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作甚

大年三十那天, 陸正非帶著陳千卿回了陸老爺子住的地方。

經過幾道關卡,陸正非開著車到了陸老爺子住的軍區大院。陸正非的爺爺叫陸國昌,再過兩年就是九十高壽了,不過他人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還算硬朗。

陸正非把陳千卿帶進屋子的時候,陸國昌正坐在沙發上和陸正非的兩個伯伯聊天,桌子旁的幾個伯母則在包餃子, 眾人看到跟在陸正非身後走進來的陳千卿,臉上都帶上了些許驚訝,但老爺子不開口, 也沒人出來說什麼。

倒是一直疼著陸正非的二伯母看見陸正非來了,招呼道:「正非,回來啦。」

陸正非把給陸國昌帶的禮物放到了一旁, 上前給眾人打了個招呼,又叫了聲爺爺。

在此期間, 雖然陸正非一直牽著陳千卿的手, 但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忽略了陳千卿這個人,他們和陸正非說著些家常話, 問陸正非最近過的怎麼樣。

眾人一直在暗中觀察陸國昌的臉色,在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反應之後,也明白了陸正非這件事, 恐怕陸國昌是默許了。

陳千卿進屋之後就表現的很安靜, 並沒有初見家長時的那種緊張, 甚至在陸國昌問他話的時候, 他也進退有度,並無一絲怯懦。

陸國昌身居上位幾十年,即便已經快九十高齡,也有點不怒自威的味道,他看著陳千卿,詢問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陳千卿都回答了,在陸國昌問起他父母的時候,他沉默了兩秒後,才淡淡道:「幾年前出車禍去世了。」

聽到這樣的答案,陸國昌看了陸正非一眼,他清楚的記得自己這個孫子,在陸重乾和黃玉屏突然出事之後,硬撐著主事的模樣,於是看向陳千卿的眼神裡,也柔和了許多,他道:「你們年輕的事,我們老一輩也不好再插手,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好好過了。」

這就算陸國昌給陸正非和陳千卿正名了,至少在他們陸家,沒人有那個資格再說閒話。

陳千卿還是一如既往的表現的很溫和,在陸正非回答家人問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就很有好感。

陸正非來之前還是有些陳千卿受到非難,但是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有誰敢給陳千卿臉色看,那就別怪他翻臉。

陸正非剛坐下沒多久,他的妹妹陸依琴也到了。

和幾年前相比,陸依琴身上早已沒有年少時的嬌憨,陸重乾和黃玉屏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以至於到現在都沒能緩過來。

她穿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化著淡妝,整個人看上去形銷骨立。在進屋的時候,陸依琴看向陸正非的目光是悲傷的,然而在這種目光在放到陳千卿身上,卻變成了憎恨和厭惡。

在陸依琴眼裡,她覺的是陳千卿奪走了陸正非對她的寵愛,她固執的認為,只要陳千卿消失,陸正非就會像從前一樣疼愛她。

陸國昌也心疼陸依琴這個孫女,見她進屋,喚她到身邊想要說說話。

陸依琴坐在陸國昌身邊,臉上卻不大好看,她瞪著坐在她對面的陳千卿和陸正非,那表情是掩飾不住的怨憤。

陸國昌也看出來了,他摸了摸陸依琴的腦袋,歎氣道:「依琴,你哥也不容易。」言下之意是想陸依琴寬容一些。

陸依琴冷笑一聲,沒打算給自己爺爺這個面子,她道:「不容易?有什麼不容易?爸媽死了,他卻急著去玩男人,還是這麼個被別人玩爛了的貨色。」

陸正非臉色驟變,他對著陸依琴冷冷道:「陸依琴,你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陸國昌在場,讓陸依琴覺的自己有了靠山,她直接站起來,指著陳千卿臭罵道:「你為了這麼個爛人罵我?陸正非,你搞清楚誰是你妹……」

最後一個「妹」字還沒說出口,她的臉上就重重的挨上了一耳光。

陸正非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聲音甚至也帶上了一些嘶啞,他道:「陸依琴,你要繼續說下去,我陸正非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

陸依琴痛哭了起來,她哽咽道:「你居然打我,你居然為了他動手打我……」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狗血言情劇呢。

陳千卿在此之間一直非常平靜,臉上也沒有一點羞愧,或者憤怒的表情,他看著陸依琴的眼神裡,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憐憫。

這一世,沒了陸重乾和黃玉屏的保護,陸依琴注定要吃更多的苦。她本可以像個公主一樣驕傲的活著,可是永遠不知道滿足的她,最終卻悲慘的像個乞丐。

陸正非道:「陸依琴,你如果再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就別怪我不客氣。」當初陸重乾和黃玉屏出事,完全就是他一個抗下來的,不敢接受事實的陸依琴當了逃兵,甚至於陸重乾和黃玉屏下葬的那天,她都沒有出現。

而之後去國外療養,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陸依琴崩潰的大哭,陸正非的舅媽們只好去勸慰,本來熱熱鬧鬧的年,卻因為這個突發事件,變得有些不是滋味。

陸正非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妹妹會這麼不懂事。

最後陸依琴不哭了,可眉目間的恨意卻濃了許多。

陸國昌看在眼裡,只是歎氣,他道:「依琴,今後就是你和你哥哥相依為命,你也大了,該懂事了。」

陸依琴不說話,表情懨懨的笑了起來。

陳千卿把這一切都看在眼睛,他看著陸依琴的憎惡,彷彿看到了,上輩子故意在真正陳千卿面前惡言誹謗陸正非的她。

上輩子的陸依琴是幸福的,她嫁了個愛她的男人,有兩個孩子,本該對這個世界充滿愛意。可她卻用最惡毒的方法傷害著陳千卿和陸正非。

陳千卿喝了一口面前茶杯裡的茶,衝著陸依琴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

陸依琴看見了陳千卿的笑,然而不知為什麼,她竟然從陳千卿的笑容裡,看出了她哥哥陸正非的味道。

餃子包好了,下鍋煮了起來。

二伯母問陳千卿吃什麼口味的餃子,陳千卿說,白菜豬肉的就行。

陸正非問道:「你以前不是喜歡吃韭菜的麼?」

陳千卿道:「那是以前。」

陸正非笑了起來:「也對,那麼多年了。」

餃子上桌前,陸正非給陳千卿打好了作料,他不吃蒜,給陳千卿打的時候也只放了些醋,倒也正好符合陳千卿的口味。

陸依琴沒坐在陸正非的身邊,此時的她,就像一顆被抽乾了水分的植物,乾枯的模樣總會讓人聯想到死亡。

陸正非胃口很好,吃了很多。陳千卿飯量向來都不大,也就吃了十一二個,就停下來筷子。

正在盛餃子的大伯母問他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喝點粥,陳千卿禮貌的拒絕了。

其實陸正非的兩個伯母,都很疼陸正非,在陸重乾和黃玉屏去世之後,對這個侄子更多了幾分疼愛。

雖然知道陸正非喜歡上了個男人,但陸國昌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只要陸正非覺的開心,那就行了。

再加上陳千卿的形象和他們想想中那些塗脂抹粉的男人完全就是大相逕庭,所以對待陳千卿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陸正非樂於見到這樣的情況,他在桌子底下偷偷的勾著陳千卿的手,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陳千卿見狀只當做沒看見,把手抽回來之後,斜眼瞪了陸正非一眼。

陸正非無所謂的笑了笑,又繼續吃餃子了。

吃完餃子之後,陸正非的表哥和表姐,也正好趕了回來。

他們見到陳千卿也在家裡坐著,也顯得有些驚訝,但年輕人接受能力都強,很快就接受這件事,開始和陸正非聊些有的沒的。

在此期間陸依琴顯得極不合群,她一句話不說,只是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陸正非和陳千卿,只有在其他人問她什麼的時候,才含糊的回一句。

陸正非只當做沒看見,陸依琴做的事已經讓他有些心涼,如果她再背著自己幹些不該幹的事,他怕自己會留不下這最後一點的兄妹之情。

陳千卿倒是和陸老爺子慢慢聊了起來,他比陸正非還要瞭解這位老人,所以聊天的時候,也有點投其所好的味道。

陸國昌開始還只是怕陳千卿尷尬,才故意找了些話題,到後面卻和陳千卿越聊越投機,連春晚都吸引不了他了。

陸正非見陳千卿和陸國昌越說越起勁,有點吃味道:「爺爺,他平時都不愛說話,和我都沒說那麼多呢。」

陸國昌眼睛一瞪,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連你爺爺的醋都要吃。」

陸正非笑道:「哪啊,我這不是怕話說多了累著您麼?」

陸國昌道:「怕我累著?我看你是心疼別人吧!你這是找了個相好,胳膊肘就開始朝外拐了啊。」

陸正非嘿嘿直笑。

陳千卿也莞爾,這個年,是自從柳華梅和陳清揚去世之後,陳千卿過的最有年味的一個年了。

他看著陸正非,和正在和陸正非說話的陸國昌,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如果一直下去,或許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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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搞混了陸正非家裡的關係,這應該是伯伯,不是舅舅(跪

《我原來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