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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信?”锦言慢吞吞得问出此话,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个自然,你以为你才是唯一的那一个吗?别傻了……”

  素语嘴角的嘲讽刺痛了锦言,锦言苦笑,“我不起进宫,不是因为怕死,只是因为对他不舍,早知道是这种局面,还不如我亲自进宫,死了也是命……”

  素语走近锦言,眼睛里的恨意昭然,说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只要你喜欢的,我从此以后便有了夺的机会,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争斗?”

  锦言被素语的杀气吓到,慢慢退了两步,有些话在此刻说来是那么苍白,锦言选择了缄默。

  门外已有嬷嬷催时,“皇后娘娘,快上凤辇吧,迟了怕错过吉时……”

  素语不再理会锦言,在众人的拥簇下,骄傲得登上了龙辇,闻步青与沈蕊洁跪在凤撵之下,恭送皇后,素语并不理会他们,往人群里巡视了一圈有些失望,锦言知道,她是在找周氏,而周氏怕情感毕露反而露出马脚,所以才没有出现吧。

  普天同庆之日,太后昭告天下,鼓乐齐鸣,御林军从太守府一直排到皇宫,百姓站满了大街小巷,脸上亦是嘲讽之色,纷纷议论,这个皇后会不会活过三年。素语神色不变,在凤撵之上,气定神闲,仿佛不知道那个恐怖的传闻。

  凤撵过去很久,闻步青与沈蕊洁才敢起身,闻步青脸上俱是忧虑,而沈蕊洁却是有些嫉妒,如果没有那些传闻,如果没有前面死去的三任皇后,任谁的女儿进宫为后都是多么显耀荣彩的事呀。

  转眼间,一月过去,已是立春。

  宫里很安静,闻步青千方百计托人从后宫打探消息,都只是说,皇后安好,与皇上相敬如宾,闻府在这迷雾之下,也渐渐人声鼎沸起来,有些门第略次的公子也托人上门提亲,要娶闻家庶出的二小姐,也就是锦言现在的身份。

  锦言明白,那些人并不是看好闻府出的皇后,而是想趁着这三年之期,为自己谋一个好差使,即便皇后三年薨逝,他们也可以坐享其成。

  闻步青看着那些人身上的阿谀,也是唯恐避之不及,豪迈说道,“我闻步青珍爱的女儿,连进宫为后都不舍得,还能叫她去那些虎狼之家?那些人只怕是做梦……”

  锦言不可置否,夏侯君悦自此也无书信往来,锦言有了颜洛的话在先,便存了心事,慢慢竟似病了,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来,所以府里发生的事情,锦言竟然全部不知,等到知道的时候,怕是早已埋下祸根了。

  明日便是闻步青的寿诞,宫里遣人送来贺礼,说是皇后娘娘的赏赐。闻步青与沈蕊洁跪接赏赐后,沈蕊洁有些无聊得翻弄着赏赐,被后来得知消息的周氏看到,慢腾腾说道,“看来素语在宫里不错,我这个亲娘算是放下心来了。”

  沈蕊洁听出话里的刺来,说道,“这才什么时候?你就能看出个究竟来?”

  周氏冷眉冷眼,盯着沈蕊洁问道,“你就那么盼着她死?”

  “我可没那么说,她毕竟是闻家的人,她如果好,闻家脸面上也好看,只是如果将来出了什么意外,闻家可就天上底下两层天了。”沈蕊洁的话还是不饶人。

  周氏不甘任她嘲讽,拉着闻步青说道,“老爷,大寿之日,我要以皇后娘亲的身份示人,否则我岂不是白生养她?”

  不光沈蕊洁惊讶,便是闻步青也吓得脸色发白,“这可怎么好?叫人发现其中端倪,我们闻家也是杀头的大罪呀。”

  周氏毕竟是下等人出身,此刻早已顾不得大局,说道,“这个我不管,我生的女儿做了皇后,却还是做在妾位,让人轻视,我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明日我也叫众人知道我才是皇后的生母,看谁人敢对我不恭敬?”

  说罢,挑衅得看了沈蕊洁一眼,留下瞠目结舌的闻步青离开了。

  “老爷,你看吧,低贱女人就是没有头脑,这个女人留着只怕是祸害……”

  “闭嘴,如果不是你在里面煽风点火,事情也到不了这一步,你们两个都不叫我省心,可知道我都担着多少风险度日?如果闻家真要败了,也是你们两个的原因。”闻步青额上青筋毕露,多日来的隐忧一旦爆发,惊得沈蕊洁连连后退,说完也是甩袖而去。

  沈蕊洁在闻家一向是趾高气扬,从来没有被闻步青呵斥过,这会子吃不消,看到锦言后,便开始哭诉,“都是因为那个贱人,你爹才会如此对我,看吧,我非要弄死这个贱人不可,从此闻家有她没我……”

  锦言好言相劝,才把她送回了房间,安顿下来。想不到周氏因为素语进宫,也有了与沈蕊洁分庭抗议的勇气,家里想要些许安宁是不可能了。

  当日,闻家人声鼎沸,前来祝贺的人接踵而来,丫鬟小厮忙得引座奉茶,闻步青满面春风,招呼宾客,沈蕊洁端坐在宴席之上,却是惶惶不安。锦言知道她是怕周氏突然出来,酿成什么祸事来,随即拉起她的手,细细劝慰了几句。

  沈蕊洁看闻步青倒是一丝忧虑也无,看向自己的神色也温柔了许多,一时脸红,握着的流云富贵牡丹图的手也颤抖了几下,随即喝口茶,缓缓心情。

  一个时辰过去,周氏并没有出现,锦言的心也慢慢安稳下来,或许昨日不过是她一时气愤之话,做不得真。

  众人狂饮烈酒,对闻步青颇多奉承之词,闻步青似有些酒意,对着身边的沈蕊洁和锦言低声说道,“从此之后,我闻家再无后患……”

  锦言有些茫然,瞧沈蕊洁也是迷茫,本以为是闻步青的醉话,便不再理会。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早已是宾主尽欢,酒残菜凉,颜洛匆忙奔了进去,失魂落魄得大叫着,“老爷,老爷,不好了……”

  闻步青醉意盎然,这会似是惊醒,呵斥道,“住嘴,给我下去,如此无礼,岂不是叫人笑话我闻家不懂得管教下人?”

  颜洛掩着嘴不敢出声,只是肩膀耸动,不停得呜咽着,锦言把她拉到身边,正想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便听见前厅嘈杂,原来宫里有旨意传来,这下宾客皆惊,慌忙跪下来。送旨太监面无表情,看不出冷热,只是锦言便莫名心慌起来,总觉得不会是祥兆。

  “皇后口谕,自从我进宫以来,虽一切安顺,却十分挂念亲人,遂召闻素语进宫为伴,聊以胜安。”太监尖利的声音刺破了众人的耳膜,这没来由的旨意叫众人都是茫然。

  闻步青失神坐在了地上,“造孽呀,造孽呀……”

  沈蕊洁拉着锦言的衣袖不放,“这怎么可能?我不能让锦言进宫,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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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云泥之别

  锦言从地上站起,轻声说道,“我回房收拾下东西,你们且等我一会。”

  “慢着,皇后娘娘的口谕,限闻素语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送旨太监说话并不看着锦言,而是仰头看天,那种目中无人的轻狂劲却更叫人退缩,然太监又说道,“姑娘,您还是快些跟我走吧,皇宫之大,还能缺什么呢?”

  锦言默默思略,蓦地转过身,跪倒在闻步青与沈蕊洁面前,“爹,娘,孩儿这就去了,二老多保重……”起身离开,率先出了闻府大门。

  身后便是闻步青的老泪纵横,沈蕊洁的嚎啕大哭,宾客们面面相觑,仿佛在看一场生离死别。

  锦言上了太监的小轿,行至宫门前,轿子突然被拦截停了下来,锦言听见有太监急急上前说道,“钟离将军,这是皇后娘娘手谕。”

  “轿子里是何人?”声音威严而又谨慎,出言相问时,一点没有因为是皇后娘娘手谕之事而有所退缩。

  “这是皇后娘娘入宫前,在闻府的贴身丫鬟,得太后批示,才得入宫的。”

  锦言不知道太监为何如此说话,未等多想,便听到钟离将军说道,“即便是皇后娘娘要的人,本将军要仔细搜查,这是规矩……”

  锦言的轿帘蓦得被人掀起,一张俊朗的脸便在眼前,来不及回避,只得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只是身前的轿帘迟迟未被人放下。

  “钟离将军,皇后娘娘还等着奴才带人去交差呢。”

  钟离将军细细看了锦言几眼,不甘得放下轿帘,不确定得问道,“她真的只是皇后娘娘的丫鬟?”

  “是……”

  轿子起行,入了宫门,便在一旁停下,太监掀起轿帘,“姑娘,下来吧,随奴才走吧。”

  锦言未曾来过皇宫,这下只见亭台阁宇,大气巍峨,虽极尽奢华又不靡俗,真真就是九阙天宇,这座凝固历史的宫殿不知承载了多少宫廷变迁和人世沧桑。

  前面太监急急前行,锦言只能跟在后面疾步跟着,无暇顾及奇树古木意境叠出的景色,匆忙行至皇后所居澄瑞宫,一路上宫女太监众多,看到锦言不是宫装都显出诧异之色,不过只是一瞬便低下头匆匆而去,与几无关之事不能多看多听,想在宫里生存,便要这样。

  澄瑞宫是皇后的居所,极为奢华,太监引至宫殿内,有宫女迎来上来,“秦公公,劳烦你了,这是皇后娘娘赏的。”说罢塞给他一锭金子。

  那秦公公也不推让,把金子塞到怀里,便说道,“谢过兰舟姑娘,这下总算可以交差了。”

  “慢着……”

  兰舟喊住秦公公,看了锦言一眼,脸上都是嘲讽与不屑,移步至雕花木架前,上面放满古瓷珍玩,兰舟随手拿起一个花瓶便往地上摔去,这下连秦公公也摸不清头脑,一时愣在那里。

  “兰舟姑娘,你这是……”

  “皇后娘娘说了,这个丫鬟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打坏宫中珍玩,现发落到浣衣房。秦公公,有劳您了,把这个丫鬟送到浣衣房吧。”

  “你好大胆子,竟然如此对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兰舟当然知道,娘娘说过了,不过就是府里的一个丫鬟而已,在这宫中,不受皇后娘娘的抬举,你这个家生的丫鬟,便连次等宫女也不如!”兰舟说完有些得意,锦言这下明白,兰舟是故意为之,不过她敢这么做,便是素语的授意。

  “叫她出来,我要见她。”

  兰舟不屑得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今时今日,想见皇后娘娘哪有这般容易?皇后正在吃斋念佛,近日不会出祠堂一步。我劝你,识相还是随秦公公去吧,否则明日宫里有没有你这个人就是两说了。”

  秦公公看不出其中端倪来,可是也慌了神,拉着锦言离去,路上说道,“姑娘,我不知道你与皇后娘娘到底是何恩怨,眼下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秦公公,皇后娘娘遣你去闻府要人进宫,真的是点名闻素语吗?”

  “姑娘,这个还有假?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乱说呀。快些去吧,这过了晚膳时辰,只怕浣衣房的管事便不能安排你住处了。”

  锦言苦笑,究竟为何,素语与自己虽不和气,但也从不曾如此相待,百思不得其解,随着秦公公到了浣衣房。

  浣衣房的管事云姑,斜睨了锦言一眼,不冷不热说道,“这又是哪个宫里的?长得小模样倒是娇俏,怕是那个妃子碍了自己的眼,才送过来的吧?”

  秦公公倒是对云姑毕恭毕敬,回道,“这是澄瑞宫的宫女,失手打坏了皇上赐给皇后娘娘的花瓶,才被发落到此间的。”

  云姑冷哼一声,“想不到连皇后也是一般模样,宫里容不得俊俏的女子,我倒瞧我这浣衣房里的女子,只怕比当今皇上宠着的妃子都美艳几分。也罢,既然来了,便在这安心住下吧。”

  秦公公似是不敢留在这浣衣房,把锦言送下,没几句便离开了。

  云姑把锦言安置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昏暗的灯光下,锦言看到里面已经住着四个女子,靠墙的一个女子极为瘦弱,斜斜得靠在榻上。

  “这个时辰了,已经过了晚膳,我叫绿屏给你找些吃的来。”

  那个女子闻声站起来,一言不发,便走了出去。等她回来时,云姑早已离去,绿屏塞给她几块干饼,便又靠在床榻上不出声了。

  “这个时辰了,已经过了晚膳,我叫绿屏给你找些吃的来。”

  那个女子闻声站起来,一言不发,便走了出去。等她回来时,云姑早已离去,绿屏塞给她几块干饼,便又靠在床榻上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