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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救人要紧,她如果先死了,那温昭仪死不死对她还有什么意义?”

  兰舟催促苏御医,“快拿解药来,我给皇后服下去,解了一种算一种,另一种毒再想办法解。我不能看着皇后娘娘就这么死了,不值。”

  苏御医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来,说道,“此事不妥,还需想个法子。试想,二日都没有想出对策,此时我便拿出解药来,岂不是引人生疑?”

  锦言微微颔首,此话不假,蓦地拿出解药来,只怕会落人口舌,从而识穿素语的布局。她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凑到兰舟耳边低低说着。

  兰舟皱眉,“可是如今惊鸿殿已是侍卫包围,恐怕兰舟进不去。”

  锦言摇摇头,“总有办法进去的,只要你诚心,皇上会准你进去的。”

  兰舟将苏御医的玉瓶接过来,倒了一半出来,问他余下的药是否都份量解皇后的毒,苏御医点头说足矣。兰舟将小玉瓶藏在怀中,再三确定是否藏好,便奔出来澄瑞宫。

  锦言是从她人口中得知,当日兰舟从澄瑞宫膝行,三跪九叩至惊鸿殿,不消是说膝行,即便是走着过去,也有小半个时辰的。

  所以当皇上从惊鸿殿出来时,看见膝下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兰舟,足矣震撼。

  “皇上,兰舟乞求皇上开恩,准许兰舟进惊鸿殿求温昭仪拿出解药,来救皇后,皇后命在旦夕,兰舟只求能救她性命,如若皇上能够应允,兰舟愿以死相报。”兰舟不住得在地上磕头,额上也流血不止。

  皇上皱眉,急道,“这毒到底是不是她下的还是两说,即便你去求她,她就肯将解药给你吗?那不是恰巧证明那毒是她下的?”

  “无论如何,兰舟愿意一试。否则兰舟死在惊鸿殿,以谢君恩。”兰舟说的斩钉截铁。

  皇上不耐,挥挥手对李朝海说道,“就放她进去,找个人跟着她,别又出了什么岔子,”又对兰舟说道,“朕念你一份忠心,特许你进去,但朕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兰舟暗喜,心道,一炷香时间足矣。

  兰舟站起身来要随侍卫走进去,却发现腿早已痛的失去知觉,恳求侍卫将其背了进去,那侍卫也是心善,看兰舟伤成这个模样,心里也不落忍,不顾男女之嫌将其背进了温昭仪跟前。

  温昭仪看见兰舟的模样大骇,兰舟戚戚一笑,那神情令人发指,可是转瞬间她哀求道,“昭仪娘娘,请您将解药拿出来吧,皇后娘娘心地慈善,与您一直无冤仇,您何苦要下毒手呢?兰舟求您了。”

  温昭仪愤恨不已,“贱婢,你这是诬陷。”

  兰舟摇摇晃晃站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是刹那间她便扑了上去,撕扯起温昭仪的衣服来,温昭仪哪里见到这个架势,还未及反抗,身边的宫女拉开了兰舟,那个背兰舟进来的侍卫却看得真真切切,兰舟从温昭仪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来。

  那些个宫女将兰舟按在地上,兰舟举手将玉瓶递给侍卫,喊道,“这可能就是能救皇后娘娘的解药,你快送去澄瑞宫,不需管我。”说着,只等侍卫拿过解药来,那些宫女已经揪着兰舟的头发开始掌嘴,温昭仪是恨得牙痒,这难道不是诬陷吗?

  侍卫也知道兹事体大,所以拿起解药就迅速离开,送到了澄瑞宫。

  温昭仪甩手就给了兰舟一巴掌,喝道,“贱婢,你找死。”随即便命人将兰舟绑起来,拿了藤条抽打她,兰舟身上顿时血痕斑斑,吃不住痛晕了过去。

  闻声而来的李朝海,看见这一幕,随即命人将兰舟带走,温昭仪不忿,正要开口发怒,李朝海慢条斯理得说道,“昭仪娘娘,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再生事为好。皇上在澄瑞宫大动肝火,昭仪娘娘的处境只怕……”

  温昭仪有些失去理智,急道,“明明就是那个贱婢故意栽赃与我,那解药是她带进惊鸿殿的,我身上那里有这东西?我是冤枉的。”

  李朝海欲走,又转过身来劝道,“昭仪娘娘,您向来知道皇上的脾气……”

  温昭仪又气又怒,心口不适,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千年灵芝

  澄瑞宫的昏迷,与惊鸿殿的血腥,都不过是后宫惊变的前奏,真正嗜杀历经数十载的人并未出场,她乐得看这场好戏。

  此刻,她执棋迟迟不肯落盘,心知,早已是输了几目。

  苏姑姑和手散乱棋子,叹道,“太后,您的心乱了。”

  太后将棋子握在手心里,紧紧的,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她怎么有心绪紊乱的感觉?眼睛眯起,假寐着,缓缓而道,“你说,她会听哀家的话吗?”

  “太后,人都有软处,只要拿了她的短,不怕她不听您的。”苏姑姑应道。

  “哀家看她不被不吭,进退有度,倒似看不出什么弱处来,这种深藏不漏的人才着实可怕。哀家在这后宫几十年,倒也遇到过几个对手,可是最终还不是死在哀家的手上。”太后冷笑,突然睁开眼睛,精光一闪,又敛了去,故作轻松地对苏姑姑说道,“苏辣子,你去给哀家传旨,将锦亲王献上来的千年灵芝给澄瑞宫的那个送去。”

  “太后,这千年灵芝实属珍贵,不如给您留着……”

  “勿劝,哀家自有分寸。”太后索性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筹划。

  苏姑姑只好从命,拿了灵芝便去了澄瑞宫,可澄瑞宫早已陷入无序的混乱中,太医们以为意见不一,各自争执。皇后一毒未解,再添一毒,让原本棘手的病情更加复杂。苏御医原本的爽朗自信也不复存在,执笔而起,默默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兰舟被李朝海安置妥当,所幸她受得只是皮外伤,有御医为其诊治包扎,她醒来时得知解药已经送到苏御医手上,并已给皇后服下后长舒一口气,记起皇后新近中的毒又突然焦急起来,怎么也在床上卧不住,被别的宫女生生按在床上歇着。

  此刻,皇上正在澄瑞宫的寝室,锦言伴着素语,不停拿帕子给她拭去汗水,而素语躺在床上昏迷着,因为痛苦不停地呻吟挣扎着,几近虚脱。

  皇上目光冷冽,握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锦言知道皇上不仅是为担心皇后病情,他是觉得颜面有失。

  李朝海试探问道,“皇上,侍卫说亲眼看见兰舟从温昭仪身上掏出了解药……”

  “传兰舟。”

  “皇上,兰舟被温昭仪打得伤痕累累……”

  有人扶着门艰难走进来,跪倒在地,“皇上,兰舟自知冒犯了昭仪娘娘,愿意以死谢罪。”

  兰舟身上无处不是伤痕,血迹斑驳,任谁看了都动容三分。

  皇上低喝,“静容她太肆意妄为,不能怪朕不念情分。来人,将温昭仪打入冷宫,等皇后醒来由她亲自发落。兰舟以下犯上本该处死,但念其一片忠心情有可原,先关起来另行审问吧。”

  锦言心里冷笑,皇上这明摆着是救温昭仪性命,素语如果一直不醒,温昭仪可不是一直不死?她看了皇上一眼,恰巧皇上也正向她看过来,两人视线只是转瞬间的对视,已让锦言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皇上走近素语床前,脸上阴霾未尽,喝道,“苏御医,皇后现在怎么样?”

  苏御医应道,“回禀皇上,微臣给皇后服下解药,先前所种之毒算是解了,只是中毒时日已久,所以毒性不能很快祛除,微臣此刻担心的是皇后娘娘身上的第二种毒,此毒至阴,即便是尽快服下解药,也可能伤身。”

  皇上拍案,“皇后如何再次中毒?你们这些御医就没有一个能查得出来?”

  苏御医略思索说道,“皇后今日一直未进食,所以毒应该不是内服,极有可能是外因,臣察看这间屋子,并未嗅到任何异味,否则臣等也会中此气毒,原因只有一个,便是在皇后身上……”

  皇上喝道,“马上察看皇后的身子。”

  苏御医闻言立即避嫌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锦言、皇上还有昏迷中的素语。锦言掀开素语的被褥,本欲为其解衣,看到皇上并未出去,有些羞赧,让她如何在一个男子面前解开另一女子的衣裙?

  皇上看穿她所想,说道,“她是朕的皇后……”

  “那还是请皇上还为皇后娘娘察看身子吧。”锦言马上接道。

  皇上一怔,“你……”终是叹息而出,喊道,“太后宫里送来的灵芝,让御医酌量入药同煎,尽快给娘娘服下。”

  锦言解开素语的衣衫,素语的肌肤因为中毒烧的泛红,锦言触手生热,暗自心惊,不敢拖延时间,慢慢察看,终是从素语腋下找到一根细微的针刺。锦言怕生万一,不敢用手去拔,只好出门告知皇上。

  皇上眉头微蹙,暗自不语。

  锦言知道,他是不悦皇后被男子窥见身子,说道,“皇上,自古医者如父母,皇后性命要紧,那些繁文缛节不如先放一放。”

  皇上深深看了她几眼,眼睛里喜怒未明,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说道,“好,朕依你之言。”

  苏御医片刻之间便为素语拔下毒针,面不改色得走出寝室,与众御医商议解毒良方。

  锦言为素语穿戴好衣衫,皇上靠近过来,许久,才说道,“朕不知你对皇后竟是如此好。”

  锦言苦笑,心道,她是我的姐姐呀。

  “朕想不通,皇后为什么会再次中毒?朕走了以后,可有人曾靠近过皇后?”

  锦言慢慢回忆,皇后的寝室,只有皇上和苏御医两位进来过,兰舟嫌那些粗使宫女手拙,也并未让她们进来伺候,兰舟是不可能的,凭她的一番忠心没理由做这样的事,突然锦言记起,“皇上,瑶妃娘娘和惠婕妤曾经来过,站了也不过片刻就走了。”

  “朕一再下令澄瑞宫不得随意进出,她们还敢进来?你可记得她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皇上有些怒火未消,这后宫之人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

  “惠婕妤倒是温善,只不过瑶妃娘娘说话间便……”锦言没有往下说。

  “你不说朕也知道,她说话一向尖酸刻薄,不过要说她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朕不信,她见识浅薄,又仗着母后偏宠,早已目中无人,要说她做这样的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即便是皇后死了,朕也不可能封她为后。”

  锦言不语,如果不是瑶妃做的,难道会是惠婕妤?锦言看着不像,惠婕妤沉静温善,看起来极是真诚。

  就在此刻,大殿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哭闹声,嚷嚷着要见皇上,原来竟是瑶妃,“皇上,臣妾今日来探望皇后,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臣妾该死,可是臣妾不敢做出谋害皇后之事,请皇上明察。”

  皇上看着哭闹不已的瑶妃,心下厌烦,挥挥手让人将其扶回宫里歇着,“瑶妃,望你能汲取教训,修身养性。”瑶妃倒也不傻,看皇上并不似怀疑她所为,忙点头应和离开,可是临走时却狠狠瞪了站在皇后身侧的锦言一眼。

  锦言无奈,看来瑶妃根本不可能从此事中醒悟,她还是会陷入后宫繁杂的宫斗。只要有yu望,便会有争斗。

  第四十三章 百思不解

  锦言先回到了素语身边,皇上一怔,随即也跟着她进去,低声关切得相询,“你可劳累?朕叫人来替你,你大可放心皇后。”

  “放心?燕瑾在这里亲眼看着都出了什么的事,就更别说不在这里了。原来燕瑾总听人说皇上英明神武,没有想到皇上是过之而无不及。”锦言脸上的嘲讽之色不明而喻。

  “你可是怨朕刚才没有惩戒瑶妃?”

  锦言冷笑,“燕瑾不敢作此想法,毕竟那是皇上的家事。”

  “燕瑾,朕也是为难,朕笃定瑶妃不敢做出这样的事,”皇上说完又略为泄气,“即便是做了,朕也不能杀她,修贤公主还小……”

  锦言握住素语的手,那手心的炙热让锦言血液加速,浑身也跟着热了起来,素语,素语,她不能看着她就这死去。

  锦言握紧了双拳,指甲陷进手心里,痛感让神智清明了起来。

  “皇上,只要令皇后醒来,其他人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皇上有些疑惑,问道,“你怎地如此关心她?”

  “她死,我随她死。”锦言坚定地说道。

  皇上一怔,随即大步流星走出去,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