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不負責任瞭吧。”
江原說著，把擦手的毛巾扔到瞭桌子上。
佃把“高迪小組”叫出來聚餐，也有聽他們發泄的意圖。
傍晚時，櫻田來瞭一趟佃制作所。
“我正好到東京來辦點事。”
櫻田說是順便上門，但隻需看上一眼，佃就感覺到他這趟來絕對有事。況且他已經從立花那裡聽到瞭一些消息。
果然，櫻田提出想放棄“高迪計劃”。
“母公司那邊出瞭點事，不能一直投錢瞭。”櫻田雙手放在膝頭，一副我意已決的態度對佃開口道。
“既然如此，隻要PMDA順利過關不就好瞭？”川田樂觀地說。
“就是PMDA沒這麼簡單，情況才糟糕啊。社長，那邊到底怎麼樣？”江原問道。
“正如櫻田先生所說，以現在這個狀況，就很難說啊。”
老實說，佃也無法做出預測。
“是櫻田公司那邊先找我們合作的，現在他卻以自己不方便，就要隨便退出，這也太離譜瞭吧。”
江原的氣憤很有道理。
“聽說那邊的內部情況也很復雜。”殿村在旁邊說，“我覺得，現在最痛苦的應該是櫻田先生自己吧。”
確實，他那樣子，連旁人都覺得太可憐瞭。
“不是說好瞭為女兒努力嘛，真是的。”江原還是憤憤不平，“社長，這真的沒辦法解決嗎？”
“我有個想法。”
江原目光一動，仿佛被佃的話吸引瞭。
“想法？”
“其實，我正在邀請帝國重工加入高迪計劃。”
“帝國重工？”
川田發出詫異的叫聲。江原張著嘴，定定地看著佃，而立花則像變成瞭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我已經得到瞭北陸醫科大學的一村先生的同意，不過還在秘密交涉階段，我擔心萬一不成，期望落空瞭不好，就一直沒告訴櫻田先生。”
“那這事有可能成嗎？”江原湊過去問。
佃回答道：“帝國重工不愧是享譽世界的大企業，經營范圍非常廣，也涉足醫療領域。我正在請人幫忙向那邊說明計劃概要，不過，就算帝國重工加入計劃，我們也不能依靠他們的技術。最終隻要把他們公司的名稱加入研發成員名單，再在項目管理和銷售方面讓他們分一杯羹就好瞭。”
“原來如此，簡而言之，就是找他們鍍金啊。”江原不再生氣，而是笑瞇瞇地抱起瞭胳膊，“如果是跟帝國重工共同開發，別人就再也不能說我們公司規模小瞭。PMDA那幫人恐怕也會嚇得腿軟吧，我真想親眼看看。”
“不過，帝國重工會加入嗎？”殿村提出瞭略顯悲觀的擔心。
他以前是銀行職員，有著組織中人的一面，也熟知大企業的邏輯。
“他們應該也非常清楚研發醫療器械的風險，要是用自己的技術也就算瞭，要他們跟第三方合作，我感覺難度很大啊。”
“主公，這是樁以物易物的生意。”
聽瞭佃的話，殿村迷茫瞭片刻。
“以物易物？”
“我們不是有個粉碎器嘛。”山崎接過瞭話頭，“帝國重工的目的其實是那個，對吧？我們跟他們共同研發那個粉碎器，然後他們答應加入高迪計劃……”
殿村仿佛被人從背後推瞭一把，發出感慨的聲音。
“主公，你怎麼想？還是很難嗎？”
佃問瞭一句，殿村則轉過那張讓他得瞭主公這個外號的、蝗蟲一樣方方正正的臉[1]，瞪大瞭眼睛。
“不，或許很有意思。”
註釋：
[1]蝗蟲日語是“殿様バッタ”，“殿様”為主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