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跟我講講那個傷口吧。”拉夫說。

瑪茜把雙手放在雙臀上,“幹嗎?難不成你還能從它開刀搞出什麼大事來?那件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他之所以問這個,是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問的問題。”亞力克說,“不過,我對此也很感興趣。”

“如果你感覺太累瞭——”霍伊開口道。

“不,沒關系。那沒什麼大不瞭的,隻是一點兒擦傷,真的。那是他第二次去看他父親吧?”瑪茜皺著眉低下頭,“不,是最後一次,因為我們第二天早上就要坐飛機回傢。特裡離開他父親的房間時,撞上瞭一名護工,他說他們倆走路的時候都沒有看路。本來應該隻是撞瞭一下,說聲對不起就完瞭,但是當時一個清潔工剛擦完地板,地板還是濕的,那名護工就滑瞭一跤,他當時抓著特裡的胳膊,但還是摔倒瞭。特裡把他扶起來,問他是否還好,那人說他沒事,特裡就走瞭。特裡下樓走到一半才發現他的手腕出血瞭,肯定是那名護工怕摔倒,伸手抓特裡的時候用指甲劃傷瞭他。就像薩拉說的那樣,護士給傷口消毒之後貼瞭一塊創可貼。就是這麼回事,它能幫你破案嗎?”

拉夫說:“不能。”但這件事不像那條黃色內衣肩帶,隻是一種聯系——用珍妮的話說,隻是巧合——拉夫心想他可以把它搞清楚,但他需要尤尼爾·薩佈羅的幫助。於是拉夫站瞭起來,“謝謝你的寶貴時間,瑪茜。”

瑪茜回給他一個冷笑,“你應該叫梅特蘭太太。”

“明白。霍華德,謝謝你的安排。”拉夫向律師先生伸出手,然而,他的手尷尬地在空中懸瞭一會兒,但霍伊最終還是跟他握瞭握手。

“我送你出去。”亞力克說。

“我想我自己能找到路。”

“我當然確定你能,但既然是我接你進來的,就應該送你出去,這叫有進有出。”

他們穿過客廳走到門廳,亞力克打開門,拉夫邁步出門,令他驚訝的是亞力克也跟著他走瞭出來。

“那個傷口怎麼瞭?”

拉夫看瞭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想你知道,剛剛你的臉色變瞭。”

“有點兒消化不良,我的胃有這個毛病。今晚這場會談很艱難,雖然沒有那個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那麼艱難,但我覺得自己就像陡坡上的一隻小蟲,真的是舉步維艱。”

亞力克關上他們身後的門,拉夫站得比他低兩個臺階,但由於身高的緣故,這兩個男人的視線幾乎仍然是水平的。“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亞力克說。

“好的。”拉夫做好瞭面對的準備。

“那次逮捕真××,××透頂瞭。我敢肯定你現在也知道瞭。”

“我想我今晚不需要再挨罵瞭。”拉夫轉身準備離開。

“我還沒說完呢。”

拉夫又轉回身,低著頭,雙腳微微張開,那是戰士的姿態。

“我沒有孩子,瑪麗不能生育。但如果我有一個兒子也像你兒子那麼大,如果我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是性變態殺人狂,而他卻很敬仰這個人,我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或者更糟。我想說的是,我理解你為什麼會失去理智。”

“好吧,”拉夫說,“雖然這話不能扭轉局面,讓事情變好,但是謝謝。”

“如果你改變主意瞭,想告訴我那個傷口是怎麼回事,給我打電話。也許我們現在站在統一戰線瞭。”

“晚安,亞力克。”

“晚安,偵探先生。保重。”

《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