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百零七話在你眼前吃下藥
    「白,快把悠言送到校醫室。」放開王嘉宜,懷安神色擔憂,看向悠言。
    王嘉宜冷笑:「真會做戲。表姐,你看看他們,那個的傷不比她重,那麼幾下,就——」
    「幾下?」男人的聲音傳來,眸光在瞬間冰冷。
    「嘉宜,你給我閉嘴!」懷安沉聲道。
    把悠言擁緊,顧夜白腳步不停,林子晏和許晴便跟隨在後。
    「小白,回去,去那邊的教室。」悠言愈發心驚——不能去校醫室。
    「小豬,醫生不在那邊。」額頭觸觸她的額,顧夜白皺了眉。
    「悠言,是我表妹不對,對我打罵都行,你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挽上悠言的手,懷安蹙了眉,又輕看顧夜白一眼,苦苦而笑。
    與她目光碰上,顧夜白淡淡一瞥,便別開,重瞳映上悠言蒼白的小臉。
    懷安,你好。悠言心裡苦澀,那痛感愈烈,卻不敢露半絲在臉上,抬眸,看著顧夜白俊美的臉廓,末了,哀哀一笑。
    「回頭,好不好。」
    心,像被什麼狠狠碾過,顧夜白突然感覺雙手抱著的軀/體的重量一下消失,只餘羽毛輕撓。從沒嘗試過的驚懼劃過心頭。
    鎖了眉宇,卻毅然轉過身。她的低聲哀求,那麼悲傷,以致他竟無法說不。
    「顧夜白,你做什麼?校醫室不在那邊。」背後,是林子晏微沉的吼聲。
    更多的是,眾人滿是疑慮,驚訝與探究的目光。
    「白。」懷安咬牙,追了上前。
    「別咬了,傻瓜。」手指撫上女人的唇,顧夜白低聲道,眉間,是一抹薄怒,「都按你說的做了,還有什麼不滿?你的傷需要處理,我卻聽你胡鬧。」
    悠言鼻子一酸,拿手去攥他的領子。
    這樣的交纏,似乎便有了有依靠的安全。其實,很害怕。姨母死了,媽媽死了,最後,遲大哥也死了。
    他們都在還年輕的時候便死去。
    「請不要過來。」抱緊了懷中的人,顧夜白微側過臉,聲音輕沉。
    懷安怔住,硬生生收了腳步,眸子睜大,定睛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淚水,從眼眶跌落。
    悠言閉了閉眼,與懷安不同的是,把水意逆回。
    睜眼,卻見那人正凝著她,眸光深邃。
    背後,聲音依舊繁複。
    似乎又有校方的什麼人到來,惹亂了這裡所有的安謐。
    他的腳步,卻是帶她往教室的方向而去。只有,他和她。
    「小白,你在生氣。」悠言笑,輕輕道。
    「是。」他淡淡道。
    「你說我胡鬧,那還任我胡鬧?」反問。
    他不語,只是沉默。
    「如果前面是懸崖峭壁,你也去?」死心不息,只想聽他說些甜蜜的話。
    「路悠言,別再問你知道答案的問題,還有,你說過的話,給我記緊。」
    悠言怔愣了眉眼,放過那野蠻恐怖的小表妹,那是他答應了懷安的啊。想辯駁幾句,卻見他黑了臉,那話便趕緊自動嚥回自己的肚裡。
    回到剛才她被圍堵的地方,他單手摟著她,推開了教室的門。桌椅,凌亂,塵埃,密佈。但往日,想必風光無限。
    老師,講台,同學,課本。有最陽光晴朗的笑聲,散落了有關傳承,年輕與執著的碎片。
    「路悠言,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要到這裡來幹什麼。」顧夜白狠狠睨了女人一眼。
    扶著他的肩,悠言撲騰著要下來。那人卻不讓。
    「小白,放開。」鼻子去碰碰他的。
    顧夜白皺眉,鬆了手。
    悠言站定,瞅著英俊的男人,淡淡笑。心痛,卻依然笑了。
    踮腳,攬上他的頭頸,唇湊上他的薄唇,吻住了。
    顧夜白愣,隨即挑眉輕笑。
    柔軟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小白,別看。」她聲音羞赧,卻像下了蠱。
    微微闔上眼眶,顧夜白突然想,原來,那叫不由自主。
    生澀的在他唇上輾轉,他呼吸漸促,要反客為主。
    手指卻抵住他的唇。
    「別。我來。」咬了他的唇一下,加深了這個吻。
    口齒內,交纏著彼此的氣息。
    重瞳被覆在情人的手下,男人嘴角上揚,綻了最美麗的弧,可作傾城色。
    定定看著他,眼淚,終於肆虐,卻偏生,只能流得無聲無息。
    手,在衣袋裡摸索,觸上冰冷的塑料小袋。
    裡面的藥丸,不過數顆。不敢多帶,總怕他發現。
    艱難的打開袋口,掏出藥,放進口裡,嚥下。
    在他眼前,吞下藥。
    悠言笑,原來,有時她也很聰明。只是,為什麼,這自作的聰明,有讓她想啕聲大哭的衝動。
    第一百零八話聖誕之約捂著他眼睛的手微微顫著。
    「言,鬧完了。」把她的手拿下,顧夜白勾起她的下頜,淡淡道:「為什麼?」
    「我只是想親親你。」頭垂下,不與他銳利的眸相抵。
    「路悠言,把你藏掖的事情都端出來。我會等,可是我不會再等一個四年。」淺淡的笑,一分清冷,九分危險。
    心上的悸痛,在藥物的作用下,慢慢安靜下來。只是,一波的心驚,又襲上。
    瞪向他。
    顧夜白轉身,破敗的窗簾掩住了陽光,伸手挾了簾子,倏地一把拉開。
    悠言瞇了眼睛。陽光金燦,把他的身影染成炫目。
    「有個地方,我原不打算再去,可是,我改變了主意。我花了千萬去裝飾,為什麼要捨棄?聖誕節快到了,今年我會在那裡過。你要繼續說謊,那麼就把你的腹稿打好,如果到時你給我的答案我不滿意,又或者,你剛才說的只是讓我放了那女人的權宜之計,那麼你就做好準備,這一輩子都被縛在那裡吧。」
    悠言一震,一個激靈,失聲道:「西恩,雪茄城?」
    顧夜白只是漠漠笑,清揚又泠冷。
    那是曾經的一輩子之諾,今日,他重提,以這種方式,有點殘忍,卻敲落在她的心。
    如果說不高興,那不過是見鬼的再次騙人。
    「懷安怎麼辦?」她撫上臉,遮住陽光。
    「你很在意她?」他淡淡道。
    悠言不語。
    「今天許晴把你找出來,不單是敘舊吧。」
    悠言一愣,撤了手,看了他一會,低聲道:「別把什麼都看透。」
    「那請別什麼都裝做不知。」
    悠言苦笑。
    「你和懷安分了?」
    「是。」
    「她的表妹喚你二年表姐夫。」
    「她如何稱呼,是她的事情。我允不允,那作別論。」
    校醫室。
    白色的簾子隔開了兩方的人。
    校醫是位上了年紀的女人,面目安慈。
    清理著悠言面上的傷口,又道:「還有傷著哪些地方嗎?躺下,我給你看看。好好的女生,為什麼要打架?」
    悠言淡淡一笑,也不解釋,只依言躺下。
    聲音在外面傳來。
    「白,當我求你。」懷安壓低了聲音。
    「抱歉,懷安。」顧夜白道:「陸主任,如果這事你無法做主,我找校長便好。」
    「王嘉宜等人所做的,確是嚴重違犯了校規,勒令退學那是自然,請顧社長放心。」
    那唯諾的聲音,悠言記起,是剛才那中年男子。
    「我以為你會放過她。」懷安苦笑。
    「我放過她,誰放過路悠言?」顧夜白淡淡道:「懷安,王嘉宜不是小孩子,她的行為已構成犯罪。」
    「懷安,你這小表妹需要管教,她該為自己所做的負責。」林子晏微歎了口氣。
    懷安笑。
    「嘉宜做錯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現在在隔壁的醫務室療傷,受的懲罰重上數分。還不夠嗎?周懷安沒做偏半點,為什麼被判了死刑?白,你好,你真好。」
    腳步聲,離去。
    悠言怔仲在床上,緊了眉。
    夜涼如水。
    悠言睜著眼睛,了無睡意,怕吵醒了旁邊的男人,不敢亂動,心裡煩躁,又終於忍不住輕輕翻了個身。
    強壯的手臂把她擁進懷裡。
    悠言怔,低聲道:「你還沒睡?」
    男人不答,反問:「為什麼不睡?」
    悠言咬咬唇,往他懷裡偎了偎。顧夜白微哼了一聲,把她抱放到自己身上。
    慵懶的支了肘,在他肚子上挪了挪,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看著身/下的男人發呆。
    「你讓學校把懷安的表妹開了。」
    「那又怎樣。」
    「我不知道。」悠言老實道:「開了她,我不安,可是,她的性子很壞。」
    「那就是了,你煩惱什麼。這懲罰屬輕。在學校便這樣,以後出了去,更糟。開了她,給她一個教訓,不外乎兩個結果。」
    「哪兩個?」
    「收斂或者變本加厲。」
    「收斂是最好,那變本加厲怎麼辦。」悠言低呼,捶了男人一下。
    「那更好,自會栽到別人手上。剛好還了今日一報。」
    悠言黑線,倒在他胸膛上。
    良久,呵呵笑出聲,又哎哎幾聲。
    顧夜白扒了扒她的發,道:「你想我明天蹺班嗎?」
    悠言拿頭去撞他,悶聲道,「才不。」
    「那還不快睡。」男人哼道……
    「小白。」
    「嗯。」
    「呃,你還沒睡。」
    「你當我沒答應。」
    悠言悶悶笑了幾下。
    「小白。」
    「說。」
    「明天我去買菜做飯給你吃吧。」
    「嗯。」
    「那晚安。」
    「晚安。」
    窗外靜謐,天幕深,銀河亮。
    悠言唇邊微微綻了笑意。與他說吧,把一切告訴他。然後,也告訴他,她會為他頑強。只為他。
    撫了撫懷中女人的發,顧夜白嘴角上揚,也許,一切開始有了值得的期待。
    可惜,翌日的一頓飯,如劍走了偏鋒,落了差。命運過於寂寞,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它的好戲。
    第一百零九話今夜難至撫了撫懷中女人的發,顧夜白嘴角上揚,也許,一切開始有了值得的期待。
    可惜,翌日的一頓飯,如劍走了偏鋒,落了差。命運過於寂寞,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它的好戲。
    「那咱晚飯見。」悠言笑笑,伸手便去開車門。
    男人的聲音喚住她。
    「買完東西,給我電話,我讓L來接你回去。」
    悠言一愣,大笑。
    「你讓你的秘書長來當我的司機?我自己坐公車計程車回去就好,又不是小孩子。」
    「那我來接你。」那人淡淡道。
    「顧夜白,你想蹺班早說。」
    發頂吃了個爆栗,悠言揉揉發頂,惱怒。
    「去吧。」
    他堅持?
    身/子微傾過去,擱在他肩膀上。
    他的回應,是沒有任何動作。手,從方向盤下來,放在膝上。
    悠言輕輕笑了。那是願意傾聽的姿勢。
    不需動作。這樣靠著,就很好。
    輕聲道:「不只今天,我想明天,明天的明天,也能這樣,買菜,做飯給你吃,為你做點家事,等你回來。我不需要你每個時刻都在我身/邊,也不需要別人看顧。我會在家裡好好等你回來。」
    顧夜白沉默。
    好一會。悠言把不安也等了出來,卻聽得他的聲音在頭頂默默傳來。
    「今晚。」
    這話有點不著邊際。悠言卻點點頭。
    「好。」今晚,與他和盤托出。
    「到時,你別生我氣,好嗎?」依在他肩上,悠言閉閉眼,目光透過車玻璃,落在轉彎的街角,人來人往,那麼熱鬧。
    「那要看是什麼。」
    耳畔他的聲音輕淡,但她知道,他所說不虛。
    她在忐忑,大手卻捧起她的臉。
    瞇眸,對上那人的重瞳。
    他眸色依舊淡致,悠言有一絲恍惚。
    「還疼嗎?」末了,卻是一聲輕歎。
    悠言怔了怔,唇邊,慢慢綻出笑。
    搖搖頭,伸手覆上他擱在膝上的手。看他手上舊傷。
    「你呢。」
    「沒事。」揉了揉她的發。
    「那我走了。回見。」
    「好。」
    「小白。」
    「說。」
    「我求你一件事。」一腳已踏出車子,悠言回過頭,欲言又止,「小林子學長昨晚打電話給我說——」
    「不會。」顧夜白看了她一眼,微微而笑。
    悠言愣住,「你知道?」
    「他就愛多事。」顧夜白語氣慵懶。
    「兩個都不會。他說的是小黃,你求的還有許晴,是嗎。」
    悠言睜大眸,這男人真恐怖。
    想起什麼,躍然。
    「你答應兩個都不辭?」
    「原本是該辭退掉。」
    原本?那現在為什麼?悠言一呆,滿臉好奇。
    指微彎,撣了她的額一下。
    悠言皺眉,手包上他的指。
    男人淡淡道:「你求情了不是嗎?」
    悠言笑逐了顏,摟上他的頸脖。
    手卻撫上她的臉,很輕。如果,沒有她一句今晚。
    或者,這臉上的傷,再深一毫,誰求情,也是枉然!
    今晚,他想,他很期待。
    推著購物車,悠言慢慢起了戒備。
    有人,在後面,身影閃爍。
    有人在跟蹤?誰?!
    是上次要捉她的那幫人?
    心一緊,手插進褲袋子裡,拿起手機,握住了。
    觸到這機子,心裡又微微一甜。
    出門前,他扔了這支新手機給她。
    她瞪了良久,道,我的呢?
    老闆配給她的機子?!
    那人只道:「不要,我拿回。」
    解釋,也免了。
    於是,老闆送的機子,下落不明。
    超市裡,處處是人潮。悠言卻愈加不安。推著車子,在各個貨架穿梭,加快了腳步。但那神秘的腳步聲,在背後,似乎總是如影隨形。
    終於,在拐角處,前後,被堵住。前二,後二,四個男子神色冷漠。
    「路小姐,有人想見你。」其中一人,聲音很輕,卻陰惻莫名。
    九十層,林子晏和Linda吃了一驚,只見顧夜白緊緊握住手機,峻了容色。
    「小白,救命——」她的話,還沒說完,聲響便嘎然而止。一切,歸於平靜,又詭異。
    雖被挾持,那幾個男子對她也並無無禮粗魯之處,只搶了她的手機,而在這之前求救已遂。知道那人會尋來,悠言並不多害怕,只一味的擔心。
    不論對方目標在她,還是他,都不妙。
    胡思亂想間,車子到了目的地。
    已是郊外。有房子幾幢,數層高,暗灰色調,迷濛了稜角,在樹木影綽間,看去甚為神秘。
    大廳佈置簡約。
    上了二樓。那廊道竟十分的狹長,每步跨過,只見房間眾多。而那天花壁上,卻繪滿了圖案。那色彩映入眼中,悠言心裡一凜,這畫,並不陌生。只是被裝飾在這地方,卻平添了數分詭秘之感。
    那幾人在一間房間前停下腳步。其中一名男子敲門,神態恭謹。
    裡面有聲音傳出,隔了重門,聽來並不真切。
    在悠言驚疑的當口,男子得到指示,已迅速開了門,把她推了進去。
    腳步一定,眼睛便被這房間裡跌宕而來的色調所吸引。
    又是滿壁的畫紋。廊道處是一幅,這房間又是一幅。可是,那原來聖潔的氣象,被拓落在這屋這房裡,卻教人壓抑淋重。
    犀利的眼睛,一下便捕捉了悠言的困惑。
    「跟了他幾年,倒也懂得了點門道。」聲音微諷,那坐在前方檀木椅子上的人便緩緩抬起頭來。
    一二零大廈,九十層。
    Linda蹙眉:神色憂慮,「會是誰?」
    林子晏沉聲道:「會是那小妞,或者是你二叔?」
    顧夜白凝目,眸光落在遠方的屋宇。臨近午間的天,有點灰暗。
    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道:「不是楚可。我的人並未離過她。」
    「是二爺?」Linda道。
    顧夜白斂眉,輕笑。
    「也許。只是,可能性並不大。他是謹慎的人,不打無把握之仗。他的勢力還在東京,一天未在G城佈置妥當,他便不會貿然出手。」
    「再說,顧瀾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在他的眼皮底下,任二叔把言捉走。」
    與Linda對望一眼,林子晏皺了眉。
    「你家那糟老頭不喜歡悠言,他為什麼要阻止你二叔。這似乎並沒有理由。」
    男人瞇了重瞳。
    「顧瀾知道,路悠言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不會讓人可以威脅到我。與二叔一樣,他回來便是要在暗裡做好佈置,讓我可以和二叔在商場上,最重要的是即將到來的東京大賞賽上放手一搏。」
    「三年一度的東京藝術大賞賽?雖說是名聲極霸道的比賽,但又不是世界賽,這東瀛的玩意兒那老頭如此看重?」林子晏奇道。
    Linda笑道:「林副社,你該惡補一下你的企業文化。」
    林子晏哼了一聲。
    L;inda一笑,續道:「藝詢社創立於日本也發跡於日本,本是不得志的小企業,數十年前,當時顧家的少主,參加了東藝大賞賽,雖礙於家族名氣疏薄無法折桂,輸給了日本當時炙手可熱的畫家淺野,但他的畫,震驚了當時中日畫界,自此開創了藝詢社的新局面。」
    「二爺是天生的畫者,老爺子也是很喜歡的,雖說長幼有序,但老爺子卻有意把藝詢社傳給他。可惜,幾年前,二爺拿下了東藝大賞的冠軍,野心也更大了,要拿下藝詢社的掌事權,也做了出格的事。老爺子一怒之下,便把他逐出顧家。」
    林子晏笑道:「這老頭也奇怪,反正也屬意那人做繼承者了,早點把家業傳給他不好?」
    「子晏,顧瀾還沒死呢。」顧夜白嘴角輕勾,道:「他在生,便不允許別人僭越他的權威。」
    「我有點明白了。顧家發跡於那比賽,你二叔的叛變也源於那裡,所以你家老頭要你在那比賽中把他的兒子擊潰。這老兒有夠變態。」林子晏冷笑。
    Linda微不可見的點點頭,道:「這樣說來,意農也該回來了,這比賽,只有她,才能做社長的助手,助社長摘桂。」
    「說來自她去了荷蘭以後,也很久沒見你的小徒弟了。」林子晏雀躍,瞥見顧夜白深暗的眸色,想起悠言處境,噤聲,微歎了口氣。
    Linda看了子晏一眼,也黯了神色,又疑慮道:「如果不是二爺和楚可,這麼說,路小姐到底被什麼人擄走?」
    顧夜白眸色愈深,一泓寒潭,冷笑道:「那人,不是出來了嗎?最難猜也最好猜,他要把一切都攬在他掌中。哪怕一點差錯,他也企圖不讓它發生。」
    與那人一照面,悠言一驚,很快又平靜下來。
    「老爺子,您好。」
    顧瀾沉聲一笑,道:「你看,這畫可漂亮?」
    「如果這畫在西斯廷大教堂,那確是堪為驚歎。」悠言輕聲道。
    「我一手把藝詢社發揚光大,並不褻瀆廊上那幅創世紀。」顧瀾大笑,眼神詭辯狂野。
    有什麼劃過全身肌膚,悠言只覺微微顫慄,不安的感覺漸佔據了心頭。
    「那房間這末日審判呢。老頭,你又想審判誰?」悠言皺眉,索性敬語也擱一邊去。
    顧瀾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倒有幾分聰慧。」
    「審判的就是你。」背後腳步聲微朗,有人走了進來,淡淡道。
    悠言驚愣,扭頭一看。
    來人,艷若桃李,看去卻又似乎端莊素雅,那份美麗,不張揚,又奪目。
    「怎會是你?」悠言失聲道,圓睜了眸子。
    「幸會,顧夜白現任的女人。」來人輕笑,色若櫻緋。
    「你聽說過我?」
    悠言蹙了眉,驚疑道:「我在他那裡看過你的照片,你是——楚卿!」

《路從今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