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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幕雪逝抬起头,眼睛瞬间大放异彩。

山霸王心情有些暴躁地看向门口处,在看清来人之后,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手臂挽着幕雪逝直接站起身来。

“恩公前来贺喜,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啊。”

“哪里的话,我也是开开眼,见见这不同寻常的压寨夫人。”

说着,默孺蛊师的眼睛就在幕雪逝的身上四处打量着,无论看哪一处,都是美得令人惊叹。本想进来瞧几眼就离开的,结果眼睛到了他的身上,怎么都拔不下来了。

幕雪逝和默孺蛊师不过一尺的距离,见到默孺蛊师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幕雪逝一激动,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叫得无比痛苦。

默孺蛊师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愣,感觉有几分怪异。这女子看起来楚楚动人,怎么听着嗓音倒有几分阳刚之气。默孺蛊师的眼睛下意思地瞧向幕雪逝的喉间,却发现衣裳的领子高高竖起,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幕雪逝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默孺蛊师并没有瞧见过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样。瞧见过他容貌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都在皇宫里,默孺蛊师从皇宫里消失之前,他的这张脸一直被三皇子遮着。

所以,他不可能把自己认出来,就算不化成女的,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幕雪逝。

山霸王看到默孺蛊师的目光,心里有几分得意,都说这默孺蛊师见识广,喜好美色。如今见了他夫人,还不是和别人一样惊诧,看来他夫人的容貌确实美到了极致。

“怎么样?恩公对我夫人的容貌还算中意吧?”

听到山霸王的问题,默孺蛊师心里哼了一声,就算我说中意,你会给我么?这不是存心要我看着眼馋么!

“当然,这夫人的容貌确实无人能及,我有生之年能够看一眼,已经此生无憾了。”如果能抢走,当然更好了。默孺蛊师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敢说出来。

幕雪逝见默孺蛊师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身上扫,心里着急得很,明知道他认不出自己来,却还想找到某个部位提醒他一下。脸不行就换成胳膊,他给自己把过脉,说不定能记住自己的胳膊。

想着,幕雪逝就把手猛地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默孺蛊师的胳膊。

山霸王还在为默孺蛊师刚才的那番话高兴着,忽然看到幕雪逝伸出去的手抓住了默孺蛊师的胳膊,心里一惊,不明白幕雪逝的用意是什么。

默孺蛊师也是吓了一跳,这是这么回事?和别人成亲的新娘子过来摸我的手,这不是荡妇所为么!可话说回来,‘她’的手还真不是一般细滑,摸到自己的胳膊上阵阵酥麻,真是明目张胆地勾引啊!……

不对,不是该他把手握在我的胳膊上么?幕雪逝感觉自己弄拧了,又改为去拉默孺蛊师的手,奋力往自己的手腕上面放。

这可让山霸王看得心生怒气,他心爱的宝贝这么能死抓着别人的手不放?于是脸色一变,直接过去将幕雪逝的手收了回来。

幕雪逝的手被山霸王强行从身上拉开的时候还拼命挣扎了一阵,只是两人力量太过悬殊了,他仅仅在默孺蛊师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印痕后就被强行拉了回来。

默孺蛊师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明白这新娘子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她的手劲有点儿大。而且看她的眼神,似乎一直有话对自己说,但是却说不出来……

难道是被强行绑来成亲的?

那山霸王也未免太过幸运了,若是生得这样一副相貌,现在才有人来抢,那未免藏得太好了。

山霸王见幕雪逝有些异常的反应,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幕雪逝和这人认得?还是他想借助一个外人把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无论哪一点,都不是一件好事。

“恩公,不如我们先去外面喝酒,让我夫人休息一下,他身体有些不适。”

默孺蛊师又注视了幕雪逝几眼,朝山霸王说:“可我怎么感觉她像是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幕雪逝点点头,觉得希望好像又来了。

山霸王眸色阴沉,抱着幕雪逝的胳膊又紧了紧。

“难道恩公和我这夫人认识?”

默孺蛊师轻笑了几声,说:“若是认识,现在见到还会这般惊讶么!是你把自己的夫人看得太过重要了,才会如此多疑。”

山霸王料想默孺蛊师不适暗耍心计的小人,又相信他确实不认识幕雪逝,顿时心情大好,笑着朝默孺蛊师说:“恩公说得对,我现在是将他捧在手心都怕飞了。”

默孺蛊师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这地不能待了,看人家那么好福气真是憋屈得要死。

幕雪逝见默孺蛊师被山霸王引去了注意力,急得眼冒金星,心里不住呼唤,你倒是过来看我啊!我还需要你解救呢!!

“我身上有事耽误不得,所以就先行告辞了,这是我带过来的一份心意,还望山霸王和夫人能够喜欢。”

山霸王一边抚着幕雪逝的背,一边说道:“恩公不再久留一会儿么?外面的酒席才刚刚开始。”

留下吧留下吧……幕雪逝在心里哀求着。

“不了,心意送到就好。”

说完,默孺蛊师就转身潇洒地朝外面走去。

幕雪逝的头重重地垂了下去,眼神空洞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嘴唇一张一合,如同一个即将踏上黄泉路的人在临终前召唤着:别走啊……

山霸王起身送了默孺蛊师一段路程,接着就吩咐手下的兄弟将默孺蛊师安全送出这片山头。看着默孺蛊师远去的背影,山霸王心里松了一口气,从幕雪逝抓住默孺蛊师的手的那时候起,他就希望默孺蛊师早些离开了。

默孺蛊师走出这片山头的时候心情同样如此,耳旁没了那些嘈杂声,觉得舒服了许多。尤其是不用再去看如此摄人心魂的美人倒在山霸王的怀里,心里平衡了不少,不过再想起来时,仍然忍不住扼腕叹息。

怎么就便宜了他呢?

说美人是红颜祸水真是不假,光是瞧了几眼,现在就对得到她的男人暗生恨意。默孺蛊师都已经走出去很远,还在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情景,心情有些复杂,怎么想都想不通,就好像做了一场不尽如人意的梦一样。

走到平日住的那座房子门前,默孺蛊师才回过神来,已经回来了。他把目光投向门口蹲着的小义,见他的头耷拉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归来,便清了清嗓子。

小义像是被火烧到屁股,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瞧见小义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便朝小义问:“怎么这副德行?为师有这么吓人么?”

小义条件反射般地摇摇头,嘴里嘟哝了几声,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是怎么了?”默孺蛊师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小义哆哆嗦嗦地指指手里的信,眼睛偷瞄着默孺蛊师,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默孺蛊师忽然心里一沉,语气不稳地朝小义问:“你是说,他走了,就给我留下一封信么?”

小义没听明白,眨着眼看着默孺蛊师。

默孺蛊师如同疯了一般,上去就对小义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把打倒在地的小义又重新拽了起来,恨恨地朝他吼道:“不是说绝不能放他走么?为什么连这点儿小时都做不好?”

看着默孺蛊师腥红的双眼,小义吓得直哆嗦,他可从未见默孺蛊师发过这么大的火!

默孺蛊师将小义甩开,大步朝屋里走去,正好看到隼曳要从床上坐起,脑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隼曳脸色苍白地转过头,看了默孺蛊师一眼,眼神里全是陌生和麻木,看得默孺蛊师心里一阵阵发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

默孺蛊师又将小义抓了进来,让他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小义一边说一遍看向床上的隼曳,眼神又愧疚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