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初一對「吻」這個字沒有什麼概念, 唯一的記憶就是貼緊晏航的嘴唇,柔軟的觸感,甚至在想像時,都沒有超出過這個範圍。

就這樣的接觸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挑動神經。

而眼下這樣, 晏航濕潤的舌尖在他的地盤上探索的動作, 對他來說大概能直接把神經炸斷了。

神經一旦被炸斷了, 那基本就神經了。

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神經病一旦神經起來,就是很奔張的。

初一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他只憑著本能。

晏航的舌尖掠過時,柔軟的觸感讓他呼吸急促,他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 擋住去路,不給錢不讓過。

晏航不甘示弱, 跟他打了起來。

唇槍舌戰。

唇槍舌戰的副作用就是煽風點火。

初一覺得自己的膽子都被火給燒大了不止兩倍, 他抓著晏航腰上的衣服一扯,把手伸了進去。

晏航的腰窩很好看, 他一直都想摸一摸,但一直也沒找到機會。

這會兒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把手繞到晏航腰後,在腰窩那兒狠狠搓了兩把, 又在已經斷了的神經指揮下, 把手摸進了晏航褲腰裡。

這個事就比較嚴重了。

晏航回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唇槍舌戰也暫時休戰, 喘息就在他耳邊,像是想說句什麼,比如「這裡是他媽洗手間」之類的,但最後晏航什麼也沒說。

一腳踢開了旁邊隔間的門,把他推了進去。

高級KTV的洗手間初一是第一次進,高級KTV的洗手間的隔間,初一更是第一次進。

他只覺得這個隔間比他家乾淨整齊多了,還有香水味兒……然後就再也沒對隔間有過什麼別的觀察。

他所有的視覺嗅覺聽覺味覺X覺和感知,全都集中在了晏航身上。

手在晏航皮膚上滑過時他能感覺到緊實和溫度,能聽到皮膚蹭在一起時的聲音,還能聽到耳邊的喘息,和唇間的濕潤。

自從上回在沙發上耍自己流氓被晏航當場撞見之後,他就沒好意思找機會再試,這會兒他才發現,只要情緒夠了,經驗根本不是問題。

基因裡耍流氓的那一部分會指引你前進。

初一扳著晏航的肩,把他狠狠轉了半圈,面對著牆,再從晏航身後緊緊摟住了他。

晏航的手撐了一下牆。

沒錯就是這個姿勢。

初一很喜歡但就看過一次還沒敢多看的姿勢。

他在晏航脖子上啃了一口,手往下伸了進去。

晏航很低地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咬疼了還是因為他的手。

高級洗手間挺好的,還有音樂。

音樂聲還能勉強蓋住兩個躲在隔間裡幹著苟且之事的人發出的聲音。

晏航把紙巾扔進馬桶裡的時候,初一還沒把自己斷了的神經完全接上,老覺得有些恍惚。

「過來。」晏航靠在牆上低聲說,抓著他褲腰拉了拉。

「NO。」初一也低聲說。

「NO你個土狗毛啊。」晏航使了點兒勁。

初一沒吭聲,抓住了自己的褲腰,堅強地看著他。

「不是,」晏航笑了,「你這是抗議呢還是……」

初一聽到有人推開了洗手間的門,頓時整個人就從恍惚裡跳了出來,驚出了一聲冷汗,僵立在了原地。

晏航把手指豎到唇邊。

初一完全不需要他的提醒,這會兒別說出聲,連喘氣兒都不敢了。

好在進來的這個人呆的時間不長,哼著歌尿了個尿就出去了。

初一覺得自己還是很鎮定的,居然還注意到了這人沒有洗手……

「出來。」晏航小聲說著,拉開隔間的門閃了出去。

初一提了提褲子,聽到晏航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的聲音了,他才跟著走了出去。

雖然他並沒打算讓晏航動手,但直接被這麼嚇軟了也還是有些鬱悶,他站到晏航身邊,一塊兒洗著手。

「嚇軟了吧?」晏航問。

初一沒說話。

「怎麼了?」晏航偏過頭,往他臉上彈了點兒水,「是等我表揚你嗎?」

「表揚什麼?」初一愣了愣。

「擼得挺好啊。」晏航說。

這句話是正常聲音說的,初一嚇得趕緊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所有隔間的門都是開著之後才鬆了口氣:「不客氣。」

晏航笑了半天,把手擦乾之後拍了拍他的腦袋:「傻狗。」

「我看著,」初一關了水龍頭,「正,正常嗎?」

晏航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很正常,一點兒也看不出剛才……」

「行!」初一打斷他,「正常就,行。」

「我呢?」晏航問。

「你那,麼會裝,」初一歎了口氣,「當然正,常啊。」

「走,壽星,」晏航摟過他的肩,「唱歌去。」

走出洗手間,回到走廊上,又聽到了各個包廂裡傳出來的或殺豬或動聽的歌聲,初一才慢慢平靜下來,感覺回到了現實裡。

剛才老媽電話之後的畫面,就像是狗血電視劇裡突然插播的香艷廣告。

讓他有些不願意再回到狗血的電視劇裡。

「今天你生日,」晏航在他耳邊說,「什麼也不用想。」

「嗯。」初一點點頭。

「你爸的事,」晏航說,「崔逸會去打聽的,如果有什麼要處理的,他也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嗯。」初一點頭。

「生日快樂小寶貝兒。」晏航說。

「不小。」初一說。

「生日快樂寶貝兒。」晏航邊笑邊又說了一遍。

包廂裡的人幾個人正沉醉在自己的歌聲裡,對於他們比正常接個電話要長得多的遲到並沒有在意。

「來來來,」李子強一看他倆進來,立馬一伸手把胡彪正在唱的歌給掐了,「先來個生日快樂歌。」

「好。」吳旭過去把生日快樂歌點上了。

然後一幫人扯著嗓子吼叫著把生日快樂又唱了一遍,感覺是之前在餐廳裡不能放聲大吼沒唱爽似的。

初一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在洗手間的事兒,還是晏航的安慰起了作用,這會兒看著一幫人一塊兒對著他吼出生日快樂的時候,心裡的那些不愉快慢慢地被壓了下去。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過生日,跟同學一塊兒,吃飯唱歌宵夜,像個普通的高中生一樣。

生日歌唱完,之前的排隊獨唱繼續。

晏航又點了些小吃和飲料,茶几上都擺滿了。

初一拿出手機,把包廂裡的人和茶几上的東西都拍了一遍,然後跟之前在餐廳裡拍的那些照片一塊兒放到了一個相冊裡。

相冊叫狗生日。

他還想跟晏航一塊兒拍一張照片,但是又覺得這會兒舉個手機自拍有點兒傻,如果沒有周春陽在,他就無所謂了。

他跟晏航有點兒什麼小動作,周春陽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會不好意思。

「給你點個歌吧?」晏航湊到他耳邊問,「數鴨子。」

初一轉過頭看著他:「不。」

「為什麼啊?」晏航笑了笑。

「要笑,笑死人啊。」初一說。

「笑死就笑死了唄,」晏航嘖了一聲,「怎麼,你一個狗子還有偶像包袱啊?」

「又不是普,普通狗,」初一說,「好歹是,個土豆兒。」

說完這句,他倆就一塊兒樂了,嘿嘿笑了半天。

手機響了一聲,初一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周春陽發了消息過來,他趕緊先往周春陽那邊看了一眼。

周春陽拿著杯飲料,一邊喝一邊衝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初一點開了消息。

周春陽發過來的是一張照片,上面他和晏航臉衝著臉笑得一滿眼睛沒別人了的樣子實在沒眼看。

「拍得不錯啊,」晏航看了看照片,沖周春陽那邊豎了豎拇指,「給我發過來。」

初一把照片發給了晏航,又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

真的挺好的,大概是為了不把周圍的人和亂七八糟的東西拍進去,周春陽只拍的差不多是特定了,胸口往上,整個畫面裡只有他倆,臉上都鋪著KTV裡曖昧的暖光。

「誰點的數鴨子啊?」高曉洋喊了一聲。

「……我。」初一歎了口氣。

「給你話筒,」高曉洋把話筒遞給了他,「你這選歌的風格很別緻啊?」

「我懷舊。」初一接過話筒看了看。

他摸過的話筒就家裡電視機配的那個,姥姥用那個話筒在家唱過一次卡啦OK,一嗓子出來,聲音炸就跟狼牙棒掄過來了似的,非常嚇人,連姥姥這麼勇敢的人都只唱了那一嗓子。

這個高級話筒就不同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特別有質感,頓時就覺得自己是個歌神了。

屏幕上開始播放數鴨子,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出現了。

初一盯著倒計時的那幾個點兒,壓著點兒開始唱了起來:「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包廂裡除了晏航,所有的人同時轉過了頭,一塊兒瞪著他。

初一都能感受得到他們目光裡的震驚,突然有點兒想笑。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鴨……」他忍著笑,一本正經地繼續唱著,「數不清到底多少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我靠!」周春陽終於沒扛住,爆發出了一陣狂笑。

「我靠!」胡彪一拍大腿。

「我靠!」張強仰頭靠在沙發上邊笑邊喊。

「我……靠!」李子強嗆了一口水。

「狗哥這個調也太完美了。」高曉洋按慣例破壞了隊形。

「這得給封口費了吧。」吳旭說。

初一沒有理會他們,堅持把後面的歌詞都唱完了,以前他只記得前半段,這會兒看著歌詞,非常完美地一整首歌都給唱了下來。

「謝謝。」唱完之後他說了一句。

包廂裡頓時又一通樂。

後面的人開始接著唱歌了,初一才轉過頭看著晏航:「還是念,經嗎?」

「不然呢,」晏航邊看手機邊樂,「下回你也別要伴奏了,我在邊兒上給你敲木魚兒吧。」

初一靠到沙發上笑了半天。

「我剛錄了個視頻,」晏航挨到他旁邊,把手機遞到他面前,「我要發出去給你的粉絲小姐姐們看,行嗎?」

「好。」初一看著視頻裡一本正經念著歌的自己,還有旁邊笑得東倒西歪都看不到臉了的幾個人……狗哥的側臉還挺好看的嘛。

「小……狗……唱……歌……」晏航打好字,把視頻發到了微博上,又小聲笑著說,「要看評論嗎?」

「不看,反正都是誇,誇我。」初一說。

晏航沒說話,看著手機,過了一會兒就開始笑。

初一挺了一會兒,還是湊了過去:「我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HHHHHHHHH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小狗姐姐還是很愛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哪小狗這歌聲哈哈哈哈哈

-你們能不能有點素質!哈什麼哈,先誇完了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到底是怎麼做到一臉嚴肅唱成這樣的啊哈哈哈

-對不起我笑死了

-哈哈哈哈床板快讓我笑塌了

……

晏航往下劃拉了幾下,評論非常統一,一眼看過去,初一都快不認識「哈」字了。

每看到一行「哈哈哈」,他就忍不住想跟著笑。

「我的形,形象沒,有了。」他歎了口氣,揉了揉因為一直咧著嘴而有些發酸的臉。

「你的形象本來就是這款,」晏航說,「完全沒崩。」

一晚上大家都唱得很爽,不過初一就唱了一首數鴨子,他倒不是不好意思,關鍵是也沒別的會唱的了,總不能在KTV裡唱國歌,還唱成那樣……

晏航也沒唱,只在最後要走了的時候,他唱了首英文歌。

瞬間秒殺了宿舍這幫人一晚上所有的成果。

「真看不出來,」胡彪說,「每次航哥都讓我覺得他精分。」

「我唱成初一那樣就不精分了嗎?」晏航說。

大家頓時又一通笑。

走出KTV的時候,初一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兒發悶。

「我是,不是聾了。」初一看著晏航。

「小狗,」晏航說,「小狗小狗小狗誰看到我家小狗了……聽到了嗎?」

「這兒呢。」初一笑了起來。

「吼了一晚上呢,」晏航扒拉了一下他的頭髮,「一會兒就好了。」

「是去吃燒烤嗎?」胡彪問。

「是,我去把車開過來,」晏航點了點頭,「你們打個車跟著我。」

吃燒烤的地方離KTV不遠,開車也就十分鐘就到了。

一幫人的興奮勁兒還沒過,邊吃邊聊,一個個肚子彷彿無底洞。

最後吃得實在不行了,才終於停了下來。

周春陽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初一是十七歲零一小時了。」

「十七歲快樂。」一幫人拿起杯子叮噹碰了一圈。

把人送回宿舍之後,初一跟著晏航一塊兒開車回了家,明天是週六,一周最期待的一天,週日他都不期待,因為要回學校了。

「等老崔下來拿宵夜。」晏航說。

「嗯。」初一點了點頭。

提到崔逸,他就又想起了老爸的事兒,忍不住歎了口氣。

晏航沒說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崔逸很快下了樓,穿著身睡衣,連拖鞋都沒換,看到晏航手上的燒烤,就兩眼放過地快步過來一把拿了過去:「再沒吃的就要瘋了。」

「初一他爸的事,」晏航說,「你幫打聽著點兒吧。」

「嗯,那肯定,」崔逸看了初一一眼,「以為你不知道呢?」

「我姥跟我,說了。」初一說。

「你別著急,這段時間吧,只有律師能見著你爸,」崔逸拿了一串烤羊肉出來咬了一口,「我已經聯繫了一個律師,我以前的同學,很牛逼的姐姐,明天一早我帶你去辦一下委託手續,這個手續……還得冒充一下你媽的簽名,以你媽的名義委託,然後律師姐姐就能過去,具體情況等她見了你爸之後就知道了。」

「啊。」初一愣了愣,「謝謝崔,叔。」

「這樣操作沒問題吧?」晏航問。

「沒事兒,」崔逸說,「見著他爸之讓他自己再補個簽名,算是共同委託。」

「嗯。」晏航點點頭。

初一在旁邊愣著,想了想之後又趕緊問了一句:「那是,不是得有費,費用?」

「費用我找晏航要就行,」崔逸說,「你以後還給他吧。」

「拘留得多長時間?」晏航問。

「正常三天要提請批捕,七天內決定是否批捕,」崔逸說,「如果有特殊情況,最多十四天。」

「他爸這個算特殊情況嗎?」晏航又問。

「這就不好說了,得先見著人。」崔逸說。

回到晏航家,初一去洗了個澡,坐在沙發上發愣。

這鬧哄哄的一晚上……不,應該算是鬧哄哄的一天。

他感覺自己什麼情緒都經歷了,一整天起起落落的,腦子裡填得很滿,一直到現在,洗完了澡,身邊沒有了音樂聲,說笑聲,他感覺整個人才慢慢靜了下來。

「趕緊睡吧,」晏航洗了澡出來,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說,「明天還要去辦手續,得早點起來,弄好了能讓律師姐姐早些過去。」

「律師姐姐是崔,崔叔的同學,」初一說,「人家是姐他是,叔。」

「嗯,」晏航笑著點點頭,「女人嘛,從小妹妹到小姐姐到大姐姐到姐,跟男的不一樣。」

初一笑了笑。

「趕緊的,」晏航說,「去睡覺。」

「睡不著。」初一說。

晏航看著他沒說話。

初一偏了偏頭,看著晏航:「其實我本,本來不想再,再管我家,的事兒。」

「我知道。」晏航說。

「但是還,是擔心。」初一皺了皺眉。

「這也是正常的,」晏航說,「畢竟是親爹啊。」

「我媽我姥就,不管了。」初一說。

「你跟她們不是一種人,」晏航說,「但是……你如果不想管,也可以不管。」

「我也管,不了多少,」初一歎了口氣,「我就,就想知道為,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晏航把毛巾扔到沙發扶手上,坐到他旁邊,「別想那麼多了,明天辦好手續,律師過去談話,然後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初一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抬眼看了看扔在扶手上的毛巾:「濕的吧?」

「啊。」晏航摸了摸毛巾,「剛擦了頭髮肯定是濕的啊。」

「皮沙發啊,」初一說,「會發,霉嗎?」

「……你腦子是不是一會兒正著轉一會兒倒著轉,」晏航起身拿了毛巾放回浴室,「有時候還脫軌往旁邊轉啊。」

初一笑了笑:「不知道。」

「睡吧。」晏航歎了口氣。

睡不著。

初一躺在床上,側身衝著晏航,把手放在他肚皮上,能感覺到晏航的呼吸起伏。

晏航也睡不著。

就算心裡沒有別的事兒,這麼鬧騰了一晚上,想要馬上睡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晏航心裡的事兒,比他心裡更多。

老爸被抓了,無論是好是壞,無論結果怎樣,起碼有了一個結果,而晏叔叔卻還什麼線索都沒有。

晏航也許本來是平靜的,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現在平靜卻被打破了。

初一皺了皺眉。

「屁狗子,」晏航輕聲說,「睡不著嗎?」

「嗯,」初一應了一聲,「我明天起,得來,別擔心。」

「沒擔心。」晏航笑了笑。

初一的手指在晏航肚皮上輕輕摳了兩下,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晏航。」

「嗯?」晏航捏住了他一根手指,一下下搓著。

「如果,如果我爸,如果是我爸讓,讓晏叔,叔受傷的,」初一說得很艱難,「你會生我,氣嗎?」

「不會。」晏航偏過了頭,「幹嘛這麼想?」

「隨便想想。」初一說。

「又不是你幹的,」晏航說,「我生你氣幹嘛。」

「父債子,子償啊。」初一說。

晏航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那也行,肉償吧。」

「……喪盡天,良啊,」初一愣了愣,「我還這,這麼小。」

晏航沒說話,一直在樂。

初一歎了口氣,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倆人在黑暗裡嘎嘎地笑了好半天。

《一個鋼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