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紀裴,再見瞭

第234章 紀裴,再見瞭

紀黎一臉猙獰!

朝著蘇子洛走近兩步,說,“你和我的好妹妹,不是情投意合、彼此知心嗎?難道會不知道,她的那雙巧手,不僅是用來摸死人的,對於一個活人,也是大有作用的嗎?”

語氣中,是難以掩蓋的譏笑!

紀雲舒畫畫瞭得,在人的臉上易個容,並不是難事!

後一刻,蘇子洛嘴角笑瞭笑,他當然知道啊!

隻是淡淡的道瞭一句,“有趣!”

是啊,有趣極瞭,算來算去,竟然慢瞭紀雲舒一步,而這個漩渦,是他自己往下跳的。

一旁的紀雲舒悄悄抹幹眼角的淚,忍著心中的疼痛,往前走瞭一步。

她與蘇子洛解釋說,“在牢裡死去的那個人,不過是個犯瞭重罪的死囚,恰好的是,他和紀司尹的身形很像,就連音色都略有相似,而在你的計劃實施之前,刑部大牢裡,早就已經偷龍轉鳳瞭,不過,你慢瞭一步罷瞭。”

等她說完,紀黎趕緊接瞭話。

“好在我命大,還有一個聰明且不糊塗的好妹妹。”陰險的模樣點點盡顯。

好妹妹?

這話,聽上去真是夠惡心的。

不過紀雲舒也的確受得起那個“好”字,畢竟,紀黎能活命,是她的功勞。

蘇子洛沉瞭一口氣,嘴角一挑,“恩,至少現在,讓我明白得清清楚楚瞭,知道自己輸在瞭哪裡,這大臨,果然人才輩出啊!”

還不忘誇贊一句。

紀黎道:“紀裴,你的計謀已經被識破瞭,皇上既然答應讓你安全回去,我今日便不會殺你,但倘若將來一日,你我在戰場上相見,我絕不留情。”

“會有那麼一日的!”

蘇子洛微微瞇著眸道。

因為紀雲舒與蘇子洛的性格太為相似,遇事時,清湯寡水。

就連紀黎如此沉穩的人,見到他淡淡平靜的樣子,心裡都忍不住著急起來。

他卻隻能緊握著手中的劍,克制著自己的殺氣。

紀雲舒側過目光看瞭紀黎一眼,說,“不知道紀司尹能否退避一會?”

“當然可以,你們兩年不見,的確有說不完的話。”

真夠好心!

紀黎便帶著手下的人,遠離到瞭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所有人,都背過身去!

紀雲舒這才朝蘇子洛喚瞭一聲,“紀裴……”

“還是,叫我蘇先生吧。”

他打斷瞭她的話。

這一句,仿佛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有些陌生瞭。

紀雲舒紅著眼,恍惚似的點瞭下頭,“明日蘇先生離京回曲薑,路上務必要小心,我……怕是不能去送你瞭。”

“恩!”

淡淡的。

“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一定帶蘇先生去一趟往北的大草原,聽說那裡,有日日夜夜都盛開的佈蘭花,也有最烈的烈馬和羊群,繼續往北,便是一座大雪山,山頂上,有一座小小的廟,當地人說,那座廟的菩薩很靈,將來,一定要去一次……”

聲音越來越來,眼眶越來越紅!

她身子微顫,搖搖欲墜!

蘇子洛認真的聽著她的話,仿佛憧憬到瞭那一天,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

越來越清晰!

最後,兩人相視一笑!

就仿佛彼此之間的那根軟肋,從心中拔瞭出來。

一個兩年的等待!

一個兩年的牽掛!

都釋然瞭。

良久,蘇子洛將衣袖中那條掛穗取瞭出去,朝她遞瞭過去。

並且說道,“這東西,是我爹給我的,你留著吧。”

紀雲舒伸手接瞭過去,將自己那一根也拿瞭出去,兩根掛穗綁在瞭一塊。

然後——

蹲下身來,將掛穗綁在蘇子洛的腰間。

“我想,如果你父親在天有靈,一定希望你能放在仇恨,好好地生活,而這個掛穗,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好好戴著吧。”

掛穗已經戴好瞭!

她正要起身,雙手就被蘇子洛握住,冰涼的感覺,從蘇子洛的手掌內,傳到瞭她的指尖上。

和當年一樣,他的手,依舊比你自己冷。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瞭。

紀黎帶著人過來,將兩人分開瞭。

侍衛推著蘇子洛離開瞭城樓,紀黎帶著劍,步履如寒的走在前面。

至始至終,蘇子洛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紀裴,再見瞭。”

聲音微弱!

倏地,一個身影跳到瞭她的身邊。

原來是列兒。

他站在離她五米遠的地方,月光微微的光線難以將列兒的模樣照出來。

“你是蘇先生的人?”

他點瞭下頭!

然後抬起手,在空氣中比劃瞭幾個手勢。

紀雲舒看不懂。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列兒不死心,又比劃瞭幾下,可紀雲舒依舊不懂,列兒著急瞭,往她面前走瞭幾步,一臉焦急,看得出來,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是無法開口。

“啊啊啊”瞭好幾聲。

哪怕紀雲舒努力去看他的手勢,還是不明白。

列兒泄瞭氣,垂著頭,看瞭一眼城樓底下,數幾十把的火把已經漸漸遠離而去。

他踱瞭兩步,便一個飛躍,消失瞭。

大概,是去追蘇子洛瞭。

紀雲舒便呆呆的站在上面,看著那些點點火光,緩緩的、慢慢的從自己的視線上消失。

這才下瞭城樓!

下面,留著一盞燈籠!

她提在手裡,走回瞭容王府,心情在離開和回來時不大一樣,現在,她莫名的輕松。

石頭落地的感覺!

真好!

剛剛到容王府的門口,便看到瞭等候的景容。

見到他時,紀雲舒不由的想起剛剛蘇子洛說過的那番話。

自己的心裡,真的已經住進瞭一個人嗎?

是……景容嗎?

一想到這裡,她就不敢去直視景容那雙目光。

反而側過身去,想繞開他進去。

手臂卻被景容拉著,定在瞭原地,她身子一抖,手中的燈籠險些就掉到瞭地上。

冷風瑟瑟的吹著!

搖搖晃晃的光線,卻晃得人眼有些暈眩。

景容一臉凝重,“怎麼樣?你們該說的話,要說的話,都說完瞭嗎?”

她問,“王爺其實,知道他是紀裴瞭,對吧?”

“恩。”他坦白。

紀雲舒眉心一擰,沒有說話。

良久,景容緊繃著神色,問道,“你知不知道,和我父皇做交易,後果會是什麼?你想過嗎?”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