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執著,是一種可憐

第225章 執著,是一種可憐

桃花源

景容與蘇子洛從宮門口離開後,便來到瞭這裡。

此時,兩人對立而坐!

守在桃花源的小廝急急忙忙的端瞭一壺茶進來。

斟瞭兩杯,一杯放置在蘇子洛的面前時。

“不用瞭!”

小廝將茶杯收回,低著頭,乖乖的退瞭出去。

外頭桃花紛紛,粉紅色的花瓣偶爾有一兩片落瞭進來,亦或是被亭子隅角上掛著的白色紗幔擋瞭去。

景容修長的眉眼一直落在蘇子洛的身上,帶著一種探尋的味道。

指尖在衣袖中則不停地輕輕敲打著!

兩人都沒有要率先開口的意思!

蘇子洛那雙從一開始就如同湖水般的眸,平靜中,又帶著幽深的神秘感。

淡淡不語!

直到——

景容問瞭一句,“蘇先生可來過大臨?”

“容王的意思是?”

“單純的隻是想問問罷瞭。”

蘇子洛輕輕搖頭,“從未來過。”

這話說給旁人聽,興許會相信,但是景容則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樣,陰鷙的雙眸往上輕輕一挑,嘴角勾笑。

說,“這裡沒有別人,蘇先生何不與我說說實話?”

蘇子洛並沒有表現出奇怪的神色,相反,帶著有趣的淡笑,答,“在下的確沒有來過大臨,又哪裡來的實話呢?倒是王爺你,邀約我來到這裡,莫非,隻是想問這件事?”

“並不是!”

語氣微硬!

蘇子洛道,“那王爺,就不妨開門見山吧,有些話,就不用拐彎抹角的瞭,聽上去,倒讓人覺得有些累。”

誰不累啊!

大夥都累好不好。

景容平日裡的急性子,在這會的時候,突然有些慢瞭下來,大概,也是想要適應蘇子洛的節奏吧。

稍微頓瞭一會,這才雙眉往下深深一壓,啟唇道,“蘇先生在朝堂上說的話,倒算得上是個直性子的人,本王也不跟你繞圈子瞭,就問你一句。”

“恩?”

“你到底是不是紀裴?”

問題來的太快!

來得太突然。

好在,蘇子洛在來桃花源之前就已經做好瞭準備,景容問出這番話來,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隻是笑笑,那股文雅之氣,也如同他唇角上那抹笑一樣,點點溢出。

讓人心神一怵!

這樣的男人,就仿佛是春日裡的一道暖風,觸在人的心間上,一陣酥麻。

就連景容這樣的俊朗男子,都要嫉妒一番。

也怪不得,那樣的紀裴,能在紀雲舒的心中根深蒂固。

著實,太吸引瞭人。

蘇子洛挪動著輪椅,走到亭外的簷下,望著滿院子的桃花,落花飄飄。

其中一片,落在瞭他的肩頭上。

本想伸手去拂一拂,手才碰到那片花瓣,就停瞭下來。

索性,任由它吧。

良久,才背對著景容,緩緩開口問,“紀裴?這個名字,兩年前就已經消失瞭、不存在瞭。”

景容道,“對你來說,紀裴的確已經消失瞭,但是對別人而言,卻不是這樣的。”

“紀姑娘?”蘇子洛偏瞭偏頭。

景容不意外他已經識破瞭紀雲舒的女子身。

於是點瞭下頭!

換來的,則是蘇子洛淺淺一笑。

過瞭好一會,他才說,“執著一個已經消失的人,是一種可憐。”

可憐?

景容不妨冷聲道,“可憐她苦守嗎?可憐她為瞭等一個男人,兩年來受盡折磨嗎?亦或是,可憐她傻?”

話說完,蘇子洛則別過目光,將眼底猛然泛起的一絲內疚和心疼感掩去。

面色上,始終展現得平平靜靜。

但是衣袖中的手,卻因為景容方才說的這番話,而緊握成拳。

許久——

“王爺可知道,人的一生,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註定著你得到一樣東西,卻要放棄一樣東西,這是亙古不變的定理,誰也無法改變,這是命,王爺懂嗎?”

這是命!

話雖然說得有些含含糊糊,但最後,景容還是聽懂瞭。

這個人,就是紀裴!

緩時,景容從桌邊起身,默默的走到瞭蘇子洛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片桃林,美得有些不像話。

他問,“那麼,你真的舍得她嗎?”

蘇子洛微微一顫,雙手摸瞭摸自己的大腿,苦笑瞭一聲,“我如今這般模樣,還有何資格談舍得,舍不得?”

“你知道她不會介意!”

“但是我介意。”

蘇子洛語氣沉重。

景容用餘光看瞭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蘇子洛:“王爺從錦江到京城,一直陪在她身邊,這份心意,她早晚都會明白的,如今能有資格陪在她身邊的人,也隻有王爺你,往後的日子,就要王爺多多費心,好好照顧她,不管將來她做錯任何事情,也希望王爺能原諒她。”

“就算你不說,本王也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也都會站在她那邊的。”

“希望王爺能說到做到。”

這話,分明就揣著深意,但讓人也猜不透他話中的意思。

不知道過瞭多久,蘇子洛說,“今日王爺與我見面一事,就不要與她說瞭。”

“我知道。”

“多謝。”

蘇子洛離開桃花源後,身邊的隨侍推著他離開,又停瞭下來,走到他的面前。

用手做瞭幾個手勢。

蘇子洛眉心微微一皺,“列兒,你不會明白的。”

被喚列兒的這名隨侍又做瞭幾個手勢,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

比劃完,便蹲瞭下來,仰著頭看他。

“啊啊啊”瞭幾聲。

原來列兒是個啞巴。

蘇子洛伸手摸瞭摸他的腦袋,笑瞭笑,“你放心,我很好,這個決定,兩年前就做好瞭。”

於是,列兒又抬著手比劃瞭幾下,眼眶都紅瞭。

“列兒,你不會明白的,父仇未報,大王交代的事情未辦,旁的事,不過都是過眼雲煙,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瞭。”

“啊啊……”

“好瞭,不許再提瞭,你且好好記住,我隻是蘇子洛,你切莫讓舒兒察覺,明白嗎?”

盡管列兒十分的惋惜,可自從兩年前蘇子洛將他帶回曲薑後,他便是他的主子瞭。

於是點瞭點頭,起瞭身,推著他離開瞭。

……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