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冬季的寒冷逐漸褪去, 校園裡陽光普照,春意正濃。種滿道旁的櫻花樹開始吐露花蕾,微風拂過大片大片粉色的花瓣從樹梢上簌簌灑落。

大概是天氣回暖,咖啡店裡老闆的客人終於多了起來,蘇曇也比平時變得忙綠。但即便如此,客人的數量也不過是快餐店的零頭,因此工作量也少了許多。

送給老闆的玫瑰依舊沒有間斷, 蘇曇在機緣巧合之下,偶然見到了送花的男人。

那天她本來已經下班,只是走到校門口, 卻忽的想起自己的包忘記拿了,只好倒回了咖啡廳。她推門而入之後,才發現老闆和一個英俊的男人坐在客廳裡聊天。

那個男人眉目間帶了些詩人般的憂鬱, 肌膚比常人更白一些,手邊的鮮紅玫瑰, 更是將他雪白的皮膚襯托的更加醒目。

老闆聽到蘇曇開門的聲音, 扭頭望過來,道:「曇曇, 怎麼了?」

蘇曇說:「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忘了拿包……」

老闆隨意的擺了擺手, 示意蘇曇去拿。

蘇曇沒敢多看, 轉身上了二樓, 再下來的時候, 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

老闆點了支女士煙,夾在纖細的手指裡,她半瞇著眼睛,卻沒看蘇曇,口中慢慢道:「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蘇曇道謝。

推門而出時,蘇曇聽到了老闆若有若無的歎息聲,她朝著垃圾桶的方向看了眼,毫不意外的發現那個大大的垃圾桶,再次被鮮紅的玫瑰裝滿。本來狹窄且骯髒的角落,此時因為嬌艷的花朵多了種頹敗的美,甚至好像不靠近,便能嗅到一種獨屬玫瑰的清冽花香。

玫瑰的香味並不濃,冷淡且矜持,和它熱烈的外表格格不入。蘇曇不厭惡也不喜歡玫瑰,這花兒的確漂亮,可卻離她的生活太遠,只是一束,便足夠她幾日的生活費。

警方陷入了尷尬的瓶頸期。

他們排查了受害者身邊的所有人,調查了受害者失蹤之前去過的所有地方,都未能尋到任何關於兇手的痕跡。當時又恰逢年關,天寒地凍,人們都縮在家裡,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因此更是找不到一個目擊者,兇殺案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三月已到,本來高調報道此事的媒體們從來都十分健忘,已經開始將目光轉向其他的事情,只可惜警方的壓力卻並未因此減少。

自從那次演講之後,陸忍冬又和蘇曇見了幾次面,大多都是在晚飯的飯局,每次蘇曇欲拒絕,都能聽到電話那頭洋芋的哭鬧。

是真的哭鬧,成了精的大狗狗在電話那頭啜泣,時不時汪汪兩聲,搞得蘇曇心情非常複雜,她道:「你打它啦?」

陸忍冬很不要臉的說:「我哪裡捨得打它,是它發現它的曇曇姐不要它了,正哭著呢。」

蘇曇無奈:「……不是說建國之後不能成精麼?」

陸忍冬道:「大概是因為愛讓它明白了更多?」

蘇曇哭笑不得。

陸忍冬又道:「沒事的,陸妍嬌也在呢。」

蘇曇這才應下。

電話那頭的陸妍嬌酸溜溜的說:「小叔,你覺不覺得你是個利用孩子威脅母親的渣男?」

陸忍冬正準備做飯,聞言擼起袖子,道:「那你是個得罪了渣男沒飯吃的孩子?」

陸妍嬌閉嘴,拿了個球遠遠的逗洋芋去了。

陸忍冬的手藝依舊是一頂一的好,做的菜餚無論是中餐還是西餐味道都很合蘇曇的味道。知道蘇曇喜歡吃辣,他還特意去買了幾斤辣椒,給蘇曇做了個尖椒雞水煮魚辣子兔,一桌子都是紅艷艷的菜色。

蘇曇吃著飯,奇怪的問道:「你不忙了嗎?」

陸忍冬說:「忙!」但是在忙也不能冷落了你啊。

平時陸忍冬是不准陸妍嬌問案子的事情的,這會兒蘇曇在,她趕緊抓好機會打聽,說:「小叔,你案子的兇手到底查的怎麼樣了呀。」

陸忍冬道:「情況比較複雜,不屬於一般的犯罪。」受害者沒有被侵犯,丟失的財物也被找到了,再根據發佈在網上的照片,兇手的目的恐怕就是引起恐慌。而現在事件逐漸淡去,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會發生第二起,甚至可能會出現模仿犯。當然,這些內容他都不可能告訴面前的兩個姑娘,只能叮囑她們最近晚上別出門,只要兇手沒抓到,這事情肯定沒完。

陸妍嬌並不把這個當回事兒,她覺得兇手離自己遠得很。

陸忍冬卻是看著蘇曇若有所思。

吃了飯,趁著陸妍嬌去上廁所的功夫,陸忍冬告訴蘇曇,說他這段時間可能會經常去她的學校。

蘇曇奇怪道:「我們學校?我們學校難道和兇手有什麼關係?」

陸忍冬道:「只是猜測,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見到的那個人麼?」

蘇曇道:「哪天?」

陸忍冬說:「一月底。」

蘇曇終於想了起來,那畫面實在是太滲人,讓她微微打了個哆嗦,道:「……那個不是我的錯覺麼?」

「或許是,或許不是。」陸忍冬靜靜的凝視著蘇曇,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照片,送到了蘇曇的面前,他說,「看看這個?」

蘇曇把照片拿起來,在上面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這個人影穿著厚厚的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楚模樣。

「身高一米八六左右,誤差不到三厘米,年齡三十三到三十五,教育程度很高,甚至會隨手將地上的垃圾撿起扔進垃圾桶,他家境應該也不錯,雪地靴是奢侈品品牌,而且在人前表現的性格也偏向溫柔,社交方便並沒有障礙。」陸忍冬把人物側寫告訴了蘇曇,他說,「你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

蘇曇想了想,然後抬頭,盯住陸忍冬。

陸忍冬滿臉莫名,道:「怎麼了?」

蘇曇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陸忍冬。

陸忍冬:「……」他沉默了三秒,幽幽道了句,「你不要以為只有洋芋會哭啊。」

蘇曇憋著笑,無辜道:「可是我身邊真的就只有你一個這樣的。」

陸忍冬敲桌子給蘇曇劃重點,說:「我哪有三十三,啊,哪有三十三,我年輕著呢!」

蘇曇說:「哦……」

陸忍冬說:「你給我仔細想想,不然我……洋芋,你曇曇姐不要你了啊。」

把腦袋搭在前爪上正在被蘇曇擼毛的洋芋給了陸忍冬一個白眼。

蘇曇這次非常認真的思考了,卻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她手裡捏著照片,腦海裡將自己身邊三十多歲的成年男性全部過濾了一遍,有些附和年齡的卻不符合身高,有些身高和年齡符合的,卻不符合其他描述。

最後蘇曇只能搖頭,道:「目前沒有,嗯……或許是我沒想到。」

雖然陸忍冬一開始就猜到了結果,但是聽到蘇曇的答案,卻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他捏捏眼角,道:「沒事,應該是我多慮了。」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陸妍嬌一出來就看見他們兩人無話可說的場景,她道:「嘖嘖嘖,還是不能沒有我吧,看看,我不在就冷場了。」

陸忍冬說:「你走路怎麼一瘸一拐的?」

陸妍嬌說:「……辣椒吃多了,辣屁股。」

陸忍冬:「……」

蘇曇:「……」

這次輪到三人一起陷入沉默。最後還是陸妍嬌不好意思了,她怒道:「怎麼啦,怎麼啦,這事兒多正常啊還不許人說,我都好久沒有吃辣了。」他們這邊飲食太清淡了,吃個魚不是清真就是熬湯,已經習慣了這樣食物突然來點刺激的是有些讓人受不了。

陸忍冬說:「陸妍嬌,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陸妍嬌說:「啊?」

陸忍冬道:「你老公真不容易。」

陸妍嬌:「……」

蘇曇笑道:「快吃點水果解解辣,不能吃辣就少吃點吧,我家裡那邊經常吃,所以也還好。」

陸妍嬌溜過來用很無恥的自己臉蹭了蹭蘇曇的臉,道:「曇曇姐,我愛你,你是我的天使。」

蘇曇捏捏她的臉蛋,道:「好啦,別撒嬌了,我走了。」

陸忍冬道:「我送你回去。」

先把蘇曇送回了學校,然後再送陸妍嬌回家。

送走了蘇曇,在車上陸妍嬌對著陸忍冬大呼小叫,說:「小叔,你行不行啊,你看看,我都蹭到曇曇姐的臉了,好軟好嫩,好白,好舒服……」

陸忍冬冷笑,他道:「陸妍嬌,你今年期末是還想被輔導員告狀?」

陸妍嬌愣道:「啥?告狀?難不成是你——」時隔許久,她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向寬鬆的輔導員會打電話到家裡告她的狀了。

陸忍冬微笑:「不告狀,你怎麼補課,不補課……」我怎麼邀請蘇曇過來當家教?

陸妍嬌眼淚流了下來,她在這一刻,終於明白,有些嘴上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比如眼前這個笑意盈盈漂亮的像個天使,其實靈魂是個魔鬼的叔叔陸忍冬。

陸忍冬說:「還聽話嗎?」

陸妍嬌:「汪汪汪!」

陸忍冬:「……」算了,陸妍嬌這個脾氣留給看上她的人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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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忍冬:曇曇,我也想要親親,抱抱,還要舉高高。

蘇曇:……(舉起陸忍冬就丟了出去。

陸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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