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繡琦慢慢張開眼,當看見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石徹時,虛弱地笑開嘴。
    「你終於醒了!」石徹吊得老高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是你救了我?」花繡琦苦澀一笑,「我真蠢,站在她身後竟然還制伏不了她,反而被她發現了。」
    「是我該對你說聲抱歉,逼不得已傷著了你,」他摸摸她的額頭,「可有哪兒不舒服?」
    「只是胸口有點兒疼。」她笑了笑,「其他都很好。」
    「因為被我傷了內腑,需要調養一陣子。」他鬆口氣的全身往後靠,由此可知他之前有多緊繃。
    「我真的沒事。別擔心。」她伸出手與他的握住,「只是得休息多久呢?我還是得回武館呀!」
    「傻瓜!」他板起了臉,「怎麼到這種地步了,你滿腦子還想著要離開?」
    「我不能不走呀!」她一臉冤枉,「難道要我爹娘等死?」
    「這」
    「算算時間,我只能躺個四、五天,然後我一定得出發。」花繡琦堅定地說。
    「好,我會讓你走,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石徹和她談交換條件。
    「讓我跟你去。」石徹緊盯著她,「不管你在說什麼,我是跟定了,我再也無法忍受可能失去你的痛苦。」
    「可是這裡」他眼底流竄的光影,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忘了嗎?這裡有江雷和小戀。」他要她放心地點點頭。
    「瞧你,一臉好像我不肯就要殺了我的表情,我能說不嗎?」他噘起小嘴,最終還是妥協了。
    「你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其實石徹是在她面前故意裝凶,內心很擔心她仍不同意。
    「嗯。」她點點他的額頭,「小心等我傷好了,也會用這招威脅你。」
    「沒關係,儘管放馬過來吧!」目的已達成,他呵呵一笑。
    「能不能扶我坐起來,躺得好累。」花繡琦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你這樣胸口不疼嗎?」他有點不放心地將她扶起來。
    「只有點疼,總比全身僵硬好多了。」花繡琦舒服地靠在他懷裡,「石徹,說真的,我好慶幸身邊有你。」
    「傻瓜,我不也是嗎?」他迷樣的眼直瞅著她漂亮的側面線條,輕掬起一絲細發至鼻間輕聞。
    「所以原諒柔兒吧!我們這麼幸福,她當然會受不了。」花繡琦抬起小臉問道:「她現在人呢?不會也把她關進地牢吧?」
    「她這麼對你,你還替她說話。」他眉一撩,「就別再提她了。」
    「你真的將她關進地牢裡嗎?」花繡琦吃驚的坐起,「放她出來吧!好好對她說。」
    「你以為我真這麼狠?」石徹歎了口氣,「我根本沒有關她的意思,是她一回來就千方百計的鬧事,逼得我不得不關她,我也很無奈。」
    「那我去對她說。」花繡琦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傷成這樣,過兩天再說吧!」石徹壓住她的身子,重重擰起眉頭,「她坐幾天牢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可傷得不輕。」
    「好啦!我不起來就是,幹嘛這麼緊張?」她突然想到什麼,差點從床榻上跳起來,「我的筆筆還在包袱裡。」
    「放心吧!小戀帶著柔兒回來時順便幫你拎了回來,東西在我那兒,要走十再給你。」他這麼做,就是深怕她跟上次一樣,說走就走。
    他可不准她再一次用這種方式對他。
    「哪有人這樣的?」她噘器小嘴。
    「因為你說走就走,這次我得提防點兒。」他才剛說完,就聽見一聲腹嗚,只見她害羞地抱著肚子。
    「餓了?」
    「昨天出寨後只吃過一點乾糧。」她現在好餓呢!
    「瞧你,就是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他瞇起眸,「這樣我想起我們初見面那個晚上,若不是我正在烤肉,你是不是也打算餓肚子?」
    「呃!」她垂下臉,「因為我什麼都不會。」
    「什麼都不會的丫頭竟然還想單槍匹馬回中原!」現在想來,這丫頭的膽子還真是大呀!
    「有要唸我了,到底拿不拿吃的來呀?」她噘著唇瞪著他。
    「是,我這就去拿來給你。」石徹俯身親吻了下她的粉頰,這才笑著退出房間。
    花繡琦的嘴角也勾起一道幸福的彎度,望著窗外,發覺天色已暗,此刻在地牢裡的柔兒一定會覺得很孤單無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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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天空一片漆黑。
    花繡琦披上斗篷,帶著傷慢慢朝地牢的方向走去,對守門的手下說道「「我要進去見個人,你先退下,半個時辰再過來。」
    「可是」手下面有難色。
    「拜託,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花繡琦軟聲央求著。
    「這既然是花姑娘要求,那我就暫時避一避。」
    「謝謝。」看著他離開後,花繡琦慢慢步進了地牢,她一手拿高燈籠,找著柔兒的身影。
    柔兒聽見腳步聲,張開眼,當看見是花繡琦站在外面,立刻吃驚的坐直身子,「是你!」
    「對,我來看你。」花繡琦笑著說。
    「怎麼?打算報仇嗎?」柔兒頭一偏,「我可不會求饒。」
    「為什麼非得把我想像成那種人呢?」花繡琦搖搖頭,拿出鑰匙打開鐵牢走進去。
    「你想做什麼?」雙手被縛的柔兒,一見花繡琦進來,不能說不害怕。
    「我要放你出去。」花繡琦忍痛慢慢蹲在她身邊,為她解開繩索。「這裡太潮濕了,回你房裡休息吧!房間一直都有人打理著。」
    柔兒蹙起眉,看著她因為強忍疼意,額上沁出不少汗水,「你怎麼了?」
    「被可惡的石徹給打得呀!」花繡琦蒼白的唇勾起一絲笑意,「他真的很差勁對不對?怎麼可以把你關在地牢裡,我們快走吧!」
    她才要站起,渾身一軟,又倒了下來。
    「花繡琦。」柔兒趕緊扶住她,「傷得那麼重,誰要你來的,真是@」
    「我已經走不動了,就算你要趕我離開也沒辦法」花繡琦真的很疼,小臉已不見血色。
    「你不能倒在這裡,石徹若以為是我動的手腳,我就算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柔兒大喊著。
    「我可以幫你澄清。」花繡琦緊握住她的手,「送我回我房裡好嗎?」
    「誰要送你回去!」柔兒就是不肯軟化。
    「那我只好硬賴著你了。」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石徹會這麼愛你更是奇怪。」柔兒沒轍,只好扛著她走出地牢,將花繡琦送回房間。
    走進房裡,柔兒扶她躺在床上,還未她蓋上被子,「你不要再亂跑了,我要回去了。」
    「柔兒」花繡琦拉住她的手,「不要走,你走的話,我會再去地牢找你,求求你別走。」
    「那你要我在這裡罰站呀?」
    「要不,跟我一起睡。」花繡琦往裡面挪了挪,「你睡這裡。」
    「可是我身上全是臭水溝的味道!」柔兒不由得拿她當怪物看。
    「沒關係,地牢我也待過呀!」花繡琦拍拍旁邊的位子,「來睡嘛!拜託拉就睡一晚。」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怪異。」柔兒見她那雙懇求的眼神,竟拗不過她的要求,主動躺在她身邊。
    花繡琦主動勾住她的手,「你幾歲了?」
    「十七。」
    「跟我二妹和三妹一樣大,她們是雙生子,但一點都不像。」花繡琦想念地又道:「我還有一位小妹,才十五。」
    「你們家倒挺熱鬧的。」柔兒撇撇嘴。
    「對,非常熱鬧。以前我們四姐妹常黏在一塊兒,一個貼一個的睡覺,現在抱著你,那種感覺又回來了。」花繡琦甜甜地笑說:「那時都是邊聊邊鬧地睡覺的。」
    「我是個孤兒,從沒有這種感覺。」柔兒冷冷地回應。
    「那以後我做你的姐姐怎麼樣?」花繡琦打從心底希望能多她這個妹妹,「我會盡可能做個好姐姐。」
    「你你是說真的?」柔兒不敢相信地問。
    「當然。」
    「既然要做姐姐,是不是不該搶妹妹喜歡的男人?」她又舊事重提。
    花繡琦心口一緊,「不要這樣說,我」她斂下眼,「好吧!如果你真的喜歡石徹,那我就」
    「算了算了。」柔兒不耐地打斷她,「誰要你施捨愛情給我,我可以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柔兒!」聽她這樣說,花繡琦內心一陣感動。
    「別這樣喊我,怪噁心的,不是要睡嗎?我累了。」柔兒轉身背對著她閉上眼。
    花繡琦知道她不可能這麼快睡著,但她並沒有再吵她,而是欣慰的閉上眼,看來今晚她一定會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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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手下說柔兒不見時,石徹和屈小戀都嚇了一跳。
    害怕她會對花繡琦下毒手,兩人非常有默契的往花繡琦的房間奔了去。
    一衝進屋裡,當發現花繡琦居然和柔兒睡在同一張床上,全部都愣住了!
    「你們怎麼來了?」花繡琦揉揉雙眼。
    而當柔兒看見他們,吃驚的連忙坐直身子。
    「不要嚇她,是我把她找來陪我睡睡的。妹妹,快躺下睡覺吧!」花繡琦趕緊拉著柔兒再躺下。
    「妹妹?!」石徹蹙起眉。
    「是呀!柔兒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妹妹?」屈小戀直言地問道。
    「她成為我妹妹有這麼奇怪嗎?」花繡琦看著石徹和屈小戀,笑嘻嘻地睡:「我們昨晚結拜的。」
    柔兒不自在地趕緊步下床,「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們,我們結拜很奇怪嗎?不睡了,我要回自己房裡。」
    看她就這麼跑出去,屈小戀連忙追過去,房裡只剩下花繡琦和石徹。
    「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石徹坐在床畔。
    「昨晚我去找她,把她帶出來。」
    「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如果她存心不良,或是想害你呢?」石徹非常不苟同她的做法。
    「才不會,昨天我差點昏倒在牢裡,還是柔兒扶住我,把我送回房的呢!」她緊抿著唇,羞怯地搖搖他的手,「安下心,讓她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好嗎?」
    「你為何這麼堅持?」他十分不解。
    「難道你要她恨我一輩子?再說她本性不壞,要怪只能說愛情傷人。」她靠進他懷裡,「愛上喜歡自己的男人是幸福,愛上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就是悲哀了,所以我們要給她溫暖,讓她找到她真正的幸福。」
    「你就是這麼善良。」石徹還真服了她。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她興奮地說。
    「對,答應了。」他緊摟著她,「我心愛的女人這麼堅持,我如果再不答應,她可能會跑掉。」
    「是呀!所以你要小心。」花繡琦半開玩笑。
    「你敢再跑,我就把你的腳給綁起來。」他俊美的雙眼凝注著她,「說,為什麼昨晚差點昏倒在地牢裡?」
    「呃」她愣了一下。
    「快說呀!」
    她知道自己逃避不了,於是低垂著腦袋說:「我的傷昨晚又疼了。」
    「不是該好些了嗎?」聽她這麼說,石徹渾身都緊繃起來,「我看看。」
    「是內傷,外表哪兒看得出來呢?」她抓著衣襟。
    「我是習武之人,當然看得出來。」他緩緩拿開她的手,解開她的衣襟。
    當瞧見她柔軟渾圓的雙峰,他的氣息頓時凌亂,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伸手按壓她的胸口。
    「可能還有瘀傷和積氣,我要把它逼出,會痛,你要忍忍。」說完,石徹便閉上眼,慢慢使勁兒。
    果真,要逼出散傷處的於氣真的很疼,但她還是忍下,直到身子都沁出碎汗,他才抽回手,為她穿好衣裳、蓋上被子。
    「休息一會兒,妳會好上許多。」
    「好。」她擔憂地看著他,「我這樣是不是沒辦法在後天出發?」
    「的確有點牽強。」他笑睨著她,「不過妳不用擔心,我保證一定讓妳在期限前到達,嗯?」他安撫她。
    花繡琦點點頭,將他拉到身側,靠在他的肩窩,「你對我這麼好,不怕以後我會更依賴你?」
    「就讓妳依賴,我高興都來不及。」石徹猛轉身,縛鎖住她的雙手望著她,「小女人,妳一定不曉得妳已惹得我心亂如麻。」
    「我現在可是傷者,你還想怎麼樣?」她逗趣地挑釁道。
    「是呀!等妳傷好了,我會一鼓作氣地要回來。」他事先提醒她。
    「你好討厭!」她的小臉剎那間漲紅。
    「女人都愛說反話,其實妳愛死我了吧。」他捉弄似的嬉笑著。
    「那就糟了,從小到大有許多男人惹我生氣、讓我討厭耶!」她故意裝模作樣地說著。
    「妳說什麼?」他的臉色一僵。
    「我說的是真話,你幹嘛——」她的小嘴被他給摀住,「不要頂嘴,妳就是要惹我生氣才開心嗎?」石徹當然知道她是刻意惹他,可偏偏他就是沉不住氣。
    「對!」她居然還開心的承認了。
    「算了,那我就先吻妳再說。」石徹緊扣住她的肩,緩緩俯身覆上她的唇,為了不弄疼她的傷處,他非常的小心,將千萬縷柔情獻給她。
    又過了數天,花繡琦的身體終於康復了。
    石徹陪她到練武場看柔兒教弟子們練功的情形。
    「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花繡琦關切地問道。
    「還不錯,這幾天已經進入狀況了,有空時,她還會去園子裡幫忙種菜。」石徹扯唇一笑,「是妳改變了她。」
    「我沒有這麼偉大,是她本性善良。」花繡琦伸了個懶腰,吸了口山野的空
    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就明天吧!」這陣子天天聽她吵著要離開,他當然知她心底有多迫切回中原。
    「真的,那太棒了!」她興奮地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他,用力親吻他的額頭。
    「這麼開心?」他雙手捧住她的臀。
    「嗯,好開心!」花繡琦咧嘴笑說。
    「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表現得這麼親熱行嗎?」柔兒不知何時朝他們走了過來。
    花繡琦聞聲,立刻跳了起來,「柔兒,你已經結束了?」
    「對。」柔兒見她那副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柔兒,妳笑了?!」花繡琦好久沒看見柔兒的笑容。
    「怎麼?就只有你們兩個可以笑,我都不能笑一下?」柔兒瞅著他們,「以後你們要摟要抱都請便,不用再在意我了。」
    「柔兒,謝謝妳。」聽她這麼說,花繡琦知道她已經成全他們了。
    「謝什麼呀!笨蛋。」柔兒又問:「我剛剛聽你們說,明天就要出發了,你不是傷才好嗎?」
    「其實早沒事了。」花繡琦舉舉雙手。「我現在體力好得很,再說有石徹陪著,我會沒事的。」
    「那就好。」柔兒轉向石徹,「姊夫,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姊呀!」
    「柔兒,妳喊我什麼?」石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已經跟繡琦結拜,你忘了嗎?還是你根本沒打算娶我姊?」柔兒重重的皺起雙眉。
    「我當然會娶她。」他義正辭嚴地說。
    「那我喊你一聲姊夫需要這麼吃驚嗎?」柔兒取笑他。
    「我當然吃驚,妳這聲姊夫有多好聽呀!」石徹上前拍拍她的肩,「謝了,妹子。」
    「虛情假意。」柔兒對他還是沒個好話,「你們繼續抱,我去找小戀和江雷。」
    見她離開後,石徹果真又將花繡琦抱了起來,兩人繼續濃情蜜意。
    無法顧及這裡是在外頭,石徹迫不及待地俯身含吮住她嬌嫩的紅唇,讓這份情意綿延下去……

《丫頭心太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