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布萊恩沒有猶豫,他手中的刀一揚,便想往胸口咧去。
    如果他的一條命可以換回亞雪莉,那麼他願意!
    安娜怎麼也沒想到,布萊恩真的願意為了亞雪莉而死!
    她猛地往前衝。
    由於她服用了「人形獸」的毒劑,在一定的時間內,體能可以發揮到最極致,就像現在——
    她快如閃電地往布萊恩衝去,在他將刀子刺向胸膛前,她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一刀。
    「藹—」安娜慘叫一聲。
    「安娜……」布萊恩的臉色大變。她居然替他擋下了這一刀!
    「呃……」安娜吐出一大口鮮血。「我……我怎麼能讓你……死呢?」
    安娜的臉上沒了血色,鮮血汨汨的從她的背上冒出來。
    「安娜!」見她這副模樣,布萊恩再怎麼冷漠無情,也無法無動於衷。
    「我……是真的愛你……」安娜掙扎地吐出這句話。
    「我知道……安娜,你告訴我,亞雪莉在哪裡?」布萊恩不能不問。
    「她在我……我的辦……公室……」安娜勉強的說完,便昏死過去。
    將安娜交給醫療小組救治,布萊恩火速的趕往安娜的辦公室。
    終於,他在安娜的辦公室裡的休息室,找到了被打昏的亞雪莉。
    「亞雪莉、亞雪莉!」
    布萊恩伸手探向亞雪莉頸間的脈搏,想確定她是否真的平安無事。
    聽見那熟悉的呼喚,亞雪莉發出一聲嚶嚀,「嗯……」她微微睜開雙眼,迷濛間,她彷彿看見布萊恩的眼裡隱隱閃著淚光。「布萊恩……」
    「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
    布萊恩將亞雪莉緊緊抱在懷裡,彷彿害怕一旦放開她,她就會不兒似的。
    「布萊恩……」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亞雪莉仍心滿意足地投入那熟悉的懷抱中。
    在布萊恩的堅持下,亞雪莉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天。
    「布萊恩,醫療人員都說我沒事了,你就讓我下床好不好?」亞雪莉揚起最溫柔、最天真的笑容向布萊恩撒嬌。
    「你需要休息!」布萊恩十分堅持。
    「可是,我更需要你的擁抱啊!」不顧布萊恩的反對,亞雪莉下了床,直接跳上他的大腿,這是惟一可以阻止他說不的方法。
    「你……」在亞雪莉面前,布萊恩怎麼也冷酷不起來。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給我聽嘛!」亞雪莉只記得她在見到布萊恩後,就昏了過去,完全不知道布萊恩和安娜之間所發生的事。
    「你昨天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布萊恩輕描淡寫地帶過。
    「不是你?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不可能!她怎麼可能連每天同床共枕的布萊恩都會認錯?「亞雪莉,你仔細地回想一下。」布萊恩笑看著她。
    亞雪莉非常努力的回想。昨天她一直待在實驗室裡,然後布萊恩回家,說有禮物要送給她,她還在他身上四處找尋著……她確定那個人是布萊恩沒錯啊!
    「那個人明明就是你啊!」亞雪莉迷惑地道。
    布萊恩憐愛的盯著亞雪莉,沒有說話。
    「天底下哪有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可能礙…」亞雪莉的眼神和布萊恩交會,她猛地一拍手。「啊!眼睛!」
    「嗯!」布萊恩點點頭,亞雪莉果然冰雪聰明,一點就通。
    「你是棕眼,可是,那個人雖然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亞雪莉找到了癥結所在。
    「嗯!」布萊恩點點頭。
    「那他到底是誰?」亞雪莉最好奇的自然是這一點。
    「安娜。」
    「安娜!」這個答案讓亞雪莉十分訝異。這怎麼可能0安娜!她……是『人形獸』的主腦?」
    「不,她只是服用了『人形獸』的毒劑。」
    「她服用了『人形獸』的毒劑,變成你的樣子,再把我打昏、藏起來?為什麼?」亞雪莉怎麼也猜不到原因。
    「可能她有些事沒想通吧!」布萊恩有些閃爍其詞。
    「那她現在人呢?」
    「她受了傷,在隔壁病房。」
    「那我們去看她。」
    「不用了。」布萊恩不贊同。
    「她身上有『人形獸』的毒,醫療人員是救不了她的,我要去看她。」亞雪莉說著就要起身。
    「你把解毒劑交給醫療人員就好了。」布萊恩堅持不肯讓亞雪莉去見安娜。
    亞雪莉對他奇怪的反應感到訝異,但是,不管他有什麼理由,她仍堅持要去看安娜。
    「我要去看她!」
    「她傷過你。」布萊恩做最後的努力。
    「她若是真的要傷我,那我現在還能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布萊恩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我陪你去。」他妥協了。
    亞雪莉立刻拉著他來到隔壁的病房。
    安娜躺在病床上,臉色異常的蒼白,還隱隱透著藍光。
    「她看起來很虛弱。」亞雪莉站在病床畔,心中十分不忍。
    布萊恩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的站在亞雪莉的身後。
    他們的談話聲吵醒了安娜。
    安娜痛苦的睜開眼,「布……萊恩……」
    這麼輕柔的呼喚,聽起來似乎有些……
    亞雪莉抬頭看著布萊恩,女性特有的直覺告訴她,他有事瞞著她。
    布萊恩沒有回應安娜的呼喚,他只是輕輕的點點頭,然後伸手擁住亞雪莉。
    安娜此時才發現站在布萊恩身前的亞雪莉。
    「你救出亞雪莉公主了。」安娜蒼白的臉上透著一絲無奈。
    「安娜,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亞雪莉是天真、善良的,她只是單純的關心安娜。
    「公主,你關心我?」安娜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你服了幾劑『人形獸』的毒劑?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亞雪莉是真的關心她。
    「你在乎我的生死?你不知道是我變成布萊恩的樣子,把你打昏的嗎?」安娜有些激動。
    「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可是,你並沒有傷害我啊!」亞雪莉上前扶著安娜坐起來。「你沒有告訴她?」安娜看向布萊恩。
    布萊恩一如往常的沉默,並伸手將亞雪莉拉回他的懷抱。
    「告訴我什麼?」亞雪莉用那雙清澈無瑕的眼眸看著安娜。
    「你可以為她死,卻不告訴她……」安娜黯然神傷。
    「什麼?」亞雪莉轉過頭來看著布萊恩。「怎麼回事?」
    「他永遠都是沉默的。」安娜笑了,笑得十分淒涼。
    「安娜,告訴我好嗎?」自從亞雪莉來到聯邦總部後,幾乎沒和布萊恩以外的人說過話,即使是安娜也一樣。所以,安娜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但她對安娜的關心卻是真的,因為在她的心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壞人。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的話,我會殺了你。」安娜不帶感情的說。
    「殺我?為什麼?」亞雪莉不解。
    「因為我愛布萊恩,而你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我恨你!所以我要除掉你!」安娜越說越激動。「我們走吧!」布萊恩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讓亞雪莉來看安娜,她不應該聽到這些事的,他不希望她被嚇到。
    「不,我要聽她說完。」雖然震驚於她所聽到的一切,但是,亞雪莉覺得自己應該要知道。她轉向安娜,「安娜,請你繼續說下去好嗎?」
    對於曾試圖殺害她的安娜,亞雪莉沒有半點敵意。對她來說,她甚至不覺得安娜是壞人。
    「我假冒成你,可是被布萊恩識破了。」安娜靜靜地說。
    亞雪莉抬頭看向布萊恩,一臉的驕傲。在她的心中,布萊恩是拯救她的英雄,她對他是敬愛而崇拜的。
    看著布萊恩和亞雪莉親密的眼神交流,安娜的心徹底地感到絕望。
    「如果你真的恨我,又為什麼願意放了我?」亞雪莉輕柔地問。
    「我沒有放了你,你能活著,是布萊恩拿命換來的。」
    「我不明白……」她能活著,是布萊恩拿命換來的?亞雪莉不懂。
    「你的確是不可能明白。」安娜停頓了下,又繼續說:「布萊恩問我,要怎樣才肯放了你?我一時氣憤,說要他用命來換。因為我不認為他會為了愛你,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布萊恩……」亞雪莉的雙眸盈滿柔情。「你永遠不可以為了我而傷害自己。」
    布萊恩輕撫著亞雪莉的臉龐,「為了你,什麼都值得。」
    「當時布萊恩拿著一把刀,就往自己的心窩扎去……」安娜說不下去了。
    「礙…」光只是聽,亞雪莉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她可以想像當時驚險的情況。布萊恩好傻呵!她伸出手貼著他的胸口。
    「我沒事,是安娜救了我。」布萊恩低聲說。
    亞雪莉這才明白,安娜背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真的很愛布萊恩。」
    「而他卻一心只愛著你。」安娜的眼中有著無助與無奈。
    「謝謝你。」亞雪莉的手輕輕地搭上了安娜的手背。
    「我想殺了你,而你卻向我道謝?!」安娜無法理解亞雪莉的反應。
    「謝謝你愛布萊恩,更謝謝你為他挨了這一刀,否則我就永遠失去他了。」亞雪莉的心純潔得不染世俗的仇恨。
    安娜真的愣住了。
    「你不恨我?」
    「不,我沒有理由恨你,而且,我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人形獸』的毒。」雖然亞雪莉已經知道了一切,但她現在最想做的,還是幫安娜療傷、解毒。
    良久——
    安娜的眼裡漸漸凝聚淚水,「你……難怪布萊恩會愛上你,你不是太傻,就是太純潔了……純潔得像個天使……」
    亞雪莉沒有答話,她走向前,輕輕拭去安娜額上的汗水。告訴我,你服用了幾劑『人形獸』的毒劑?我要知道才能幫你解毒。」
    「你不怕我好了,會再度傷害你?」
    「你不會的。」亞雪莉肯定地道。
    「你就這麼肯定!」
    「因為在你的傷好之前,我們就會成為好朋友。好朋友只會幫忙彼此,不會傷害對方的。」亞雪莉的語氣是如此的真誠。
    安娜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歷經混亂的一切,黑幕漸漸低垂,布萊恩和亞雪莉爬上玻璃屋頂,仰望滿天的星斗。
    「布萊恩。」亞雪莉輕聲呼喚。
    「嗯?」布萊恩大手一攬,將亞雪莉鎖在懷中。
    「你看天空,今晚沒有月亮,只有星星。」像個孩子,亞雪莉天真地指著夜空中的繁星。
    「有點風,你會不會冷?」布萊恩的眼中只有她。
    「不會,在你懷裡永遠都不會冷。」亞雪莉轉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前。
    「你真要幫她?」布萊恩問。
    「安娜?當然。」亞雪莉說得斬釘截鐵。「對了,你沒讓人知道這件事吧?」
    「沒有,我把消息封鎖了。」
    「那就好。我看明天就把她帶回家裡來,免得病房裡人多嘴雜。」
    「你不能讓別人幫她嗎?我怕——」
    「不會的,她不會傷害我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她捨不得你傷害自己。她真的愛你,所以,她不會傷我的。」亞雪莉自有一番道理。
    「不管,從現在起我再也不離開你,你得待在我的視線裡。」這會兒反倒是布萊恩比較像個孩子。
    「你……你要處理聯邦的事務啊!我就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不會有事的。」亞雪莉安撫道。
    「你那天出事不也是在家裡?」布萊恩無法忍受她再次失蹤。
    「天啊!布萊恩,我好想告訴爸爸。」亞雪莉仰望著星辰。
    「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我現在有多麼幸福。擁有你的愛,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該感謝他把你交給我。」布萊恩抱緊她。
    「布萊恩,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我?」
    「你純真、善良。」
    「你是我的英雄!」亞雪莉的手探進了布萊恩的領口。「愛我!」
    「亞雪莉……」布萊恩的聲音變得沙啞。
    亞雪莉的唇落在他的喉結上,蔓延而下,一寸寸的輕吻著,小嘴滑過他的胸膛,來到他的小腹……

《超異能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