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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于是,桌旁只剩下竹月娇与王瑞雪,两人面面相对了好半天。

  “我说王姑娘,你不会也喜欢三姊夫吧?”

  “……要听实话?”

  “废话。”

  “曾经,但我及时打住了。”

  “所以你这么迟都还没嫁人?”

  王瑞雪滑稽地咧了一下嘴。

  “没办法呀,要找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不容易啊!”

  竹月娇不由咯咯大笑了起来,边还转首朝内室叫进去。“三姊夫,听见没有?你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罪孽深重的懦夫,居然拐了那么多女人的心!”

  回应出来的是满儿的爆笑声,还有一个掺杂着咳嗽的微弱低吼。

  “闭……闭嘴!”

  咳嗽更厉害了。

  “好好好,不笑你了,不笑你了,你别生气,再睡一会儿吧!”

  片刻后,内室安静了,竹月娇与王瑞雪一起收拾好碗筷,再悄然进入内室,见允禄躺在满儿怀里睡得正熟,黯淡憔悴的容颜显得格外安详,也许是满儿的怀里特别温暖吧。

  “三姊夫睡了,三姊要不要先去吃饭,厨房里还有一份菜热着呢!”

  “好,”满儿把被子拉到允禄脖子上盖好。“你拿支大碗,把菜铺在饭上头来给我就行了。”

  竹月娇眨了眨眼。“你要这样吃?”

  满儿颔首。“我不想吵醒你三姊夫。”

  “这样怎么吃啊?”竹月娇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还是我拿汤匙来喂你吧!”

  然后,竹月娇真的端了碗饭来喂满儿,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搭,小小声地。

  屋外,北风愈吹愈紧峭,雪花也愈飘愈张狂,漫空飞舞着,落地悄然无声,默默堆积起一片苍凉的惨白,就如同某人的脸色,愈来愈白,愈来愈白……

  陕北的冬季漫长严寒,少有雨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譬如这年冬季,北风呼呼拚命吼,雪花也卯起来下个不停,冷到了极点,这种气候对身体孱弱的人而言可不是好事,一个不留神就会病得东倒西歪……

  “快!快!取雪水来,那才够冷!”

  一大清早,允禄就开始发热,刚过晌午,他已经高烧到不省人事,还抽筋,急得一群人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就只为了要替他退烧。

  满儿不断用雪水拧毛巾好敷在他的额头上退烧,冻得一双柔荑红通通的,她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继续拧冰毛巾,竹月莲、竹月娇要帮她,她打死不肯,竹承明看得心疼不已,终于下定了决心。

  “满儿,往后咱们之间不再论立场,只论亲情,这样可好?”

  但满儿只飞快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竹承明看出那一眼的含义,不禁沉重地叹了口气。

  倘若允禄死了,往后也不用再争什么立场或亲情了。

  好不容易,近傍晚时分,允禄的高烧终于逐渐消退下来,可是满儿不过才松出半口气,玉含烟的警告就杀了过来。

  “他还会再发烧,只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一颗心顿时坠落到谷底,满儿不知所措地呆住,不是慌乱,也不是哀伤,只是呆住。

  难道他撑过了那一劫,却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然后,就在满儿处在最绝望的尽头,随时准备要跟着允禄一起走的时候,有两个满儿期待许久的人终于赶到了。

  “夫人,我们来了!”是塔布和乌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