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景笙:出逃

  飛煙的情況,我不知道了雷是否知道,但無論怎麼樣我都決定要告訴他,我不能讓她這樣下去了。
  哪知雷聽我說完,只是淡淡一笑「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她在床上的樣子那麼可愛」
  可愛?飛煙那麼痛苦的表情他居然稱之為可愛!我不得不再次懷疑雷的神經是否正常?
  「少爺,醫生說她的抑鬱症很嚴重,不能在受壓力了,必須要」雖然看到雷在冷冷的瞥我,我還是覺得把話說完。
  「夠了,景笙,今天你的話太多了」雷已經有些不耐
  我實在忍不住了「雷,你這樣會逼瘋她!」我豁出去了
  雷的眼神更加陰冷「景笙,你逾矩了」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對不起,少爺」
  雷瞥了我一眼,「景笙,別忘了你當初說過的話。敢於決定就要承擔後果,別像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再說,她遠比你想像的要強悍的多,你操什麼心?」
  我看著雷,從他玩味的眼神中,我看出來,他把這一切只看成一場遊戲,他在試探一個可憐女孩的精神底線,遊戲過後呢?飛煙會怎麼樣?我不敢想,我只記得雷小時候曾經說過他很喜歡一隻小鳥,結果第二天就叫人把它做成了標本
  「景笙,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別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臉,我們明明是同一種人」雷又笑了,我卻默然無語,在他面前多說一句都是危險。
  「本來,你是我的影子,又對我忠心的很。我的一切都不介意和你分享,包括我身下的人」雷笑的像個惡魔
  「但是,她不行。起碼現在不行」
  從那之後,雷就不讓我再接近飛煙,找來了小楚。
  小楚和飛煙是同一個地方來的,不知雷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為人很單純,也很可愛,飛煙說她很像小柔。
  飛煙不太愛和別人講話,卻不排斥小楚。也許兩人在同一個城市生活過,有共同語言吧,所以兩人特別投緣。遠遠看著她日益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我也放心不少。
  有一天,我正在守夜,一杯熱茶端到了我的面前,是小楚。
  她對我甜甜的笑,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景先生,步小姐經常提起你。」
  「哦,她說我什麼?」我很好奇
  「小姐說你其實是個好人,你還幫她救了她最心愛的人,所以她很感激你。」
  我說不話來,手差點把熱茶弄翻
  「我知道,小姐不喜歡雷先生,她在等那個人。小姐,雖然她從來不哭,但我還是覺得她很可憐」
  小楚唉聲歎氣的走了,我卻站在那裡久久無法動彈,如果讓她知道了真相,那麼
  結果,該來的還是躲不過。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話真他媽的是真理
  那天和我一起去圍捕韓靜影的兩個手下在花園裡談論這件事,正正好好被在花叢裡和小楚抓蚱蜢的飛煙聽到。結果,她沒瘋,不過也差不多了
  雷把她關了起來,關在了別墅最隱蔽的房間裡,除了小楚誰都看不到她
  雷把那兩個手下的身體一塊一塊的割下來,從舌頭開始,在他們的面前餵了藏獒,慘叫聲整個別墅方圓十里都聽得到,讓這裡的氣氛更加陰森
  看著雷一天比一天陰沉的臉,我心急如焚,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後來小楚找到了我,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景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她她」
  「她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我吼了起來
  小楚一楞,結結巴巴的說「小姐說她要走,她要去要去找她喜歡的那個人。雷先生不但不放她,還折磨她,她這幾天幾乎下不了床,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可只要一清醒就想要走,雷先生他他好可怕」
  「景先生,快想辦法救救小姐吧,不然她會被雷先生逼瘋的」小楚又哭了
  唉,我深吸一口氣「你先回去吧,記住,不許告訴任何人你來找過我!」
  送走了小楚,我的心裡一團亂,理不出頭緒來,到了這種地步,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眼前又浮現了夢中的情景,她渾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殘破不堪
  我打暈了門口的守衛,只有這一個笨辦法,根本調不開他們。走進那間陰暗的屋子看到了飛煙,她正蜷縮在床上,頭埋在雙臂間,聽到開門聲她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看到是我也沒什麼表情,只是一直看著我,好像在我臉上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我卻覺得她的眼神如兩把鋼刀一樣,直刺進我的心裡,一時,竟然相對無言
  「景笙,為什麼要騙我?」她低低的問到,一時竟然聽不出情緒
  「」我無言已對,我能對她說什麼?我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景笙,放我走」她平靜的說
  我驚訝的看著她,這個樣子還想走?」飛煙,冷靜點,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見的」我艱澀的說
  「放我走」她重複著
  「飛煙,你清醒一點吧,無論你走到哪?雷都會把你抓回來,你逃不掉。回來後,你的下場只會更慘」
  「他沒有死,我的心還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他在呼喚我,我們兩個人的心意是相通的。景笙,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飛煙,你為什麼這麼愛他?」我酸楚的問到
  「因為,他讓我找回了眼淚」
  我不懂她的意思
  「景笙,我十五歲的時候受過傷,我媽從那之後就怕了,找過人來給我算命。那個先生說我左眼下有顆淚痣,注定一生淒苦,眼淚流盡。可我偏不信命,從那以後我沒流過半滴眼淚,我告訴自己只能笑。可是,有時卻連笑都顯得無力。直到遇到他,他告訴我,只有真誠的為別人流淚,才會為自己真誠的笑。
  他讓我找回了眼淚,我為他而哭了。他從來不笑的,卻願為我展顏。景笙,你能明白那種相濡以沫的感覺嗎?在那個時候,我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彼此了。」
  我沒有那種感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在我眼裡,愛情只是一塊變了味道的肉。但她訴說往事時那幸福的表情卻讓我心悸。
  「景笙,放我走。別讓我對人生再次絕望」
  望著她那淒楚的眼,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走吧,雷不在,我想辦法送你出去」
  我不知道雷會怎麼對我,不過,不重要了,這是我欠她的
  雷卻很快就回來了,望著空空如也的臥室,冷冷的笑了,然後揪住我的脖子,逼我和他對視,幾乎鼻尖相碰「景笙,你還真是讓我驚訝」
  「抓回來,要活的傷殘不計」雷冷冷的吩咐下去
  我只覺得全身冰涼
  抓捕不如想像中那麼順利,她是個聰明的女孩,雷的手下竟然一時無從下手,不過抓她回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雷擦拭著案桌上的武士刀,刀身泛出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慄,這是去年日本的組織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當然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個日本美女,被他享用過一次之後就拿來祭刀了
  我的心提的很高,從那天開始,雷沒再跟我說過一句話,也沒看過我一眼,只是不允許我離開他半步。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手下拿過來給他聽,他聽完後微微一笑,心情大好,我在心裡暗叫,完了
  飛煙回來的時候,嘴角有血跡,腿走路有點跛,胳膊脫臼了。不過還好,身體是完整的,我只能這麼想了。她躲在郊區的一戶農莊,難怪找不到。如果她直接去車站或飛機場恐怕早就被雷的人截到了,當然她留在這裡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她不相信那個人已經死了。
  雷笑得很恐怖,真的很恐怖,像一條受傷的狼,卻突然對你呲牙一笑,你能看到它尖利的牙齒泛著冷寒的光
  飛煙始終沒正眼看他一眼,也沒說過一句話,她犯了雷的大忌,雷不喜歡被人忽略,尤其是她
  「知道我都怎麼處理逃跑的女人嗎?」雷的眼冒著寒氣「我會在她們那裡塞玻璃,然後讓我手下的兄弟挨個享用」
  我頓時一哆嗦,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這麼做。雷從來不打女人,但他有很多辦法讓她們生不如死
  「說話!我沒割過你的舌頭」
  飛煙看著他,沖雷點點頭,示意雷過去。我鬆了一口氣,只要她肯求饒,雷也許會放過她。
  結果,她淬了雷一臉血沫。周圍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氣氛降至冰點
  身邊的手下馬上遞上手帕,卻被雷一把揮開,他扣住了飛煙的下巴,彷彿要扼碎它,一臉的猙獰
  「好樣,真有你的。你不肯說話是不是?早知道你是一隻會撓人的貓,我就該把你的爪子鉸掉。」
  不僅雷沒想到,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彷彿輕輕一掐就會折斷似的身體裡,竟然有這麼強烈的個性
  雷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他怒極反笑,對我說「景笙,記得我對你說過,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弱點。有的人怕窮,有的人怕疼,有的人怕死。而我們的飛煙卻好像什麼都不怕,你猜她會怕什麼?」
  我猜不出來,也不想猜,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當然,雷也不需要我回答他
  「總有你怕的東西,是不是?帶出來」雷衝著手下吩咐到

《飛煙(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