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衍，」老嬸一邊啃著芒果一邊說，「你倆認識多久了啊，這孩子脾氣怎麼這麼沖？」
「對我不沖，」程博衍笑笑，「就行了。」
「哎，這話說的，」老嬸歎了口氣，「學你奶奶護短吧就。」
「不是人人都像博衍這樣的，」老媽說，「二十歲年紀也不大，有脾氣也藏不住，在街上幫人出個頭還能差點兒打起來呢。」
程博衍一聽這話就愣了，抬頭看著老媽。
「打起來？」老嬸一聽就來勁了，「嫂子，怎麼回事？你見過？」
「替我出頭呢，」老媽說，「碰上個加塞還不講理的，吵了起來，他過來給我幫忙了。」
「我以為怎麼著了呢，」老嬸一聽是這樣立馬就沒什麼興趣的樣子靠回了沙發裡。
奶奶在一邊說著斜了她一眼：「窮打聽，打聽完了也沒人聽你說。」
項西還在街上給老媽出過頭？
程博衍看了看廚房那邊，這事項西從來沒跟他提起過。
老媽也沒再說下去，開始跟奶奶閒聊，他也就不好當著老嬸的面再問了，只是心裡一直在琢磨。
項西給老媽出頭，他差不多能想像出來是什麼場面，沒準就是一擼袖子，一句髒話，然後就上去了……
會給老媽留下什麼樣的印象，還真不好說。
項西把泡好的茶拿了出來，放到老媽面前：「阿姨喝茶，有點兒燙。」
「謝謝，」老媽笑笑，「這是什麼茶？」
「我師父給的，茶研所今年的新茶，還挺不錯的。」項西說。
「好，我嘗嘗，」老媽點點頭，拿起來喝了一小口，「其實我也不會品茶，喝茶也有點兒浪費呢。」
「不會浪費，」項西坐回程博衍身邊，「喝茶就像看書聽音樂，聽見了，看到了，喝下去了……都一樣的。」
程博衍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這樣有哲理的話從項西嘴裡說出來，還是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有點兒意外。
老媽顯然也有些意外，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就是，喝進肚子裡了就不會浪費。」老嬸也表示贊同。
「我不是……這個意思，」項西有些無奈地想要解釋，「我……」
「我知道。」老媽笑了笑。
奶奶聊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在屋子裡慢慢轉著，檢查程博衍的生活狀況，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每天把屋子收拾成這樣累不累……
「您放心吧，」程博衍跟在她身邊，「我這麼大個人了。」
待了半個多小時，奶奶一揮手：「走了，我們回家。」
項西趕緊站了起來：「奶奶要走啊？」
「我送你們下去。」程博衍說。
「別送了，」老媽說，「車就停你們樓下了，電梯下去都不用一分鐘，你收拾一下吧。」
項西看了看桌上，就幾個杯子，果皮什麼的都已經扔進垃圾筒了，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收拾的，只覺得這個潔癖還真是許主任遺傳的……
他跟在程博衍身後，把奶奶她們送到了電梯門口，等她們進去之後，挨個鞠躬說了再見，看著電梯門關上了，他才拉長聲音喊了一嗓子：「哎——」
程博衍指了指電梯上的樓層指示燈，笑著說：「電梯還沒下去呢，喊這麼響怕她們聽不見啊？」
項西嚇了一跳，捂著臉轉身躥回了屋裡。
「怎麼樣，」程博衍進屋，把門關好，「累嗎？」
「累死爺了，」項西往沙發上一倒，「我臉都笑酸了，腰也疼，背也酸……」
「趴著，」程博衍蹲到沙發旁邊，「我給你捏捏吧。」
「服務這麼周到？」項西馬上翻身趴好。
「嗯，今兒你表現還不錯，」程博衍在他背上輕輕捏著，「就是叫錯了人，不過我老嬸……」
「你老嬸長得真像奶奶啊……」項西想想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