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剛才是幻覺!剛才是幻覺!」戴維一邊開著車, 一邊不斷地告訴自己,再看看司機座位頭頂的後視鏡, 自己的上唇還略微有些腫,他猛地停下車來, 抱住自己的腦袋,「媽的——這怎麼可能是幻覺!」

車子開回了他在華盛頓買的別墅,戴安娜已經從幼兒園裡回來了,坐在庭院裡的鞦韆上等著爸爸回來。

看見了戴維的車子,她就歡快地跑了回來。

「爸爸——爸爸——」

剛才歐利文帶給他的鬱悶頓時一掃而光,一把將戴安娜抱了起來,這個小傢伙又重了。

「爸爸, 我跟你說, 我把你教我的話告訴了約書亞,然後他真的不欺負我了!」戴安娜的臉上是小小的得意神色,「但是他老是跟著我。中午吃點心,他非要我接受他的蛋糕,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下午作遊戲, 我摔倒了,他一下子就跑來拉我起來。還有教算術的時候,我不會做,他一直在旁邊教我。爸爸,他以前老欺負我,怎麼現在對我這麼好?」

戴維笑了笑,狠狠親了親戴安娜的鼻尖, 還是女兒最可愛了!

只是眼前突然閃過歐利文的臉,那個傢伙不是也從前對自己冷嘲熱諷呼來喝去,什麼「戴維,把畫室地板擦乾淨」,還有什麼「蟑螂就是你的同族」……

不管怎麼說,歐利文既然來了華盛頓,自己最好到別的地方避避風頭?

去哪裡呢?

歐利文今天會出現在紅酒節的現場一定是有預謀的,搞不好他連自己在法國住在哪裡,露比埋在什麼地方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那天的晚餐,戴維一直撐著自己的腦袋,叉子在意大利面上翻來翻去。

「爸爸……怎麼了啊?」

戴維朝著戴安娜苦笑了一下:「爸爸今天見到了一個想見又不想見的人。」

小女孩外起了腦袋:「那到底是想見?還是不想見?」

她一本正經的提問,讓戴維也不自然思考起這個問題。

一個星期過去了,外界依然沒有什麼對戴維的□□,而歐利文那邊也是一直平靜的。

戴維有一種感覺,歐利文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果然,在週六的時候,他接到了來自溫曼先生家的電話,但是打電話的人卻是歐利文。

「晚上好,戴維。」

他的聲音就像深夜裡的銀月,明明泛著冷光,卻讓人覺得柔和。

「……歐利文?」

如果是你,我這個晚上還能好嗎?

「是我。」

戴維有一種衝動想要馬上掛掉電話,但是卻又按耐不住想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你怎麼在溫曼先生家?」

「他是我的朋友。明晚是他的生日晚宴,他想邀請你來參加。」歐利文的聲音和從前是一樣的,有禮的措辭,但是語調卻讓人感覺到疏離。

戴維還是比較習慣這樣的聲音,但是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同歐利文硬碰硬,「我明晚準備回法國……」

「那麼我就同溫曼先生談一談以前你與路易斯太太在一起的趣事。」

戴維咬了咬牙,自己就是在騙路易斯太太的時候,被歐利文抓住了把柄……對方在這個時候提起路易斯太太,什麼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好吧,我會過去……」

電話那端傳來溫曼先生爽朗的聲音:「哦,別忘了把小戴安娜帶來!」

「我會的。」就在戴維掛上電話的時候,歐利文的聲音卻又響起。

「那我等你。」

那句聲音很輕,似乎刻意只是為了讓戴維聽見。

你等我?你等我什麼?我不要你等我!你忘記我最好!讓我自生自滅自由自在……

戴維回頭,有些悲慼地看了看正趴在桌子上畫畫的戴安娜。

第二天的下午,戴維穿上西裝,對著鏡子開始打領帶。不自然想起歐利文替自己系領帶的情景,本來一個簡單的雙環節打的亂七八糟,最後還是扯掉了重來。

等他好不容易打好了領帶,戴安娜早早就裝扮好了。

「爸爸,你很緊張啊。」

「我不緊張。」戴維笑了笑,牽著戴安娜就向外走。

溫曼先生的生日晚宴,其實就是家宴,到場的有十幾個人,其中一半都是家人,另外的都是生活和生意上的好友。

戴維來到的時候,溫曼先生正和親朋們聊天,戴維幾乎第一眼就看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的歐利文。他的表情和從前一樣淡漠,但是當有人同他攀談的時候,他又能做到彬彬有禮。彷彿那天在停車場裡的笑容真的是戴維的臆想。

溫曼先生發現戴維來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張開雙手將戴安娜抱了起來。

很快晚宴就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戴維的影響,經常戴安娜看見一些世界名畫的時候,還能說出幾句頭頭是道的話來,雖然都只是童言,但是溫曼先生卻非常喜歡。今天也是,他特地將戴安娜放在了自己的身邊,一直逗她。

但是戴維卻難受了,因為歐利文就坐在他的身邊。

「想不到霍夫蘭先生和歐利文是朋友啊,歐利文還特地說要我介紹他認識紅酒節的主辦方,原來就是為了給朋友驚喜啊!」

驚喜?我看是驚悚還差不多……

「確實是讓人沒有想到。」戴維微微一笑,做戲這種東西還算他的專長,執起酒杯,與歐利文一碰,算是表示感謝了。

隨後,因為戴安娜的童言無忌,整個晚宴笑聲不絕。

但是戴維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歐利文的膝蓋一直貼著自己,戴維一開始以為只是座位的問題,就向旁邊靠了靠。

然後歐利文乾脆架起了腳,腳尖時不時蹭過戴維的小腿,戴維只好繼續向一邊靠,但是卻不小心蹭到了一旁的女士。

對方看了過來,戴維立馬擺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本來長的就不錯,一擺出那樣的表情,反倒是那位女士的臉微微紅了起來。

戴維別過臉去瞪向歐利文,卻不想對方蹙起了眉心,彷彿對戴維有什麼不滿一般。

晚宴之後,賓客們開始喝茶聊天,有的打起了橋牌。

戴安娜坐在沙發上睡著了過去,戴維給她披上了一條小毯子,便開始參觀起樓梯牆上懸掛著的畫作。

其中一幅的筆觸,引起了他的注意。

技法像是歐利文,但是用色大膽張揚,狂放得就像要將自己一次性燃燒殆盡的太陽。

戴維瞇起了眼睛,想起歐利文曾經說過,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經不羈而瘋狂。

「那是我十五年前的作品了。溫曼先生是第一個買我畫的人,那時候他只花了一百美金。」歐利文不知何時來到了戴維的身後。

戴維一驚,下意識往旁邊一躲,踩空了半截樓梯,向後栽倒的瞬間歐利文一把拽住了他。

「沒事吧。」

「沒事。」站穩了的戴維呼出了一口氣,就在他準備轉身遠離歐利文的時候,對方卻又再度開口了。

「回來我身邊吧,無論你什麼時候摔倒,我都會抓住你。」

戴維無奈地轉過頭來,對上歐利文的雙眼。

「你能不要用那樣一本正經的語調說這麼浪漫的話嗎?這真的不襯你。」

「哪裡不襯?是一本正經?還是浪漫?我一向都是一本正經的,至少從你認識我開始的時候。 而且我是個藝術家,藝術家不都是浪漫的嗎?」

戴維忽然覺得歐利文說的有道理,但是問題是他現在想要馬上離開,他們的「再會」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你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我已經有女兒了。」戴維輕聲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就說出這句話來,雖然這句話在他心中憋了很久。

「看得出來,你雖然曾經是個花花公子,但卻是個好爸爸。」

戴維望天,他想聽到的不是這句話。

「我的意思是……」

「意思是什麼?」歐利文直接雙手抱上了戴維的腰。

戴維用力地試圖掰開對方的手掌,但是動靜一大就惹來了那些賓客的注意。

「沒事,我在欣賞溫曼先生的收藏品時,忘記了腳下的樓梯。」戴維的笑容非常費力地擠了出來。

「那就好,不過你們倆在一起討論討論畫作也很有趣啊!」溫曼先生正在打牌。

賓客們收回了他們的目光,一切趨於平靜。

戴維吸了一口氣,腦袋湊到歐利文的面前,低聲道:「不要再捉弄我了,或者你可以直接去到溫曼先生那裡去說我和路易斯太太的故事……」

也許是因為離的太近,歐利文不費吹灰之力就捕獲了戴維的唇。

戴維睜大了眼睛,卻不知道如何拒絕,生怕動作太大又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歐利文知道他的想法,親吻的愈發放肆,直接摟著戴維一步一步後退,直到來到二樓的房間,他的手伸向後方,擰開了一扇門,猛地將戴維扯了進去。

放眼望去,周圍都是入牆書架,還有一張書桌,這裡應該是溫曼的書房。

戴維下意識轉身要去擰門鎖,歐利文直接將他按在門上,隔著衣物從後頸沿著脊椎一路親吻下來。

戴維傻了,現在到底唱的是哪出戲?

歐利文的手指已經扣上了他的皮帶,戴維再蠢也知道苗頭不對,伸手剛要擰動門鎖,歐利文直接從後面將他抱了起來,戴維心中一急,想也沒想就抬起手肘向後擊打。

歐利文自然躲了過去,輕笑著說:「這一招是我教你的。」

戴維被他放在了書桌上,猛地抬起腳想要踹開歐利文,卻被對方抓住了小腿,趁勢擠到了他的雙腿之間。

現在的姿勢實在太尷尬,戴維曾經和不少女人擺過這個pose,只不過他不是坐在書桌上的那一個。

「歐利文·凱恩!如果你真要找我麻煩,請你點到即止!」戴維這回也怒了。

「那就當我在找你麻煩好了。」歐利文輕輕一笑,利落地扯開了戴維的皮帶,戴維驚恐著撐著上半身向後撤,卻給了對方機會直接將他的外褲拉了下來。

戴維伸手要去拉自己的西裝褲,歐利文卻連他的底褲也扯到了膝蓋間。

戴維的腦袋裡一片空白,這個世界怎麼了?但是下意識的,他還是伸出手來摀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歐利文他在做什麼?

就在他呆傻的時候,對方卻跪了下去,腦袋就在戴維的雙腿之間。他的手指扼住戴維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力道與位置的關係,戴維的手指一發麻,歐利文就將它們扯開,…………

「你害羞什麼,又不是第一次看見。」歐利文的聲音暗含笑意。

戴維當然記得那次自己騎馬磨傷了腿根,歐利文為自己檢查傷勢的時候就已經看光了!臉瞬間漲紅了起來,就在他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對方竟然張嘴將自己的……。這樣的刺激讓戴維幾乎從桌子上彈起來,不自然伸手抓住了歐利文的腦袋。

他隱忍著,無數的快感沿著腦神經湧向最深處,連呼吸都變成萬分折磨的事情。

…………戴維的身體緊繃到了極限,直到將一切釋放的時候,他才依然維持著撐著自己的姿勢,大力地喘息著。

「舒服嗎?」歐利文問他。

《危險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