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躲瞭二十多年,不想躲瞭

第299章 躲瞭二十多年,不想躲瞭

然而景容不語!

單單聽著!

“朕問你,你心中可有什麼想法?”

景容說,“兒臣不敢有任何想法,”

“如果讓你想呢?”

“兒臣所行之事,都是盡力而為,不敢越騰升之,則來,便不擋,非之,便不奪。”

言外之意便是,若大位是他的,他必定奪來,若不是他的,送到他面前,他都不要。

祁禎帝點點頭,對他這番話表示很滿意,說,“嗯,朕明白你的意思瞭。”

說罷,便擺擺手,“你回去吧,朕方才說的話,你也好生記著。”

“是!”

景容俯首後,便退出瞭內寢。

而從頭到尾,祁禎帝都沒有提及過景華造反一事!

畢竟是自己養在身邊的畜生,一樁醜事,的確不想提。

當然,景容也不想問。

從裡面出來後,他還是那副冷淡平靜的模樣,沒人能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隻知道景容太乖巧瞭。

乖巧得從來不知道反抗!

從來隻知道順從!

是祁禎帝養在身邊的一條無爪的老虎!

但和以往不同的事,這次,他的眼神中,多瞭一絲對權力的控制欲和膨脹!

衣襟中的手,從出來的那一刻便掌心緊握在瞭一起。

他不想躲瞭!

二十多年,不想再躲瞭!

如今,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

不是庸人是什麼?

景亦,你不是喜歡爭嗎?好,我便滿足你!

然而就在他剛剛離開阜陽殿的時候,一個消息就迎面撞進瞭他的耳朵裡。

太子死瞭!

死在瞭東宮!

消息傳出來,震驚瞭整個皇宮……

聽說,是上吊自殺的,脖子歪歪的纏在白綾緞子上,身子懸在半空中,雙腳得筆直,舌頭上唇上口盤縮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拼命往外瞪著,整張臉也全部都青檸紅腫起來。

慘相淒烈。

整個殿內都仿佛卷著一股冷風,詭異又滲人。

沒有人敢進去,東宮僅剩下來的幾個太監和宮女跪在門外,全部伏在地上,身子哆嗦。

太子死瞭,估計整個東宮的人都得跟著陪葬,讓這些人如此不害怕?

當祁禎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下就暈瞭過去,於是又傳來瞭太醫。

而大臣皇子則全部趕去瞭東宮,太子也被抬瞭下來,放在床上,身上蓋瞭一塊白佈。

朝臣們看瞭幾眼後,也全部都散瞭,畢竟死的是一個落馬太子,不值得惋惜!

景亦蹙瞭蹙鼻子,一臉嫌棄。

死的好!

反正活著也形同一具死屍。

而此時此刻的孔虞,就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外,目光瞭望著放太子屍體的大殿方向。

此時的她,依舊穿著那身大紅色的長袍,纖細高挑的身子,在微風中仿佛要搖搖欲墜瞭一般,隨時都有倒地的可能性。

其實,就在一個時辰前,她遣人出瞭宮,去瞭一趟竹溪園,給瞭紀雲舒一張紙條。

紀雲舒看到那張紙條後,便拿著孔虞給她的令牌進瞭宮,幸好太子死瞭,東宮上下也撤走瞭看守的侍衛。

所以,沒人在意紀雲舒的到來。

她剛到孔虞的院子時,便看到她站在屋簷下,紅妝盛衣,金銀碧玉,那張揉著淡淡慘白的臉上帶著讓人心疼的憂鬱感。

這樣一個女人,天生就不屬於皇宮!

在這裡呆一天,都仿佛會要瞭她的命。

當看到紀雲舒走進來的時候,她便迎上她的目光。

溫柔道,“你來瞭!”

紀雲舒點瞭下頭,走到她身旁,什麼話也沒說。

兩人就這樣站瞭許久——

孔虞望著屋簷上滴落的雨水,問瞭一句,“這應該是我與紀姑娘第一次這樣見面吧。”

“恩!”

“其實很早之前,就像找你聊一聊瞭,但連機會都沒有,我便進宮來瞭。”

聲音淒涼!

又帶著幾分釋然的味道。

紀雲舒偏過目光看著她,“你開心嗎?”

她點瞭下頭,“開心,真的很開心。”

紀雲舒不語,打算繼續聽她說下去……

“最開心的時候,是小時候,跟阿容在一起的日子,我雖年長他一歲,也如姐姐般照顧著他,可是阿容也十分照顧我,那個時候,真的十分開心,我們形影不離,無憂無慮,自小,我便認定瞭他,我想著,等長大後,我便可以嫁給他瞭,做他的妻子,相夫教子、儒儒一生,長大後,我也一直堅信著。”

頓瞭下。

又說,“可直到我看到瞭你,才明白過來,有些感情,並不是時間長久來決定的。”

說的時候,她的嘴角始終保持著一種淡淡的微笑。

紀雲舒安靜的聽著,依舊沒有回應一個字。

孔虞:“紀姑娘,阿容是真的很愛你,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她是個敏感的人,感覺向來都不會錯!

紀雲舒說,“那段回憶,一定很美好吧?”

“嗯!”

她重重點頭,又沉瞭一口氣,整個人都輕松瞭許多,轉眸看著紀雲舒,微微笑著,“我想,你大概都什麼都知道瞭吧?所以,你才會看到我的字條就進宮來。”

紀雲舒:“當初,蘇先生身邊的那個孩子,跟我說瞭,隻是那時我不知道他到底說瞭什麼,直到一個時辰前,我都明白瞭。”

“……”

“那孩子是想告訴我,其實尉遲將軍的死,與那位蘇先生無關,即便尉遲將軍本就做好瞭自殺的準備,但你的出現,的確打亂瞭所有的計劃,好在,你殺瞭尉遲將軍,事情,也就都順理成章瞭,至少,蘇先生的目的當時的確達到瞭,但他將所有的罪名都擔瞭過去,為你頂瞭罪。”

紀雲舒的這番話,說的很平靜……

但就在一個時辰前,當她終於明白過來列兒當時想說的那番話時,心痛得她險些暈厥過去!

不過好在,蘇子洛安全回曲薑瞭。

孔虞聽完她的話,心中的那塊石頭落瞭地。

她說,“我做瞭逃兵,事情,本該由我來承擔,那位蘇先生是我的恩人,若非不是為我掩蓋我去過驛站的事,我想,我已經死瞭。”

“是啊,他的確是你的恩人,可對於我來說,我卻欠瞭他一輩子。”

孔虞聽得不明白,卻也沒有多問。

紀雲舒沉默片刻後。

問她,“那麼此次,你又為何要殺太子?”

《畫骨女仵作》