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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那天是個天晴晴朗的清晨。

秦開奕在自己的戒指裡塞滿了各種生活用品, 炎骨還是同往常一樣乖乖的貼在他臉上, 只不過在沈飛笑出現之後就再也不開口說話了。

似乎是顧忌到秦開奕的身體狀況,他們並沒有直接使用法決離開, 而是和俗世中的人一樣,使用了馬車作為代步工具。

秦開奕清楚自己到底怎麼樣,也沒有多去逞強, 他和沈飛笑待在同一輛馬車, 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談,除了沈飛笑剛進來的時的那句問好之外,他就沒和沈飛笑說過話了。

不能和炎骨說話, 沈飛笑又不是什麼聊天的好對像, 百般無聊之下, 秦開奕只好拿出了一本《異物誌》,慢慢的翻閱起來。長時間的坐馬車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不但悶, 還顛的不行,沒過多久秦開奕就覺的渾身難受的慌, 研究了半天居然發現自己的症狀像是在暈車……

以前坐汽車的時候可沒暈過啊,秦開奕苦著一張臉, 覺的自己的胃在翻騰,一張口就能把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師兄,你不舒服?」一直坐在秦開奕身邊沉默不語的沈飛笑突然開了口。

「嗯。」勉強應了聲, 秦開奕卻沒有和沈飛笑說出自己情況的興趣, 他清楚自己此時在沈飛笑心中的位置, 更明白他們之間絕無和解的可能。

「你很難受麼。」沈飛笑的輕聲道,少年的聲音還帶了些變聲器的沙啞,他還算得上稚嫩的臉上卻帶著秦開奕看不懂的表情。

「……」秦開奕閉上了眼,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停車!」出乎秦開奕的預料,沈飛笑竟然直接走了出去對著他們這輛馬車的車伕道:「師兄不舒服,先停下來吧。」

沈飛笑這是個什麼意思?秦開奕絕度不會相信沈飛笑叫停車伕是真的為了他,他疑惑的是沈飛笑到底想幹什麼。

「你們先走吧,我和師兄在後面。」沈飛笑對著圍上來的其他靈山派弟子道:「等師兄好了,我們很快就趕上來。」

秦開奕整個人還是暈暈的,他靠在馬車的牆壁上,想要吐卻怕弄髒了地板。

好在沈飛笑很快就將沒有了力氣的他往外扶了出去,在踏到地面的那一刻,秦開奕立馬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得乾乾淨淨。

「師兄,給。」沈飛笑就站在秦開奕的身邊,看著秦開奕吐的臉色慘白,他凝視了秦開奕一會兒,似乎在觀察什麼,在看到秦開奕抬頭後,遞給了他一張手帕。

「……謝謝。」吐過之後難受的感覺終於得到了緩解,秦開奕接過手帕擦乾淨嘴邊的穢物:「我沒事,我們繼續趕路吧。」

「師兄。」並回應秦開奕的話,沈飛笑輕聲道:「你在秘境掉進水裡之後,之後去了哪裡?」

「……」秦開奕不解的看了沈飛笑一眼,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沈飛笑下一句話就讓秦開奕的冷汗瞬間佈滿了後背。

他馬上明白了沈飛笑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態度——沈飛笑居然在懷疑他,懷疑他和那個面具人有什麼關係??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和那個面具人是同一個人!

一時間秦開奕的腦袋像被煮沸的熱水,他深吸一口氣,故作冷淡道:「我有什麼義務告訴你?哼,難道你還在想什麼法子再讓我死一次?」

聽了秦開奕這樣刻薄的回答,沈飛笑眼神裡冒出了一絲憤怒,但是他很快就將這份憤怒壓抑了下來,隨即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師兄多慮了,這次靈草之行,師父多有交代,還特別囑咐過我要多注意師兄你,謀害師兄的事,至少我現在不會做的。」

秦開奕瞬間就明白了沈飛笑的潛台詞——現在不會做,不代表我以後不會做。

「是麼。」秦開奕沒對沈飛笑的惡意產生多大的反應,他吐過之後全身都輕鬆了起來,看了沈飛笑一眼,直接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早些上路吧。」

「是。」沈飛笑漠然扭頭,也沒有再去扶臉色依舊難看的秦開奕,而是就這麼上了馬車。

……沈飛笑真是太不好惹了,秦開奕的嘴裡滿是苦味,他完全沒有想到沈飛笑居然會懷疑到他的身上,面具人和秦石,似乎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吧,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那個已經結痂的疤痕,不知怎麼的,秦開奕心裡突然冒出一些不太妙的預感。

六月的天氣變化多端,早上還是天氣晴朗,下午就烏雲密佈了,因為停留了一段時間的緣故,秦開奕和前面的靈山派弟子拉開了一段距離,花了半個時辰才追上了大部隊。

這時天空中已經佈滿了厚厚的雲層,不多時,那些雲層就化作了瓢潑大雨,將整個車隊都弄得有些狼狽。

本來就是山間小路,雨一落下更是變得泥濘不堪,顛簸之下,秦開奕稍微好些了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直到現在秦開奕才不得不承認……暈車實在是一大殺器。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車隊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就遇到了一家客棧,秦開奕沒有猶豫的下了命令,決定今天就在這家客棧休息一晚,等明日雨勢小了再上路。

其他人當然沒有什麼異議,於是車伕去安置馬車,而其他人進入客棧的大堂要了一些熱乎的吃食,坐在桌子上就吃了起來。

秦開奕雖然已經不要吃東西了,但是因為吐的一塌糊塗的緣故,還是要了碗粥,想要拯救一下已經快變成抹布的胃。

「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吧。」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再回憶了一下小說的劇情,秦開奕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於是開口道:「大家好好休息。」

「是。」作為清虛子的愛徒,秦開奕在靈山派的地位是很高的,這次靈草之旅看上去又沒有什麼危險,所以隊伍裡的大部分人都比較放鬆。

「嗯。」秦開奕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他喝完了粥,就慢慢悠悠的爬上了樓,找到自己的房間躺在了床上——他好討厭沈飛笑那張死相的臉啊!!好想把鞋子脫下來用鞋底用力的抽打啊!!!

「……我要好好睡一覺。」覺的自己身心俱疲的秦開奕望著床頂,對著識海中的炎骨道:「我的身體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好?」

「還有些時候吧。」炎骨不知道在幹什麼,聲音異常的心不在焉:「我覺的這客棧不太對頭啊……」

「怎麼了?」秦開奕皺眉,他記得原著裡的意外是在沈飛笑和秦石吵了一架之後才開始的啊。

「……氣氛不太對。」炎骨摸著下巴:「覺的忒熟悉了。」

「到底是哪不對?」秦開奕虛弱了——他現在只是想好好睡一覺啊。

「唔,應該是我多慮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炎骨道:「你睡吧,你的經脈恢復好了,就應該會提升一大截,嗯……這不是還有我在麼,晚上有什麼異動的時候,我叫你。」

然後秦開奕就放心的睡了,然後他就徹底的傻逼了。

因為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四肢被牢牢的捆在了床柱上,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拔掉了一半,這還不是最讓人蛋疼的,最讓人蛋疼的是——他身上居然坐著一個還在繼續企圖扒他衣服的男人!!!

「……哥們兒,你這是在幹什麼。」秦開奕面無表情,他突然發現,每次相信炎骨……他都會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啊?你怎麼醒了?」那人似乎非常驚訝秦開奕居然可以醒來,一張長著桃花眼的俊臉上出現了一抹羞澀(?)的紅暈:「我、我還以你還會再睡一會兒呢。」

「呵呵。」秦開奕要笑不笑的回應了這份意外的羞澀:「你能告訴我……你在做什麼麼?」

「我?」那人聽到秦開奕問出這句話好像非常的不好意思,他繼續紅著一張俊臉,小聲道:「上你啊。」

「……」秦開奕覺的自己絕壁是出現了幻覺,幻覺!!!

「你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房間?」秦開奕冒出了一種想哭的衝動,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能給他送來一些莫名其妙的「驚喜」。

「沒有啊。」男人看著秦開奕傻笑:「你的屋子最香了,我怎麼會走錯呢。」

「……」秦開奕痛苦的□□了一聲,他現在非常想大聲的喊救命。

「你不要喊啦,你們的人都被迷暈了。」男人像是知道秦開奕在想什麼,他伸手摸了摸秦開奕的臉頰,彷彿是在安慰他:「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為什麼!!我是個男人!!下面有把的男人!!!你沒瘋吧???」看到這樣的情況,秦開奕徹底暴走了,這個世界到底補全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因為,我是合歡宗的。」男人只用短短一句就解答了上面的問題。

「……」然後秦開奕瞬間明白……原來不是這個世界在作怪,而是他自己手賤給自己挖下了一個深深的坑……俗話說的號,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反派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