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李夢說: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就是事實!狗剩兒說:事實?我喜歡你?你怎麼證明?你證明給我看看!李夢說:你不願意幫別人修電腦,卻願意幫我修,這不很明顯嗎?狗剩兒說:這不算。這是BUG引起的。

李夢說:你本來天天宅在傢裡,我讓你幫忙,你就跑到甜蜜科技來上班瞭——不是喜歡我你為什麼這麼做?狗剩兒說:這個……我不是幫你的忙,我是幫田蜜的忙。因為她是我的租客而我沒能保護好她,我欠她的。

李夢說:借口,這明明是借口!狗剩兒說:這不是借口,這就是證據。

李夢說:好吧,那再說別的。你想想看,你有多長時間沒有罰我的款瞭?狗剩兒想瞭想:好像有很長時間瞭。李夢說:對呀,原先你動不動就罰款,罰得我心驚肉跳,現在你為什麼不罰瞭?狗剩兒說:因為你沒有違背合租條約。李夢說:我每天都在違背合租條約,你視而不見!你再想想看,你的合租條約有多長時間沒升級瞭?

狗剩兒有點含糊瞭:好像……也很長時間瞭。李夢說:現在的合租條約就是一紙空文。在你面前我可以為所欲為。我可以隨便進你的房間,隨便用你的東西,隨便使喚你幫我做這做那——你能容忍別人這樣嗎?狗剩兒下意識地說:絕對不能容忍!李夢說:但是你容忍我瞭!

狗剩兒喃喃地:不可能,我有老婆瞭,我怎麼還會喜歡你?李夢說:狗剩兒,你現在是在三次元,不是在二次元。接受現實吧!

狗剩兒呆呆地看瞭李夢一會兒,忽然說:我承認,我的BUG就是喜歡你。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得通瞭。李夢說:你承不承認都是事實。狗剩兒說:那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消除這個BUG?李夢說: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跟以前一樣,該幹嗎幹嗎。時間長瞭,這個BUG自然而然就消失瞭。狗剩兒說:我說過,BUG不可能自己消失的。李夢說:這個BUG跟電腦的BUG不一樣,會消失的。相信我,啊?還有,這個BUG你自己知道就行,絕對不能跟別人說!

狗剩兒很苦惱。長久的自我封閉令他完全不懂人之常情,根深蒂固的程序員思維則令他無法容忍BUG的存在。狗剩兒無計可施,隻好偷偷問智能機器人:喜歡一個人,然後應該怎麼辦?智能機器人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向她表白。狗剩兒又問:表白?怎麼表白?智能機器人說:正在為你搜索如何表白……第一步,購買戒指。第二步,向她求婚……

這天下午狗剩兒急匆匆地要出門,迎面遇上田蜜。田蜜隨口問:你要出去呀?狗剩兒一臉鄭重地說:我要去解決我的一個BUG。田蜜一愣,試探地問:你什麼BUG?狗剩兒說:李夢說瞭不能告訴別人。田蜜差點笑出聲來,連忙說:你去吧。

狗剩兒徑直去瞭一傢珠寶店,說要買戒指求婚。店員熱情洋溢地一通介紹,推薦瞭一款價值不菲的鉆戒,又給狗剩兒出主意,要找一個浪漫的場所,要穿得隆重一點,等等。

李夢正在忙碌,接到狗剩兒的電話。狗剩兒說:晚上六點半,餐廳位置我微信發給你瞭。李夢說:狗剩兒,我們不是說好瞭嗎,你的BUG已經找出來瞭,你不用再請我吃飯瞭。狗剩兒說:光找出來不行,還得解決。李夢說:解決我不會。狗剩兒說:你不會,我會。我找到解決我的BUG的方法瞭。李夢有些驚訝:啊?什麼解決方法?狗剩兒說:來餐廳你就知道瞭。

李夢本不想去,但又好奇狗剩兒到底有什麼解決辦法,最後還是去瞭。到瞭餐廳一看,狗剩兒居然穿瞭一身西裝打瞭領帶,正襟危坐。

李夢有些驚訝地看著狗剩兒:狗剩兒,你、你怎麼穿成這樣?狗剩兒說:新買的。他們說,這種場合應該穿得隆重一點兒。李夢疑惑:他們?他們是誰呀?狗剩兒說:一些比較懂這樣場合的人。李夢狐疑地打量著狗剩兒:你有點不對勁。說吧,你想幹嗎?狗剩兒說:稍等。

狗剩兒揚手沖遠端一名服務員做手勢。

餐廳裡突然響起瞭音樂,是王力宏的《愛的就是你》——在愛的幸福國度,你就是我唯一,我唯一的愛的就是你,我真的愛的就是你……

李夢正愣神間,狗剩兒從身上摸出瞭一個鉆戒盒,站起身,走到李夢身邊,單膝跪地,打開,裡面是一枚亮晶晶的鉆戒。

李夢驚著瞭,站起身來:狗剩兒!你幹嗎?!狗剩兒說:李夢,你願意嫁給我嗎?李夢說:你神經病啊!狗剩兒說:我不是神經病,我的BUG就是我確定此生隻愛你一個人,這是你親口說的,並且已經得到瞭證明。

李夢說:你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你!狗剩兒愣瞭下:怎麼證明?李夢說:證明什麼?狗剩兒說:證明你不喜歡我。李夢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還需要證明!

你趕緊起來!把鉆戒收起來!狗剩兒說:你不答應嫁給我我不能起來。李夢又羞又怒:你做夢!要我嫁給你,等下輩子吧!

李夢抓起包走瞭。

狗剩兒站起身,有些迷惑,自言自語:下輩子?這麼說,她是答應我瞭?我的BUG解決瞭!

狗剩兒如釋重負地笑瞭。

夏季戰役大獲全勝,甜蜜科技重回一線在線英語教育機構行列。緊接著公司又制定瞭秋季戰役、冬季戰役計劃,推出瞭一系列價廉質優的新課程,學員數不斷攀升。總之,一切都走上瞭正軌。田蜜也終於可以松口氣瞭。

田蜜開始思考公司下一步的戰略。她想到瞭那個塵封已久的星光計劃。田蜜從資料庫裡把星光計劃的相關文件資料找瞭出來,細細閱讀瞭一番,漸漸地思路清晰瞭。

田蜜去找常勝,說: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常勝說:請坐。

田蜜坐下,把一份“星光計劃項目總體構想”文件遞給常勝:你看看這個。

常勝有些驚訝:星光計劃?你不會現在就想上馬星光計劃吧?田蜜搖頭:現在我想上也上不瞭。一是資金,二是技術,這兩大難題都還沒解決。

常勝說:你知道就好。杜鵬當初不是再三說瞭嗎,千萬別再碰這個項目,會把公司拖垮的。田蜜說:是的,目前時機還不成熟。再過一兩年,公司業務穩定瞭,資金充裕瞭,我再考慮是否全面推行星光計劃。

常勝說:那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想幹嗎?田蜜說:星光計劃的核心是星光屏的技術研發。我看瞭下資料,研發工作之前已經進行瞭兩年,取得瞭一些成果,但還有幾個關鍵技術環節沒有突破。我想能不能抽調一部分技術人員,把星光屏的技術研發工作進行下去。

常勝說: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你以為研發工作不要錢?我看過之前的財務資料,得恩在這上邊花瞭大量資金。我們現在業務剛起步,根本沒這個實力!

田蜜說:我找你就是商量這個問題。你能不能幫我核算一下,未來兩年,在不影響公司正常運營的前提下,能夠承受的額外的研發成本大概是多少?常勝說:不用算,是零。

田蜜一愣:為什麼?常勝說:在接下來一到兩年時間裡,公司最緊迫的任務就是融資和上市。要想融資和上市,公司的財務報表得健康高效。如果財務報表裡出現哪怕是一筆跟主營業務毫無關系的預算外支出,我們都沒辦法跟投資人交代。除非你能證明,這筆投入未來能給公司帶來巨大收益。

田蜜說:但星光計劃是個公益項目,公益項目不能簡單地用投入產出比來衡量。常勝反問:那用什麼衡量?田蜜說:社會效益。我們如果要想成為真正的行業領袖,就必須將社會效益放在首位。

常勝說: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能確保項目成功嗎?劉得恩花費瞭大量資金花費瞭幾年時間,都沒能成功,你憑什麼能夠成功?如果項目再次失敗,損失誰來承擔?責任誰負?——別跟我說你來負責,你根本負不起這個責任!

田蜜沉思瞭一會兒說:如果不用公司額外投入資金呢?常勝說:不用投入?那你打算自己來做?你懂技術嗎?你連PPT都不會做你還想搞研發?田蜜一笑說:我不會,有人會。

田蜜說的自然就是狗剩兒瞭。從財務室出來田蜜就把狗剩兒叫到瞭辦公室,把星光計劃跟他大致說瞭一下,又把相關的技術資料給他看。

狗剩兒仔細翻看著之前留下來的一份“星光屏雙向視頻直播教學系統技術方案”,很快看完瞭,把資料放下:垃圾。

田蜜一愣:什麼?狗剩兒指著那份資料說:我說的是這個技術方案。田蜜說:狗剩兒,這個技術方案是很多人花瞭很多時間很多錢做出來的一個初步方案,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也不至於一無是處吧?

狗剩兒說:星光屏的技術目標是以雙向視頻直播,而這個技術方案本質上跟我們現在做的視頻直播教學系統差不多。從根子上就錯瞭。田蜜說:你能說得具體點嗎?狗剩兒說:我們現在的視頻直播教學系統,老師在這頭講課,那頭有成千上萬的學員通過單個視頻接收設備觀看。學員能看到老師,老師看不到學員,老師和學員並不能實現真正的雙向交流。

田蜜點頭:是的。

《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