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黃鼠的買賣

老頭子在書院玩的很開心,甚至讓雲燁把他推進課堂裡,親自給學子們講授瞭一節《論語》然後在所有人拱手稱謝之後心滿意足的離去,至於玉山先生怎麼解釋和他講的不一樣,這就不是他該考慮的范疇。

書院的大門永遠是每一個到書院來的人必定要要去走一趟的必遊之所,那些長安城裡的勛貴們已經把大門當成瞭一個遊樂之所,若有外地的朋友來訪,去大門處戲弄一番,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情,大傢族的小娘子不見外客,但是由父兄陪著去書院玩耍,卻不在禁令裡,隻是你必須著男裝而已,這一條是雲燁努力爭取來的,要不然一個全是男人的學校,會扭曲學子們那顆脆弱的心。

李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看他態度堅決,也就勉強同意瞭,隻是書院的學生添瞭一個壞毛病,見到長相俊美身體瘦弱的同學總是摸著下巴上下打量幾眼,有一些超級喜歡幻想的已經編出瞭一個自己與女扮男裝的美女同學一段不可與外人道的情緣。

看到門口進來的兩位青衫飄飄,風姿颯爽,不可一世的同學,雲燁就想推著顏之推早點跑,大姐啊,你扮男人好歹找條佈條子把高聳的胸部綁一綁好不好,那些學生的口水都要留下來瞭,連快一百歲的老頭子都來瞭精神,張著嘴看美女。

手裡搖著折扇,這是這幾年才出現的新鮮玩意,書院裡人手一把,有騷包的冬天都要拿出來搖幾下,否則不足以顯示自己的風度。

“啊,雲兄,小弟今日見日光明媚,不由得動瞭踏青之念,不覺間到瞭書院,還請雲兄領路,帶我與李兄四處觀賞一下如何?”

“不行,我需要陪著老人傢,給他老人傢講解書院的事情,您二位想玩耍,請自便。”

“你敢,我父皇說瞭,你要是敢怠慢我們,就對你不客氣。”旁邊稍小一些的那位李兄已經尖著嗓子指著雲燁大叫。

“不要喊,再喊立刻就把你弄進書院讀書,帶著你嫂子去找侯傑,吵到瞭老人傢,你父皇都救不瞭你,好好地來書院做什麼。”

兩個人現在才發現車子上坐著的老人,趕緊施禮,穿著男裝行女子的蹲禮,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雲兄莫怪,是我父皇命小王帶著弟妹來書院參觀一下,嫂嫂剛好要來書院看看侯傑,所以就一同來瞭。”

“少廢話先給顏老夫子行禮,然後你們一傢子就去書院找李黯,李佑,讓他們帶著你們四處走走。”李世民的七兒子李惲,膽小怕事,隻喜歡享樂,自己曾說隻要快活一生就好,這分明就是一個聰明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顏之推很喜歡孩子,尤其是蘭陵給瞭顏老頭一塊雲傢秘制的波板糖之後,更是擠上瞭車子,不停地借助顏老頭的勢對雲燁呼呼喝喝,顏老頭也不阻止,和梳著兩個小鼓包的小丫頭談笑甚歡。

從大門口逛回來,就看見侯憐兒紅著眼睛拽著垂頭喪氣的侯傑從教室裡出來,窗戶裡伸出瞭好些個腦袋,準備看好戲。

“雲燁,好啊,你在洛陽答應我爹要好好的照顧我弟弟,你看看這就是你照顧的結果?“說著就把侯傑粗糙的手從身後拽出來,讓雲燁看。

“很好啊,這是一雙男子漢的手,有什麼不對,侯傑憑借一己之力堆起瞭那座假山,你為何不去評論那座假山的雄偉,詭異,卻偏偏那他的手說事,隻有女人才會關心手是否變得粗糙,侯傑將來就要靠這雙手給自己拼前程,細皮嫩肉的可不行。“

一句話說的侯傑很是得意,侯憐兒抬起頭恨恨的看著雲燁說:“就算你說的有理,可是你罰他壘假山,處罰的也太重瞭吧,他不就是看瞭一眼別人的卷子麼。“

侯傑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提起這件事,誰提跟誰急眼,聽瞭姐姐的話,臊的滿臉通紅,一把甩開姐姐的手,自顧自的跑瞭,侯憐兒還在後面大聲的喊“小乖,“這是侯傑的乳名,這下子侯傑自殺的心思都用瞭,一個加速,就把姐姐徹底的甩在瞭後面,而那些探出腦袋的學生,頓時笑成一片,侯傑的名聲完瞭。

老頭子終於感到瞭疲憊,蘭陵也被雲燁趕跑,推著老頭子回雲燁房間休息的時候,老頭子忽然睜開眼睛對雲燁說:“別犯錯,站的直直的走,我的路走完瞭,就看你們怎麼走下去。“說完又閉上瞭眼睛。

坐在辦公室裡,如何也想不通老頭子那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才安靜下來,皇傢的一群大小公主就圍瞭過來,瞄瞭一眼心高氣傲的高陽,看看機靈古怪的蘭陵,再瞅瞅幾個大小不一的小公主,難道說老頭子指的錯誤就是她們?

老天爺,我躲都來不及,還有心去招惹她們?這裡面有一個好的嘛?老頭子,你多慮瞭。

李二這是不讓自己有半點的空閑,把一堆公主弄過來纏著雲燁,不讓他有多餘的時間幹別的,一夜沒睡的雲燁現在嘴張的像河馬,還要給一群小蘿莉講述海上的故事,不停地解釋金魚和鯨魚的區別,自己不是被一條一寸長的小魚砸暈的,而是被一條房子一樣大的鯨魚壓在下年,不信就去下面的房子裡去看魚骨頭,那是我吃完魚肉之後,剩下的骨頭。

好不容易轟走瞭那些煩人的小姑娘,雲燁一頭紮進玉山先生的房間,準備睡到明天再說,誰叫都不開門。

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瞭,悶熱的天氣裡關著門睡覺,不知不覺的就捂瞭一身的汗,不過困倦的感覺消失無蹤,書院的飯點已經錯過瞭,隻有去黃鼠傢的小店湊活一下。

如果說剛開始見的黃鼠是一老鼠的話,現在已經變成瞭一隻黃鼠狼,兩腮多瞭些肉,身子肥大瞭一圈,如果不是腳步依然輕盈的話,雲燁都要懷疑這傢夥已經被好日子把一身盜墓的好技藝全部給廢瞭。

吩咐黃鼠給自己做一大碗哨子面,多辣子多醋,再加兩瓣蒜,自己抱著木盆去東羊河裡洗個澡,大夏天的,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事情瞭。

很晦氣,天上陰沉沉的,月亮,星星都被擋在雲層後面,河邊伸手不見五指,黃鼠挑著燈籠擔憂地說:“侯爺,要不然您就在店裡的大缸裡洗,小的給您挑水就是瞭,外面太黑瞭,磕瞭,拌瞭可不好。“

“滾蛋,你店裡的水缸裝的是吃的水,你這傢夥不會就是在水缸裡洗的吧,如果這樣可就缺德瞭,你傢的飯還能吃嗎。“

黃鼠叫起瞭撞天屈,拿祖宗十八代發誓絕無此事,他要洗澡就在河裡,絕對不會在水缸裡洗,為瞭證明自己沒洗,脫得精光就下瞭河。

躺在沙灘上,讓清涼的河水從身體上劃過,湊著燈光還發現瞭兩隻螃蟹,隻有銅錢大小,捉在手裡,不停地翻轉不讓它們從手上逃脫。

“侯爺可是有喜事?“黃鼠蹲在水裡露出腦袋問雲燁。

“你看出來瞭,的確是放下瞭一樁大心事,下午美美的睡瞭一覺,才醒過來,錯過瞭飯點隻好上你這裡混一頓臊子面吃。“

“侯爺的心思小的不敢猜,但是隻要您高興,小的也就高興,說明啊書院一定是更加興旺瞭,小的就是靠著書院吃飯,隻想著把這碗飯一輩輩的給傳下去,讓小鼠再也用不著和我一樣鉆陰宅,如果有什麼報應全都罰在我身上就好,就算天打雷劈我也認瞭,好日子,抓住瞭就松不瞭手。“

“給你透點信,今年書院又要蓋房子瞭,明年的學生會多瞭好多人。“

“那敢情好,小的這小店,也該往大瞭擴擴,您受累,給重新起個名字,侯爺您是大學問人,小的起的名字實在是拿不出手,讓人傢笑話瞭好半天,這不,招牌才掛上去,就趕緊摘下來瞭。“黃鼠搓著手向雲燁央求。

“你自己起的名字,叫什麼?說來聽聽,一般情況下,自己起的名字是最好的,好些個一輩輩傳下來的買賣,名字都不好聽,可是叫起來卻朗朗上口,簡單好記,傳的還快。“

“小的覺得自己叫黃鼠,就想把自己的買賣也這麼稱呼,就像西市的曹婆婆肉餅,王瞎子涼粉,劉渾乳酪,張一擔茶湯,小的今年準備蓋樓,就給起瞭個黃鼠樓,小的問過人啦,有一座樓叫黃鶴樓,小的買賣叫黃鼠樓也不過分吧?“

能有什麼辦法,黃鶴和黃鼠在這傢夥心裡是等值的,看樣子請自己給他重新起名字也隻是客氣一下,不過也是,這是他的生意,他愛叫什麼就叫什麼,不過黃鼠這名字不好,不如叫鼠樓比較好,稍一念錯就成瞭書樓,不錯啊。

把意思說給黃鼠聽,歡喜的黃鼠抓耳撓腮,喜不自勝,他一直就認為自己的買賣就該隨自己的名字。

赤條條的站起來雙手朝天大喊一聲:“老天爺,我的買賣有名字瞭。“或許是胯下不文之物褻瀆瞭上蒼,一聲炸雷就在兩個人的腦袋上響起。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唐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