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的結局

陳謀想要告訴原飛槐, 他什麼都沒做,他還愛著他。

可是原飛槐已經不願意給陳謀時間了,或者說,他不願意從陳謀的口中,聽到更多讓他覺的厭倦的謊言。

原飛槐現在依舊記得,那些「陳謀」為了活下去,而說出的虛偽謊言, 露出的醜陋面露。

他們跪著,哭著,哀求著, 想要讓原飛槐放過他們。他們扯著原飛槐的褲腳,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只為了活下去。

原飛槐一開始還會心軟, 後來卻是不會了。因為他發現那些玩意兒根本不是他的陳謀,只是披著陳謀皮囊的東西, 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任何憐憫的情緒。

眼前的陳謀也在凍結, 他瞪著著雙眼,眼神裡全是驚愕和悲傷, 似乎完全不相信原飛槐會對他做出這一切。

原飛槐笑了笑,伸手撫上了陳謀的臉頰,那上面有他掐出來的傷口, 並且永遠也不會癒合了。

陳謀掙扎的動作變得緩慢了起來, 他神情眼中的哀傷逐漸淡去, 變成了讓人無法理解的愛意, 嘴唇無力的抖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話。

原飛槐突然覺的自己胸口痛了一下,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了,讓他有些驚訝,他低頭看著陳謀,語氣低落道:「謀謀,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你。」

陳謀不再掙扎了,他凝固成了一尊雕像,時間徹底的凍結在了某一個瞬間。

原飛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正準備往屋外走去的時候,帶在身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眼,發現是陳致翔的電話。

原飛槐接了起來,隨口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陳致翔顯得有些焦急,他道:「原飛槐,陳謀是不是在家裡,快叫他接電話。」

原飛槐道:「怎麼了。」

陳致翔道:「警察找到公司來了。」

原飛槐道:「警察?他做了什麼事?」既然已經確定了那個人不是陳謀,那這個世界之後的日子就變得沒有了意義,他也懶得再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陳致翔道:「他去揍了王梓詔一頓,好像還揍的不輕。」

原飛槐的表情僵住了,他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你說什麼?」

陳致翔道:「我說他又跑出打架了,這次還是在人家家裡,把王梓詔打了一頓,直接進醫院搶救去了。」

原飛槐拿著手機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他第一次如此希望陳致翔是在騙他。

陳致翔又道:「我晚上的時候收到了他一個短信,是和陳綿綿配型成功的人的資料,你說這件事和王梓詔被打是不是有關係?」

原飛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陳致翔見原飛槐許久不說話,餵了好幾聲:「原飛槐?你說話啊。」

原飛槐的手機直接落到了地上,他不敢轉頭去看身後凝固的陳謀,只是快步走進了黝黑的隧道之中。

原飛槐從書房出來之後,直奔了臥室,他找到了陳謀扔在地上的那個包。

自從陳謀離開他之後,原飛槐已經很少有這麼猶豫的情緒了,他知道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再保護他,所以披荊斬棘時也顯得格外無情。

然而當堅固的盔甲皸裂開來,原飛槐只覺的自己的靈魂在一絲絲的發疼。

沉默了許久後,原飛槐拉開了那個包的拉鏈,看到了裡面放著的東西。

本該是衣物和證件的包裡,放著繩子和一些器具,上面還沾著一些血,原飛槐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用在了誰的身上。

陳謀沒有背叛他,他等了無數次,終於等到了他的愛人,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原飛槐跪坐在了地上,將額頭抵在了地板上,低聲的哀嚎了起來。他想起了陳謀被凍結前的眼神,他想起了陳謀掙扎的動作,他想起了陳謀欲言又止的嘴唇。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原飛槐忽然記起他是用什麼換來的這一切——他最珍貴的寶物。

原飛槐的寶物是什麼呢?那便是陳謀吧。

原飛槐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窗外射入一縷陽光,讓他終於有了恢復了意識,他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走兩步便險些又摔倒了地上。

從臥室到書房,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原飛槐卻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像是一台已經耗盡了電量的機器,甚至無法進行思考。

走進書房,通過隧道,原飛槐又看到了他的愛人,他心愛的謀謀。

原飛槐走了過去,抱住了陳謀。

陳謀已經不會動了,他保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大大的睜著眼睛,看向虛無的空中,原飛槐把頭靠到陳謀的肩上,小聲的叫了聲:「謀謀。」

自然是沒有回應的,陳謀不會再回應他了。

原飛槐低下了頭,像一隻垂死的天鵝,他親親的吻著陳謀的皮膚,神色已經哀戚到了極點。

「謀謀」原飛槐又叫了一聲,他的口中開始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地上,他說:「陳謀,我好想你。」

可是陳謀再也不會說話,不會從前一樣,吻他,擁抱他,告訴他,他愛他。

原飛槐道:「謀謀……你再說一句話,好嗎?」

……

陳謀說:「好啊。」

原飛槐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看著被他綁在床上,顯然有些神色不善的陳謀,露出一個帶著些許尷尬表情的笑容,他道:「謀謀,你聽我解釋。」

陳謀在聽完原飛槐對那些「雕像」的解釋之後,迅速的朝原飛槐解釋清楚了自己的情況。陳謀告訴原飛槐自己沒有想逃跑,更沒有想丟下陳綿綿和他。他依舊深深的愛著原飛槐,同那些陳謀完全不一樣。

原飛槐聽了陳謀的解釋,一開始自然是不信的,但他很快就確認了陳謀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然後就在陳謀以為他會向自己道歉的時候,原飛槐開始發呆了。

陳謀不知道原飛槐在想些什麼,他看到原飛槐露出一個極為悲傷的表情,然後又流出了幾滴眼淚,就好像想到了什麼悲傷又絕望的事。

陳謀有些猶豫的看著原飛槐,他很想叫兩聲原飛槐,但看見原飛槐的模樣,又害怕自己會打擾什麼,於是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直到原飛槐說了句:「謀謀……你再說一句話,好嗎?」

陳謀自然而然的回答:「好啊。」

原飛槐這才從他悲涼的想像中回了神,他乾咳一聲,道:「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想到若是他沒有聽陳謀的解釋,他們兩人間會發生些什麼。

陳謀道:「哦。」

原飛槐撒嬌道:「謀謀,還好你還在。」

陳謀瞅了原飛槐一眼,又瞅了自己手上的繩子一眼,最後瞅了周圍無數個陳謀一眼後,才幽幽的說了句:「你和那麼多的陳謀都做過了?」

原飛槐:「?!」

陳謀道:「你和他們都談了十幾年的戀愛?」

原飛槐:「……」

陳謀道:「你叫了那麼多個陳謀謀謀?」

原飛槐:「……」

陳謀道:「你居然沒能認出我?」

原飛槐:「謀謀,你聽我解釋!!!!」

陳謀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快要浮上胸口的火氣,他說:「好,你解釋。」

原飛槐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個故事太長太長,哪能一時間就說完呢,於是他機智的岔開了話題,他說:「謀謀,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陳謀道:「你還不準備把我從床上放下來?」

原飛槐道:「出去再放,出去再放。」

於是他就怎麼把陳謀推進來的,再怎麼推出去了,這一路上原本黑暗的隧道盈滿了暖色的燈光,隧道的牆壁上甚至變成了無數可愛小動物的圖案。陳謀記得,他進來的時候也依稀看見過隧道壁畫的模樣,他清楚的記得,那些圖案是一些陰森森的圖案。

原飛槐哼著歌把陳謀從書房推到了客廳,然後把陳謀從床上放了下來,他還溫柔的問了句陳謀想喝點什麼。

陳謀正想說,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喝過的紅酒,他不善道:「喝完再讓你把我綁在床上?」

原飛槐道:「這不是怕你受傷嘛。」

陳謀哼了聲,顯然是不滿意原飛槐的回答,他在椅子上坐好,然後道:「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是什麼情況了麼?」

他雖然神經很粗,可是看到了無數個自己也依舊覺的頭皮發麻,他甚至清楚地記得那個渾身赤裸張著大腿死去的陳謀……

原飛槐道:「謀謀,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他的臉上冷硬的表情,被一片柔和的哀傷所代替,他看著陳謀,眼裡的柔情就快要溢出來。

陳謀道:「等我?你在哪裡等我?」

原飛槐道:「你是不是還記得……你為我被車撞的事情?」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陳謀的表情。

陳謀倒是沒有覺的原飛槐有什麼不對,他點了點頭:「嗯……我記得。」

原飛槐委屈道:「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過的有多慘,他們對我有多過分。」原飛槐的語氣,像是個被其他人欺負了的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幫他出氣的大人,總算是可以好好告一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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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飛槐:完蛋了嚕,馬甲掉了,清純形象不復存在!

《聽說你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