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正確打開方式

當溫酌探了進來, 單手撐在衛凌的身邊, 另一隻手壓在椅背上的時候, 衛凌的魂都要飛出來了。

他下意識不斷後退,然後他犯了一個之前就犯過的錯誤。

他轉過身想要擰開門鎖。

溫酌冷眼看著衛凌手忙腳亂掰了半天的門鎖, 在他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扣住了衛凌的後背。

「完了!」

這是衛凌唯一的想法。

之後的一切利落得讓衛凌反應不過來。

衛凌想要像當初反向捕獲克萊文一樣入侵溫酌,但是每當他進入溫酌的意識, 就會發現自己回到了這個後車座上。

無限死循環。

「你想去哪裡?外面很危險。」

溫酌的聲音就在衛凌的耳畔,聽起來彷彿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 衛凌卻感覺到了狂風驟雨。

衛凌在溫酌的眼睛裡看到了低沉的烏雲,層層疊疊, 厚重到把整片天地都籠罩, 接著是滂沱大雨, 衝垮了一切。

那些破敗的建築物,在這場大雨中搖搖欲墜, 畸獸被暴雨壓垮了一般都沒了意識,這輛SUV幾乎被衝擊到散架。

他不明白, 一個人為什麼可以極致的溫柔,同時……極致地殘忍。

衛凌是在半夜三四點的時候忽然驚醒。

就像昨晚一樣, 溫酌就在他的身邊,將衛凌圈在懷裡。

衛凌一抬眼, 發現溫酌根本沒有睡著, 而是看著他。

衛凌忽然意識到, 溫酌在自己的身邊幾乎很少睡著, 他都是這麼看著他嗎?

猛地坐了起來,衛凌立刻去查看自己的胳膊,動了動腿。

哪兒都不疼,也沒有骨頭斷掉。

然後他看向溫酌,對方的眼眸很深,和意識世界裡自己看到的溫酌一模一樣。

「你……你……」

衛凌只記得在這之前,自己還跟溫酌開玩笑,要他展示一下hybrid的吸引力。

溫酌確實吸引了,但是這種吸引力是致命的。

衛凌甚至以為自己會被溫酌殺死在那個世界裡。

「我說過,你不會想要看到那樣的我。」溫酌坐起身來,輕輕捋起衛凌汗濕的髮絲。

但是衛凌卻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

溫酌卻一把扣住了他,將他往自己懷裡一帶。

那是強勢而有力的,衛凌根本無法抵抗,他的雙手抵著溫酌的肩膀。

對方的溫度和力量,曾經讓他充滿安全感,但是此刻他想到的卻是自己從骨頭到血肉都要被對方拆開的恐懼。

「我早就說過,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是不一樣的。」溫酌說。

衛凌深深吸一口氣,當那種被摧毀的恐懼沉了下去,溫酌的懷抱卻還是讓衛凌心底一點一點湧起依戀。

「你的喜歡,是想要把你最好的都給我。但是我卻總是擁有了你給我的一切都覺得不滿足。當我知道你是怎麼逃離克萊文的時候,我很嫉妒。」

衛凌愣住了,溫酌是在說他嫉妒嗎?

「你可以誘捕的人,只有我。」溫酌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只是目光卻帶著讓衛凌幾乎承受不起的力量。

衛凌握緊了拳頭,他發現這樣的溫酌自己雖然害怕,卻根本無法討厭。

「你說你喜歡我,我不會滿足。每天每刻你在我的懷裡睡著,我也不滿足。哪怕真的能用摧毀你的方式擁有你,我也不會滿足。所以,當你說『你願意』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快瘋了。」

衛凌側過臉,靠在溫酌的肩膀上。

「下一次……你還想要毀掉我的話,用溫柔一點的方式。」

溫酌頓了頓,吻上了衛凌的額頭。

充滿珍惜和眷戀。

「我以為你會嚇壞了。」

「你聽不見我心跳都快停止了嗎?我當然被你嚇壞了。」衛凌說,「我已經哭著求你了,你為什麼不停手?」

「你越是求我,我會越想要破壞一切。」溫酌回答。

「那我以後都會忍住,不叫疼,不掉眼淚,也不求你。」

「那樣的話,我會更想你求我,而且你倔強起來,會讓我更加克制不了。」

衛凌忽然推了溫酌一把。

「怎麼這樣!我求你也不行,不求你也不行!你就是要欺負我到死對吧?」

溫酌只是看著衛凌,沒有回答。

「你……你聽好了,那些東西你只能放在腦子裡!你要真那麼做,我就死了!」

「如果你不想我真的那麼做,那你就到我的世界裡陪著我。」

溫酌說的一板一眼的,真的就像大學教授佈置論文作業一樣,必須要做到,不然就別想畢業那種。

「那和死了有什麼兩樣!再也不去了!」

衛凌拉過枕頭,氣哄哄地說。

嘴巴上生氣,心跳卻很快。

那就像是過山車,七百二十度旋轉也好,脖子都要被甩斷了也好,越危險就越留戀。

「當然不一樣。以你現在的情況,在現實裡不需要十分鐘可能就已經死了。但是你要是真的願意來我的意識裡陪著我,可以有很多次。」

衛凌的胳膊肘向後一揮。

「可去你的吧!我再也不會去了!」

安靜了幾秒鐘之後,衛凌忽然明白了什麼:「喂!溫酌,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溫酌的聲音裡還帶著那個世界殘留的熱度。

聽得衛凌一陣心悸。

「故意讓我看到你……不計後果的一面,好讓我再也不敢偷偷去你腦子裡轉轉。」

「我只是想,萬一你可以承受呢?」

「你是不是hybrid做的太久了,不知道人類的承受強度是多少了?」衛凌真的要抓狂了。

「也有可能你會喜歡呢?」溫酌又說。

衛凌的心臟像是被勾了一下,薄薄的表層被帶了起來,血液也跟著被挑起,就在心臟快要破裂的那一刻,溫酌收了手。

明明知道那感覺很殘酷,被摧毀的恐懼讓衛凌顫抖。

但衛凌卻忍不住去想那些讓他失去意識的每分每秒。

自己是有毛病嗎?

「我……才不會喜歡。」

衛凌竭力地平穩自己的呼吸,生怕溫酌察覺到什麼。

其實……我好像是喜歡的。

溫酌又將他抱住了,衛凌輕微動了一下,溫酌就抱得更緊了。

「下次,還是我教教你,我到底喜歡什麼。」衛凌小聲說。

「那你現在就教我吧。」

溫酌吻了一下衛凌柔軟的頭髮。

「你不用睡覺的嗎?」衛凌問。

「睡不著。我會一直想,你會教我什麼。」

衛凌的手扣著溫酌的胳膊,剛才平復的心跳好像又快了起來。

「那你一直想著唄。」

「我來了。」溫酌說。

「喂!我還沒……」

衛凌的腦仁一緊,他下意識想要防禦,但是溫酌已經先一步得手了。

溫酌!我非揍你一頓不可!

衛凌趕緊調動自己的大腦,構築出那個他想要溫酌看到的夜晚。

大二那年,他剛從網吧回來,過了凌晨,學校的宿舍已經關了門。

衛凌踩著牆外的那棵樹,三兩步爬上了牆頭,他記得在牆的那一頭是公共垃圾桶,踩著那個垃圾桶就能順利落地。

但是當他坐在了牆頭,他才發現……垃圾桶被挪動了位置,推到了一號宿舍樓的牆角。

這是上得去下不來啊!

衛凌呼出一口氣,拿出手機準備把睡著的室友陳益康叫起來接應他。

這時候,溫酌從牆下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站在月光下看著衛凌。

「下來。」

在現實裡,衛凌踩著溫酌伸出來的手,下了牆。

但是在這裡,是他衛凌的世界,他就是要讓溫酌好好學一學,正確的戀愛打開方式。

衛凌笑了,有一點點狡黠。

「溫小酒,你跟我說實話,垃圾桶是不是你移走的?」

溫酌的腳步停了下來,看他這個反應,衛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你是不是移走了垃圾桶以後,就在這裡等我——就是想等我回來翻牆的時候,你可以抱我一下?」

溫酌轉過身來,看著衛凌,他的神色如常,冷冷地回答說:「你坐到天亮吧。」

衛凌心念一動,我的天啊,還真被他說中了!

如果垃圾桶不是溫酌故意挪走的,按他的個性會頭也不回地回寢室。

但是他竟然回頭了,這說明衛凌剛才說的話正好戳中溫酌的小心思了。

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衛凌的小心肝一陣亂跳,忽然覺得溫酌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呢?

「我就不下來。」他用慢悠悠的語氣說,「除非……你走過來一點啊,我有話跟你說。」

衛凌的腿掛在牆頭上晃了晃。

他喜歡運動,特別是打籃球,所以一雙腿很長,而且不是那種沒有力度的纖長。

衛凌注意到了,溫酌的喉嚨動了一下。

「你過來啊。」衛凌又晃了晃,結果自己的鞋掉了下去,「你幫我撿一下。」

「自己撿。」

「那行,我自己撿。」

說完,衛凌一副不管牆有多高,轉過身來打算往下跳的樣子。

溫酌三兩步上前,一把就將他接住了。

冷冷的帶著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幹什麼!」

「實現你的願望啊!」衛凌笑嘻嘻地說。

「摔斷腿嗎?」溫酌一把鬆開了衛凌。

「不是啊,讓你抱一抱我啊。現在你抱到了,開心嗎?」衛凌故意湊到溫酌的面前,一副要看清楚溫酌表情的樣子。

「神經。」溫酌轉身就要走。

誰知道衛凌靠著牆,「哎喲」了一聲。

溫酌即刻就轉頭了:「你又怎麼了?」

「扭到腳踝了……你剛才忽然推開我,我沒站穩……」

衛凌一瘸一瘸地低下頭去撿自己的鞋子。

「你站穩了。你裝的。」溫酌回答。

「是是是,我裝的,都是我不好。」衛凌直接往地上一坐,開始穿鞋子。

幾秒的沉默之後,溫酌走了過去。

「哪裡扭傷了?」

「你高高在上,又不肯彎下腰來看,哪裡看得到我哪裡扭傷了?」衛凌沒好氣地說。

衛凌就這麼仰著頭看著溫酌,繫鞋帶的動作也停了,彷彿溫酌不低下頭來看他,他就坐在這兒不起來了。

一兩秒的僵持之後,溫酌果然彎下了腰,蹲在了衛凌的面前,抬起了衛凌那一隻腳。

他的手指在衛凌的腳踝上輕輕確認了一下,然後將他的腳不客氣地扔了下去。

「你根本沒事。」

他就要起來,衛凌卻忽然拽住了溫酌的領子。

溫酌失去了平衡,為了不撞到衛凌,他的雙手撐在了衛凌的身邊,臉還向後仰,一副很不想碰到衛凌的樣子。

「你幹什麼!」

「溫酌,我數三下。在這三下裡,你可以親我。」

溫酌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看著衛凌,那雙眼睛裡是難以置信。

「但是等我三下都數完了,我就當作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不是故意在這裡等我。你既不想碰一碰我,也不想抱一抱我,對我根本沒那個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你……」

溫酌一向清冷的聲音,暈上了不一樣的溫度。

「一……」衛凌側著臉,細細地看著溫酌的表情。

他的睫毛在月光下漂亮得不像話。

眉眼間明明是不沾人間煙火的氣質,可偏偏臉頰微微泛紅。

「二……」衛凌故意把聲音拉長。

溫酌似乎要站起來。

衛凌有些失望,「三。」

算了,不親就不親吧。

也許溫酌就是知道衛凌在欺負他,所以故意不上鉤。

你不來,我就去唄。

衛凌正要起來,卻沒料到溫酌忽然摁住了他的肩膀,衛凌的手臂一晃,向後倒了下去。

溫酌的吻落了下來,那是一種急迫的帶著幾分惱怒的吻。

衛凌完全沒有料到溫酌會有這樣的情緒,他料想到自己恐怕玩火玩大了,這把火搞不好會燒著自己,他用力地坐起來,但是溫酌卻毫不留情地將他壓制了。

一切脫離了衛凌的計劃。

他本來只是想趁機逗一逗溫酌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惹惱對方了。

溫酌從來都是一板一眼的,他什麼時候算計過別人。

可衛凌卻不留情面地揭穿了溫酌當年的小心思。

當年,溫酌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牆下的垃圾桶挪開,又在這裡等著衛凌回來?

溫酌難道就沒有想過,也許衛凌就是打通宵的遊戲,壓根沒想過回來睡覺嗎?

他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在這裡接衛凌一下。

普通人哪裡有這樣的耐心等著一個未必會回來的人呢?

但是偏偏溫酌就是這樣的。

大概是從十一點宿舍區的大門關上,到衛凌當時翻牆回來,三四個小時啊……

他隱藏了那麼多年的心思,卻在這裡被自己給戳穿了。

甚至於在這裡逗他,不斷地挑戰著他的底線。

衛凌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啊,下意識回應了對方,結果就像是觸動了溫酌最後的自制力,一發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衛凌喘了口氣,他以為溫酌會收手,可接下來的完全超乎了衛凌的預料。

「喂!你想幹什麼啊!這裡是……是寢室外面!」

「所以呢?不會有人來。」

衛凌嚇得渾身一哆嗦,索性把溫酌從這個世界趕了出去。

「為什麼不繼續了?」

溫酌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悅,就好像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弦卻斷了。

衛凌發現自己還被溫酌圈著,以及對方的狀態非常之危險,他立刻推了溫酌一把,想要撤開一點距離,但是後背已經靠著牆了。

「那是露天的!你……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月亮和星星都看著我們,小風還吹著我們的臉呢!

「那不是你想像出來的嗎?我配合你了,沒扔下你就走。」溫酌說。

哎呀,好有道理,衛凌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那是教你,兩個人在一起氣氛很重要!你不要那麼直接就……我又不是你的敵人,你別那麼剛行不?」

衛凌很認真地說。

「哦,是麼?」溫酌的尾音微微上揚。

衛凌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傢伙很輕微地勾了一下嘴角。

他的手指沿著衛凌的耳廓輕輕碰了一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你負責氣氛,我負責剛的部分。」

「要不……要不你去隔壁睡吧。」

「我不去。」

溫酌的回答簡單利落,衛凌從腦仁到心肝脾肺都疼。

「睡覺!」

衛凌想要轉身,但是溫酌摟著他,不給轉身。

「你確定要背對著我?」溫酌問。

他的嘴角勾得更明顯了。

看起來很壞。

但是衛凌可悲地發現自己就吃這一套。

他把腦袋往溫酌懷裡一靠,意思是我不轉身了。

溫酌在他的額頭上碰了一下,輕聲說:「睡吧。」

第二天,衛凌又是睡過了午飯的飯點才起來。

他是被溫酌給叫醒的。

「起來了,我們要離開基地了。」

衛凌直接忽略溫酌的叫醒,轉過身去擺出懶得理睬你的姿態。

溫酌也不生氣,坐在旁邊看著他:「衛凌,其實我很喜歡這個基地。」

這個鬼地方有啥好喜歡的?

「很小,可以有的娛樂不多,網絡也不怎麼好,沒辦法登陸遊戲。所以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你可以比較專注於我。」

衛凌感覺自己衣服後面好像被勾拎了一下。

他向後拍了一下,忽然一下意識到了什麼,嘩啦一下坐了起來。

「我們走!我現在馬上刷牙洗臉!回家!回家!」

溫酌剛才明擺著就是在暗示他,如果還不起來……那這幾天就都不用起來了。

基地準備了幾架直升機來護送他們返回「光年」。

衛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跨進機艙,他的對面就坐著一臉容光煥發的楊教授。

很明顯,楊教授在這裡不但賺到了新房首付,還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眼底連黑眼圈都沒有。

「衛老師,你看起來又沒有睡好啊。」

這話裡有話,衛凌當然聽得明白。

「多謝關心,我永遠都處於睡不夠的狀態,可能我還有的長個,你看我這兒還爆了個青春痘。」

意思是「老子在正當年,楊大叔你年邁了」!

楊教授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在煩惱,為什麼溫教授總是吃不飽呢。」

衛凌看了一眼身邊的溫酌,對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對楊教授說的話那叫無動於衷。

「哦,回去我就給你配營養液,我會好好研究一下,讓濃度增強的情況下還能保證你的細胞全面吸收。」

衛凌心裡咯登一下,他忽然能想像,溫酌居高臨下看著他,咬在嘴邊,一側臉就撕開的是……營養劑的針管外包裝。

「您回去之後,還是好好教書育人吧!營養劑這種東西,我自己會研究的!」

衛凌側過臉去,就看見「大師」被葉語還有賀恭抬上了另一架直升機,並且被他們親自看守。

不得不說葉語當時掐斷「大師」的脊椎,真是很明智的一招,再加上溫酌封閉了「大師」的大腦,讓克萊文不能和「大師」產生聯繫,也不能追蹤「大師」的所在。

只是不知道重傷之後的克萊文,現在怎麼樣了。

溫酌這些天也曾試著定位他的所在,但是干擾太多了,根本無法鎖定。

不用懷疑,賽恩·克萊文一定會捲土重來。

而且不會太久,因為他一旦知道衛凌的能力在不斷提升,他一定會忍不住。

在某個熱帶島嶼上,海浪聲由遠及近,海鷗的聲音連續不斷,在海天之間迴盪。

棕髮的男子撐著下巴靠在窗邊,看著碧藍色的天空出神。

一個年輕的女孩兒來到了他的面前,她有著和八重玲奈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顯得比八重玲奈更加沉穩。

「克萊文先生,您在想什麼?」

「是你啊,千代子。」克萊文並沒有回頭看她。

八重千代子將一瓶紅酒放在了桌前:「這本來是您為衛凌準備的,只是他辜負了您的心意。紅酒是繼續留著,還是讓它流向大海?」

「他不喜歡紅酒。可樂還有啤酒更合他的心意。」克萊文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他拉開自己的領子,瞥了一眼被手術刀狠狠刺中的傷口:「啊,長好了,真快。」

八重千代子正要把那瓶紅酒扔出去,克萊文卻抬起手一把扣住了。

「扔掉幹什麼?一起喝掉吧。」

「好吧。不過克萊文先生,他傷害您那麼多次了,您怎麼還想著他呢?」

《反向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