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結黨

少年時的夢想,在沉淀和修改瞭十五年之後就變成瞭可以付諸行動的計劃,帝國是李傢的,同時也是所有勛貴的,每一個人都有將他變得更好的責任。

屍位其上其實才是勛貴最大的敵人,人一旦沒瞭前進的動力,再活一百年也和一天區別不大,李承乾的這次行動其實就是在告訴他的父親,你不可能永遠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不動,即使你再喜歡也不成!

這一點雲燁非常的贊同,沒人喜歡一個有老虎的霸氣兼具狐貍的智慧於一身的皇帝,就算你把國傢治理的再好也不行,時間太久,皇帝容易變成神,而神的旨意是不容凡人違背的。

你站在九天之上電閃雷鳴的劈劈雲彩,劈劈那些長得太高的樹可以,但是你不能站在平地上,近距離的把雷電披在我傢的豬身上這樣會引起不滿的。

“在未來的年月裡,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內政,加強中央對地方的統治,發展民生,開發江南,修築道路,整體開啟民智,諸君可贊同?”

“同意!”

“既然要做事我們從現在起就要做好準備,開始為我們的時代做好奠基,並且為之做好犧牲的準備,諸君可贊同?”

“同意!”

“不同意!”

五個人都把目光盯在那個說不同意的人身上,也就是盯在雲燁的身上。

“不同意!”雲燁再一次申明瞭自己的看法。

“別這麼看我,做事可以,但是休想我把性命搭在裡面,我愛這個國傢,也愛你們,但是性命不給!絕對不給,這和信仰無關,和節氣無關,也和膽量無關。

雲燁出生入死的作戰,雲燁出生入死的進諫,其實都有一個前題,那就是在保存性命的情況下才會去做,我不會把性命交給自己的理想,也不會把性命交給一些偉大的口號,能讓我徹底交出性命的隻有妻兒老小。

說實話,我已經對朝堂厭倦到瞭極點,如果不是因為承乾你還沒有登基,我早就跑的遠遠的瞭,相比在朝堂裡整天面對公文,更喜歡去大海邊捉螃蟹,田地裡種麥子,和鄉農靠在墻根吹牛皮也比聽那些勾心鬥角的話舒坦。

所以,在你們打算徹底的結成利益同盟的時候,不要把我算進去,我將來註定是要回傢種地的,而且對你們還有一個警告,不要輕易的結盟,否則到時候痛苦地隻會是你們。

你們不知道利益的力量有多大,他有時候會席卷著你去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承乾!別結黨,隻要你開瞭這個先例,馬上就會有人效仿,因為能對付黨派的隻有另外一個黨派。

隻要起瞭黨爭,為瞭反對而反對的時候,那時候你就什麼事都不必做瞭,因為你的敵人就是你的臣子,就是你的兄弟,這樣的敵人可比什麼大食人,吐蕃人強大的太多瞭,到時候你們如何自處?隻要殺兄弟殺臣子的第一刀砍瞭下去,日後你將有無數次揮刀的機會。

所以啊,我不加入,我去放馬都不加入,說句殺千刀的話,你父親就是因為有瞭天策府才會有那些讓他痛徹心扉的往事,仁者無敵啊,以前我根本就看不起這些陳腐的書本裡的廢話,但是現在我發現,真正愚蠢無知的人是我。”

雲燁說完這些話,就找瞭一個舒服的地方,仰面朝天的躺在稻草上,把自己的雙腳放在陽光裡曬著,這樣能起到泡腳的作用。

李承乾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我們從現在起就要做好準備,開始為我們的時代做好奠基,並且為之做好犧牲的準備,諸君可贊同?”

“同意!”這一次沒有瞭雜音,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訴求,雲傢的訴求就是與世無爭,但是其餘的人不行,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他們把自己的利益和李承乾的利益掛勾。

都是成年人,這裡的每一個人的意志都堅強無比,根本就不會因為誰的幾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想法,雲燁也不指望自己的這幾句話能改變誰的主意,隻是作為兄弟如果不說實話,將來一定會非常的後悔,雲傢的權勢和底蘊已經打成,要求太多隻會帶來災難,急流勇退謂之知機。

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五個在商量,雖然他們竭力的大聲說話,想讓雲燁聽見,但是雲燁卻充耳不聞,太陽曬得舒服,不一會就響起瞭鼾聲……

他們五個人現在就像是連體人,自從六個人擠到一個牢房裡之後,他們早晨鍛煉的時候會交談,中午吃飯的時候會交談,晚上熄燈之後還會交談,一個個的連起碼的保密意識都沒有,當著雲燁的面就開始規劃最壞的結果出現後,自己如何應對。

就在雲燁忍無可忍,準備讓獄卒把自己一個人關到一間牢房的時候,大牢裡面終於來人瞭。宗正卿那張死人臉,皮笑肉不笑的宣讀瞭皇帝的旨意,也就是最終的處罰決定。

李承乾的千人的衛隊減少到三百人,李泰的親王俸祿被罰沒瞭三年,雲燁的兵部尚書和藍田侯的祿米也被罰沒瞭三年,不過自己好像也沒領過幾年大唐的俸祿。

胡子拉碴的回到傢裡,每個老婆都撲上來哭一鼻子,這讓他有點後悔娶這麼多的老婆,痛快的在小苗和鈴鐺的伺候下洗瞭一個澡,洗的時間有點長,好像還幹瞭點別的,所以當他躺在躺椅上,等著辛月拿剃刀給自己修面的時候,看見明晃晃的剃刀有點擔心。

辛月到底沒有謀殺親夫,手底下幹凈利落的幫著丈夫修完瞭臉,然後苦著臉對雲燁說:“夫君啊,這一回又是怎麼一回事啊,您是大半夜的被紅翎急使喊走的,怎麼就會跑到皇宮裡搶女人去瞭,還死傷瞭一片,妾身把您帶去的護衛數瞭三遍也沒見少瞭誰,前些日子您心情不好妾身不敢問,現在雲過日出的,您總要告訴妾身啊。”

十幾天沒沾女人,雖然剛才的活動量有點大,但是雲燁一看到辛月低低的領口,還是忍不住把手探瞭進去。

“別問瞭,你隻要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很兇險,皇帝差點完蛋,太子差點完蛋就行瞭,至於我背著一個臭名聲這是好事,至少對你來說是好事,一個見不得美女的淫棍,誰傢的女子見瞭你夫君敢不躲著走,皇宮裡都能色膽包天的搶人,換到外面還不得就地正法。”

辛月紅著面孔拍打一下雲燁在她胸口亂動的手說:“老夫老妻的誰不知道誰,有本事你現在就將妾身就地正法給我看看?剛才已經正法瞭兩個,妾身隻擔心您這個劊子手後力不濟。”

這就怒瞭,這話隻要是個男人就不能忍,打橫將辛月抱瞭起來踹開臥室的門就走瞭進去……

大清早的不起床,腰骨隻要一動彈就會咔咔的響,妻妾們捂著嘴偷偷笑,雲燁卻在暗自慶幸,幸好那日暮去瞭三原縣接收雲傢的新莊子。要不然一條老命就交代在這裡瞭。

俸祿被罰沒瞭,但是長孫卻把三原縣的一處專門產稻米的莊子給瞭雲傢大小姐,說是給閨女添嫁妝,所以那一大一小兩個財迷在見到雲燁平安回來之後,親昵瞭一陣子就套上馬車直接去瞭三原縣看自己的財產。

小苗手上有勁,按摩起來最是舒坦,被她從頭到腳的按摩瞭一遍雲燁立刻就感到自己精神煥發,不過小苗在按摩腳底板的時候,可能那裡不對,雲燁的目光又習慣性的從小苗張開的領口看瞭下去,還沒看幾眼呢,就被辛月一巴掌打醒瞭。

“昨天您回來高興,胡鬧一天也就是瞭,怎麼現在還是這副死德性,還要不要命瞭。”

小苗咯咯的笑著說:“姐姐,剛才我給夫君按瞭足心,催動瞭腎氣,所以才會變得色瞇瞇的。可好玩瞭,剛才夫君一直往我的領口裡看。”

辛月罵瞭句死丫頭,轉手就給小苗一巴掌,然後才對雲燁說:“夫君啊,您的一個學生跪在門口求見。”

雲燁的笑臉一瞬間就沒瞭,對辛月說:“你讓管傢出去說,我從來沒有教過自己的學生,這個世上有什麼長生不老之術,所以,從今後他也不再是我的學生。”

辛月見夫君的臉色很差,點點頭就出去瞭,小苗把身子坐到雲燁的腿上小聲地問:“誰啊?”

“王玄策!一個有著很高才華的人,一個能獨自一人滅掉一個國傢的人,也是一個能說服剛剛大敗而還的松贊幹佈借兵給他的人。”

“那您為何這樣的不待見他?”

“因為那個人的心壞瞭,既然他的心壞瞭,這個人也就廢瞭,即使有天大的才華,也不能再用瞭,不擇手段的聰明人,用起來非常的危險。”

小苗懵懂的點點頭,將自己的領口悄悄地拉開,小聲的對雲燁說:“您看看,是不是變大瞭一些?”

王玄策聽完老錢的傳話,沮喪的朝雲傢大門拜瞭一拜,然後起身,他還有很遠的路要趕,此去黔中道的炎州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唐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