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到了嚕

在謝知味讀高三之後,林茹雲在家的時間更少了。幾乎一周裡,也就在家一兩天——還只是回家睡覺。

對林茹雲的這些變化謝知味只當做沒看到。都是成年人了,難道還指望別人對她負責麼。

「謝知味,你今天又不上晚自習啊?」坐在謝知味身後的羅希,大概是班上和謝知味說話最多的人了,他一點也不介意謝知味的冷淡,嘰嘰喳喳道:「好羨慕你啊……」

「有什麼好羨慕的,在哪裡看書不是看。」謝知味在開學的第二個月就同班主任提出了想要回家上晚自習的要求,理由是覺的一個人複習效率比較高。本來這種事情班主任是不會同意的,但是好成績的學生總是有特權,在要求謝知味母親簽字後,劉老師還是同意了謝知味回家上自習的要求。

「啊,我不想在學校啊。」羅希哭喪著臉:「在家多好啊,想吃什麼吃什麼。」

「……」感情你回家就是為了吃東西?謝知味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再見。」羅希道。

謝知味背著書包出了學校,在校門口隨便吃了點什麼便往家裡走了,到家的時候好不意外的發現家裡沒人,他也沒浪費時間,直奔自己臥室開始看書。

「叮咚、叮咚。」大約八點左右的時候,家裡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謝知味放下書,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發現門外站著一個面容陌生的男人。

「您找誰?」謝知味沒開門,先問了句。

「請問林茹雲住在這裡麼?」男人長得倒是挺帥的,一雙桃花眼,一看就很受女人歡迎。

「她現在不在。」謝知味道:「你有什麼事?」

「哦,我叫余廉,是和她一起出去旅遊的。」男人道:「她東西掉在我這裡忘記拿走了……」邊說著,邊把一條項鏈舉到了貓眼前。

謝知味一聽這男人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誰了——就是那個以後會和林茹雲結婚的男人。他猶豫片刻,還是開了門:「給我吧。」

「哦,打擾了。」余廉看見謝知味第一眼眼睛就亮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住了,道:「茹雲是和你合租的麼?」

「……」謝知味很想告訴他,林茹雲是我媽,但是鑒於如果他說了,估計林茹雲肯定得火,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

「打擾了啊。」余廉道:「那我先告辭了。」

「客氣。」謝知味覺的余廉有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門,隨後便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第二天的時候,林茹雲正巧回家,謝知味就把余廉送來的項鏈拿給她了。

「……怎麼會在這你這兒?」林茹雲一愣,臉上隨即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看見你了?」

「放心,我沒說我是你兒子。」謝知味道:「不過你覺的這種事情又能瞞多久?」

「……」林茹雲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我也不會告訴謝安的。」謝知味很清楚林茹雲在擔心什麼事,他淡淡道:「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要再婚,我也不會反對,等我十八歲了,戶口就遷出去,你也不用擔心我阻礙你什麼。」

「……」林茹雲還是沉默著,她很想說點什麼反駁謝知味的話,可是她心中又十分的清楚,謝知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內心深處擔心的事。

「我去上學了。」謝知味道。雖然他並不覺的林茹雲幹出的這件事有多不地道,可是心情還是不免受到了影響。愛情、親情、友情,所有值得讚頌的情感謝知味都從未能好好享受過——這裡面自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一個能看著愛自己的人去死的人渣,又有多少資格在向世界抱怨自己得不到他人的溫柔以待呢。

所以謝知味從未奢望,他只是想把他該拿的,全部拿回來。

自從那天同林茹雲交談後,林茹雲似乎徹底的放棄這個家了,除了每月給謝知味留生活費,就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空蕩的大房子裡,徹徹底底的成了謝知味的獨居場所。

一轉眼,□□月份便過去了,謝知味在九月中旬參加了演講比賽,毫不意外的拿到了第一名的名額。

同重生前比,他無論是心理亦或者知識面上,都有著太多的優勢,對於普通高中生來說上台演講或許會緊張,但對謝知味來說,上台演講簡直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謝知味在九月末的月考中,也總算是衝進了前一百,一切似乎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然而謝蛟在電視裡的那次露面,卻像是石頭一樣死死的壓在謝知味的心頭,讓他根本無法放輕鬆。

而麻煩的事,似乎也不止謝蛟一件。

那個和謝知味見過一面的余廉,最近老是和謝知味偶遇——說是偶遇,倒是更像是在學校門口蹲點,等著謝知味放學。

一次也好,兩次也罷,次數多了謝知味就起了戒心。

「怎麼今天放學這麼晚?」余廉看見謝知味就出了校門,笑瞇瞇的迎了上來。

「……」謝知味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今天他已經特地走的是後門了,沒想到還是被這個給堵住了。

「怎麼這幅表情?」余廉還是微笑著。

「……你到底想幹什麼?」謝知味已經對他徹底沒耐心了。

「交個朋友不好麼?」余廉一直這麼說。

謝知味要是真信了余廉的話,那就有鬼了。

「行,找個地方喝東西吧。」謝知味懶得和他扯了,決定和他說清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鬼知道這個余廉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你能喝酒?」余廉驚訝道。

「我是說找奶茶店。」謝知味冷笑一聲:「你難道還指望我和你去酒吧?」

「好吧,你個學生,去酒吧也不合適。」余廉居然同意了。

於是兩個找了個學校周圍的奶茶店,點了兩杯奶茶。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謝知味道:「我會信你是想和我交朋友?」

「嗯,我知道你不信。」余廉大喇喇道:「換我我也不信。」

「如果你要問我林茹雲的事,那我只能說無可奉告。」謝知味態度很惡劣:「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自己去問她。」

「不,我就想問你。」余廉看向謝知味的眼神起了變化,原本是戲謔的神情中卻帶上了絲絲的惡意,他說:「是不是林茹雲包養的你?」

「……………………」謝知味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怎麼?我說中了?」余廉見謝知味愣住的表情,笑了:「你要說是她兒子說不定我還信,合租?騙鬼去吧。」

「……………………」謝知味只能繼續長長的沉默。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沒什麼別的事。」余廉直接說出了他的目的:「林茹雲不是包養你麼?你很缺錢吧,我給你她價錢的兩倍,跟我怎麼樣?」

「……」謝知味把奶茶拿在手裡,站了起來。

「怎麼了?」余廉被謝知味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想說的說完了?」謝知味語氣淡淡的。

「說完了。」不知怎麼的,被謝知味冷漠的盯著的余廉,居然感到了一陣心虛。

「好,那輪到我說了。」謝知味抬手看了眼手錶:「你浪費了我三十七分鐘,你知道這三十七分鐘代表著什麼麼?」

「什麼?」余廉愕然。

「代表著我又能背二十個單詞,六個化學式,做三道數學題。」手一斜,謝知味把沒封蓋的奶茶倒到了余廉的頭上,聲音如冰:「而我做的題裡面,就有可能會出現在高考題裡——」說完,將杯子一扔,謝知味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狼狽不堪,目瞪口呆的余廉呆坐在原地。

謝知味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不好到他甚至在回家的時候摔了門。

不過家裡也沒別人,摔了也沒人聽見。

「林茹雲。」謝知味回家就給林茹雲打了電話,這次連媽都沒叫一聲,就直奔主題:「麻煩你以後做事情,把屁股擦乾淨行不行?」

林茹雲聽著這麼粗魯的話,也愣了。

「以後讓我再看見那個余廉,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謝知味說完就把電話摔了——他真的是快被氣笑了。蝴蝶效應果然可怕,至少上輩子,他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無厘頭的事情——畢竟他連這個男人的面都沒有見過。

可是現在呢?居然有人跳到他的面前,來問他的價錢!

《說好做彼此的人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