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飛機在雲層裡穿梭,秋露的思緒也在飛揚。
    從窗口眺望這個城市,想像著林宇燃就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心也開始變得柔軟。
    他那幾次向自己表明心跡,聽上去似乎並不像在說謊,可是,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呢?如果當時電話不在身邊,後來看到也應該回過來啊……
    「在想什麼?」見秋露想得出神,春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想著待會兒媽媽會不會在第一時間將你認出來。」秋露用微笑掩飾。
    「是在想林宇燃吧?」春妮說道。
    「沒有……」秋露有點心虛。
    「你如果真的在乎林宇燃,就應該學會主動出擊!不要給別人接近林宇燃的機會。」見秋露不吭聲,春妮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可以幫你約他出來。」
    「不用了。」秋露連忙擺手,然後轉移話題道,「兩個小時後,你就可以見到媽媽了,緊張不?」
    「有點緊張,但是更多的是激動。」春妮說道。
    「放輕鬆,我覺得媽媽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的。」秋露遞給春妮一個鼓勵的眼神。
    「嗯。」春妮笑得很燦爛。
    在機場讓那麼多人見證了自己新的感情,而且馬上就要見到遺失多年的媽媽了,可謂愛情、親情都有收穫,怎麼能不開心呢?
    因為秋露提前打電話說要帶一個同學一起回家,所以許媽媽這天並沒有擺攤,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菜回來,一直在準備午餐。
    即使家裡條件再不好,生活再拮据,她還是要盡量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她不希望秋露因此被同學看不起。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許媽媽正在煤氣灶前忙碌,她先將火關掉,然後邊向門邊走去邊說:「來了!」
    「媽,我回來啦!」
    「阿姨,你好。」
    秋露和春妮並排站在門外,一同對著許媽媽微笑,兩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對孿生姐妹。同樣是水靈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紅潤的雙唇,烏黑的長髮……
    許媽媽看到春妮時有片刻的愣怔,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後對秋露說:「外面冷,還不快請你同學進來坐。」
    「好的。」秋露忙將春妮拉進屋。
    其實屋裡並暖和不到哪裡去,裡面除了沒有風,溫度幾乎和外面無異。
    春妮將屋子打量了一下,發現設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就是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一個折疊式衣櫃,一個煤氣灶。
    望著許媽媽忙碌的身影,春妮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有股想哭的衝動。
    「秋露,你還沒給媽媽介紹你這位同學呢!」許媽媽一邊說,一邊把炒好的菜倒進盤子裡。
    「對哦!都忘記這檔事了。」秋露望著春妮,給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是到底現在說出真相還是待會兒說。
    春妮搖頭,她想給自己和許媽媽一個緩衝的時間,吃完飯再說比較好。
    「她是我們學校的,是我的學姐,已經畢業了,在我們學校對我很照顧。你叫她小妮就可以了。」
    「哦,小妮啊!名字很不錯。謝謝你對我家秋露的照顧。」
    「阿姨不用客氣。」春妮的眼前已經蒙了一層霧氣,但還是強忍著流淚的衝動。
    吃飯時,許媽媽不斷幫春妮夾菜,並一個勁說:「來了就把這裡當做家,不要客氣。」秋露看了都羨慕。
    春妮則是悶頭不聲不響地吃著飯,心裡卻是滿滿的難以名狀的溫暖。她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飯。
    「秋露,乍一看,你和你這位同學還蠻像的哦!」直到大家都吃完飯,放下了筷子,許媽媽才開口說道。
    「哦,是嗎?很多人都這麼說過。」秋露一邊傻笑,一邊將目光投向春妮。有種預感告訴她:媽媽或許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小妮,你的全名是什麼?能告訴阿姨嗎?」許媽媽接下來的問話更是肯定了秋露的想法。
    「我叫許春妮。」春妮的眼眶裡已經有眼淚在打轉。
    「春妮?孩子,你真的是春妮嗎?」許媽媽來到春妮身邊,抓住她的手臂,熱淚盈眶地說。
    「是的,媽媽,我是你的春妮。」春妮再也忍不住了,撲到許媽媽懷裡,任憑淚水滑落臉龐。
    「孩子,讓你受苦了。」許媽媽輕輕撫摩著春妮的頭髮。
    闊別多年終於重逢的母女倆抱頭痛哭。
    看到這一幕,秋露也忍不住哭了。
    最終演變成母女三人抱成一團、淚流不止的場景。
    春妮不忍心讓媽媽繼續住這麼簡陋的屋子,提出把媽媽接到身邊一起住的建議,但是許媽媽卻好像有些害怕到那個城市。
    「是怕見到爸爸對嗎?」春妮猜出了媽媽的顧慮。
    許媽媽沒有說話。
    「我現在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沒跟爸爸住在一起,我和媽媽可以一起住。不久後我打算買一套房子,到時候秋露也可以搬到我那裡住。我們一家就團圓了。」春妮說道。
    「可是,姐姐,你這樣做,會讓我很難過,你都能給媽媽買房子了,可是我什麼都不能給媽媽做。」秋露有些埋怨自己。
    「傻丫頭,說什麼呢?你還在讀書嘛!真知道難過,正式工作後幫我還點房貸就好了。」春妮給秋露一記栗暴。
    「喲!力氣真不小,怪不得余成會說痛。」秋露拿手揉頭上被春妮敲過的地方。
    「余成是誰?」許媽媽問道。
    「是我未來的姐夫。挺帥的哦!還是明星呢!你這次過去也可以順便看看。」秋露搶先答道。
    「說什麼呢?還早著呢!」春妮輕輕推了秋露一把。
    「媽,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不然你一個人在這裡,叫我們怎麼放心得下呢?」秋露也勸說媽媽。
    許媽媽還在猶豫。
    「媽媽,你說我們好不容易才能見面,說明是命運的安排。我有這麼多年沒跟你在一起生活,我的成長媽媽都沒有見證過,我已經感到很遺憾了。所以,接下來,我想請媽媽見證我以後的生活。」春妮開始使用「苦肉計」。
    「媽,你過去後還可以為我們做好吃的啊!我天天吃學校食堂和飯店都吃膩了。」見媽媽有些動容了,秋露「乘勝追擊」道。
    這一計果然有用,許媽媽終於鬆口道:「好吧,我和你們一起走。」
    「耶!太好了!」春妮和秋露高興地擊掌道。
    望著這對已經長大的女兒,許媽媽欣慰地笑了。
    怕許媽媽反悔,春妮連忙打電話訂了三張飛機票。

《等待花開的日子2終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