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初一酒量不行, 但他知道晏航酒量還不錯,所以連晏航都不敢加入的晏叔叔和崔逸的酒局,他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還是沒想到,兩個人能喝下這麼多酒, 晏航買的那些酒都沒了,他倆還喝了一陣兒冰紅茶。

最後倆人在沙發上一頭一個睡著的時候, 已經是半夜快三點了。

看著一桌一地的狼藉,擁有多年長工之魂的初一困得都有點兒不想動了。

「不管了, 」晏航在飄窗上靠牆坐著,腿來回晃著,「明天再收拾吧。」

「……還是收,收拾一下, 」初一猶豫了一會兒站了起來, 「萬一半夜誰, 誰起來上, 個廁所再, 再摔一跤。」

「你真是。」晏航笑了笑, 從飄窗上跳了下來,「行吧,我幫你。」

「怎, 怎麼是幫我, 」初一嘖了一聲, 「這也沒規, 定是我的活兒, 啊。」

「我跟你一塊兒,」晏航說,「對了吧?」

「嗯。」初一點頭。

晏航這個一塊兒,基本也就是跟著走兩步,初一收好一撂盤子,他往上放個勺,初一捧起一撂碗,他往上再放個杯子。

等把這些收拾完開始掃地的時候,他就坐回了飄窗上,「一塊兒」活動就算是結束了。

初一一邊掃地一邊瞅了他一眼:「你以前……」

「以前都是跟我爸輪流收拾,先扔著,有空了再弄。」晏航打斷了他的話,很利索地回答。

「那後來……」初一又說,但又被打斷了。

「後來我自己在這兒也不怎麼開火,有時候用紙碗紙盤吃完一扔,」晏航說,「再後來就有你了。」

「……哦。」初一點了點頭。

其實實在沒人管,晏航自己也收拾,畢竟還是個挺講究的人,但有他在,晏航肯定就躲懶兒了。

命好苦。

從小在家就要做各種家務,長大了一邊上班還得一邊做家務。

不上班的在飄窗上抽煙看夜景。

……幸福啊。

大醉一場的兩個人第二天都睡到了中午,晏航正猶豫著是要叫他倆起來吃飯還是直接不管的時候,崔逸起來了。

「我去辦公室了。」他進浴室洗了洗臉。

「一身酒味兒去辦公室?」晏航愣了愣。

「回去洗個澡,洗個頭,刷個牙,換身兒衣服,去辦公室。」崔逸說。

「知道了。」晏航笑了起來。

「你爸估計睡到晚上,」崔逸往客廳那邊看了一眼,「你別管他了,自己吃吧。」

「要給你弄點兒嗎?」晏航問。

「不用,」崔逸說,「我一會兒讓助理給我叫個外賣就行。」

「你有助理啊?」晏航說。

「我都干多少年了,有個助理很奇怪麼?」崔逸看著他。

「不是,主要是我也沒見過,」晏航笑了笑,「我爸還說去給你當助理呢。」

「那我直接就得被投訴到失業,」崔逸揮了揮手,「我走了,再吃飯別叫我了,扛不住。」

「嗯。」晏航笑著點了點頭。

老爸的適應能力很強,從帶著兒子四處遊蕩到一個人四處連躲帶追兇再到看守所裡窩著,最後回到普普通通的失業中年男人,這一路的轉變似乎沒有對他有什麼影響。

晏航琢磨新工作的這段時間裡,老爸一直住在崔逸家裡,有時候會過來跟他聊會兒天,大多數時間會在外面轉悠。

說是心態不一樣了,看到的世界就不一樣了,得重新看一遍。

晏航有預感,這位中年老狐狸是呆不住的。

果然沒過多久,老爸就打算出趟門,說是回老家看看,再去點兒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是哪兒,晏航沒多問,現在老爸出門,他已經不會有什麼害怕了,只是會有點兒捨不得。

「回來給你倆帶禮物。」老爸拿了個行李袋往裡塞著衣服。

「哄小孩兒呢你。」晏航說。

老爸笑了笑沒說話。

他住在崔逸家,但衣服都放在了晏航這兒,收拾的時候從衣櫃裡一攏,依舊跟以前一樣,雖然都是挺講究的衣服,但一共也沒幾件,隨便往行李袋裡一塞就行。

把衣服都塞好之後,老爸又從袋子裡扯了幾件出來,遞給了晏航:「幫我掛回去。」

晏航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衣服掛回了衣櫃裡。

老爸對於他的心思還是相當瞭解的,這個把衣服掛回去沒全拿走的動作,就像是在向自己證明,不會再不告而別不知歸期了。

「我大概一個月回來,」老爸說,「你有時間去幫我看看租個房,我也不能總住崔逸那兒,他天天晚上去廁所都以為我是賊,一驚一乍的。」

「老崔記憶力這麼差,他是怎麼做得了律師的……」晏航有些震驚。

「他這一輩子屋裡都沒有過別人,」老爸說,「估計我不住個一年兩年的他適應不了。」

「你對房子有什麼要求嗎?」晏航問。

「你沒跟我一塊兒租過房嗎白眼兒狼,」老爸問,「才多久啊就不記得了?」

「我知道,能住就行,」晏航說,「現在不是……不一樣了麼。」

「也是,」老爸嘖了一聲,看著他,「要比你崔叔那個房子大,比他那個房子高級,比他那個……」

「還是用能住就行這個標準吧。」晏航衝他抱了抱拳。

給老爸租房,比給初一他爸租房要簡單得多,因為老爸花錢沒譜,而且「遺產」還沒用完。

「我去物,物業問問吧,」初一說,「就在這兒能,租著就最,好了。」

「嗯。」晏航點點頭。

初一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說完就直接去了物業,然後就問著了一戶,跟他們隔了四棟樓,戶型差不多,比晏航這套多一個房,但肯定沒有崔逸那套大,但是在一樓,門口有個兩平米的所謂院子。

「就這套吧。」晏航在電話裡說。

「不去看看?」初一愣了愣。

「有什麼可看的,」晏航說,「樓都挺新的,還帶院子。」

「那能叫院,院子嗎……」初一歎了口氣,「跟我們樓,樓下那個一,樣啊,用個跟我腿那,那麼高的欄杆,圍著,刺蝟都能蹦,過去。」

「放屁,」晏航笑了起來,「你看過樓下花園的刺蝟跳嗎?」

「我去看看吧,」初一說,「你也沒,沒什麼用。」

「滾。」晏航掛了電話之後笑了半天,又伸頭到窗戶外面看了看樓下的「院子」。

的確算不上是個院子,兩步就能走來個回了,不過可以擱點兒花盆種點兒蔥……晏航的思緒又有點兒飄遠了。

雖說買車的目標都還沒達成,也還是會在這種時候想想自己的房子。

初一回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房子,還跟房東約好了簽協議的時間。

「挺有效率。」晏航豎了豎拇指。

「我問,問了一下這,這個小區的房價,」初一看著他,「嚇死我了。」

「你倆月工資買不了一平米吧。」晏航笑著說。

「啊,」初一點點頭,「是我掙得太,太少還是房,價太不,懂事了啊?」

「你掙得不少了,」晏航說,「你同學不還有很多都還掙不上錢的麼。」

「嗯,」初一嘖了一聲,「比如周,春陽同學。」

「他不算,不爭氣的啃老玩意兒,」晏航也嘖了一聲,「不過……好久沒聽你提他了啊?」

「想喝醋直,直接廚,房裡喝吧,」初一說,「何必找春陽。」

「他沒姓啊。」晏航說。

「何必找周,春陽。」初一說。

「會不會斷句啊。」晏航說。

「你對我們結,結巴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初一說。

晏航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衝他招了招手:「過來,小乖狗。」

「幹嘛?」初一很警惕地看著他。

「揉揉腦袋。」晏航說。

「然後呢?」初一還是很警惕。

「讓你他媽過來揉腦袋!哪兒那麼多廢話。」晏航瞪著他。

初一迅速走了過來,低頭往他身上一扎。

晏航抱著他腦袋一通搓:「有時候突然就覺得你很可愛。」

「我也覺得。」初一說。

老爸這次的確是回了趟老家,確切說是晏航的老家,畢竟老爸沒父沒母,老家到底在哪兒,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媽的墓碑他又給換了一塊新的,上面的字兒跟以前一樣,就是立碑人那兒多了晏航的名字。

「本來想寫野驢之墓,」老爸說,「刻碑的老頭兒不幹。」

「你媳婦兒要蹦出來跟你急了,神經病。」晏航說。

「之前放這兒的東西我都擱到墓裡頭了,」老爸說,「算是個紀念吧,以後跟著我兒子重新做爹了。」

「嗯。」晏航笑笑。

「我下個月初回去,」老爸說,「趕在你生日之前。」

「今年能送我點兒正常的禮物嗎?」晏航問。

「能啊,」老爸說,「哪年送的禮物不正常了?」

「……行吧,」晏航歎了口氣,「你回來就行,禮物不用管了。」

老爸之後的行程沒有再給他透露,但隔兩三天會給他打個電話,有兩次聽著風很大,聲音也很飄,像是站在山頂上。

「不知道上哪兒浪去了,」晏航一邊翻著朋友圈看著之前同事們的近況,一邊咬著牙,「居然不帶我。」

「帶你,你也不去。」初一在旁邊翻著書。

他月底要考初級證,每天都特別刻苦地看著書,但每次都能接上他的話茬,讓晏航強烈懷疑他這回根本考不過。

「你十一有假嗎?」晏航說,「我想出去玩。」

「不知道,十一還那,麼久呢。」初一說。

「我……」晏航翻到一半,看到了以前老大發的一條朋友圈。

老大一萬年也不發一條朋友圈,要不是有時候能看到聯繫人裡有他,晏航都覺得從來沒加過他好友了。

老大發照片是個正在裝修的店面,面積不大,但看得出是西餐廳,配的文字是做屬於你自己的西餐。

「你以,以前的老大?」初一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

「嗯,」晏航點點頭,「好像自己開店了。」

「羨慕吧?」初一問。

「不羨慕,」晏航說,「你現在給我錢讓我去開個店,我也幹不了,經驗不夠,不懂的東西也太多了。」

「這麼謙虛?」初一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你以為我跟你似的不要臉麼?」晏航說。

「你說自,自己帥的時候一,一點兒都不謙,謙虛啊。」初一說。

「說事實呢,瞎謙虛什麼,」晏航說,「又不跟你似的瞎眼兒說瞎話,可愛,可愛。」

「我不,不可愛嗎?」初一問。

「可愛。」晏航轉頭親了他一口。

初一笑了笑,低頭又指了指手機:「做屬於你自,自己的……什麼意思?」

「不知道,」晏航想了想,「他不會是想做定制吧,他寫的書裡提過,讓客人最大限度地掌控自己想要的味道……」

「你想去?」初一問。

晏航看了他一眼,初一不愧是他的狗……男朋友,很多時候他想什麼,初一連一秒都不用就能猜到。

「我先問問。」晏航說。

「那十,十一就不,能出去玩,了喲。」初一把下巴擱到他肩上。

「喲屁啊賣什麼萌,」晏航反手在他嘴上拍了一下,「人也不一定還招人,招人也不一定要我……我跟他也算不上熟,先問問再說。」

「嗯。」初一點頭,「別緊張。」

晏航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

「如果是我就,就會緊張,」初一也笑了笑,「一時半,半會兒也好,不了。」

「沒事兒,你現在也不用找工作,」晏航說,「緊張不著。」

緊張這種情緒,對於晏航來說,也不是沒有,但一般打個電話問問工作,他是不會緊張的。

他看了一眼時間,給老大撥了個電話過去。

「小晏?」老大接了電話。

「是我,」晏航笑了笑,「唐哥下午好。」

「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老大的語氣還是跟以前差不多,挺嚴肅。

「看到你發的照片了。」晏航也沒繞彎子。

「哦,我跟朋友弄了個店,」老大說,「嘗試一下新的形式。」

「是你書裡提過的嗎?」晏航問。

「你……還真看過我的書啊?」老大似乎有些吃驚。

「看了啊,」晏航說,「我拿到以後就全看了。」

老大歎了口氣:「你大概是第一個真的看完了我書的助理了。」

「我每天留點兒時間看書,」晏航說,「你的書我當教材看的。」

老大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想過來試試?」

「嗯,我覺得挺有意思。」晏航說。

「那你明天過來試試吧,但是我不保證能用你,」老大說,「現在店裡不招人。」

「沒事兒,」晏航說,「我就當學習學習。」

初一今天點兒比較背,碰上個比李逍還囉嗦的客戶就算了,還指手劃腳的指導他,換皮帶的時候就差要推開他自己幹了,他上手的時候杵的那個位置初一一看就知道這人屁也不懂,為了不傷著他,初一的手被狠狠勒了一下,收回來的時候手指頭已經發紫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客戶一看就愣了,沒有了之前的得瑟勁。

「出去。」初一指了指門口。

「先拿水沖沖吧。」客戶說。

「你去,外面,」初一還是指著門口,「等著。」

「行行行,」客戶轉身往外走,「沖衝啊。」

手指頭跟被剁了一刀還蘸了辣醬似的一下下竄著疼,初一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種疼痛了,大概是太久沒被人打了……

上回換發動機被砸一下腳也沒這麼疼。

他蹲在車邊兒上,拿出手機給手指頭拍了張照片,然後發給了晏航。

再一看時間,又覺得不太合適,這會兒晏航應該是在那個老大的店裡面試……於是他趕緊又補發了一條。

-不用管我

「你是不是天雷劇看多了啊,」晏航一小時之後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發個慘兮兮的照片再配一句不用管我……」

初一想想,沒忍住樂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在面,面試呢。」

「我就是在面試呢,」晏航說,「矯情玩意兒。」

「面完了?」初一問,「怎麼樣?」

「你手怎麼弄的啊?」晏航沒回答他,歎了口氣,「上禮拜砸腳,這禮拜砸手,你們汽修傷亡率是不是有點兒太高了啊?」

「沒人亡。」初一說。

「問你怎麼弄的呢!」晏航說。

「皮帶夾了一下,」初一說,「已經不,疼了。」

「回來給你揉揉。」晏航說。

「那就得疼,疼死。」初一笑了。

「那他媽回來給你再砸兩下吧!」晏航嘖了一聲。

初一笑了半天沒說話。

「老大讓我下周去上班了。」晏航說。

「真的?」初一聲音一下提高了,「上班了?」

「嗯,他們那兒的形式就是擺個小台,客人坐那兒看著,搭配想要的口味,然後給做出來,還得做得好吃,」晏航說,「這也不算什麼創新了,不過他這個客人參與度更高些。」

「聽,不懂。」初一說。

「下回聽不懂請及時打斷我,省得我說這麼一堆。」晏航說。

「但是喜,喜歡聽你,說話。」初一笑著。

「滾,」晏航說,「回來給你砸手。」

人還是得工作,哪怕是晏航這種隨意慣了的人,初一也能感覺得到,下周去上班這個消息,讓晏航心情不錯。

他回來之後也沒琢磨著要砸他手。

「過來吧,」晏航坐在飄窗上衝他招了招手,「抹點兒藥。」

初一走到他跟前,伸出中指。

晏航看著他。

「就是中,中指受傷。」初一解釋。

「那也不用擺這個麼標準的姿勢吧,」晏航說,「再指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按這兒收拾了?」

初一迅速把手指都伸開了。

晏航拿了點兒藥棉,從一個小瓶子裡倒了點兒藥出來往他手指頭上抹著。

「什麼藥?」初一問。

「不要每回都問,」晏航說,「上回就告訴你了我不知道,我爸不知道從哪個老騙子那兒騙來的。」

初一歎了口氣。

不過這個藥還挺管用的,起碼能消點兒腫。

吃完飯之後手指看上去就沒那麼太嚇人了。

「你不告,告訴晏叔叔嗎?」初一躺在沙發上枕著晏航的腿,對著燈檢查自己中指的恢復情況。

「你能不能行了,夾個手指頭還要告訴男朋友他爹?」晏航說,「我被人捅了一刀他都沒慰問過我呢。」

「我說!說的是!你工!作的事!」初一放下手,歎了口氣。

「他沒幾天就要回來了,」晏航說,「這會兒著急告訴他幹嘛,跟小朋友考了一百分要告訴爸爸一樣。」

「你讓,讓他過過癮,」初一說,「就,兒子有,有什麼事兒第,一時間告,訴他,多幸福啊。」

晏航低頭看了他一眼:「幼稚。」

「那就幼,幼稚一回唄。」初一說。

晏航沉默了好半天,然後摸出了手機。

給老爸匯報自己的事兒,他好像很少做,老爸不會問,他一般也不會主動這麼說。

就像每次老爸消失之後又出現,他不會問老爸的行蹤,也不會報告他消失這段時間裡自己的情況。

找了份工作就給老爸打電話,還真是第一次,有些不自在,但也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兒暖。

「親愛的太子,」老爸很快接了電話,「想我了?」

「沒,」晏航說,「我撥錯號了。」

「那這是緣分啊,聊會兒。」老爸說。

晏航笑了起來:「跟你說個事兒……其實也沒什麼,不說也無所謂。」

「說啊,」老爸說,「讓我聽聽。」

「我今天去面試了一個挺有意思的餐廳,」晏航說,「通過了,下周上班了。」

「是嗎?」老爸的語氣聽著挺平常的,但晏航對他太熟悉,還是聽出了高興,不知道是高興他終於又上班了,還是高興他專門打電話說了這個事。

「嗯,」晏航笑了笑,給他說了一下餐廳的形式,「挺好玩的,你回來以後叫上初一和老崔,一塊兒過來吃一次吧,我給你們做。」

「你生日正好可以去。」老爸說。

「我生日,你們過來坐那兒,然後我做東西給你們吃?」晏航問。

「是啊。」老爸說。

「是誰生日啊?」晏航有些想笑。

「你啊,」老爸說,「兒子的生日是老爸的受難日啊。」

「……你替我媽生的我是吧?」晏航樂了。

「她生完你就衝我發火呢,沒出產房就罵上了,」老爸說,「要不是沒力氣,她能下來揍我,我非常受難啊。」

「行吧,」晏航笑著說,「那我生日的時候伺候你吃一頓。」

「這就對了。」老爸說。

晏航掛了電話之後,初一看著他,電話裡晏叔叔的話他差不多都聽到了:「這,這個生日很,有意義啊小,小晏。」

「是啊小初。」晏航說,「說到這裡就可以了,再嘴欠擠對我我保證抽你。」

「好的小晏。」初一點點頭。

倆人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一塊兒樂出了聲,笑了好半天晏航才在他臉上拍了拍,往後仰頭靠著,閉上眼睛拉長聲音舒出了一口氣。

《一個鋼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