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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里也有人知道。当初温妃娘娘将寄灵带进宫,不过就是为了能争宠,恢复温家荣光。寄灵不争气,只是做了宫女,问妃娘娘看寄灵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和寄灵也是甚少来往。她临死前,曾偷偷见过寄灵一面,她说当初皇后娘娘中毒不是她下的手,至于那个陷害她的宫女,她也实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有些不耐烦,说道:“朕来问你,当初温妃谎称有孕,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寄灵慢慢回忆,说道:“温妃娘娘倒是说过,她说那赵太医虽是自己指使的,可是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你如实招来,朕没有那么多耐心与你周旋。”皇上不悦,两道剑眉蹙在一起。

  灵常在咬咬牙道:“本来寄灵不敢说,说了是死,不说在皇上面前也逃不过去。是太后知道温妃娘娘假孕,替她瞒了下来,却又让赵太医在她的安胎药里放了些虎狼之药,温妃娘娘不敢不喝,所以身子慢慢耗竭了。她那日死前,寄灵曾去见过她,看见燕瑾奉了太后之命前来,温妃娘娘忧心忡忡,而寄灵怕人看见便躲在了幔帐后面。”

  “就这些?”皇上听她絮絮叨叨没有个重点,早已心生厌烦。

  “寄灵听到,温妃娘娘临死前说在枕下留给燕瑾一封信,只是燕瑾当时被绿屏陷害,进了留痕室,并没有机会拿走那封信。”

  皇上急忙道:“那封信现在何处?”

  寄灵跪在地上,这会子却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那信自然在寄灵的手里,只是寄灵却不会这么轻易给皇上,除非皇上肯答应寄灵的条件。”

  “朕如何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皇上如若不信,大可以去问燕瑾。”

  皇上脸色或阴或晴,倒似令灵常在吃惊,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寄灵要皇上答应不杀温时运。”

  皇上笑道:“朕怎么会杀他呢?他是朝中重臣,温妃已死,朕自会保全他。”突然又盯着灵常在,狐疑地问道:“就这样简单?”

  灵常在鼓足勇气回视他,说道:“臣妾不是无欲之人,只是纵有再多的要求也不敢向皇上提。皇上不喜寄灵,自然不会宠幸寄灵,如果寄灵强求,只是徒增皇上厌恶罢了。寄灵宁愿留着一条性命,好好活着。只是保全温时运的性命,是温妃娘娘的遗愿......”

  “那信的内容,可以告诉朕了吗?”

  “皇上,寄灵不能告诉皇上,等温时运回朝之时,寄灵才能奉上。”

  皇上脸色终于阴沉下来,喝道:“贱婢,你就不怕朕现在将你就地处死?”

  “那信的内容至关重大,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皇上不看定会后悔不已,否则寄灵也不敢跟皇上提条件。”灵常在似乎是信心满满。

  皇上冷笑一声,从床上抓起一件衣衫来扔给她,说道:“从今儿起,你就给朕待在这,哪里也不要去。等温时运回朝之日,朕自有决断。”

  “皇上,寄灵可以不离开这依月阁,可是如若有人非要来见寄灵呢?”

  皇上置若罔闻,拂袖而去。身后,灵常在颓废地坐在地上,冷汗淋漓。

  皇上除了依月阁,便看见瑶妃带着修贤公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定是在等自己出来。他逗了逗修贤公主,对瑶妃说道:“从今儿个起,任何人不得进依月阁,灵常在就交给你了,她如果除了任何差错,朕就拿你是问。”

  瑶妃心存疑虑,脸上也很不好看,却不敢不从。应了下来,却发现皇上已经走远了。瑶妃对着依月阁狠狠瞪了几眼才作罢。

  永宁宫内,太后从宁泊湖赏荷回来,乏了,在殿外的藤榻上闭目养神。苏姑姑从外面带来一些酸梅汤,说道:“太后,用些酸梅汤吧。刚才忙了,太后也顾不上饮用,这会子喝了也好歹解暑消乏。”

  太后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接过一碗酸梅汤喝了几口,说道:“这酸梅汤怎么不如上次的甜?”

  苏姑姑笑道:“您忘了?前日苏太医给太后您请脉,说您最近有些气血凝滞,饮食要清淡些,所以这酸梅汤奴婢就让少加了些糖。”

  太后点点头,说道:“倒也是,甜吃多了也会腻的。”

  苏姑姑看太后心情颇好,不由得试探问道:“太后,奴婢看皇上似乎对燕瑾还是提不上兴趣来,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不如单独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

  “也罢,明儿个就说哀家的懿旨,要燕瑾去朝元殿给皇上送些点心去。”

  苏姑姑迟疑道:“太后,这只怕不太好吧,后宫妃嫔不得入朝元殿......”

  太后冷笑:“无妨,哀家要扶持她,自然要将她捧到天上去,否则那些人还是会生事将她踩下去的。她倒是不笨,只是斗志不强,哀家要让她除了争宠,别无二心。”

  次日,苏姑姑亲自将食盒送到锦言的房间,又详细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从柳一直未合上嘴,只觉得惊诧无比,倒是锦言神色淡淡的,不施粉脂,并执意要穿上宫女的服装,才提着食盒往朝元殿走去。

  从永宁宫去朝元殿,路过澄瑞宫,锦言站定了脚步。冷不防见福全从里面出来,说道:“燕瑾,皇后娘娘让您进去叙几句话。”

  锦言有些迟疑,往身后看看,只听福全说:“不会耽搁多大一会的,福全在这守着,有人来了就知会一声。”

  福全欲接过锦言手里的食盒,锦言想了想,还是自己提着进去了。素语坐在大殿上,今日也未曾好好装扮,有些没精打采,看到锦言时,嘴角又不屑地笑了:“怎么?从留痕室出来就一步登天了?我本以为你出不了留痕室,没想到你一步就要踏进朝元殿了。”

  锦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出声。

  素语不以为意,说道:“听说,皇上欲册封你。怎么?你还不死心吗?是不是想我将这皇后的宝座还给你呢?”

  锦言忍不住道:“你在皇后宝座上,掌握生杀大权,多么威风,还能想到让给别人吗?皇后娘娘,如果无事,我暂且退下了。”

  素语被气得够呛,抚着胸口喘息,指着锦言的手也不停颤抖,喝道:“闻锦言,你信不信?你封妃之日,便是闻家满门抄斩之时?”

  锦言冷眼看着她,走上前去,在她耳边坚定而决绝地说:“闻素语,你也给我听着,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我断不会让你伤害到闻家!”

  说完,锦言提着食盒而去,身后是素语凄厉的叫声:“好,你等着吧,你受宠之时,闻家满门抄斩,你侍君之时,闻家尸骨无存!”

  锦言不寒而栗,素语的声音似是地府传来的鬼魅之音,瘆得她头皮发麻。她不敢回头,径直从澄瑞宫走了出去,才发现拎着食盒的手早已汗湿。

  或许早已有人知会过,所以她一路并未遭到侍卫盘查。极近朝元殿,锦言慢慢观察着这座宏伟宝殿,雕龙画凤,鎏金嵌玉,瑰丽而又寂静,不禁有些失神。

  远处有个小宫女奔过来,引着锦言进了朝元殿,又从朝元殿穿了过去,经过三个回廊,来到一处明净院子,名为瑞宣阁。小宫女将锦言带到这里,转身便走了。

  锦言在门外轻声说道:“皇上,燕瑾求见。”

  里面很安静,没有人应。锦言又说了一遍,仍旧没有人应,锦言将门推开,里面的布置格外雅静,并不似朝元殿那般华丽。慢慢走进去,锦言左右观察了下,去发现一个人,她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欲走。

  转身之时,便听见身后有个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这就要走?”

  锦言闻声吓了一跳,那声音是从窗外屏风后面传过来的,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见里面的人以不容人反驳的口气说道:“给朕过来。”

  “皇上......”

  “上前答话。”

  锦言有些迟疑,未来得及挪动脚步,便听见里面的声音更加低沉:“难道要朕亲自去请你过来吗?”

  锦言长舒了口气,绕过屏风,便看到了一张龙塌。皇上正和衣卧在上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难道母后就只是为了让你给我送点心吗?”

  锦言捏着手里的帕子,站定了脚步。来这里之前,她是有些忐忑的,如今在他眼前了,她倒镇定了许多,既不言语,也不回避他的 眼光,就这么看着他,甚至忘记了尊卑。

  皇上合上眼,也不再出声,两人僵持着,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突然,皇上像是再也无法压抑住什么似的,伸手将锦言扯了过去。锦言避之不及,跌倒在他身上,正要起身,却发现被他箍得紧紧地,根本动弹不得。

  锦言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的心跳,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一切都静谧而清幽,只有她慢慢落下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襟。而他却似并不在意,许久才说道:“朕今日好累,许久未这么累过了。”

  锦言想挪开身子,却被他反身压在了身下,顿时面色绯红,不敢与他直视。他用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眼神深邃而痴迷,轻缓地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锦言不语,仍旧是眼里噙着泪,娇弱似水的模样。

  “你既然不肯开口,就让你的心来回答朕吧。”皇上沉声说着,一低头便吻了下去。一时之间,意乱情迷,满室旖旎气息。锦言在皇上身下轻轻扭动,似是要逃避这炙热而强烈的爱欲。

  锦言将手环住他的脖颈,低吟一声,心里却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将手再次抚在他脸上,才发现他的脸滚烫,锦言一惊,猛地推开他,从他炙热的怀抱讨了出来,急道:“皇上......”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锦言,锦言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衣襟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露出一截香肩,顿时羞得满红耳赤,忙坐起身来整好衣襟。

  皇上还是倚在龙塌上,声音沙哑地说道:“怎么?看朕身子不适,担心不能临幸你吗?”

  锦言慌忙从龙塌上下来,背对着他,急道:“请皇上自重。”

  皇上朗声笑了起来:“可别再说这么一句皇上自重,小心朕可真要不自重了。”

  锦言觉得这个房间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举步欲走,说道:“皇上,燕瑾去给您请太医。”

  皇上一把拉住锦言,锦言站立不稳,又跌进了他的怀中。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试图挣脱,只是静静地偎依着他。他将她揽在胸前,低声说道:“朕嫌他们聒噪,让那帮奴才下去了。朕也不想叫太医,他们没事就会将小病托大,治好了是神医,真正棘手的病,他们就只能一个劲磕头说自己该死了。”

  “别的太医燕瑾不知,苏太医的医术总该是行的。皇上龙体欠安,还不让人请脉,这让太后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心疼呢。”

  “那你心疼吗?”他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锦言的身子也逐渐有些火热起来。她不敢言语,可是也知这样不妥,不知不觉便黛眉微蹙。

  皇上吻了吻她的眉心,说道:“从此以后,朕只准你为朕一个人皱眉。”

  锦言在心里轻叹,这就是帝王的爱,霸道而火热,却又飘忽不定。

  “你可是在心里怨朕,怨朕当初对你那么无情?”

  锦言在心里想了又想,不知如何回答,却把一个问题抛向皇上:“那么皇上此刻如何又对燕瑾这般......”

  皇上用手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她,说道:“朕没有想到,你竟会如此喜欢朕,朕自然该珍惜的。”

  锦言虽然有些不解,可是也不敢再迎上他炙热的眼神。看到他越来越红的脸,锦言胆战心惊,郑重道:“皇上,燕瑾恳求皇上以太后为念,保重龙体。”

  说着,她再次起身欲请太医。他一把抓着她的手腕,说道:“你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朕,哪里都不要去。”

  他的眼神分明有几分眷恋,锦言心里一热,差点落下泪来,朝他点点头算是应了,转身便走出瑞宣阁知会外面侍候的太监宫女。

  顿时,皇上龙体不适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太后亲自从永宁宫赶过来,命苏渔阳为皇上把脉。苏渔阳看过后,说皇上是夜凉风寒,需要静养几日。

  皇上竟高热不退,慢慢失去意识,却握着锦言的手腕不放。锦言另一只手拿着帕子不停地给他拭汗。苏渔阳熬制的药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