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情報(二)

  難道我猜錯了?刀疤男的書房並不在後罩房內?後罩房只是個後罩房,除了夜明珠之外,並無其他什麼特別之處?

  我心急如焚,原本偷偷跑出來聽牆角就是小人行徑,萬一被刀疤男發現,他毀約怎麼辦?難道我就這樣無功而返?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我又不甘心!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斷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若是還沒辦法發現蛛絲馬跡,我必須捨棄這次機會,盡早趕回正廳。

  我躊躇滿志的走進後罩房,絕不能這麼徒勞無獲!

  冷靜,冷靜,再冷靜!

  我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再度掃視這個房間,房內佈置並無什麼出彩之處,屏風、博古架、書案等,皆是尋常之物。只是,博古架上好像放了一些頗有年代感的瓷器,還有幾本古書。

  找不到那些人在哪裡商議大事,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翻看博古架上的這些瓷器和古書。首先,我翻看的是那些古籍,書籍皆是蒙古文,我一點也看不懂。不過,有點奇怪,有兩本書都有折頁,而且被折的那兩頁皆是同樣的畫面!

  藉著夜明珠幽暗的光,我看了個大概,書上畫著衣著華麗又年邁的國君躺在床上,床下跪著一個中年男子,男子握住國君的手,似是聲淚俱下的告別。

  為何後罩房裡的博古架上兩本書折頁都是同樣的圖畫?這畫是否有什麼暗示?

  我聽見門外又有鎧甲撞擊的聲音,那些人又來巡邏了。他們巡邏力度真強,不過也好,我找不出來什麼情報,還不如就此回去,將這麼一點發現告訴皇帝,萬一要是有用呢?

  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我便神色如常的出現在正廳裡。正廳裡不復杯盤狼藉的模樣,桌上又擺滿了滿滿噹噹的佳餚,那位舞姬被抬到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孫郁裝模作樣的診脈,有了孫郁的掩護,我才沒露陷。不知道孫郁使用了什麼辦法,那位舞姬醒轉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

  我們語言不通,她看到其他舞姬和琴女們都在,便迅速歸隊,我也迅速站回到皇帝身旁。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正廳裡點了不少造型優美的燈,映得房間金碧輝煌。

  孫郁走過來,問:「錦公子,你覺得累不累?你坐了將近一個時辰,這對傷口是百害而無一利。我建議你立即臥床休息,不然會支撐不住。」

  孫郁這話說的真是時候,只要皇帝有房間休息,我就可以跟皇帝說說在後罩房看到的那些事,皇帝腦瓜子聰明,他一定能分析出一些事情來。

  皇帝嗯了一下,便開口說蒙古語,恰在此時,矮胖男來了,矮胖男笑呵呵的說:「王子即刻便回府,你們再等等吧。」

  「我們都等刀疤男一個多時辰,再等下去,豈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錦公子很累,你趕緊派人安排房間,刀疤男要是有話要說,讓他去錦公子的房間談話便是。」

  矮胖男喚來一個下人,他們說了一通後,矮胖男才道:「王府中沒有空的廂房,只有三間倒座房……」

  倒座房緊鄰四合院大門,通常是給賬房、門房、下人居住的。我們這些人遠道而來,沒有廂房住,竟要住下人們住的倒座房!這是什麼待客之道?看我們好欺負是不是?

  我立即就炸了,「矮胖男,你幹什麼?刀疤男有事走了,你變充老大,欺負我們是不是?我們可是刀疤男邀請來的貴客,又是座上賓,你們就是這麼招待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

  我的話說的太過義正言辭,矮胖男無語凝噎,又跟那個下人商量後,才說:「我最大的能力便是騰出一間廂房來,你們三人不願意住倒座房,那就只能湊合著擠一擠住廂房。」

  我們三人住一間廂房,確實是不太方便,可是這也有好處,我們三人形影不離,可以相互照應。就這麼說定了,我攙

  扶著皇帝從正廳走出去,沿著右手邊的抄手遊廊走,廂房和正廳之間沒多遠的距離,很快便到了。

  廂房內已經掌燈,下人們在忙碌著沏茶、鋪被褥、擺床等,我看了看房內陳設,臉盆架、梳妝台、屏風、扶手椅、香爐、博古架等一應俱全,房間也很大,我和孫郁二個人打地鋪睡,完全沒有問題。

  矮胖男說:「有什麼需要,你們吩咐下人即可,你們早些歇息,明天見。」

  矮胖男對我們變得有點客氣了,看來這人還是要多罵一罵,嚇一嚇。

  跟矮胖男寒暄了幾句,待矮胖男走後,我便把那些下人們都趕出房間,將房門拴上。

  皇帝躺在雕龍鳳呈祥紫檀大床,孫郁搬了一個小杌子坐在床邊診脈,我靜悄悄的走過去,靜候孫郁診脈完畢。

  等了好一會兒,孫郁才道:「錦公子,你的脈象好了一些,要多躺著,也可適當走動,但是不可長久站立或者坐著。」

  皇帝點點頭,說:「孫郁辛苦了。」

  孫郁差點跪下,還是我眼疾手快把他拉住,給他使了個顏色,他才坐回到小杌子上,說:「錦公子,治病救人是身為一個大夫的職責,鄙人並不覺得辛苦。倒是錦公子強忍著疼痛,真叫鄙人佩服。」

  皇帝真的很信任孫郁,孫郁也盡心盡力的負責皇帝的傷情,此番出來,帶孫郁隨行,真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孫郁又道:「錦公子,三寶,鄙人出去方便一下。」

  孫郁走出去之後我把門再度拴上,我也搬來一個小杌子坐在床邊,皇帝問:「有何發現?」

  我故意放大聲音道:「王府真的好大,好豪華,好氣派。」我說這話的用意,是擔心有人偷聽,如此說話,為他們形成一種我沒見識我是土包子的印象,他們便會放鬆警惕。

  皇帝用很平常的聲音說:「還有呢?」

  「王府的烤全羊真不愧是名廚做出來的,真好吃,可惜我還沒吃到兩口,桌子便被打翻了。」

  近乎喊話似的回答完畢後,我才用小如蚊吶般的聲音道:「錦公子,我有一事不解,煩請解惑。」

《皇帝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