?」

陳謀低頭看了眼自己從工具箱裡翻出來的扳手,然後繼續放緩了語氣:「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您可以再和我見次面麼?這次我一定不那麼激動,您就可憐我這個粗人,再給我次機會吧。」

王梓詔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聲,他道:「算你識相。」

陳謀道:「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王梓詔道:「星期三晚上,這是最後一次給你的機會了,你如果還沒想好,就別來了。」

陳謀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奉承了王梓詔幾句。

電話掛斷之後,陳謀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無力的倒在了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最後伸出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臉。

讓原飛槐離開自己,是陳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這輩子過的孤單,唯有原飛槐一直陪著他,所有當有人來搶原飛槐的時候,陳謀第一個反應便是弄死他。

而那個人居然還以陳綿綿作為威脅,陳謀更是不能再忍下去。

至於他做了這一切後,原飛槐是會選擇為他留下還是離開……這都是原飛槐自己的選擇了。

陳謀不會讓別人動他的寶貝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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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作者還是更新了(。

《聽說你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