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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叔父,阿玛在吗?”夙樱吸着红红的小鼻子朝幕雪逝问。

幕雪逝想了想,低头朝怀中的夙樱说道:“你阿玛现在在叔父的断事府等着我们,一会儿就把你接走。”

夙樱抿着小嘴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幕雪逝看着怀中的孩子如此伤心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太龌龊了,竟然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欺骗一个小孩子。

到了断事府,幕雪逝先将手上的夙樱交给下人,自己再跳下马来。

夙樱下了马之后,像是个小飞机一样到处冲撞,进了一个又一个屋子,到处找他的阿玛。一边找还一边哭喊着,样子可怜极了。

幕雪逝赶紧将夙樱抱住,亲亲他的脸蛋说:“你阿玛可能还没到呢。”

夙樱听了这话,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这两天哭得喉咙都哑了,而且还掺杂着一阵又一阵的咳嗽。

“这可咋办啊!”幕雪逝哭丧着脸看着尚德公公。

尚德公公定下心来想了想,朝幕雪逝怀中的夙樱说道:“小主子,二殿下那边的人来话了,他们一会儿就赶到。若是二殿下来的时候见到小主子在哭,就不会把小主子接回去了。”

话音刚落,夙樱的哭声便戛然而止。

“小主子,想不想玩小马车?这府上有人会做。”

夙樱虽然抱着疑惑的态度,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尚德公公,表示他想玩。

尚德公公见这招有效,赶紧将夙樱从幕雪逝的怀里抱了出来,带着他朝后院走去。又命令下人把帝都最好的工匠找来,为夙樱做小马车。

夙樱走后,幕雪逝赶紧朝身边的下人看了看,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机灵的人,朝他说:“你去帮我去宫里继续打听,看看二殿下在哪里,然后亲自去找二殿下,回来路费我给你报销。”

“额?”那下人听得一知半解。

幕雪逝意识到自己说了别人听不懂的话,便干笑了两声,朝那人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二殿下去了远处,你要去找的话,路上的盘缠由我给你,而且回来还会好好打赏你。”

“是,大人。”

身边就剩下两个懂验尸的侍从,幕雪逝悬着一颗心朝武偲出事的屋子走去。

“大人,从死者口中的异味来判定,死者似乎是吸入了某种气体,才中的毒。”

气体?幕雪逝吸了吸鼻子,朝说话的侍从问:“那为何我们没有事?”

侍从笑了笑,“大人,死者已经死了三四个时辰了,这屋中的气体早就消散了。”

“不,应该还存留着一些。”幕雪逝的目光刻意避开地上的人,朝四周看去。

忽然,窗户纸上的一个小洞吸引了幕雪逝的注意。他走了过去,朝那小洞看了看,自以为聪明地说:“这应该是凶手捅开的,以便吹进气体。”

“大人……”

幕雪逝听到侍从叫自己,回头看向他,发现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怎么了?”

“大人,那是小的捅开的,小的就是早上给死者送饭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才把窗户纸捅开的。”

幕雪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给忘了,不好意思。”

“大人,我觉得气体应该是从屋顶吹进来的,小的这就爬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瓦片被掀开了。”

另外一个侍从说完这话,就走到院中,腾空一跃,便消失在幕雪逝的视线中。

真是的……一个侍从都比自己的身手厉害,自己什么时候能飞檐走壁啊……

幕雪逝想着,就叹了口气,坐在屋中的板凳上,眼睛对着桌上的茶壶和茶碗。

“有了。”幕雪逝脑子一转,用手拿起一个茶壶,摇了摇,里面有水。

“这水里一定会进入毒气的,把这拿去验一验,应该就知道是什么毒了。”

一旁蹲在地上看尸体的侍从眼前一亮,朝幕雪逝赞叹道:“大人,好办法。”

说着,侍从就把茶壶里的水倒进一个小瓶里,又拿出一块纯白色的布,把小瓶里的水倒在布上一些,接着就仔细研究起来。

刚才跳到房上的侍从这会儿也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幕雪逝的身边,躬身说道:“大人,上面的一块瓦的确被掀开了,看来凶手就是直接从房顶上把毒气吹倒屋子里的。”

幕雪逝还没说话,忽然听到屋中一声大喊,是里面的侍从发出来的声音。

“查出来了对么?”幕雪逝进门就问。

那侍从摇摇头,朝幕雪逝说:“小的不确定这毒药是否和小的猜想的一样,便要剖尸仔细检查一番。结果移动死者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臂下面有模糊不清的两个字。”

幕雪逝本想亲自走过去看看,但一想还是算了,还是让侍从帮自己看好了。

“大人,好像是……是……‘偷情’二字。”

“偷情?”幕雪逝禁不住说出了口,多么熟悉的两个字,在他再次见到武偲的这两天,他就不停地在说这两个字。他到底为何说这两个字?他所指的偷情是自己还是别人?他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的?

幕雪逝此刻觉得自己有很多疑惑都未解开,但最重要的一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摆在眼前的一个案子变成了两个,不知道其间是否有联系。

“大人,要不要通知他的亲眷?”

“他似乎没有亲眷……”幕雪逝又转头朝另一个侍从说:“你去畅馨院找一个叫漓浅的人,他应该算是武偲唯一的亲人了。”

“是。”

看着那侍从离开的方向,幕雪逝顾自叹了口气,等他转过身的时候,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留下的侍从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看到幕雪逝一脸惊恐地朝自己问,忙解释道:“大人不要怕,小的刚才不是说了么。要剖尸验毒。”

“先别了……”幕雪逝大喘了一口气,“等他的亲眷来了,再做定夺吧。”

“哦。”那侍从悻悻地站了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幕雪逝看到断事府门口一个清丽的身影,顿时意识到是漓浅来了,跟在漓浅后面的,是他的姐姐漓瑰。

漓瑰今天过来穿着一件素色的衣服,头发上只是简单地插了两个发簪子,和幕雪逝那仅有的印象里的漓瑰一点儿都不一样。

漓瑰只是简单地给幕雪逝行了个礼,便朝武偲遇事的屋子走去。幕雪逝想起漓瑰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热情,和现在的这份生疏相比,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剩下漓浅和幕雪逝两个人,幕雪逝看着这张标志的面庞,有些苦涩地问:“你不会也要给我行礼,称呼我大人吧?”

“如果你特许了,我自然不想那样唤你。”漓浅淡淡地说。

幕雪逝听到漓浅说话,就觉得心情一下变好了很多,他赶紧拉住漓浅的手说:“那我给你一辈子的特许,你以后都不要称呼我为大人。”

漓浅轻轻拉扯了幕雪逝的帽纱一下,表情很是亲昵,仿佛就是在告诉幕雪逝他一直把他当做朋友看待。

“命苦的弟弟,姐姐一定把你把那恶人除掉。”

听到里面传来的漓瑰的哭声,漓浅也走了过去,幕雪逝跟在漓浅的后面。

“姐姐,别太伤心了。”幕雪逝蹲下身去扶漓瑰。

漓瑰即使是苦,泪眼仍旧很是漂亮,那薄纱下面若隐若现的面庞,让幕雪逝一下就想起了三皇子的姨娘。

为什么美人,都喜欢用薄纱遮着脸呢?

“大人,您一定要把我这干弟弟把凶手找出来。”

幕雪逝示意屋中的下人先退下,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和已经丢了性命的武偲。

“姐姐,你以后别和我说这些客套话了,我和漓浅这么熟,咱们私下里就以名字相称吧。”

漓瑰本来就很喜欢幕雪逝,这会儿见他这么说,也毫不忌讳地趴到他的肩膀上面哭了一阵。

漓浅则对侍从放在桌上的一块白布起了疑,他走了过去,定睛看了几眼,然后拿出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小棍,先是沾了水,又放到了布上。

幕雪逝看着漓浅,说:“你若是验毒不方便,还可以用茶壶里面的的水,那都是侵入了毒粉的。”

“不必,这个就足够了。”

漓瑰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哭泣的样子收了起来,站起身朝漓浅走去。

“我这干弟弟果然是被人所害的,想必这害人的人,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这样。”

幕雪逝像是听到了什么线索,赶忙擦好哦漓瑰问:“姐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想害我这个弟弟么?”

幕雪逝顿了顿,问:“姐姐说的是我娘么?”

漓瑰神色变了变,没有说什么。

幕雪逝从漓瑰的表情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王管家和他说的已经够详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